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房間,獨自來到街上,戴起帽兜混在人群中往北門走。既然來山環鎮的事情已經被發現,她打算繞回上個小鎮換一條新的路線,說不定因禍得福,能混淆追兵的視聽。來到北門前,關口跟參木鎮一樣檢查著要離開的人,一排衛兵擋死門口不讓任何人有鑽縫隙的機會。
不知道為什麼,衛兵要跟每個人握手,連帶手套的人都得拿下。
街道旁的布告欄貼上了她的畫像,畫像下寫著:『艾瑞卡.普琳尼西,消息換金幣。』
艾瑞卡嘖了聲,在折回旅店的路上檢討自己早上的賭氣行為。
回到旅店二樓,發現德尼莫爾在門前敲著門,她刻意放大腳步聲。德尼莫爾轉過身。
「我去看過南門的狀況了,刻意碰觸的檢查和擋住關口的人牆,很難通過。」他說。
「北門也一樣,握手的原因是?」
「和施術者的身體觸碰的時幻術在那人眼中會解開。」德尼莫爾說。「討論一下?」
艾瑞卡嘖了聲,用手臂把德尼莫爾往旁推開,走進房門時也不關門。心中雖百般個不願,但眼下處境正是她因為賭氣而導致的後果,他們得找個方法,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逃出這禮。
艾瑞卡坐入沙發,翹著腳,等跟著進房的德尼莫爾開口。
「妳除了幻術還會其他魔法?幻術的媒介除了聲音還會其他的嗎?」
「你怎麼不先說說你身上帶著甚麼毒藥、哪些武器?」
德尼莫爾像是要耐下性子和怒意,深吸口氣後往地上一坐,取下掛在腰間的小包。
「這一罐,黑薔薇毒,喝下去沒事,進血管兩次呼吸的時間人就會沒命,所以也沒有解藥。」德尼莫爾拿出小拇指長度、粗細的透明罐子,裡面裝著是紫黑色的液體。「本來就是要用這種毒來殺妳的。」
艾瑞卡盯著黑薔薇毒,想像著把這罐毒液全部灌入德尼莫爾右肩上的傷口。
「這,」德尼莫爾拿出透明無色的液體,用同樣的罐子裝著,接著又拿出一罐乳白色的液體。「睡藤草毒,白色的是解藥,透明的是毒藥,喝下去後會像睡著般安詳地死去,因為委託人要求妳母親死得毫無痛苦,所以我當時是用這一罐。」
艾瑞卡臉一扭。「我保證不會讓你死得這麼輕鬆的,我保證。」
「屍蕨蛇毒和解藥,深色的是毒藥。」德尼莫爾拿出最後兩瓶藥水,一深紫一淺紫。「傷口或服用都行,強力的麻醉劑,但很難致死。」
介紹完毒藥,德尼莫爾拆下腰帶。腰帶左、右側都掛著棕色皮革刀鞘,左六右一。左邊收著五把飛刀,德尼莫爾抽出一把,銀色的飛刀透露出寒意,刀面如鏡子般明亮;流線型的刀身與一體成形的刀柄略顯狹窄,並不適合手持做近身戰。
「秘銀飛刀。」他把刀尖朝下,鬆手,飛刀插入地板,只剩刀柄露在外。
接著,他抽出腰帶右側的匕首。「黑石匕首,可以破除魔法,巫師碰到也會使用不出魔法,硬度堪比鋼鐵。」
他把東西收一收,說:「沒了。」
艾瑞卡沒想到德尼莫爾這麼坦然,或許也是發現兩人如果繼續交惡,那光要逃出霍普頓的領地都嫌困難了。
她沉默半晌,說:「你昨天說用聲音當媒介的幻術在特威斯特後就沒見過,這很罕見?」
「那正是他能帶領巫師席捲三分之一的大陸的原因之一。」
「一堆方法能解開這種魔法,我看不出有什麼厲害之處。」
「聲音做為媒介的優勢在廣且防不勝防,大巫師特威斯特的幻術能讓人對時間產生錯覺,將一天當作成一秒,簡單來說就是呆站著一整天,任他宰割。」德尼莫爾說。「回到我剛剛的問題,幻術是妳現在唯一會的魔法?」
艾瑞卡還在思考能不能做到和特威斯特同樣的效果,只用一個緩且深的點頭回應德尼莫爾。
「媒介只能是聲音?」
艾瑞卡嗯了聲,嘗試對德尼莫爾使用才剛聽聞的幻術用法,在看到德尼莫爾思考時不斷敲著抱胸手臂的食指後就知道沒有成功了。她也知道不可能隨手就施展出被冠上大巫師之名的特威斯特的幻術,畢竟她的魔法剛覺醒,能用的也只有置換東西外表的幻覺。
她把思緒放回怎麼逃出山環鎮,思考片刻後,問:「他們不知道你的長相?霍爾頓沒看過你?」
德尼莫爾搖頭,說:「委託是透過中間人,委託人的身分也只是猜測。」
「所以要過的只有我⋯⋯製造點混亂,然後⋯⋯」艾瑞卡說著,嘴角露出了點笑容。「喂,金幣拿去,去買兩匹新的馬和一些東西。」
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1TNCcGHl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