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甩了甩頭,想要忘掉最後夢中的畫面,坐起身望向窗外,才發現時間似乎還很早。溫德爾縮回被窩裡,不由得想起昨天發生的種種怪事,難解的風與旋律、謎一般的裂隙、莫名其妙的少女、明明回家了卻又馬上不見人影的老爸,以及老爸要喬安轉告的那句話。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d7sZiLTO
忽然間,溫德爾感到事有蹊蹺,那少女不也提醒他今天別在山上亂跑?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XA6ONxzeT
為什麼兩個人會說出類似的話?這真的只是巧合?
諸多的怪事與這無意間的巧合,令溫德爾不禁感覺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本來在這種休假日,溫德爾幾乎都是悠閒的看書、看累了就打個盹,頂多做點必要的家事,然後就優哉游哉的度過一天,但今天不只靜不下心看書,溫德爾還隱約感到有些不悅。
老爸回家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就算有急事,好歹也能留張字條吧?
不過溫德爾也心知肚明,薩格費從來就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人,於是他又將念頭轉回那古怪的留言上頭。
「為什麼不能上山呢?」
溫德爾看著窗外的山峰輕聲嘀咕,他愈想愈覺得老爸和那少女肯定在隱瞞著些什麼。溫德爾把目光轉回眼前的書頁,但過了好一陣子,他才發現自己一個字都沒讀進去。
「啊,煩死了!」
溫德爾拋開書本從躺椅上一躍而起,匆匆帶上簡單的裝備,便踏出家門往山上走去,而他才剛進入森林沒多久,就發現了另一件怪事。
今天竟然連一點風都沒有。
毫無聲息的山林裡,只有溫德爾一步步踏過積雪發出的沙沙聲,這令人窒息的寧靜,就好似那沒有盡頭的白雪,沉甸甸地覆滿了整片大地。
溫德爾決定先到昨天遇見少女的地方看看,而當他終於登上那座小山丘,已是下午兩、三點了。從丘頂俯瞰,似乎整個世界都像是靜止一般沒有一點動靜,但也正因如此,有樣東西立刻吸引住了溫德爾的目光。
遠方,冷杉林那好似被雪白棉花所覆滿的枝葉,正輕微但確實地搖晃著。
為什麼只有那裡有風?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溫德爾趕忙下了山丘朝東北方前進,等他終於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冷杉林邊緣,立刻確信了自己並沒有看錯。確實在樹林之外一點風都沒有,但是一進到冷杉林內,風便突然強了起來,而且愈往樹林深處走,風勢也愈是強勁。
像是感覺到有什麼事即將發生,溫德爾稍微有些緊張。他加快腳步穿過廣闊的冷杉林後,一片小小的半圓形空地出現在眼前,空地的另一頭便連接著那原因成謎的裂隙。即使溫德爾有點想到懸崖邊去看看裂隙底下究竟是怎樣一番光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立刻意識到現在不是時候。
因為有位白袍女子正背對著溫德爾,席地坐在懸崖邊。
雖然同樣穿著白袍,溫德爾仍清楚意識到她與上回碰見的少女並非同一人,因為這女子光是背影,就散發出某種莫名的威嚴。
只是話又說回來,她坐在那兒到底打算做什麼?
納悶的溫德爾決定先觀察一下狀況,於是蹲低身子,默不作聲躲在灌木叢後等待。過了許久,那白袍女子還是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就在溫德爾雙腳開始感到痠麻,思索是不是該向對方搭話時,後方卻突然有了其他動靜。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i0o58Mbti
溫德爾轉頭看去,樹林間一行八人正朝他的方向走來,溫德爾見狀趕緊躲到另一片更加茂密的灌木叢後方,並透過枝葉的縫隙勉強看清了這群人的模樣。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VAd0SZVnO
其中六人穿著一身白色長袍,但又與懸崖邊那名女子所穿的純白長袍略有不同,差別就在於這六人的長袍上,還以天藍色的絲線繡著一道道的紋路,儘管紋路是以不規則狀排列,卻不會給人凌亂的感覺,反倒有種自由不羈的瀟灑。走在最後的兩人,則是身披淡金色、上頭繡以紅色水滴狀花紋的長袍。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C2M16BQsJ
一看到他們的裝束,溫德爾頓時皺起眉頭,因為他想起老爸曾提過,那些跋扈的王族每回聽將軍報告戰果時,總是穿著這個樣式的衣服。這時,其中一人轉頭環視周圍,溫德爾一看到他的面孔,差點驚訝得叫出聲來,因為這人跟他夢中命令衛兵處決老爸的傢伙長得一模一樣!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0DZlFsw0K
一行人在離白袍女子有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也不知是幸或不幸,他們離溫德爾躲藏的灌木叢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害溫德爾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但也拜此所賜,他才能清楚聽見這群人談話的內容。
「啊,真是好幾年沒來了呢!」
那個在溫德爾夢中出現的王族輕快地說道,溫德爾仔細打量了下他的模樣,對方看起來至多不超過三十歲,臉上戴的裝飾用單邊眼鏡似乎是純金所製,就連鏡框都是金黃色的,這也令溫德爾不禁猜想,這人可能相當愛慕虛榮。
聽到他這麼說,另一名王族斥責道:
「認真點,我們可不是來郊遊的。」
另一名王族外表看來約五十歲上下,似乎對同伴吊兒啷噹的態度相當不滿。
「好好,我當然知道。」
年輕王族隨口敷衍了一句,全部人又沉默了下來。他們像是在等待那位席地而坐的白袍女子完成什麼儀式似地,全都表情凝重地靜靜等待,只有年輕王族露出略顯不耐的神情,時不時四處東張西望。
又過了好半晌,白袍女子才終於有了動作。她深深吐出一口氣,緩緩起身轉了過來,對兩位王族行禮道:
「請恕我未能迎接兩位到來。」
話雖這麼說,白袍女子面無表情的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一絲歉意。
兩位王族也還了一禮,年長王族道:
「克奈特大人,日子是今天沒錯吧?」
「您應該清楚,基於誓約,欺騙王族對我們來說沒有必要,更沒有好處。」
白袍女子淡然道,不知為何,她冰冷的語氣總令溫德爾有種莫名的熟悉。
年長王族立刻察覺到女子語氣中的不悅,有些尷尬道:
「失禮了,敝人絕對沒有質疑您的意思,若有所冒犯,敝人在此致上最深的歉意。」
「無須多禮,大人。」
「那麼……既然日子沒錯,現在可以開始進行儀式了嗎?」
「當然,但在那之前,您得先把東西給我。」
年長王族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玻璃瓶交給對方,白袍女子接過玻璃瓶,瞄了瓶中的東西一眼道:
「各位,準備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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