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與獵巫人 - 1-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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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2

沉舟

Dec 7, 2023

146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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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化做恐懼，她來到窗邊，不得已時就往外一跳，房間在二樓，跳下去肯定還能逃。掀開窗簾，卻看到了德尼莫爾跟著走進旅店。

沒多久，獵巫人們來到門外。

三名獵巫人似乎在做準備，沒有馬上闖入。在艾瑞卡準備推開窗戶往下跳時，外面傳來了痛呼、喝斥、狗叫和狗哀嚎著逃跑的聲音。然後，密集的金屬碰撞聲連綿不絕。

雖不知道原因，但艾瑞卡猜想德尼莫爾和獵巫人一夥打起來了。她開門探頭，獵巫人一夥的獵豹和馴獸師身上各插著一把飛刀，已然沒命。發現獵豹掉落在地上的手弩，她趕緊撿起。

夜鴉正和德尼莫爾短兵相接，右手皆握著短匕互相往對方不是要害的地方刮去，左手都持著飛刀往要害刺。

盡管夜鴉身手矯健，卻仍不是老辣的德尼莫爾的對手，過了幾招後，夜鴉的手臂被匕首劃出一道傷口。她面露驚懼，不要命地撲向德尼莫爾，卻在途中身體癱軟，摔至地面，中毒身亡。

艾瑞卡舉起手弩對準了德尼莫爾。

「等等！我有話和妳說。」

「但我沒有。」

艾瑞卡吹了聲口哨，同時扣下扳機。

曾經，霍爾頓要奧恩在來賓面前表演閉目斬飛箭的絕技，當時艾瑞卡也在旁邊看著奧恩把箭從中斬斷，鼓掌叫好。雖然德尼莫爾肯定沒有被譽為當今第一獵巫人的奧恩的那種實力，但她知道對高手來說砍下飛來的箭矢不是難事，於是放箭的同時用上幻術，讓德尼莫爾眼中的箭矢變成一粒沙。

只見德尼莫爾匕首猛揮，擋開箭矢。艾瑞卡沒想到年邁的德尼莫爾也有這樣的本事，甚至用幻術偽裝了仍無濟於事，趕忙後退要撿箭矢。

「我有話想說。」德尼莫爾重複，甚至把匕首收起來。

艾瑞卡瞪著德尼莫爾半晌，知道目前拿眼前仇人沒有辦法，於是轉身朝房間走去，不忘從地上隨手撿幾把飛刀做防身用。

艾瑞卡坐入窗邊的椅子，手中的弩對著背靠門的德尼莫爾，從地上撿來的三把飛刀放在一旁的桌上。其中兩把是夜鴉的，一把是德尼莫爾的。

「把飛刀還我。」

艾瑞卡冷瞪著德尼莫爾。「這就是你要說的？我聽到了，你可以去死了。」

德尼莫爾那死寂的雙眼中有著隱約的恨意，深吸口氣，他說：「我剛剛說過了，我是來幫妳逃離妳父親的追殺的。」

「真是謝謝您，我該把您當成恩人，接受您的施捨和幫助？」艾瑞卡露出不屑的笑容。「我不需要。」

「霍爾頓現在還不想讓妻女是巫師這件事曝光，等妳逃久了，他會自己公布這件事。」德尼莫爾說。「妳沒有能逃的地方，除了一個地方。」

艾瑞卡明白德尼莫爾的意思，親人是巫師這件事會成為重大的外交醜聞，所以霍爾頓才會想私底下處裡。但由別人揭發還不如自己承認，已表明自己的立場；她逃越久，這件事被曝光的機率越高，霍爾頓越有可能將她的身分攤在陽光下。

屆時，她將會無處可逃。

「晝島。」她說。

德尼莫爾點頭。「但妳不可能知道晝島的位置。」

艾瑞卡只知道晝島在南邊的外海，至於確切位置，母親並沒有跟她說。打算自行尋找的她也知道要是藏匿著巫師的島嶼能被她輕鬆找出來，那座島上面的巫師恐怕早就死光了。

「所以？你不會想說你知道晝島在哪吧？」

「我知道，要帶妳去也不是難事。」

艾瑞卡極力掩飾她對於晝島的關切，冷淡地說：「一名獵巫人知道晝島的位置？我看我也不用去那邊躲了。」

「每個偶數年一、三月的第一天，晝島的接引人會在特定的地點出現，接引人會帶要前往晝島的巫師到港口。就算沒有要去晝島，巫師也都會在這兩天去了解下次接引人出現的地點。地點用魔法保密，從接引人那邊得知後不能帶人也不能告知別人，只要錯過一次，基本上就永遠與晝島脫離了。」

艾瑞卡瞪大眼，這才知道為什麼母親沒和她說晝島的位置，久居北方，想必母親早就不知道如何回去晝島了。她不解的是，在不知道晝島位置的情況下，為什麼把兩人碰面的地方約在那。

「你⋯⋯知道港口的位置？」

德尼莫爾點頭。

艾瑞卡開始釐清心中的疑惑，並不是德尼莫爾知道晝島怎麼去，而是德尼莫爾為什麼不殺她。她不相信德尼莫爾是因為母親的委託而打算帶她去晝島，報酬肯定不如霍爾頓先不說，還得面臨追殺，完全就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一定有什麼理由導致德尼莫爾必須帶她去。

「照霍爾頓那混蛋的想法，他事先恐怕沒告知你母親和我是巫師，你是個只要有委託，任何人都殺的人渣。」艾瑞卡推敲著。「母親離開的前一天有跟我說她幾乎不會任何魔法，只懂一些詛咒。」

德尼莫爾的表情淡然到艾瑞卡一度懷疑她的猜測錯了，直到艾瑞卡發現他眼角的皺紋抽動了一下。

「你大意了。」艾瑞卡想到德尼莫爾舉起飛刀準備要殺她時露出的痛苦，說：「你被詛咒了，你不能殺我，甚至不能放我去死。」

「挺有趣的猜測。」

艾瑞卡拿起剛剛撿來的飛刀就往自己胸口插。站在門口的德尼莫爾痛苦的跪下，一手摀著胸口。艾瑞卡的刀停在胸前，冷笑說：「挺有趣的猜測，對吧？」

享用德尼莫爾眼中的憤怒片刻，她說：「行啊，你帶我到晝島。」

「妳得找島上的巫師幫忙解咒。」

艾瑞卡放下手弩和飛刀，伸出手，德尼莫爾遲疑半晌，走上前。

她壓根兒沒有打算幫德尼莫爾的意思，雖然一名獵巫人說知道晝島的位置簡直荒唐，但德尼莫爾確實有關於晝島的知識。

現在她握有主動權，留著德尼莫爾，在這一路上打探晝島的情報，等時機成熟再一刀殺了眼前這混蛋來弔祭母親；就算殺不死德尼莫爾，她也打算三不五時作勢往自己身上捅，用詛咒折磨這名仇人。

艾瑞卡相信德尼莫爾也不安好心，而目的是什麼，她不在意，畢竟有著詛咒作為箝制。

兩人各懷鬼胎，握了握手，暫時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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