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匆匆地交代了一下,便急著轉身去打電話,卻被小楓拉住。
「還有什麼不清楚嗎?」
「小林叔叔,布布他是不是生了什麼病,為什麼你這麼著急?」小楓很是擔憂的問道。他總感覺事情並不單純,如果只是普通胃痛,布布只要服點胃藥就行了。
可從昨晚上小林叔叔就千叮嚀萬囑咐的,要他隨時有狀況就打電話給醫生,一定有什麼問題,小林叔叔才會這麼慌張地找醫生。
小林望著他那雙盈滿不解和憂心的眼眸,微微一怔,面有難色,抓了抓頭,卻遍尋不著個好理由,深怕自己說溜了嘴,被小楓覺出了什麼,總裁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讓小楓知道,萬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他肯定被派去開墾非洲草原了。
一向不善說謊的小林,眼神閃閃躲躲,避重就輕地說:「就是胃痛而已,哪有什麼病。今天好忙,我得趕緊打完電話,回去工作了。」話一說完,不待小楓多問,一溜煙地跑個沒影,就怕露出馬腳。
小林叔叔分明是睜眼說瞎話,觀察入微的小楓怎會看不出來,定是某人警告過他,才不敢說實話,便不再為難。看了眼掌心裡的白色藥包,裡頭大大小小的藥片,讓他憶起過去照顧母親的日子。
經驗告訴他,這不是應急的成藥或是臨時從藥房買來的,這是醫院用藥的包裝。
瞧小林叔叔支支吾吾的模樣,布布的胃病肯定不輕,一股化不開的擔憂,悶悶地窒在胸口,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山上
孤立于世的山林隱地裡,藏著一個碧光綠影的幽靜湖泊,從湖面看去並不是挺深,清澈地可以看到湖底的小魚銀光閃閃,水草浮動。
幾名穿著休閒上衣,及膝短褲的老伯圍在湖邊品茗垂釣,談天說地。
一根釣線被掙扎的魚兒無聲地來回扯動,手提著釣竿,瞇著眼睛打盹的老伯被小魚兒吵醒,揚起眉毛,凝神細看,坐直了身子,把釣線拉起,「真是只活潑有勁的小魚呀!」老伯把剛釣上來的小魚從掛勾上小心的救下,又放回湖裡。重新掛好魚餌,甩動釣竿,調好適當位置後,又躺回折疊的籐椅上,拉低帽沿,繼續睡下。
一道有別于山林間自然清靜的電話鈴聲在遠處響起。
惱人的電話才響了兩聲,立刻被別墅裡的管家接起,
「我是高茂,請問姐夫在嗎?」
「原來是高茂,高總裁呀!老爺在,請問有何貴事呀?」
「我有急事要找姐夫,可以請他接電話嗎?」
「高總,可以請您先說是何貴事嗎?老爺命我先過濾電話,這是別墅裡的規矩。」
「我想請姐夫幫忙,解決高家的財務危機呀!可以請他接電話嗎?」
「這…高總,您也知道老爺的規矩,只要是商場上的事,老爺不接的。」
「林管家,高家真的是走頭無路了,才請姐夫幫忙,請您行行好,請姐夫聽電話吧!」
「這……」林管家很是為難,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規矩早就行之有年,在二少爺接手集團時就已定下。就算是他,也不敢隨便破壞。想當年,他也不相信老爺竟然真可以做到說放就放。二少爺剛滿廿歲,接手公司不到一個月,對於公司營運都還在摸索當中,他老人家對二少爺也不知是哪來的信心,立刻退隱到這山林別墅裡,不再過問公司任何的大小事。
不管整個言正集團是如何的腥風血雨,如何的人事變革,甚至分崩離析,老爺都無動於衷,不再插手,全然淡定地在湖邊釣魚散步。
二少爺上任的第一年裡,一天下來總有個百來通電話,有打來抱怨二少爺的老臣,有被少爺裁掉來求情的,有怒駡的,有譏諷的,甚至哭求老爺重出江湖的,應有盡有。
每個電話都讓他緊張不已,就怕一個漏接會出大事,沒想到,老爺卻因為他的多事而發怒,別看老爺現在似是個好好先生,那可是多年來修身有成。想當時,他可是站的直挺挺屏氣凝神,恭恭敬敬立正聽訓,連大氣都不敢喘;
老爺說他這是多事,他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仍有質疑,斗膽反問老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接嗎?
老爺只留了一句話,就算言正集團倒了,都不要叫他。他總算是大徹大悟老爺真是決心放手,經過了這些年,看二少爺把公司經營的有聲有色,他才明白老爺的苦心。
「林管家,我這是求您哪!拜託你,請姐夫聽個電話,否則真會出人命呀!」高茂終是拉下臉,懇求起管家來了。
這可把林管家給嚇了一大跳,平日趾高氣昂的高茂,高總裁,竟然會求人,這可真是奇聞軼事了啊!難道,高家真到了山窮水盡,就算如此,怎不去求少爺呢?不過,這話他是不敢問的,只敢在心裡嘀咕罷了。
「哀~好吧!您等會兒。」心道:老爺交代言正集團倒了,別打給他,可沒說高家倒了,不接是吧!老爺應該不至於大發雷霆才是。林管家只好硬著頭皮,把電話帶到湖邊給老爺去。
言正聽完了高茂的哭訴,瞟了眼林管家,嚇得他冷汗直流,只得在一旁陪笑。
「姐夫,您可得幫幫忙呀!」
「高茂,不是我不幫忙,你也知道我早就不管公司的事了。」
「姐夫,您幫幫忙勸勸雋顥借點資金,給葉盛周轉,否則,高家就要破產了呀!」
「哀~這事我可真是幫不了你呀!當初你就不該硬碰硬,現在你不如就依顥兒的條件,和他坐下來好好談,或許,還有轉圜餘地。以顥兒的性子,若是我或芸芸插手去管,那才真叫做末日。」言正的一番好言相勸和高芸芸的說法是如出一轍,終是讓高茂莫可奈何地掛上電話。
小楓大大地吸了口氣,緩了緩情緒,將藥包放進口袋裡,才輕輕的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
「叩叩!」
「請進!」門後,熟悉低沉的嗓音傳來,卻顯得有點有氣無力的。
進門一瞧,雋顥斜靠在椅子上,像是知道來者何人似的,沒有抬頭,專注地看著公文,小楓習慣性地走到他的右側,默不吭聲地觀察雋顥的側臉。
見他唇色略有些蒼白,雙眉微蹙,人倒還挺精神的,只是慣用的右手,現在不是提著筆,而是不自覺地揉著胃。
雋顥實在懶得抬頭看向來人,今天從他吐完到現在,數不清是第幾個人進門勸他;雖然說他的左右手,不管是特助或是秘書都比他大上好幾歲,可個個拿他當三歲小童看待,真讓他氣結。
這人不知道是誰,一進門就悶不吭聲的站著,八成又再想什麼辦法說服他,忍不住第N次歎氣道,「吐完就沒事了,你們需要人海戰術,一個接著一個進來說嗎?都說了,上次那是意外,都過了一兩年了,你們別老是神經兮兮的。」頓了一下,厲聲警告道:「你們別危言聳聽,誰要是跟小楓提起那事,可別怪我翻臉。」
雋顥放開揉著胃的手,在桌上的公文夾翻找一陣,卻找不到評估報告,這才抬頭問向來人,「葉展的評估報告還沒送來嗎?」
一看,竟然是小楓,他愣住了,身體明顯地一僵,又迅速隱去,驚愕地望著小楓道:「你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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