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和幾名老友閒散地走在靜謐的山林小路,幾人看著結滿果實的林子,熱烈地討論著是不是該將這難得的珍果導入生物科技,讓更多人受益。
這時,林管家一臉焦急慌亂地順著小路跑了過來,嘴裡直嚷嚷著:「老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老爺……」
言正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急忡忡地老管家搖頭,跟著他十多年,經過這麼多大風大浪,仍是改不了性子,遇了事總是緊張兮兮的。
眾人被他這麼一喊,不免也跟著著急起來,不知這次又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驚慌失措的。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老…爺……」老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出話來。
「老林,先別急,喘口氣再說。」看他喘得臉都發白了,像是隨時都昏過去似的,江醫生趕緊上前幫他順氣。
「不急……不行呐!」林管家壓著激烈起伏的胸口,進氣多出氣少,深吸了一口,稍緩了下才說,「老爺,小寶(林大總裁特助的小名)電話來說,高茂高盛從您這周轉不到,現在打算在葉盛召開記者會,準備大張旗鼓地去總部找少爺商議。」
林管家一口氣講完話後,隨即又憂心忡忡地補充道,「小寶說少爺昨晚喝了酒,一早胃疼的毛病又犯了……」管家小心掃了眼老爺和江醫生的臉色,才小聲道,「還吐了一陣.....」
「什麼!」言正眉頭緊鎖,眸光淩厲的看向管家。「不是讓小寶看緊他?怎麼會讓他喝的酒?」
「都是小寶失職,老爺……」林管家連忙替兒子請罪道。
言正對著管家擺手阻止他說下去,「算了,算了,咱們家霸王誰管得動他?」
江醫生則不禁連連搖頭。
「這兩個廢材,高家遲早要被這兩兄弟給敗了……」言正冷吭一聲。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叫他倆好好去跟顥兒談,不聽!偏要和顥兒硬碰硬,他根本不吃那一套。這小子從小被爺爺奶奶慣壞的逆反情緒,和他玩硬的,得要有赴死的準備,他發起脾氣來,就像著了魔似的,不把高家掀個底朝天,可不解氣呀!更何況,顥兒現下可是大權在握,要對付高家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出這是什麼餿主意,想把高家滅了不成……」若真讓那兩個廢材去找顥兒,到時就算是他也勸不了!事實上,他也從沒勸動過顥兒任何事,這臭小子自小有爺爺奶奶當靠山,根本沒把他老子放在眼裡。
言正來回踏步,啪的一聲,將欄杆拍得叭叭地作響。
雖然,顥兒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心智謀略都更加沉穩,也懂得韜光養晦,可終究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又出身名門旺族,天生王者氣度,根本看不慣卑劣無恥的小人行徑,尤其是這兩個眼小如豆的舅父,早就想將這二人除之而後快。
別說是顥兒了,就算是他,要不是礙於芸芸多年的苦心經營,連他都想滅了這兩個兄弟,豈容得二人成日興風作浪。
「大哥,雋顥那胃可千萬不能再折騰...」江醫生嚴肅地說道。
「真是冤家。上次也是被他們兩人氣的。顥兒對誰都還能容忍,偏就這兩人,那火爆脾氣一上來,誰都壓不住呀!」
「大哥,雋顥這可是得您真傳呀!想當年,您衝冠一怒,可是能憾動整個股市呀!」言正拜把兄弟-王柏之忍不住笑出了聲,化解緊張氣氛。接著又挖苦道,「呵呵呵…只有大嫂這樣柔媚的女子,才鎮的住呀!」
「那倒是!」被拜把兄弟揶揄一番,言正不惱反笑。「那在找到鎮得住顥兒的女人之前,還得我們三個茅山道士先施法滅火才行呐!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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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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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眼底閃過詫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低頭看了眼腕表,現在不過才一點,不是嗎?小傢伙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怎麼會在這。
糟了!不知道小楓聽到多少,雋顥心下惴惴不安。
「今天…今天怎麼這麼早下課?現在不是才過了中午?」雋顥心裡有些心虛,問小楓話的時候,舌頭都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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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咬緊了牙,沒有回話。他眨了眨乾澀的雙眸,緊盯著雋顥,調整了呼吸,才艱難的發出了聲音問:「什麼事不可以告訴我?」
雋顥不著痕跡地咬了咬下唇,對著小楓打馬虎眼,一派輕鬆道:「沒事,哪有什麼事。」
當他正考慮該怎麼裝傻呼嚨過去時,卻驚見小傢伙眼眶慢慢泛紅。
見雋顥不肯說出實情,小楓神色黯然,嘴唇緊抿成一條細線,望著雋顥淚水似乎隨時就要潰堤。
雋顥心下一涼,頓時明瞭,小傢伙怕是全都已經聽到了,看他緊閉著雙唇,強忍淚水的神情,連忙起身,將他拉進懷裡安撫道:「不過是胃不大舒服而已,沒事的。」
小楓噙著淚,豆大的淚珠圈在眼眶裡打轉,死盯著他執意要問出答案。
雋顥猶豫了片刻,別無他法,「就…哀……」張了張嘴,放棄似地吐實道:「以前……胃出血過幾次而已……」
話音剛落,小楓的心一下跳到嗓子口,臉色瞬間蒼白,雋顥見狀急忙抓住小楓肩頭,解釋道:「可是,現在都好了,真的。」
看小楓一雙淚眼死盯著他,以為他不肯相信,心裡更加著急,迭聲安撫,「真的沒事,已經一兩年都沒發生過了。」
一股沉沉地傷痛在小楓的雙眸漫開來,他不發一語地看著雋顥,壓抑了好久,才啞聲泣訴道:「…你們都騙人…都說沒事……嗚嗚嗚……媽媽也說沒事……嗚……都騙人……」
母親過世的沉痛記憶被揭了開來,看似癒合的傷口又再次淌血,淚水沖刷不掉內心的傷痛和失去親人的恐懼,讓小楓的眼淚愈掉愈凶,止也止不住。
雋顥心疼地將小楓攬進自己懷裡,懊悔自己怎麼給忘了小傢伙是多麼地不容易才從喪母之痛中恢復,現在卻被自己生生地撕裂開來,悔恨和歉疚瞬間襲上心頭。
小楓巍顫顫地伏在雋顥懷裡,一抽一噎地說著不完整的話,「媽媽說沒事,醫生也說媽媽會好,結果,你們都騙人…我都聽到了…媽媽活不過三個月…嗚嗚嗚……你也騙人…放開我…你們都騙人…」日復一日,在惶惶不安中度過,害怕親人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害怕這世上只剩他一人,這種日子他怕了,再也不要了。
「別哭了,都是我的錯,別哭了…」雋顥緊緊地摟住小楓發顫地身子,撫著他的身子,不斷安慰道。
聽小楓斷斷續續哭訴,雋顥這才知道原來小傢伙什麼都知道,只是一直隱忍著不說,長久以來,內心深處積壓著對失去親人的恐懼和獨自一人面對未來地驚慌害怕。
現在,又因為自己的有心隱瞞把他心中的不安,一股腦兒的全爆發出來。
「寶貝,沒有這麼嚴重,真的,你相信我。」雋顥輕輕搖著小楓的肩膀,苦著臉,又一次重申道。
其實小楓生氣並不是全因為雋顥的隱瞞,只是有些話藏在心裡太久了,久到連自己都忘了,哭過了一陣後,把以前鬱結在心裡的苦痛全發洩出來,頓時松了一口氣。
「寶貝……」雋顥看小楓的眼淚仍不停地落,輕撫著他因為傷心害怕,透著股冰涼的臉頰,不知如何安撫,眉頭皺得更緊。
小楓憶起了小林叔叔交代他做的事,吸了吸鼻子,用力擦掉眼淚,挺直了腰板,瞪眼豎眉,仰頭看向雋顥,忍不住提高音調,責備道:「胃出血好幾次,還不叫嚴重?」
小傢伙哭完了,開始興師問罪起來。
「沒事的,已經好久沒發生了。」雋顥無奈地解釋道,只差沒指天發誓了。
「有做過胃鏡檢查嗎?」
「胃鏡?」一提起胃鏡,雋顥的俊臉立馬皺成了苦瓜,第一次照胃鏡,江醫生故意不說有無痛胃鏡,硬是給了他一個可怕的教訓,每每想起總感覺背脊發涼。
「有沒有?」小楓搖著雋顥臂膀不依不饒地問。
「有、有、有,手術時都做了,只是情緒性的………」
「什麼!還動過手術?」小楓驚呼一聲。
這是完了,越描越黑了!雋顥忍不住掩面,好想去死啊!
「袋子破了要補,胃破了不也一樣嘛!」雋顥正想著該怎麼避重就輕,轉移他的注意力。
小傢伙跩著他的手臂,非要追根究底不可,「說清楚!不要瞞我!」小楓杏眼圓瞪,目光很是危險地盯著他,隱隱的能感覺到,似乎若是不說實話,把事情交代清楚,小傢伙怕是真要生氣了。
小楓這樣在乎他的健康,把他當作最重要的親人,雋顥當然是很高興,只是話說出口後,又多了兩隻眼睛,每天緊迫盯”他”,這還讓不讓人活呀!想起以後可能發生的悲慘日子,雋顥猶豫了半響,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兩人無聲地僵持了一會兒,小楓瞧雋顥固執地不肯吐實,惱怒地掙開雋顥的懷抱,氣得想往外跑。
「好好好,別氣!我說我說我說……」雋顥一把拉住他,才面有難色地數著指頭說:「一次吐血,一次昏倒,一次……所以得動了個小手術把胃補好。」
「吐血?還昏倒?你還騙我說不嚴重!!」小楓氣呼呼地對著雋顥大吼。
雋顥雙眼緊閉,兩手緊摀著耳朵,感覺耳膜快被小楓的吼叫聲給震破了。
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暗歎了口氣,悲催地想從今以後恐怕再也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了,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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