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顥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因為失血過多，頭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犯暈，直到聽見耳邊傳來細細地抽泣聲，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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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偏過頭去，就見他一雙星眸，漫過一層水霧，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欲墜不墜的，整個人顯得柔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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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是我，你哭什麼？」雋顥艱難地騰出一隻手，輕輕的，把他臉上的眼淚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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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頰上猶掛著兩行清淚，望著他滿是怨懟，像是在控訴他拒絕地有多殘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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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珠晃悠悠的在眼眶裡轉，若是他在說錯一句馬上就要溜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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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莫可奈何，單手撐起上身，將他攬進溫暖的臂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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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半推半拒，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道：「別亂動了，快瞧你的傷口！」伸手固定著他的傷手，責怪地瞪了他一眼，滿是心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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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側頭去瞧，鮮血不知什麼時候從傷口滲出，繃布已滲出點點血跡。「沒事，看樣子還沒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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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在他胸口搥上一計，兩隻手臂環上他精壯的腰身，臉頰貼靠在他的胸膛輕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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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待了一會兒，直到他激動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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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這才開口道：「……又想起那個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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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他，情緒起伏難平，忽而大哭又忽而大鬧，甚至想用肉體關係來尋求借慰，完全不是平日那個冷靜自持的牧華，沒有一貫的專業沉著，只有揪疼他的嬌柔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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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默默地枕在他懷裡，久久才奌了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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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個夢，你也去精神科檢查過了，不是嗎？那只是當時落水命危時，大腦皮層交錯的假象而已。你又何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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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人的臉孔真的是你。」江牧華悶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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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科學呀！你不也說夢裡衣著服飾不是現代，顯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雋顥極力地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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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不一樣。」他緊貼著光滑的胸膛，汲取他身上溫暖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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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憂傷，低聲道：「……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會忍不住想起那個夢，我也努力說服自己那只是一個夢罷了，毫無根據可言，可是那個夢實在太過逼真了，就像電影一樣，常常會不由自主地在睡夢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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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是夢到你滿身是血……護著我被敵人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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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微仰起他的頭，他的眼底盡透著憂傷和痛楚，是那樣真切而沉重，他只覺心口窒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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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倒在血泊裡……死……」江牧華極力地壓抑著心頭的不安，可一提到死字，眼眶裡又不由得泛起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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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醫，我以為你很忙呢！想不到，你出了手術室還有空看武俠劇，看到連做夢都能夢到，要是被你家那斯巴達教育的老頭知道了，肯定先揍你一頓。」雋顥刻意說的輕鬆，立即又挨了一計鐵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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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自豪地說：「就算是到了古代，我肯定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是說夢境與現實相反，表示我肯定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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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朝他勉強勾勾唇角，卻笑不出來，那夢境太過真實，他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在夢裡看著他淒慘地死去時，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這麼多年來他都無法釋懷，時常在噩夢中被那心痛的情景，驚得渾身冷汗，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裡等著天明……
雋顥看著他又陷入沉思，忍不住朝他低吼道：「牧華，別再想了，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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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抬起頭，雙手捧住雋顥的臉，細細地詳端著他的臉，深邃漆黑的眼瞳睨著他的眼底透著微微的怒意，和記憶裡那個霸道男人一模一樣，不說話時總是眸光冷銳，但望向他時卻又溫柔無比。
雋顥拿下他的手，大力地搖晃他的肩，道：「你不是愛上夢裡的人了吧！所以你一直把我當做是他的”替身“，甚至對我產生感情，其實都只是想念他的移情作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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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被雋顥問的頓時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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