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的一聲,大門被一腳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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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驚見小楓無力癱軟在雋顥肩上,被抱著進門,心中猛的一抽,直覺告訴他,小楓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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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小楓怎麼了……?」他趕忙合上書本,擔憂地上前詢問。幾日的相處,讓他打從心底喜歡這個乖巧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小弟弟,對他的事也就特別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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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背著小楓,對江牧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他先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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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小聲地開口,生怕嚇到肩上的小人兒似的:「幫我拿冰袋過來。」說完,緊抱著小楓往臥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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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解釋清楚後,雋顥本想直接往醫院去檢查,可一路上,小傢伙不知怎麼地一反常態,拗著就是不肯去,雋顥禁不住他軟磨硬泡,最後迫不得已將車調頭,轉往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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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坐在床邊,輕輕攬過小楓,讓他靠坐在他身上,
「寶貝,把頭抬起來給牧華叔叔看看。」
「不要。」小楓腹部絞痛地厲害,頭也受涼沉重,仍是固執地把頭悶在雋顥肩窩裡不肯出來。
「寶貝,我們剛剛不是約定好了嗎?」雋顥輕撫著他的背柔聲誘哄。
「不要…很醜…」小楓頭腦昏沉,趴在雋顥身上,不管他怎麼勸也不放開,根本不把兩人的約定放在心上。小楓噘著嘴,心想布布他帥氣俊逸已經夠讓他自歎不如了,牧華叔叔更是天生麗質,甚至比女人還美,讓他怎麼用這變形的臉孔面對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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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感覺到肩上一陣透濕微涼,低下頭見小楓疼痛難忍地捧著肚子輕聲嗚咽,聽得他心急如焚。寶貝正值青春期對外表長相超乎尋常的敏感,剛才在往醫院的路上,小傢伙寧可這麼疼著,說什麼也不到醫院去,讓雋顥實在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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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楓抱在懷裡安撫,對著江牧華比手劃腳一番,終是讓他粗略明白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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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見小楓情緒焦躁不安、特別地黏人,身體因疼痛哭泣而微微抽搐。本著多年行醫的經驗,率先伸手撫上小楓的額,果然不出所料,小楓受了驚嚇,加上天冷著涼,已經開始有些低燒。
於是,耐心勸道:「小楓,叔叔不笑你。叔叔背上的傷不是也很醜嗎?小楓也沒笑叔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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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別擔心。你牧華叔叔雖然什麼病都治不好,不過,治臉上的傷最厲害了,瞧他比女人還美的人妖臉就是信譽保證了。」雋顥這話一出,小傢伙果真破啼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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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忿忿地朝雋顥瞪了一眼,順便在他臂上狠狠捶了一拳,才接著勸:「小楓快讓叔叔看看,否則晚了可能會留下疤痕,醜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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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地嚇唬他一下,果然收到了效果,小腦瓜總算是偏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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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伸手定住小楓的下巴,緩緩往上抬起,雙眸在看到小楓被打得瘀青紅腫、傷痕累累的臉時,瞬間擰起眉頭,非常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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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江牧華忍不住問向雋顥。見他抿緊雙唇,冰冷的眸子死盯著小楓瘀腫的臉頰,看似沉靜的臉龐蘊著莫大的怒氣,便識相噤聲不語。明白雋顥是怕驚嚇到小楓,才強忍著怒氣,沒在孩子面前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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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檢查他的傷,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雋顥臉色陰沉,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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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依照司機的描述到達學校側門,看清被兩名壯漢踹打的人,竟是小楓時,他心痛憤怒恨不能當場就宰了那兩個歹徒,可小楓倒臥在地奄奄一息的樣子,揪痛著他的心,讓他不得不以小楓的傷勢為重。敢動他的人無疑是死路一條,待他確定小楓無礙,再來處理那兩個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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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冰敷一下吧!」江牧華走到床邊,將裹了毛巾的冰袋遞給雋顥。
雋顥坐在床沿上,輕輕放在小楓紅腫的臉頰上,熾熱的肌膚突然接觸到冰冷,小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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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小楓痛叫了聲,眼底蓄聚著的淚珠,因為臉上的刺痛不受控制地開始往外滾。
「寶貝,你忍耐一下。」雋顥將齜牙咧嘴的小傢伙攬進懷裡,滿心愧疚地拭幹他臉頰上的淚水,心道他定要那些傷害他的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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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掀開小楓的衣擺察看,腹部也是一片駭人的淤傷,不敢想像這麼瘦弱的身板,當時一個人不知該有多害怕,看的他忍不住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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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頭暈不暈?覺得噁心想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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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疼得渾渾沌沌地,從來也不曾遭過這種罪,原來打架輸了這麼疼,歪著頭怔怔地望著江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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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把雋顥嚇出了一身冷汗,擔憂地撫著小楓溫熱的臉頰。
「牧華,小楓沒事吧?」雋顥等不及江牧華放下聽診噐,難掩心急地問道。
「沒事,就是受了些驚嚇,身體著涼,才會發燒的,吃些藥就可以了。今晚再觀察看看確定沒有腦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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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一聽沒事,便松了口氣,還好小傢伙沒事,否則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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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江牧華拉過小楓的細胳膊,在他肘關節上拍了拍,又摁了摁手腕。「不過,最好還是…掛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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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水就不必了。」雋顥迅速抽回寶貝的手臂,覆上毛毯,直截了當的拒絕。
「喂!言雋顥到底誰是醫生呀!」
「吃藥就得了。你技術那麼差,我不要小楓白受罪。」雋顥對小楓每次扎針輸液的痛苦,仍是心有餘悸。捨不得他被惡徒驚嚇過後,還要遭針紮折騰,對江牧華說話的口氣也就特別的衝。
江牧華繃著一張臉,咬牙反問:「我技術差?」
「是呀!怎麼著!有人比我更清楚嗎?」雋顥腦子一熱,竟口不擇言,幼稚地鬥起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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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對自己醫術最謹慎小心,精益求精的江牧華一聽這話,緊握住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後,重重地放下聽診器,憤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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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軟軟的小手拉住了江牧華,並且越攢越緊,生怕他甩頭而去似的,小手的主人眼圈泛紅,祈求地望著他:「牧華叔叔,你不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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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另一隻手指伸進雋顥的指間,與他十指交握,大眼聚滿了淚,哭啞著聲音對雋顥說:「布布,小楓可以忍的。你不要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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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撫著小楓骨節分明的小手,回想他扎針時的痛楚,就異常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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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見雋顥眼神戚戚,忙擦掉淚,保證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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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看小楓委屈求全,深怕兩人鬧得不愉快,心裡雖然捨不得,也只得妥協,連人帶被的把小楓摟緊,祈求地看向江牧華,仍是不捨得小楓受一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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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牧華被雋顥氣地青筋直跳,他那幾近哀求的眼神,看的他好像是十大惡人似的,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又探上小楓的額頭,確定只是有點微燒,這才放軟聲音道:「吃些藥,再用退熱貼降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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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雋顥接受了江牧華的提議,先讓小楓服些安神退燒的藥,小心翼翼地在小楓臉上和腹部都塗上化瘀消腫的藥,輕輕地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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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我好很多了。」閉著眼被雋顥摟在懷裡的小楓突然開口,吃過藥早該熟睡的他,此時竟撐大了眼抬頭望著雋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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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你怎麼沒睡?」雋顥有些愕然,擔心地凝視著寶貝的一雙眸子,眸裡盡是滿滿沉沉的疲倦,見他抬手揉了揉因藥性發作困極了的朦朧雙眼,一個勁兒地抱緊雋顥,卻硬撐著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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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雋顥伸手撫著小楓的額頭及面頰,憂心忡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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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忍著惺忪睡眼嘟嚷:「我不睡…」有些不安的緊拉著雋顥,小腦袋緊緊地貼在他懷裡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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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乖,你身體不舒服,快睡好不好?」雋顥把小楓抱在身上輕拍,哄著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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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小楓一想到上次起床後,見不著雋顥的那種恐懼,他心底就沒來由的覺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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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睡?」雋顥寵溺地捏了捏他的俏鼻子,湊在他耳邊說:「你再不睡,等會兒,牧華叔叔來檢查,你就真的要挨針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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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一聽,瞬間扁了小嘴,眼淚在眼中直轉。「…布布…」
雋顥見狀急了,捧著小臉蛋問,「寶貝,這是怎麼了?」
「布布,你不可以偷偷跑走哦。」小楓漆黑的眼珠子蒙上水汽,凝視著雋顥,委屈地開口。他害怕眼前的這個人趁他睡覺,又一次消失不見。
看出小楓的不安,雋顥鼻腔一陣酸楚,自責地把小人兒整個摟進懷裡,他從沒想過自己的不告而別,竟然在小楓心中留下了陰影。
心疼地摸摸小楓的頭道,「寶貝,我不走,我陪你睡。」雋顥拉過被子把兩人蓋好,閉上眼,放鬆地貼著他的額頭,一副就要睡著的樣子。
小楓看著雋顥,滿足地笑笑,安心地回抱住雋顥,不一會兒,原本就強撐著眼皮的小楓很快就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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