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工作結束,獵巫人小隊來到旅店的餐廳用餐,此時時間還早,整間餐廳只有他們一桌。
「伊斯文鎮可沒有魚料理,來這後餐餐都吃海鮮,只有伯蒙死活都不肯碰。」雅克說。
「魚腥味。」伯蒙說。
伯蒙臉上罕見有著嫌棄,讓艾露伊斯和雅克都忍不住笑出聲。艾瑞卡可沒心思在這幾人間的閒話,派翠絲順著她的腳邊走過,還抬頭看她一眼,似乎發現她的憂慮。艾瑞卡彎下腰,摸了摸派翠絲的頭。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PZp0vKRe6
三人沒多問,艾瑞卡於是離開餐廳。熱帶魚是間小旅店,餐廳和廚房分別在大門的左右側。艾瑞卡來到了大門的櫃台處等著,這裡並不會被餐廳內的幾人看到。
看到端著他們食物的服務員走來,艾瑞卡攔下服務員,在提議「好心」幫服務員送食物後服務員將放著四個盤子的托盤交給她。回到餐廳時,已經將德尼莫爾借給她的毒藥混入食物內了。
「嫌夜鴉賺不夠多,當起服務生了。」雅克笑說,幫艾瑞卡把餐盤放到桌上。
「剛好遇到服務員,就順手拿過來了。」艾瑞卡說。
她吃起眼前的魚排,卻是食不知味。三人也用起餐,一口下去,艾露伊斯和雅克都瞪大眼,重重倒在了桌上,伯蒙則慢了半拍,趴倒在桌上。
艾瑞卡嘆口氣,把三人扶起,讓他們靠著椅背。
「對不起。」艾瑞卡深吸口氣,像是對著三人致歉又似喃喃自語說:「對不起⋯⋯」
她轉身,正要出餐廳,風被切開的呼嘯傳來。她來不及反應,左腿一痛,跌倒的瞬間往旁打個滾跳起身。箭矢掉落在地,披風又一次保護了她。
伯蒙緩緩將手弩放下,拔出腰間的彎刀。
「解藥。」伯蒙說,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憤怒。
「屍蕨蛇毒,明天早上就會醒來了。」艾瑞卡說。「我的確是德尼莫爾,你的懷疑是對的。」
「艾露伊斯要我別懷疑,我本來相信妳的。」
艾瑞卡胸口像是被石頭壓著般沉悶,她拿出毒藥,滴在飛刀上。說:「抱歉,得暫時讓你睡一覺了。」
她飛刀射向伯蒙的大腿,伯蒙刀一撩,將飛刀往上挑開。飛刀旋轉數圈,掉在伯蒙身後。伯蒙警戒地緩步向前,眼睛盯著擺好架式、平舉起匕首的艾瑞卡。突然,他面露不可置信地停下腳步,身子晃了晃後向前傾倒。艾瑞卡趕緊上前扶住他,將他輕放在地上。
她只是用魔法一拉,本來被擋開落地的飛刀就從後方成功擦過伯蒙小腿。
兩人戰鬥,派翠絲則在一旁不斷吠叫著,卻沒有對艾瑞卡發起攻擊。
「對不起。」她又一次道歉,離開旅店。
瑪尼早在她跟獵巫人們出去巡邏時幫她把背包和雪爪帶去藏身處了,她快步來到藏身處門前,製造輕微的魔力波動後門被打開。
瑪尼站在門後,看到艾瑞卡後露出笑容。艾瑞卡沒進屋,問:「離開始行動還有一小段時間對吧?」
「對,怎麼了嗎?」
「帶我去馬廄。」
「等我一下。」瑪尼轉身進屋,很快跑了回來。「我請朱塞平娜代替我看門,走吧。」
瑪尼帶著艾瑞卡來到附近一間私人馬廄,這裡被巫師們包了下來用來存放他們的坐騎。找到雪爪,艾瑞卡撫摸起正在低頭吃牧草的馬兒。
「你會一直跟著我的,對吧?」她問著,雪爪似乎聽到了主人的聲音,抬起頭。她抱著雪爪的頭,用臉貼緊,閉上眼感受了一下雪爪帶給她的寧靜。「我們回去吧。」她鬆開雙臂轉身對瑪尼說。
「妳⋯⋯還好嗎?」
艾瑞卡淺淺一笑,瑪尼則一臉擔憂,卻也不好多問,只得跟著艾瑞卡回到藏身處。進入屋內,瑪尼重新站回看門的職位,朱塞平娜在小聲祝福艾瑞卡一切順利後就上二樓了。
艾瑞卡來到客廳,此時客廳有十多名巫師,分成兩組。一組以喬瓦尼、里卡多為主,共計九名巫師,最年輕的里卡多也有二十五、六歲了;另一邊則是在埃德溫面前圍成半圓的三名年輕巫師,看起來正為等等的行動感到緊張。艾瑞卡先和對上眼的喬瓦尼和里卡多點點頭,才來到埃德溫的隊伍。
「記住各自的任務,威爾,完成任務後就回來這躲好;吉兒,今晚都要麻煩妳了;博比,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放在指定的地點。」博比說,聲音有些顫抖。
埃德溫點點頭。「至於妳。」他看向艾瑞卡,說:「我們要在混亂後進到公爵的宅邸,可以的話把那人抓過來,當作籌碼。」
艾瑞卡坦然自諾地點點頭,埃德溫本來看著她的排斥目光中多了些讚許。「我去和喬瓦尼先生報告,你們準備一下。」
艾瑞卡發現他們這一組除了她和埃德溫外的巫師都沒有配戴武器,另外一邊則全員各自帶著刀、劍,甚至配有小圓盾。對此感到好奇的她轉頭,低聲詢問一旁閉著眼深呼吸中的博比:「你們都不用帶上武器嗎?」
博比張開眼睛,身為貝提亞巫師,臉色比有著摩陸切拉血統的她還蒼白。「我們⋯⋯用不到,也不會用。」
「不會用?」
「我們沒受過訓練。」看起來鎮定多的吉兒代替博比回答。「有經歷過導師起義的年代的巫師自然會訓練魔法與武器一起使用的方法,我們還不如專心用魔法就好。」
艾瑞卡恍然大悟地點頭。
「妳等等要和埃德溫一起進大宅,不會緊張嗎?」吉兒問。
艾瑞卡聳聳肩。「妳呢?妳的任務是什麼?」
「附身在老鷹身上,看著兩邊的情況並用叫聲傳遞訊息。」吉兒說。
「這種魔法可以附身在人身上嗎?」艾瑞卡好奇道。
「不行。」吉兒好笑說。「妳這樣沒問題嗎?感覺對魔法挺不熟悉的。」
「會用就好,反正我的對手也不是巫師。」艾瑞卡說。
埃德溫此時已經像喬瓦尼報備完,回到他們幾名年輕巫師身邊。「差不多了,到各自分配的位置去準備。」
吉兒獨自上二樓,埃德溫帶著隊伍離開藏身處,走過門口時,瑪尼低聲對艾瑞卡說:「路上小心。」
艾瑞卡拍了拍瑪尼的肩膀,示意他放心。門在她身後被關上,她第一次有了些緊張,抬頭望去,大公那棟合乎古城形象的古堡大宅矗立在城中央。
走向大宅,本來同行的兩名年輕巫師各自朝他們該前往的地點前進。埃德溫則跟艾瑞卡來到大宅南邊,躲藏在離南側鐵欄門一小段距離的一間平房後。
「公爵書房在三樓,七聲鐘響時他多半都在那邊看書。」埃德溫說。「我們見機行事,如果防備不森嚴就嘗試劫人,不行的話就撤退。」
艾瑞卡嗯了聲。
「妳會害怕的話回藏身處,本來計劃就是我獨自闖入。」埃德溫說。
艾瑞卡瞥一眼埃德溫,感覺比起激將,埃德溫是真心在給她個選擇。「又扛大公又要戰鬥,你應該只有兩隻手。」
埃德溫哼笑聲。
夜幕降下的那刻,一聲老鷹尖銳的鳴叫穿過肅穆的鐘響。公爵宅邸北側的一棟民宅燃起大火,火勢開始蔓延。在被火光照亮的北側天空,十多具屍體保持著懸掛十字的姿勢飄向大宅。
「這就是操屍術?」艾瑞卡看著漂浮的屍體,不由得皺起眉頭。
「嗯,他很擅長操縱屍體的魔法,只可惜少了些訓練,不然能做到的還不只這樣。」
「喔?例如?」
「讓屍體爆炸之類的。」
向前飄浮的屍體隨著老鷹三聲連續的警示鐘聲軋然而止,停滯半晌猛然墜下,進入大宅的前院。艾瑞卡聽到另一端傳來混雜在壯膽的喊叫中的抽武器的聲。
埃德溫從房屋的遮掩後走出,艾瑞卡跟上,朝大宅院子的後門走去,兩名持矛的守衛看到後大聲喝斥。艾瑞卡早已在飛刀和匕首上下了毒,她將飛刀扔出,直直朝兩名衛兵中間穿過。
飛刀傳過柵欄門,倏然拐彎,繞過一個弧線後擦過左手邊的衛兵的後頸。衛兵癱軟在地,埃德溫藉著掩護化為一道煙,從右側間隙穿過。剛現型,另一名衛兵已經提矛刺來。
衛兵的長矛刺往埃德溫的胸口,埃德溫卻沒有要防備的意思,猛然往前。長矛刺上他的左胸,槍柄卻像是抵上硬物般彎曲,與此同時埃德溫右手彎刀揮出,衛兵倒下。
艾瑞卡也用化煙進到門內,撿起飛刀,跟在埃德溫身後朝大宅前進著。
此時,第二聲老鷹的鳴叫響起,大量的屍體再次飄來,只是這次屍群剛飄起不久就摔下來。
「不對勁。」埃德溫聽下腳步,看著夜空。「博比被襲擊了,吉兒怎麼沒警告?」
艾瑞卡抬頭看著在上空盤旋著的老鷹,一隻箭矢倏然劃過夜晚,精準貫穿老鷹的胸口。
「博比不該這麼容易被找到的,吉兒又在幹嘛?我就說這群年輕巫師什麼事都做不好——」
「我們得去頂替博比的任務。」艾瑞卡打斷了罵聲不絕的埃德溫,喬瓦尼那邊正開始進行劫獄,她不能讓本島的獵巫人和士兵有餘裕去支援。
埃德溫的怒意被艾瑞卡澆熄,停下謾罵並吸口氣,點頭說:「妳說的對,走。」
他們在圍繞著大宅的院子裡奔跑著,邊跑,艾瑞卡邊問:「操縱屍體的魔法要怎麼用?」
「問這個⋯⋯魔力揉擰成繩索,繫在屍體的心臟。」埃德溫說。「越熟練的巫師能一次操控越多屍體。」
「我以為是從腦袋下手。」
「活物從腦,死物從心,從來都沒生命的就用魔力包覆整體。」埃德溫說。
艾瑞卡點頭。不久後他們來到大宅的西側,看到正門處十多名右手持彎刀的盔甲兵或毀壞著屍體的心臟,或搬運著傷員,還有八名獵巫人也參與其中。她與埃德溫躲在一棵樹後,埃德溫打個手勢,示意艾瑞卡待著別動。
他將雙手貼在地面,霎時間,十多具屍體中有六具屍體站起來,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武器揮向刀盾兵。刀盾兵沒有什麼騷動,馬上進入狀態,與屍體交戰。
「找出來,一定在這附近。」其中一名獵巫人說。
「安尼巴萊,他怎麼會在這?」埃德溫說。
這名獵巫人工會會長曾經拜訪過白靄城,艾瑞卡也見過他,她略感奇怪,照獵巫人們內部的消息,安尼巴萊不該這時出現在瑟瑞。
她也把雙手貼地,照著埃德溫所說,魔力紐成繩索從地底向前竄。這讓她想到在亞提姆的結界,結界的魔力也是類似的型態,吸收著婆婆一家的魔力。五條魔力繩索向外,伸展到剛剛還沒進大宅院子就摔落的屍體心臟中,一股詭異的感覺傳來,像是與這五人有了連接。
站起來。她命令道,五具屍體爬起身,在她的操控下不知疲倦地四肢並用,像是野獸般急奔而來。屍體們翻過牆壁,加入混戰。
埃德溫看了艾瑞卡一眼,眼中混雜著詫異和讚許。
「你怎麼看?」安尼巴萊詢問一旁另一名獵巫人,八名獵巫人只剩下他和被詢問的獵巫人沒上前幫忙。那名獵巫人低下頭,片刻後猛一回身,與艾瑞卡四目相對。
是奧恩。
「那裡!」奧恩大喊。
這時鐘聲從遠處傳來,並不是平常聽到的報時鐘,而是更遠,從南方傳來的。知道是血鮫島請求支援的鐘聲,他們絕不能在這時退縮。兩巫師對看一眼,埃德溫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感覺出埃德溫用了什麼魔法。
埃德溫低聲說:「這樣我會知道妳的位置,分頭跑。」
艾瑞卡點頭,衝向大宅,往一樓的窗戶奔去,裹起披風用身體猛一撞。玻璃四散,她跳進大宅一樓。
埃德溫配合地喊道:「帕齊大公在三樓書房!」
一片玻璃碎片劃傷艾瑞卡的臉頰,她進到一間放滿書櫃的房間,立刻拐向左側接著的長廊。
「攔下他們!」她聽到安尼巴萊的喊聲傳來。
她跑到長廊末端,向唯一的道路右拐。從窗戶能看到刀盾兵與所剩不多的屍體戰鬥的景象,月光與火光同時穿過窗戶照亮長廊。
她繼續向前,來到半路時前方轉角出一人跑了出來,頭戴羽毛帽,身著披風。艾瑞卡二話不說,飛刀出手的同時吹聲哨,讓夜鴉將她視為沙粒後立即遁入飛刀的影子中,順著影子游向夜鴉。
夜鴉藏於斗篷中的手一揚,再向前伸,兩把飛刀幾乎同時射來,光是這個動作艾瑞卡就知道對方身手不凡。一刀與艾瑞卡的飛刀碰在一起,另一刀穿過艾瑞卡本來該在的位置。
遁影中的艾瑞卡從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夜鴉目光盯向她變成的影子,只好趕緊現型,抓過被打落的飛刀。
背後腳步聲響起,此時刻不容緩,她緩緩往右踏一步。夜鴉與她對向移動,來到窗邊。艾瑞卡飛刀又一次出手,同一時間,一具由她操控的屍體破窗撲進,雙手掐住夜鴉的脖子。夜鴉嚇一跳,匕首刺去,貫穿屍體的心臟。
艾瑞卡這一刀刻意射偏一些,這是她在格倫鎮的敵人身上學來的。果然,夜鴉在兩面夾擊下忽略了看似射偏的飛刀,艾瑞卡用魔力輕輕一引,飛刀繞個弧線,勘勘擦過夜鴉的左手臂。
「真是幫大忙了,混帳傢伙。」艾瑞卡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德尼莫爾的褒或貶,伸出手,飛刀飛回。蛇毒效果立竿見影,夜鴉全身麻痺癱倒在地。她依然沒有使用黑薔薇毒,殺人對她來說可免就免。
她回頭,追兵印在地板與牆上的影子越拉越長,她趕緊繼續向前跑。撞開擋在前面的門,眼前是個挑高的大廳,中央豎立著一尊人像,一扇兩層樓高的大門外就是宅邸院子的正門。此時宅內各處傳來了此起彼落的呼喊聲,有人闖入宅院要抓綁架大公一事迅速傳開,衛兵們各司其職,有些負責把大公的家人護送到書房集中保護;另一些則在宅內尋找著這名綁架犯。
艾瑞卡看著右手邊上與下的樓梯,毫不猶豫地選擇往地下室走去。綁架大公已經變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只要拖時間並逃出這裡就算圓滿了。
由於埃德溫的誤導,衛兵們大多都往高樓層集中,地下室此時相對安靜些。艾瑞卡放輕步伐走著,思考起今天她們的襲擊被快速應對的問題。奧恩和安尼巴萊肯定是主導反擊的人,但為什麼他們已經到了,卻要躲在大公的宅內?
她在地下室走著,一看到階梯就往下,拐了幾個彎,下了兩層階梯。
「為什麼我們要接下這個屎缺?」她聽到有人抱怨,於是停下腳步。
「上面出事啦,不用上去跟巫師戰鬥已經算我們命大了。」
「我就是想去跟巫師搏搏看。」
「蠢小子。」
艾瑞卡將蛇毒滴在匕首,清了清喉嚨。
「誰!」
艾瑞卡緩步向前,看到的是一老一少的衛兵,從裝備來看,既不是刀盾兵也不是獵巫人。兩人雙手握著劍,滿臉的緊張。她仗著幻術的掩護走到兩人面前,匕首戳了兩下,兩人軟倒在地。
好奇心起,她推開本來被看守的門走進。門後是個四面皆石磚的小房間,房間中間放著一個半層樓高的方形牢籠,一體成形的籠牢沒有門與鎖,牢籠中間坐著一名男子。男子年約二十中,神形落魄憔悴,有著大大的鷹勾鼻,脖子被黑色的枷鎖束縛著。
兩人對上眼,那人緩緩低下頭,沒有理會艾瑞卡。
艾瑞卡略感奇怪,雖有聽說過有些貴族有著特殊的癖好,但這男人看起來除了瘦了些,身上並沒有被虐待過的痕跡;隨後,她想起了男人脖子上的枷鎖的材質她看過——讓魔法無法施展的黑石。
「你是⋯⋯特威斯特的孫子?」她說。
「我說過了不要那樣叫我。」他冷冷回道。
艾瑞卡把兩名守衛拖進並把門關上。「名字?」
他疑惑地看了艾瑞卡一眼。「維加德。」
「維加德.耶斯佩森?」
「我討厭這個姓氏。」
艾瑞卡算是了解奧恩和安尼巴萊守在這裡的原因了,德尼莫爾猜的是對的,特威斯特的子嗣根本不在血鮫島。她背靠石牆,看著這名被譽為大巫師的特威斯特的後代。
「我是巫師,來救你的。」艾瑞卡上前用匕首刺一下牢籠的金屬桿,金屬桿異常堅固,只被刺出一到凹痕,要救出維加德,不知道得花上多久的時間。
「巫師⋯⋯你們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這?」
「本來是作為血鮫島救援隊的掩護,來到這純粹是誤打誤撞,現在外面都在追捕我。」艾瑞卡想了想,說:「我化煙進去,把黑石枷鎖給砍了再一起逃。」
「不用了,帶著我這個累贅妳逃不出去的。」
「累贅?什麼意思?」
「我不會魔法。」維加德說。「我不會魔法,也不是巫師。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fZI9agY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