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zfFW80mM1
「好是好了,但是為什麼我們不直接靠妳的力量憑空飛過來而要用游的?這種事情對妳來說應該輕而易舉吧?」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bJTmMdVIV
聽渾身溼透的溫德爾如此埋怨,法萊雅道:
「別抱怨了,為了應付接下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我要盡量保留精力。」
「妳不覺得開打前在冬天冰冷的河水中游泳更耗費精力嗎?」
「那叫做體力,不是精力。」
「我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差別。」
對於不斷與自己拌嘴的溫德爾,法萊雅有些失去了耐性。
「我也不期待你看得出來,況且用游的比較不容易被對岸的弓箭手發現,我可不想事先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這時一陣風吹來,攀附在船沿、下半身還泡在河水中的兩人忍不住同時打了個哆嗦。
「哈嚏!」
在安靜的河面上,他們的聲音似乎有點大。
見到法萊雅狼狽的表情,溫德爾揶揄道:
「希望沒有引起什麼騷動。」
「……少廢話。專心點,現在開始給我繃緊神經。」
話說完,法萊雅便由弓箭手的視線死角翻上甲板,溫德爾也拋去開玩笑的心情,雙手使力將身體撐了上去,學著法萊雅蹲伏在船舷邊的角落。此刻,兩人依舊能聽到由船內間歇傳出的打鬥聲,只是相較於一開始聲音已經小了許多,恐怕裡頭已經死傷不少人了吧。
雖說這不是他的主意,但一想到很可能已經有人因為他們的行動而無辜犧牲,溫德爾心裡還是浮現出一絲罪惡感。
這時,法萊雅嚴肅地說道:
「聽好了,既然你堅持要跟來,就得聽我的命令。等等我一起身衝進船艙,就緊跟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超過三步的距離,直到我們安然脫離險境為止。」
溫德爾點點頭做好了準備。緊接著,法萊雅嬌叱道:
「走!」
法萊雅一行動,溫德爾便緊隨其後衝了出去,奔到船艙門前,法萊雅一將門旋開,兩人便同時撲了進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身後一陣突突聲響過,回頭一看,剛才門外兩人短暫站立的地方已經密密麻麻插著超過二十枝箭矢,尾羽還微微顫抖著。這些弓箭手的準確度著實驚人,要是再慢一點,兩人此刻恐怕已經被射成刺蝟了。
溫德爾感嘆道:
「看來等等把人救出來之後才是最大的挑戰啊。」
「到時候再來擔心吧。」
嘴上雖這麼說,法萊雅也曉得溫德爾說的是實話。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j9OvssHOw
兩個人沿著樓梯下到船艙,一見到裡面的慘狀,溫德爾不禁有些反胃,至於法萊雅,則是默默垂下目光。
伴隨著直竄腦門的濃濃血腥味,遍地的屍體映入兩人眼簾。這真的只能用人間煉獄來形容,十幾具屍體七橫八豎的倒在地上,船艙的木地板上血跡遍布,甚至還有些人的腸子直接從腹部的傷口流了出來,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溫德爾忍住噁心,仔細辨識了下每個屍體的臉,還好,裡頭沒有波恩和梅西。
從這些屍身的衣著看來,大多是水手與乘客,但其中也有幾個黑衣人,看來應是刺客的同夥。這時,溫德爾注意到有幾個負傷的黑衣人正靠坐在牆邊,緊盯著船艙的另一頭。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TyAstIiSQ
繞過轉角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可見刀光劍影之中,還有七人正在角落持著武器相互砍殺。波恩與一名水手各自迎戰一名黑衣人,與波恩相鬥的那人看起來身手相當不同凡響,不過波恩似乎已經開始逐漸占到上風。另外,有位戴著船長帽的黝黑大漢則是一人承受著兩名黑衣人的圍攻,雖然那兩人的劍技不似波恩的對手那般了得,但由於那大漢身上已經多處負傷,看起來處境仍十分危急。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80RN3r611
「喂,你看那邊!」
「靠,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外面的弓箭手到底在幹嘛?」
這時,注意到溫德爾和法萊雅這兩名不速之客,負傷坐在牆邊的黑衣人紛紛大呼小叫了起來,幾名廝殺中的黑衣人聽見後,也隨之加緊了攻勢。
「別吵了,與其在這兒嚷嚷,你們還是趕緊趁死前向古雷德懺悔自己的罪過吧。」
如此說著,法萊雅的語氣冷的讓人心寒,她冰冷的憤怒絲毫不帶暴戾之氣,只餘無情之意。也不見她有什麼特別的動作,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強風便在剎那間襲向眾人,讓溫德爾和法萊雅以外的所有人一時間連眼睛都睜不開,自然也連帶停下了手邊的動作。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SUO1YYvCP
溫德爾默默看著法萊雅,他能感覺到,明明本是連一點風都沒有的船艙,卻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氣流開始在她身周匯聚成形,迅速幻化為四枚鋒銳無比的風之槍。儘管不像在城堡將大樹一舉斬斷時那般凌厲,溫德爾仍確信,這風之槍肯定足以奪人性命。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3tYCrgwYC
隨著風之槍在法萊雅身前一字排開,她向前舉起張開五指的右手。
強風散去的同時,風之槍也如箭一般飛速竄出,貫入四名打鬥中的黑衣人胸膛。只聽得數聲匡噹聲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響起,當其餘人睜開眼睛,只看見散落一地的刀劍,還有那四人不可置信睜大的雙眼。恐怕直到死亡來臨的前一刻,他們都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吧。
接著,法萊雅將目光轉向牆邊的黑衣人,此刻他們還目瞪口呆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同伴,而當他們終於意識到兇手的目標已經轉為自己時,死神的手卻已經舉起,下達了最後的判決。
連一聲哀號都沒有,牆邊的黑衣人就在瞬間全數了帳。
看著法萊雅不動聲色處決了船艙內的所有刺客,就算他們是罪有應得,溫德爾還是高興不起來,倒不如說他感到十分不舒服。先是看了看身為裁決者的法萊雅無動於衷的表情,又看了看一地的屍體,溫德爾能感覺到,消逝的生命正隨著殷紅的鮮血由傷口流出,注入木製地板的縫隙,流進深不見底的黑暗裡。
簡直,就和老爸那時一樣。
溫德爾忍不住嘆了口氣。
太脆弱了,人的生命實在是太脆弱了。
如果人們是如此努力掙扎著也要生存下去,那麼,生命便不應如此輕易的、像是飄落的枯葉一般隨風逝去,連一點痕跡也不留。
想到此處,溫德爾心頭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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