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們的傳信大使 - 第十八章鏡中影（修）

第十八章鏡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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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以為夜琉奉會因為這場尷尬在晚上折磨他，至少宮辰宵會這麼對他，而他得費盡心力才能哄得主人開心。

晚餐過後，回到夜琉奉的寢宮，男人開始在他抄的五頁鬼畫符上來回刁難。

冽懷著屁股可能會被心情不好的夜琉奉鞭到開花的恐懼，在來回的刁難中簡直是被折磨得魂都要沒了。

夜琉奉刁難過癮，也沒降罪，僅是讓冽下次把字寫端正，便趕著奴隸去洗澡。

關燈、上床，接著什麼也沒發生。

冽有些心情複雜。雖說不用服侍主人以外的男人再好不過，但這顯得做了整晚心理準備的自己像個白癡。

冽瞪著在黯淡的月色中勉強能看出一點輪廓的夜琉奉，瞪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問道：「陛下⋯⋯您不做點什麼嗎？」

夜琉奉的哼吟聲帶著睏意，似乎才剛睡著便被叫醒。本是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翻過身，一把將擾人睡眠的傢伙擁入懷。

冽被這麼一抱，不禁緊張起來，暗罵自己是哪根筋不對才這般自討苦吃。但等了又等，男人都沒有動作，甚至發出平穩睡去般的呼吸聲。

冽覺得男人根本在戲弄他，鼓起雙頰，硬是要把男人挖起來似地連連叫喚，「陛下⋯⋯陛下⋯⋯陛下——」

夜琉奉敵不過一旁呱呱亂叫的聲音，完全醒了過來，沒好氣地說道：「你都這麼吵你主人睡覺？」

「⋯⋯沒有。」冽閉上嘴，他要是這麼吵宮辰宵睡覺，絕對會把他肏得一個月不敢在男人面前說話。安靜了好一陣子，才咕噥道：「我以為您會想要我服侍。」

「你很想服侍我？」夜琉奉輕笑一聲，挖苦道：「怎麼？沒被男人肏就睡不著了？」

冽被這麼淫靡的說法弄得一陣耳熱，反駁道：「才不是⋯⋯我以為您會心情很差，找奴隸洩慾⋯⋯」

夜琉奉淡漠地說道：「若真的心情很差，我不會抱奴隸。」

冽不免對此時沒被男人抱多有聯想，彆扭地問道：「我讓您心情很差嗎？」

那是一種名為愧疚的情緒，惹惱了人多半會感到不自在，非得做點什麼證明對方原諒自己，又或是證明對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單純累了，現在能睡覺了？」夜琉奉顯得有些煩躁，但難以確認是不願意談論，還是單純覺得擾人睡眠的冽很煩。

冽有些不安地問道：「為什麼？您今天很忙嗎？」

夜琉奉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冽沉默了一會兒，才老實道歉，「晚餐前硬是拉您去玩，對不起嘛。但、但是，您也別一直待在角落，說不定大家都擔心會打擾您，才不敢邀請您⋯⋯」

冽一說話，便嘰哩呱啦地停不下來，說到後頭都有些不確定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腦袋一片空白，嘴不受控地動著。

夜琉奉忽然翻過身，將冽壓在身下，長髮垂落，撩得冽一陣發癢。

冽終於止住喋喋不休的胡言亂語，顫抖地問道：「您、您不會突然來了興致吧？」

冽看不清暗室中夜琉奉是什麼表情，根本連去臆測男人所思所想都辦不到，便是惶惶不安。

冽感覺到男人低下頭，頸子忽然一陣刺痛，他輕叫著想躲，卻被男人按著額頭固定在床上。

男人啃咬、吸吮他的頸子，發出淫穢不堪的水聲。

疼痛、麻癢、耳熱。冽彷彿中了麻藥，無法動彈，如蛛網裡的獵物，即將被拆之入腹。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冷笑，男人低啞的嗓音呢喃道：「只是親幾下，就不敢動彈，少自掘墳墓。沒有下次。」

夜琉奉說完，便躺到一旁，將冽摟緊在懷裡，嗅聞著頸子，嘀咕道：「你的魔力靈脈都是他的味道⋯⋯」

冽倏地回神，震驚著男人竟從他身上吸著屬於宮辰宵的味道，甚至起了情慾的東西頂到他的腿間。擔心亂動會激起男人的獸性，只能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相較於冽的緊張，夜琉奉大概是真的累了，竟發出平穩的呼吸聲，硬著睡去。

冽緊繃的情緒才得以放鬆，卻驚愕地發現自己被男人這麼一搞竟起了反應，頓時雙頰熱度驟升，羞恥地抬手摀著眼，低聲罵道：「多嘴⋯⋯」

冽這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穩，不僅是淺眠，還做了惡夢。

夢裡，宮辰宵和夜琉奉相互與他糾纏，本對著他濃情蜜意，他對宮辰宵表現如此並不反感，甚至稱得上歡喜，對夜琉奉僅有些許困惑不到排斥。但所有的濃情蜜意到了最後，僅是兩位男人不斷地想從他身上吸取對方的氣息。

冽嚇得驚坐而起，不斷粗喘著。冒了一身冷汗，濕黏難耐。

夜琉奉被冽的舉動吵醒，低啞的嗓音顯著幾分睏意，「怎麼了？」

「沒、我⋯⋯想上廁所⋯⋯」冽也不是真的想上廁所，但他覺得洗把臉會舒服一點。

夜琉奉鬆開原本摟抱著奴隸腰側的雙臂，翻身正躺在床上，宛如夢中囈語地咕噥道：「出門右轉⋯⋯不要走去不該去的地方。」

冽當然不會走去不該去的地方，他絕對不敢在夜琉奉的寢宮亂走，實在是因為寢宮幾乎佈滿血咒設下的禁制，不按照特定走法便會觸發血咒。他深知夜琉奉血咒的恐怖，絕對不會自討苦吃。

畢竟晚上借用過洗浴間，冽熟門熟路地走去。再次見到與他主人寢宮洗浴間極為相似的格局，心中仍然泛起酸味，彷彿兩位男人是想在這種小地方與彼此產生連結。

冽在洗浴間外側的洗手台，欲洗掉睏倦為雙目帶來的酸澀，捧著水不斷往臉上抹，清爽了才停止。

一抬頭卻見到鏡中奇詭的畫面，頓時陷入怔愣之中。

鏡中是一張營養不良的面貌，雙頰微凹，眼眶凹陷，褐色的髮糾結得像是永遠梳不順唯有剪掉一途，身穿撕了三個洞讓頭手得以探出的破布，相對的左耳不僅沒有藍色晶石耳墜，連個耳洞都沒有。

那是冽曾在魔族下街不堪的樣子，鏡中的人朝他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往日的惡夢再次纏身，彷彿宮辰宵從來沒有買下他，他們從來沒進入彼此的生命。

冽恐懼地瞪著鏡中的樣子，閉上眼，撕心裂肺地尖叫著。恐慌著自己是不是中了夜琉奉的血咒，亦或是這一切真的是假的。

夜琉奉聞聲疾步而來，唰地打開洗浴間的外側門。男人臭著一張染上起床氣的臉，在看見冽明顯不太對勁時又轉為擔憂，蹙著眉頭走到一旁，將冽攬進懷中，低聲安撫著，「噓⋯⋯噓——冽⋯⋯冽！」

冽終於被一聲聲叫喚喚回理智，止不住發抖，不安地抬頭看向夜琉奉，「陛、陛下？我、我中了您的血咒⋯⋯」

「沒有，怎麼了？」夜琉奉生著劍繭、粗糙的手輕撫褐色腦袋，又往下順過顫抖不止的背脊。

「那為什麼會看見怪異的東西？」冽指著鏡子，卻是怎麼也不願轉頭過去。

冽不認為說自己過去的面貌怪異有什麼不妥，過去的他就是營養不良的醜陋之人，他直到今日都無法理解宮辰宵為什麼會將他買下。

「什麼？」夜琉奉蹙著眉，朝著鏡子看去，如實地映著相擁的兩人，以手指觸上鏡面，用魔力探過後，淡淡地說道：「什麼都沒有。」

「明明就⋯⋯」冽想到自己窩在夜琉奉懷裡才看不清臉，只得鼓起勇氣轉頭看向鏡面，「就是⋯⋯」

冽倏地閉上嘴。鏡中的夜琉奉是夜琉奉，他亦是他，沒有哪裡不一樣。他的確沒有戴著藍晶石耳墜，但那是因為睡前拿下來了，耳洞依然清晰可見。

「我、我看錯了⋯⋯」冽有些焦慮地垂下腦袋，今晚吵了夜琉奉數次，也不知道男人會不會被他惹火。可是這次真的不是有意為之，他的心臟直到此時都難以平靜。

夜琉奉嘆息一聲，「你看起來有點糟。雖然做愛高潮有益放鬆情緒，但睡前不被肏就讓你這麼不習慣？」

冽噘著嘴猛搖頭，埋進夜琉奉的黑色浴袍之中，咕噥道：「誰會這麼變態⋯⋯哇啊！」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冽被力氣大得嚇人的夜琉奉一手攬著膝窩、一手攬著背抱起。

夜琉奉淡淡地說道：「廁所上好了吧？回去睡覺。」

「我、我能走！」冽掙扎著想要下地。

夜琉奉當真力氣大得像一個怪物，就連冽不斷掙扎都能好好抱著人，邊打呵欠邊往外走，「⋯⋯你抖得不像能走。別亂動，煩。」

冽倏地安靜下來，深怕繼續鬧下去會真的惹惱男人。

夜琉奉好好地將冽抱回床上，在黑暗中還問了一句，「要肏你嗎？」

「哈？不需要！」冽瑟縮身體，拒絕著。怎麼夜琉奉和宮辰宵一個樣，腦袋裡裝的東西盡是離不開做愛？或是認為他離不開做愛。他就這麼淫蕩嗎？

夜琉奉將人圈進懷裡，在冽以為男人要獸性大發時，僅是輕拍冽的背脊，哄道：「那睡吧。」

夜琉奉拍不過兩、三下，倒是把自己先哄睡了，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手也停了。

冽忍不住翻白眼，他不懂夜琉奉和宮辰宵都是什麼毛病，才能哄人先把自己哄睡。然而，男人溫暖的懷抱讓他安心不少，即便鼻息間不是熟悉的香草味，木質的清香還是稍微緩解緊張的情緒。

冽這一閉眼，一夜安穩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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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鏡中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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