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回聲大又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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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再次與白鷹會合,這次白鷹沒有再繞路,而是直接帶著冽走往天蒼族約是南方大陸邊緣的區域。
冽很少會晃到這種地方,平時活動範圍幾乎都在熱鬧的城裡。於是,當他見到骯髒、混亂的樣貌不亞於魔族下街,十分震驚。
住人也亂得很,一路上已經見到幾個混魔、魔族,看上去都有些落魄,日子大概不太好過。
白鷹瞥了一眼微微發愣的冽,問道:「很驚訝?」
「天蒼族竟也有像魔族下街的地方。」冽稍微收斂表情,直視著前方。但也不無道理,再怎麼繁榮的地方終究會有影子,黑暗總是隱藏其中,只不過是看或不看的區別。
「有富有貧正常不過。」白鷹雖屬宮辰迦爾一派,在天蒼族裡仍是位高權重的大臣,或許是未曾屬於下位者,評論的語調彷彿在說一件與之全然無關的事。
遇上宮辰宵在貧富上絕對是足夠幸運的事,要不是冽曾生活在下街,體會過飢寒的無奈,或許他也會像白鷹一樣,不將這些底層的人放在眼裡。
冽心不在焉地應聲,又與白鷹走了一會兒,走到死巷時,冽不免有些忐忑,心道莫不是白鷹知道他的心思而設下埋伏,便暗中凝聚魔力,一有變故才能反應。
白鷹也是對魔力敏感的一類人,察覺一旁魔力流動忽然改變,朝著產生戒備的冽看去,輕笑一聲,「看來我還不得你信任。」
冽低聲說道:「這是一條死巷,難不成我該信任你不會忽然找來一群人圍攻?」
白鷹笑著搖頭,仍是一派輕鬆,「我們做的是革命的勾當,總得掩人耳目。看好了,這裡。」
白鷹笑著一跺地,磚石地面忽然翻起,人便這麼沒入地底。
冽睜大眼,瞪著有著暗門的磚石地,有些猶豫這麼跟進去會不會太過危險,畢竟地下可不比地面,如同白鷹所說的「掩人耳目」,大概就連逃跑都不太容易。
不等冽想清楚,隔著地面傳來白鷹那不怎麼清晰的催促聲,冽只好深吸一氣,保持戒心地站上暗門處,學著白鷹一跺地,便摔進地底,跌坐在地。
冽摸著摔疼的屁股,直蹙眉頭,也不忘觀察環境。看來還得再走一段路,他們所在之處不過是陰森的地底長廊,僅藉著幽微光芒的魔法燈照路,才不至於走路都能摔得狗啃泥。
「你這落地方式⋯⋯真是厲害。」白鷹頗為嫌棄地抬著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冽,那眼神裡充滿鄙視之意。
冽捂著屁股站起身,不甘被鄙視,沒好氣地說道:「我可不像你,把偷雞摸狗的事做得這麼順手。」
白鷹挑眉,又聳聳肩,「我不也是為陛下所迫嗎?誰讓陛下拿了不屬於的東西。」
冽有那麼一瞬想要回嘴,硬是咬了牙才止住聲音,否則他們可能會在這裡就打起來,什麼潛入敵營都成泡影,「啪」地什麼也沒留下。對於天蒼族的歷史,他沒有資格論斷,但對於宮辰宵,他倒覺得是他們欠下的惡債,而宮辰宵討回來罷了。
最後僅說道:「快走吧。誰知道我親愛的主人何時會喚我,你不怕這裡被翻個底朝天,我倒是很怕我的皮被他扒了。」
「荒淫、暴虐、變態!」白鷹咋舌那麼一聲便是三連鄙視的話,又安慰冽,「你也真是艱辛。」
就連冽都被噎得無從反駁,但又有一股悶氣憋著,沒好氣地看著白鷹,咬牙低語,「所以如果你能快一點備妥籌碼,我們抓緊時間談完並讓我回去,感激不盡!」
白鷹聳肩,開始往地道內部走去,還不忘趁機拉攏,「所以你看,我們合作不是毫無壞處嗎?」
地道狹窄,真要兩人並行,若不想磨著壁走就得身體緊貼。冽自然不想和白鷹緊貼,便跟在白鷹身後,他便光明正大地猛瞪著白鷹的後腦勺,彷彿想將之瞪穿,「若你們毫無能力,與你們合作不是自找死路?」
白鷹笑了聲,「說得對,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裡,消解你的疑慮。不過,我在王宮族政周旋多年,陛下仍沒把我摘了,不也算是籌碼之一嗎?」
「我想主人要摘一個奴隸,不需要像摘一個在盤根錯節的族政中大有份量之人這麼麻煩。」冽瞪得更用力了,甚至盤算起在這邊直接將白鷹這個大麻煩除掉,是不是就算幫宮辰宵一個大忙了?然而後又冷靜一想,他們入了地道,也不知道下來的入口能不能出去,萬一把人除掉自己受困,實在得不償失,且他答應宮辰宵會小心行事,總不能讓男人幫自己收屍。
白鷹輕輕一點頭,「看來聖子腦袋尚可,不好騙。」
冽差點燃起火就朝白鷹打去,深吸好幾氣才冷靜下來,冷冷說道:「我擔心白鷹大人不收斂點,我會不小心失手,合作不成便是一件憾事。」
「真可怕!聖子不容小覷。」白鷹搖頭笑著,仍是一派輕鬆,不知道是不認為冽會危害到他,抑或是另有後手,但終究收斂了那張滿是利牙的嘴。
然而當他們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聽見地道迴盪著似是物體掉落,又或是撞擊的聲音,聲響不小。
冽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前後左右地張望。
白鷹倒是老神在在,說道:「就快到了,大概是那幫人在對練,地道回聲大,剛來的人不免受驚嚇。」
冽再仔細聽著,確實如白鷹所說,有著不少物體碰撞的聲音,但遠比剛才那聲小。冽小心地朝後頭空蕩蕩的廊道看去,幽微光照的廊道莫名陰森。想著或許是紫跟下來了,但那落地聲又實在不像以暗衛身手發出的聲音。不過如今白鷹欲與他合作,不太需要擔心安危,然而那聲音實在大得嚇人。
冽心有餘悸地問道:「這條路還要走多久?這裡怪可怕。」
「不是說快到了,聖子膽子這麼小嗎?」
冽翻著白眼,實在懶得回嘴。
而那發出巨響的源頭,正扶著一旁魔族的手站起身,紅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再笑,我便拿東西堵你的嘴。」
「拿你被摔疼的屁股嗎?」夜琉奉仍是勾唇帶笑,不只是嘴上佔便宜,甚至輕拍宮辰宵的臀,輕薄著人。
宮辰宵大力揮開夜琉奉的手,咬牙切齒地低語,「夜琉奉——」
夜琉奉忽然捂住宮辰宵的嘴,把人往懷裡一帶,緊貼彼此,貼著白皙的耳邊低語,說著話都幾乎要親上耳朵,「噓!回聲大。」
宮辰宵不氣反笑,抬腳狠力往夜琉奉的腳上踩去。
「嘶——!你⋯⋯!」夜琉奉痛得鬆手,睜著深褐色的眼,眼中紅色似有染紅之兆,還沒罵出聲,嘴被宮辰宵一把捂著。
宮辰宵另一手反摟緊夜琉奉的腰,笑得十分燦爛,裝模作樣地輕噓一聲,「別說話,回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