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奴隸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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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冽想要轉換心情的想法被小畢滿懷歉意地拒絕了,原因是小畢早已有約。雖說約定本就是先來後到,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多少有些失落。彷彿別人都雙雙對對,就他嫌多餘之感。
冽低落的心情來得快也去得快,當他想起昨日被兩位男人百般阻攔,就是不讓他和那名應當喚做川止的魔族奴隸見面,此時被他們撇下,正是見面的好機會。
幸運的是找起人來全不費力氣,冽很快地在充斥著魔族的區域找到已然融入群體的川止。
川止聽著那群彼此熟稔的魔族有說有笑,偶爾靦腆地跟著笑出來,偶爾也搭上幾句話。或許比冽更融入魔族之中。
冽懷疑是因為被兩位親密的主人拋下,才生出孤獨之情,他有些羨慕那群仍在永魔宮為魔皇賣命的魔族。琉璃宮如他們一輩子的家,偶爾在工作繁忙中探望故人,雖是難得一見,但見了面仍舊無話不談。
冽沒有這樣的家人,僅有買下他的主人。他的貪心、羨慕,在想到宮辰宵後,被更多其他的情感淹沒,戀慕、敬畏、安心。宮辰宵雖然脾氣難搞,有時候還得費心順毛,但男人從不吝嗇給他的一切。這麼一想,便釋懷了。
有主人,如今又得一位奉主,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冽滿足地喟嘆著,便朝著川止走去。不得不無視的注目禮,他在今日已然習慣。面不改色地走到川止面前,禮貌地問道:「你叫川止吧?等一下有空嗎?」
川止顯然沒有被找上的心理準備,嚇得身體一震,爾後有些畏懼地瑟縮著肩頸,「是⋯⋯你怎麼⋯⋯?」
冽疑惑地低頭打量自身,卻不見川止畏懼的源頭,直到他想起在黑市時都怎麼瞪視人家的,輕輕地「啊」了一聲。在親身體會過宮辰宵給他的激烈性愛後,怎麼也不認為男人碰過別人,便覺得當初實在敵意過重,心虛地道歉,「呃⋯⋯之前的事抱歉。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單純想聊聊。」
川止看著冽好一陣子,相信了冽的說詞,稍微放鬆下來。然而他不明白冽想要聊些什麼,面帶疑惑,「好⋯⋯但⋯⋯」
冽從隨身攜帶的小袋子中小心地拿出滅魔教聖物,幾乎是只為了給川止看,隱晦地只露了一點綠晶石墜鍊。
川止倏地變了臉色,拍桌站起,聲音發顫,「你、你是從⋯⋯」
冽沒想到川止反應這麼大,但想到聖物易主恐怕在川止眼中是一種可怕的解釋,便理解了。朝著廳外方向輕抬下巴示意,「到外頭說。」
才到了殿外偏僻的一隅,川止便等不及地開口質問,「你怎麼有那個?川蝕⋯⋯就是前一個主人⋯⋯」
冽連忙開口安撫道:「你先冷靜,就我所知,在我離開時,他很好。」
川止得了手足平安的消息,便送鬆了一口氣,肩膀因為放鬆微微下垂,靠著牆垣蹲下身,抱著膝蓋嘆息,「太好了⋯⋯」
由川止反應可知,川止並非心向著滅魔教,也難怪宮辰宵直接把人還回魔族了。冽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川止忽然抬起頭,戰戰兢兢地看著冽,問道:「你、你呢?你是他們的人?」
冽像是被餵了滿嘴噁心的東西,面色扭曲地說道:「怎麼可能!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拿著這東西⋯⋯」
冽拍了拍小袋子,聳肩說道:「情勢所逼吧。」
「唔⋯⋯所以不是來抓我的?」川止仍然有些戒備,但看著冽純良的樣子,終究採信冽的說詞。完全放鬆下來,淚水滿溢而出,忍不住把藏在心底的事一股腦地傾倒,「那裡很詭異⋯⋯我逐漸變得瘋狂,川蝕也是⋯⋯朋友一個個不見,我無意間聽到『沒有人活下來』,且那次輪到川蝕戴著那東西⋯⋯我忽然很害怕!即便和川蝕說我聽見的事,他卻說是『榮耀』!他瘋了⋯⋯我真的很害怕⋯⋯我丟下他⋯⋯對不起、對不起⋯⋯」
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不斷地安慰道:「他真的沒事!而且那東西現在由我拿著,不會有事的!」
川止抽抽噎噎的聲音逐漸小了,最終吸了幾下鼻子,「謝謝你⋯⋯」
「嗯?」冽有些困惑地看著哭得眼睛、鼻子通紅的少年。
「讓我知道他還活著⋯⋯我的記憶亂七八糟的,有時候就連自己都懷疑川蝕還活不活著、我又怎麼會在天蒼族⋯⋯知道他還活著,真的太好了。」川止淺淺一笑。
冽也回以淺笑,打算為談話作結,「剩下的交給我和魔皇吧。你之後去魔皇那裡,未來會變好的。」
「魔皇的奴隸⋯⋯」川止大概是想到自己的未來,有些擔憂地別開臉。
「不,我才是魔皇的奴隸。」冽的唇邊勾著一抹微笑,彷彿深知如何魅惑主人的壞奴隸,「我會想盡辦法讓奉主只碰我一個,誰也不能再叫他『主人』。」
為了得到主人專寵,冽什麼委屈都願意受,如何和主人談這種條件,也是明瞭於心。且宮辰宵那般潔癖的人,恐怕往後也只接受夜琉奉抱他一個奴隸。
川止愣愣地看著彷彿在宣告所有權的冽,似是無法理解身為一個奴隸,為何能如此自豪,為何能笑著說出那些理應是令人厭惡的服從。最後,只能相信冽的宣言,低頭說道:「謝謝你⋯⋯真的謝謝⋯⋯」
冽苦笑著,他不覺得自己心懷正義,那些充其量都是他的私欲,「沒什麼好謝的,我只是不願再有更多人受害。」
他們同為可憐人,冽無比希望滅魔教覆滅,無比希望不會再有可憐人步上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