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偵探艾莉卡 - 第02卷《重生魔女艾莉卡的輪迴》第三章：09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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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歷了可露依與殺人吸血鬼對峙的回憶體驗後，愛麗絲想起了一件往事──

　　同樣是發生在醫院裡的、關於吸血鬼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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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座軍用的醫院，建在了當時他們所身處國家的軍事科研重地「盤星第六十六區」內。

　　那時候，愛麗絲被要求單獨行動，潛入該醫院回收一種可用於預防並治療各類宇宙輻射引致的特殊疾病的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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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號病人的血清──我想妳當初學習期間也略有耳聞過，那是個很特殊的病人，在高度核污染地區出生，對許多種宇宙射線的輻射都免疫。只可惜，他是泰菈人不是馬爾凱人，他的血清若能在我們這邊進行研究以及藥物研發，必定能改善現時大多數馬爾凱居民的健康狀況。”

　　搭載了以人類首個星際通訊衛星所實現的、星際通訊技術的圓盤裝置上傳來的這把聲音，是愛麗絲所屬組織「馬爾凱討魔組織‧第一作戰部」的總指揮官亞塔科爾（Atacol）。

　　愛麗絲當時從這段話裡聽出了一些話中有話。

　　亞塔科爾有意無意地在映射泰菈與馬爾凱之間的緊張關係，在試探愛麗絲的知識，以及盤算著如何將馬爾凱居民健康狀況的責任按到愛麗絲頭上──大致是聽出了這幾種可能的隱意。

　　“我聽說第133號病人在泰菈魔界化的兩年前已因別的病症去世。其血清即使考慮到冷凍保存，我想也應該快到極限了？”

　　“能否成功回收不是問題──而是妳有沒有執行此任務的使命感，代號愛麗絲。”

　　“當然有。我只是好奇，若我回收回來的東西不能用，你們會有什麼反應而已。”

　　“到時我們自有定奪。如果妳成功回收了完好的血清樣本──我們會立即派最快的貨運飛船去泰菈，妳可知道這對妳和「唯一倖存者」來說意味著什麼機會？”

　　“……”

　　“那，祝妳好運。”

　　雖然愛麗絲不是很喜歡這位指揮官，但這對於當時的她來說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她早就察覺到了──

　　馬爾凱的人根本不想接她和雪花回去──

　　只是把她、雪花以及泰菈上的災難當成一場某種意義上的實驗──

　　可即使如此──她也必須抓住、這些僅存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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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遺憾地──

　　這次回收血清的任務，也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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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裡的冷藏室根本沒有運作──不知道是因為魔物的破壞，還是自然的故障，但那天，當愛麗絲趕到了冷藏室所在的、位於地下的樓層時，在她眼前展開的是有如噩夢般的光景。

　　那是──

　　大量的、巨大的蚊子。

　　更正確來說，是巨大蚊子外觀的魔物──牠們聚集在了儲存血液的冷藏室，以及存放遺體的停屍間附近，吸食著院內剩下的血液庫存，以及人類屍體上的血肉，並且在醫院的走廊上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來回飛行，發出極為惱人的嗡嗡聲。

　　雖然──

　　在泰菈魔界化的瞬間，泰菈上的所有活人全都消失了，但在魔界化前已經死亡的人類卻會作為屍體遺留在這個世界上──那天，亦是愛麗絲自從來到泰菈後首次看到這麼多的人類屍體，它們被巨大蚊子的魔物吸食著以及當成玩具般蹂躪著，看起來非常悽慘。

　　吸血鬼。

　　那是真正的、吸血鬼。

　　雖然愛麗絲曾經學習過只有雌性蚊子才會為了產卵而吸血──可是，在那醫院裡盤踞的根本不是生物而是魔物，若放任不管它們只會不斷再生並再生，即使沒有任何蚊子卵的情況下，不斷涌現的這些魔物會一開始就是成蟲的形態，然後按其有如人們對蚊子的刻板印象那般、攻擊並吸食所有可能攜帶紅血的存在。

　　所以，那個時候──

　　發現了愛麗絲的巨大蚊子，想必是把她當成了美味的移動血包──以無法捕捉到的速度向她襲擊了過來！

　　就連她的加速魔法都沒能完全躲過這一擊，只能勉強抓住其巨大而又柔韌細長的口器──接著以其加速且加強的腕力將其甩出去。

　　可這樣的攻擊對巨大蚊子來說根本不是事──

　　那是，自從愛麗絲來到泰菈後所遭遇過的──最艱難的一次戰鬥、死鬥。她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把醫院裡盤踞的巨蚊魔物全部剿滅。然而，這樣的行動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這次任務最根本目的是回收血清，在確認無法回收時選擇立即撤退是唯一正確做法──可愛麗絲卻逗留在了醫院內三天，當她回到雪花身邊時更是第四天的事情。

　　這引致了指揮中心的極度不滿。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接近快半年的時間，馬爾凱方面都沒有再發下任何任務。

　　那亦是──

　　愛麗絲與雪花之間的感情增進最為激烈的半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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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妳在發什麼呆！」

　　突然。

　　又是可露依憤怒的聲音、把愛麗絲喚回到現實當中──

　　「咦？我又……」

　　「妳又什麼？」

　　「不……不知怎的，最近總想起以前的事情。」愛麗絲提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間，然後看向眼前──

　　發現，在此刻愛麗絲視野前方的正是、據說另一面有死者復活魔法所需要的聖遺物的、佔滿了一整面牆的、巨大厚重且堅硬的門扉。

　　門扉上的紋路被左右兩邊的兩火盆火光照出了微細的明暗對比──愛麗絲又看了看自己的兩手裡，兩把鑰匙都在。

　　「把鑰匙放進鎖孔裡啊，還愣著幹嘛？」

　　「嗯，好……」

　　於是──

　　愛麗絲把精靈眼淚製成的藍色鑰匙放進左邊的鎖孔，把精靈血液製成的紅色鑰匙則放進右邊的鎖孔裡──當兩把鑰匙都嵌進去後，愛麗絲感覺，這門扉上的紋路有一瞬間發出了光芒，是魔力的、白色之光。

　　接著──

　　隆隆隆……

　　伴隨著這低沉的運轉聲，這巨大門扉開始往左右兩邊──就像是自動門那樣緩慢敞開了起來。

　　可那過程真的十分緩慢，等了半分鐘，都仍只開了頂多只夠一條胳膊通過的縫隙。

　　「我加速這個開啟可以嗎？」

　　「可以啊，趕緊的。」

　　「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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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兩位，在本院的地下鬼鬼崇崇的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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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來得非常突然──

　　從愛麗絲和可露依身後傳來的這把聲音這句話，致使愛麗絲一時止住了念頭，同時兩人皆回首過去──

　　大聖女由莉安，就站在了那裡。

　　純白的修女服，銀藍的長髮，無垢且虔誠的湛藍雙目──跟可露依回憶裡的那個大聖女一模一樣姿態的人，現在就站在了那裡，臉帶微笑地朝向愛麗絲和可露依。

　　「魔法少女，妳又胡亂想像些什麼了？」

　　「咦？妳怎麼覺得是我……」

　　「現在這個重疊魔界裡活著的元素魔力血統者只有妳，只有妳有可能引發這種奇怪的現象。」

　　「可是……我根本──」

　　「竊竊私語可不好，兩位。」

　　大聖女是以平和的語氣打斷了愛麗絲和可露依的對話。

　　然而──

　　愛麗絲總覺得，現在她那張臉，看起來並不平和，而是醞釀出一種陰森、彷彿非自然之物的恐怖感──

　　那若要形容，就像是魔物。

　　可是，卻又跟回憶裡看到的、那高貴的吸血鬼形象完全不同──

　　「妳們在這裡，是想要妄圖盜取本院地下的寶物嗎？這樣可不好，非常不好──所以，有必要懲罰妳們了。」

　　她的言語──

　　聽起來並非來自於她自己，而只是在模仿人類的言語──

　　然後──

　　她的形體開始抽搐、扭曲了。

　　她整個軀幹都以非正常的、近乎於獵奇的角度扭擰彎折，啪嘰啪嘰的、像是肌肉甚至骨骼撕裂斷裂的聲音不斷傳來──然而，大聖女本人並沒有發出任何悲鳴；從愛麗絲的角度看，現在大聖女的頭部已因向後彎折而隱藏在了其背後──只見，那脖子處的皮膚似是被斷截的頸骨頂起了般，有什麼正要從那皮下破開而出。

　　噗嚓。

　　從那裂開的皮下溢出的、不是紅色的血──而是某種看起來很髒的液體。

　　啪嘰。噗嚓噗嚓噗嚓……

　　斷裂、撕裂、破裂的聲音接連傳來，當這些聲音徹底息止的時候──那裡，已經不存在大聖女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巨大的蚊子。

　　破開名為「大聖女身軀」的蛹殼所現形的是──現在正拍打著那煩人嗡嗡聲翅膀的、盤飛於半空中的巨大蚊子。

　　──這……！

　　愛麗絲目瞪口呆了──又來了，又是憑空出現的魔物，又是跟自己記憶裡見過的一模一樣的東西，這已經是第二次……不，是第三次嗎？難道說，一開始艾莉卡小姐家裡的那個巨大蜘蛛也是──

　　『偵測到新的緊急威脅。已將敵對等級自動設定為3，並開啟戰鬥分析模式。請開始攻擊敵人。』

　　「咦？」

　　以前那家醫院裡的蚊子魔物，阿巴爾應該已經記錄了其完整的戰鬥分析數據──

　　可現在，阿巴爾卻將之識別為了新的敵人──

　　──這即是說……

　　「我要吸血！我要吸血！」

　　巨大的蚊子叫嚷著仍然是由莉安聲線的話語，同時朝向愛麗絲飛衝而來！

　　那前端的、細長柔韌而又尖銳的口器，瞄準了愛麗絲──

　　愛麗絲見狀，完全是僅憑以前在那醫院內的戰鬥經驗，一個往左邊的加速側步躲過了此次攻擊，並且完全沒有任何遲疑地，「討魔流星拳！」直接接上一記加速的左勾拳，打在了巨大蚊子的側腹上！

　　「咕呃啊啊啊！」

　　發出由莉安聲線的慘叫──

　　巨大蚊子被擊飛了出去，並落在了火盆側邊的地板上。

　　這一連串閃躲以及反擊的流暢戰鬥動作完全是得益於以前在醫院內與大量這種魔物死鬥的經驗──愛麗絲切實地感到自己是比起剛出發前往泰菈時是更強的，不過不知怎的，她總覺得剛才這一拳對這隻巨大蚊子並未造成重創，很沒有實感。

　　仔細一看──

　　倒在那地板上的巨蚊，其理應是被愛麗絲打到的側腹上──沒有任何傷口。牠身上也到處都壓根找不著任何傷口，可能是已經癒合了──

　　──難道說……

　　「這下打得我好痛好痛……可是，不管用呢！因為我有著精靈人般的自癒力！」

　　「什麼……！」

　　混起來了。

　　這明顯是──把可露依回憶裡看到的那個殺害了精靈人的吸血鬼、以及愛麗絲自己記憶裡的巨大蚊子混合而成的魔物。

　　「我的天啊！魔法少女妳這是弄了個什麼怪物出來啊！」

　　可露依高聲抱怨的同時──

　　巨大蚊子剛重新拍打翅膀飛起身，又再度往愛麗絲的方向攻了過來！

　　『敵人分析進度，目前30%。請繼續攻擊敵人。』

　　愛麗絲本想像剛才一樣，以一個側步躲開對方的攻擊再接上自己的反擊──

　　然而，這次，巨蚊突然一個往上的提速──直接從愛麗絲頭頂飛越了過去！

　　「怎麼──」

　　「我發現了！這裡有比起人血更珍貴的血液！」

　　巨大蚊子開始朝下俯衝──

　　其口器前端，瞄準了那仍在緩慢滑開的巨大門扉鎖孔上的、精靈血的鑰匙。

　　啪啦。

　　發出了什麼碎裂了的聲音──

　　愛麗絲定睛一看，那精靈血的鑰匙在鎖孔裡裂成了兩半並掉落──內裡的精靈血噴濺而出、並稍微染紅了巨蚊口器的前端。

　　失去了其中一把鑰匙的巨大門扉開始迅速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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