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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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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厚重的柵欄門,發出了腐朽木頭的摩擦擠壓聲「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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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誠惶誠恐的附耳與硯:「少主您走在老奴身後,保持一點距離。」硯點點頭,感覺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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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不害怕的。建會認得他嗎?認得了之後又怎麼樣呢?建會想吃掉他嗎?蘭可以信任嗎?硯腦袋中雜亂紛紛,小心翼翼地跟在蘭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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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建還是那樣嘶啞的聲音,但是似乎在語氣之中多了一點清明與痛楚,他畏光的用手指遮住自己的眼睛,有些心不在焉的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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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蘭老邁的身軀動作利索,緩緩放下蠟燭後,不自覺的神情動作中都帶著鄭重其事,有著滿滿的期待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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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沒有回答建,轉身點燃地下牢房兩排的蠟燭,這裡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燈火通明過,所有的幽暗都因這燈光而一覽無遺。旁邊兩端幾個的空牢房裡頭擺放著滿滿的大小不一的石頭,有著潮濕且硬冷的氣味,而建的身邊更是大大小小的堆放著駭人的白骨與屍塊。硯意識到的瞬間本能恐懼的想要向後閃躲,卻沒有任何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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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個人老奴要給您見一見……」蘭說,推著硯的背讓他緩緩走近,看著眼前在最內側牢房中,地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面容蒼白瘦骨嶙峋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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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蒼白如枯木般的人,按照家族記載的來看,他應該也不是很老啊,神情卻如此憔悴,但是似乎只是一瞬間的定睛,兩人的視線便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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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建的眼睛仍不習慣光線,他馬上伸手遮著自己的臉,好一陣子才緩緩將手放下,他張開迷濛而無神的雙眼,仔細看清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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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不解的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孩子,不懂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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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了一會兒,像是突然從記憶深處挖掘到了讓他精神一奮的片段,使得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也不顧臉頰嘴角還帶著血跡,淚水就這樣盈滿著眼眶,枯瘦的身子不斷顫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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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硯身上寫著「獬豸」的玉珮,他也能夠認得出來,這是自己的小兒子,那張和母親一模一樣的俊秀臉孔,他看一眼就能夠心碎。「……籥……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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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的臉上表情極為僵硬,支支吾吾的開口。「我……我是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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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是籥……這是你娘親和我一同為你取的名字。」建從牢房地板跪坐起身,雙手激動得抓著柵欄,聲音充滿喜悅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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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你,孩子啊,你總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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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不自覺的倒退一步。蘭為了避免場面尷尬,趕緊一旁接話,「少主才剛知道這裡的事,大人別太心急了,當心您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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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建趕緊點頭,掩飾著自己因為硯的懼怕而有些失落的表情。「為了繼承這個家主的位子,明天開始,你每天都要接受淵和我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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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沒有回答這句話,也可能已經隱忍了很久,微厲聲問:「為什麼當初要把我送出去,因為大人您的……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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