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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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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遠羚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異樣,關心的。「最近妳睡得不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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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不過摸著妳的肚子,總覺得很安心。」黛螺趕緊若無其事的揉揉她的肩膀和腰回話,「快生了吧,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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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因為天氣熱,遠羚懷著肚子辛苦,本來就很難安睡,黛螺幫忙按摩之後,她覺著舒服眼皮也重了起來。「早點睡吧……家裡能燒的柴不夠了,明天還要上山找柴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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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遠羚幸福的睡臉,她只覺得自己絕望痛苦到了極點,她非常嫉妒遠羚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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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懷孩子,遠羚有多少的冀希與快樂?肯定不像是她這樣,恨不得馬上捨棄拋下這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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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羚要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會譴責她看不起她吧?但是誰能夠體會她的感受?遠羚的孩子可是正統能夠繼承王位的孩子呢?不像她肚子裡頭,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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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作聲色。等待到夜深,認為大家應該都睡著之後,這才起身到了廚房,喝下了那包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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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虛弱無力的顫抖著,並不是因為藥,而是她毫不猶豫卻又空洞絕望的心情,使得她的全身像是虛浮的幽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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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藥效還沒有發作之時,她努力扶著欄杆步出院子,看到了天上一輪明月在夜裡皎潔發光著,黛螺無力的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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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她朝著天空雙手合十,哭得聲音幾乎嘶啞。「……娘親沒有能夠保護你出生,對不起。娘親不能給你任何幸福,如果下次投胎,拜託……不要跟我有任何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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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著喊著,似乎想把這幾年的痛苦與壓抑給釋放,但是漸漸的感覺到暈眩無力,下腹一陣冰涼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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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著似乎是藥效發作,要趕快回到屋內,一起身便發現整條褲子都沾滿了血跡,突然其來的巨大暈眩讓她站也站不穩,馬上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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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扶進房吧。」遠遠的,蒲和響從門後出來,響點點頭便上前去將虛弱的黛螺扛回屋內,蒲雖已行動自如,但是怕她突然醒來,只能躲在一旁觀望。「湯藥都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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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了,您……。」響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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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問我,為什麼告訴我這件事情,卻不阻止黛螺嗎?」蒲的語氣沉重,眼神也是哀傷。「因為我知道她有多痛苦。我不忍她再去背負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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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的沒錯。」響將黛螺扛進他們的房間內,將濃濃的藥劑灌與她喝下,她虛弱無力的靠在響的肩膀上,他有些心疼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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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宮裡頭的這三個人,響剛開始的想法是,反正他只是一個長期隱居山上的獵人,幫助他們也只是順便,並沒有多大妨礙。但是漸漸跟他們有了感情之後,發現這些王親貴族的無奈與痛苦都不是他能夠理解和包容的,畢竟跟自己比較是天差地別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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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獨自一人生活,要去理解誰可能都是有困難的吧,響想。將沾滿血的衣褲幫忙換下並清理後,響告知蒲。「胎兒已經順利落下了。有可能還會繼續出血,所以我已經放了乾淨的紗布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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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您了。」蒲坐在床邊,用軟巾沾些溫水幫她的額頭拭去濕涼的汗水。「這件事情別讓遠羚知道了,身為母親,見不得也聽不得這種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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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響把東西放著之後,便在房內的角落休息,眼神仍不停的關注著黛螺的情況,這些表情在蒲的眼中看著有些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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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回頭看著響急切的表情,表情瞬間變成了冷冷的拒絕。「我非常感謝你關心黛螺,但是如果背負不起她的過去,就不要輕易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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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你們都是複雜的人,我又何必自找麻煩。」響倚著牆,有點閒適的表情與反應,並不害怕蒲的警告。「不過你呢?雖然你說過不喜歡她,那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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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的手遲疑了兩秒,才又繼續將軟巾放進水裡,並幫她把因汗水黏在額上的髮絲撥到一旁。「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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