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說,你這是怎麼照顧孩子的!」話筒裡傳來言老爺子的謾駡聲,依舊是中氣十足,炮火猛烈。「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才出去玩幾天,就成這個樣子!」言老爺子實在是氣憤難平,他是多麼喜歡小楓這個孩子,即便他從未見過他,但是在上次的談話過後,他就對這孩子念念不忘,想著哪天親自來見見他,誰知道現在竟然發生這樣不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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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做夢也想不到有人膽敢找言氏的麻煩,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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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自責不已的雋顥,對著話筒一句話也回不了,竟噤聲不語任由言老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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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已經出了車禍,你竟然沒有一點危機意識,不把小楓直接帶回來,暗箭難防,你不懂嗎?你真以為你很行,能隻手遮天,鬥得過他們嗎?讓小楓去替你受罪,你心裡就舒坦了,是不是?」言老爺子這話是越說越激動,忍不住譏諷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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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愧疚地半掩著面,咬緊住牙關。他是該死!都是他太過大意,太輕敵,才會犯下永遠無法禰補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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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爺子一陣謾駡過後,意外話筒裡安安靜靜的,竟然沒聽見雋顥一句反駁的話,平日同是這樣的口氣,以雋顥的個性,怕是早把電話給摔了,哪能由著他數落,今日竟是連吭都不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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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拿著話筒,相對無言了好一會兒,言正慢慢冷靜下來,怒火才稍稍散去,改口道:「小楓呢?叫他聽電話,我和他好好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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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自責地無以復加,不由得地紅了眼眶,努力壓抑住鼻間的酸澀,久久才能平靜地回道:「小楓,他剛吃了藥,睡了。等他好些,我讓他給您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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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話音裡難過內疚的口氣,言正怎會聽不出來,從未見過他這一向高傲的兒子如此的挫敗,可見小楓目前的狀況恐怕是比自己聽到的更加地嚴重,不禁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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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心境也跟著變了,過去對於雋顥教導嚴格,近乎冷酷,那是希望他能有出息,能撐起言正龐大的事業。但是現在年齡大了,他求的是一家和樂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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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的傲氣正是得他真傳,同樣的事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怕是痛心疾首,內疚地難以成眠吧。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怒火也消了大半,指責的話就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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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掛上電話之前,言老爺子猶豫了半響,破天荒的補上一句,別光注意小楓,自己就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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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聽起來仍是嚴肅,卻已足夠雋顥錯愕萬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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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光可以倒轉,如果他知道會害慘了小楓,他絕對一刻也不會多待的,他寧願自己丟了性命,也不會讓小楓冒一點點風險,絕對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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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猛地從夢中驚醒,原本闔上的雙眼驟然大大地睜開,一直處在自責愧疚中的他,自從綁架案發生後,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覺了,常常疲累地不知不覺地睡著,又突然從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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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側看著靜靜地躺在他臂彎裡的小人兒,臉上滿是疼惜,伸手輕輕捋了捋小楓額上的碎發,清秀的臉蛋瘦了一大圈,不怎麼紅潤的面龐仍吐露著一絲病容,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地吐納,看得出來睡夢中的他仍是極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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