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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胸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沉甸甸地,悶得他連呼吸都覺得不順,分秒難捱,只想遠遠地甩開眼簾揮之不去的親密畫面,車子很快開出學校大門,往反方向急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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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孩眼中滿是對小楓迷戀愛慕,如同情侶一般的牽著手,雋顥的心裡湧起一股想霸佔著小楓的欲望,恨不得沖上前去將兩人的手拉開,腦子裡甚至專制地認為小楓的眼裡只能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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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念頭在腦子掠過,就在即將碰觸到癥結所在的一瞬間,雋顥猛地踩住了刹車,“嗤”地一聲將他從混沌思維中喚醒,像觸電般縮回了手,再不敢探究自己內心的聲音,深怕結果自己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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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不知不覺中已來到郊區,停下車,坐在車前蓋上,默默地吸煙,遠眺著布魯克林大橋,和閃爍著華麗燈光的曼哈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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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迎著沁涼的冷風醒了醒大腦,他搖搖頭,暗笑自己糊塗,八成是平時小楓太過崇拜自己,灌了他過多的迷湯,才讓他有了種強勢佔有他的錯覺。想不到,自己竟像個十八九歲的無知少年,吃起飛醋來,大概是捨不得自己第一號鐵杆粉絲移情別戀,將心中那方屬於自己的位置,分享給他人,才不樂見女孩靠近小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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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把胸中的鬱抑也一併帶走,幾日來亂成一團麻的思緒,終於尋到合理的出口,雋顥突然覺得眼前寬廣明亮,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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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流光溢彩的景致,這才想起原訂的晚餐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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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正努力準備著大考呢!自己怎麼也不能害得寶貝誤了正事,思及此他空出一隻手拿起了手機,撥出熟悉的號碼,半響都卻沒人接,猜測該是在圖書館限制改成靜音了,回到車裡,掉頭往圖書館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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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回到圖書館門口,腳步卻明顯有些躊躇,心中還存著方才不期而遇的疙瘩,不想當面撞見兩人卿卿我我的畫面,又撥了一次手機,小楓仍是未接電話,莫可奈何下才進到圖書館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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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來回一趟,已經將近八點多,學生大多數都已經走光了,偌大的圖書館內稀稀疏疏的幾個學生不為所動地端坐著安靜看書,偶爾傳來一兩聲刷刷的翻書聲,外界的喧鬧全被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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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說大不大,可二層樓的面積,順著厚重的書櫃一排排的找人,也不是一件頂容易的事。雋顥上下轉了幾圈尋不到小楓身影,幾乎要懷疑起小楓是不是打著讀書之名,把妹之實謊騙他時,腳步停在某排書櫃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眼尖地找著纖瘦的小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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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打量了一番,角落裡只有一張單人書桌,光是小楓的文具就已經占滿整張桌子,書本全疊在腳邊,根本容不下其"她",更別說是雋顥擔心的綺旎畫面,這讓雋顥著實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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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了一聲,繞過掩蔽的盆栽,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看小楓靜靜地趴在書桌上,應是他準備考試,看書看得累了在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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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沉睡的小人兒,時間好像停止了一般,感覺寶貝比前些天生病的時候還瘦,下巴尖得讓人心疼,不禁眉頭緊蹙,眼底滿溢著擔憂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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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圖書館裡的空調開得低,害怕小楓睡著了被冷感冒,雋顥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小楓給蓋上。雋顥見寶貝睡得沉,捨不得叫醒他,打算幫小楓先收拾好書包,輕手輕腳地把書本一一放回置書籃裡,又把小楓的文具收進包裡。
待一切收拾妥當,他單膝落地跪在桌邊,近距離地盯著小楓的臉看,考慮是該喚醒他,還是直接抱到車上去,小楓淺淺的呼吸著,小嘴微抿,眼睫毛不時會輕輕顫抖,回想起小傢伙老是裝睡逃避晨跑,又一次次露出馬腳,到現在還不知道哪出了錯,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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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輕輕捋了捋小楓頰上的碎發,粉頰上是淺淺的紅暈,細緻的像個女孩兒,雋顥就這麼看著,不受控制地傾身向前,在小楓嫩頰上親了一下,結果仍是把小楓給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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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幾不可察地歎息了一聲,溫柔地喚醒他的睡美人,「寶貝,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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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動了動頭,迷蒙著眼,看到桌邊不該會出現的雋顥,馬上就瞪大了眼,張著嘴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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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醒了嗎?」雋顥的大掌自然地落在小腦瓜上,親膩地揉著小楓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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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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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愣了一會兒,他覺得一切像在夢中一般,一雙骨碌碌的眼睛望著雋顥,眼底蒙上了層薄薄的水氣,可憐兮兮地輕叫了聲布布,彷佛把這些天來的寂寞和委屈全宣洩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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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間,感覺到有人在他的臉上落下了吻,那溫溫軟軟的觸感,蜻蜓點水般稍觸即離,感覺很虛幻,可頰上濡濕的痕跡卻是真實的存在,而這已經足夠讓小楓多日來沮喪的心情,重新飛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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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你怎麼會在這?」小楓剛醒過來,聲音有些低啞,驚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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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雋顥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起身將小楓抱坐在他腿上,大掌習慣性地輕撫著柔嫩小臉,動作滿是疼惜和愛護。他心裡對那晚發生的事原本仍有些介意,現在看到寶貝一見到自己就放光的眼睛,心裡就像喝了蜜一般甜,寵溺地將懷裡的人緊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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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見雋顥不再像前些天拒他於千里之外,鼓起勇氣,伸手緊緊懷抱住雋顥,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膩在他懷裡。原以為經過了那晚,布布永遠都不會再這麼親昵地抱他了,雖然兩人天天見面,可那心的距離卻像是隔著太平洋那般遠,背地裡他不知道哭過了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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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一條手臂環著他的腰,親昵地沿著他的脊背撫著,突然像是憶起了什麼,揚起手,冷不防地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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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渾身一激靈,睜開眼睛,努著嘴不滿地看著雋顥:「又打人家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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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聽話,就該教訓一下。」雋顥板著臉,作勢又揚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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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紅著臉蛋急急地抓他的手,委屈的控訴:「小孩子才打屁股,我快十六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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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低笑了聲,寵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道:「罰你,你還有理由啊。」接著,他清清嗓子,道:「好,那我們一條一條算。」扳過他的身子,雙手環胸,佯裝生氣地看著小楓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有嗎?」小楓皺眉,不解地看向雋顥。
「再給你一次機會。」
小腦袋瓜遲疑地晃了晃,仍是記不得有什麼事瞞著他,敢情小傢伙根本不認為這攸關未來人生的重要考試,需要讓他這個法定監護人知道。
「你可得想仔細了,我們不是約定過不可以瞞我騙我的嗎?」雋顥挑挑眉,又道:「處罰可是20下哦!很痛的喔!」聲線冷得不像話,讓小楓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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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恐懼的咽了咽口水,抱頭苦思就是想不起來,究竟瞞了雋顥什麼事,不自覺的著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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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從左胸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的紙,故意在小楓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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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准考證!」小楓一聲驚叫,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准考證,卻見雋顥反手藏到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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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雋顥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能亂丟,不但害我被你牧華叔叔罵了一頓,還被海A了一筆,才贖回准考證,你說你算不算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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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臉頰抽搐了幾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馬上示弱告饒道:「布布,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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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把准考證在他眼前晃了兩下,示意要他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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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看到准考證,臉上暈了一層粉紅,眼神便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嘴,不情不願地說道,「因為...爸爸和布布都是超過2200的高分進H大的,我怕自己考不好,給你們丟臉,就沒給你說一聲。我....我想如果沒上,就當沒發生就好了,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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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愣了一下,捏了捏小楓的鼻子,好笑地說道,「小傻瓜,不管考得上考不上,你都是我的寶貝,這有沒什麼好丟臉的。你還小,不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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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小了。」小楓盯著雋顥悶悶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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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不小。」雋顥失笑了聲,捧著小臉蛋,開心地在小楓的頰上猛揪,滿臉的驕傲神色溢於言表,「我的寶貝最聰明了,我對你有信心,一定會上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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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聽著雋顥鼓舞他的話,心裡很高興也很感動,咬著嘴唇暗自許下心願非一次考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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