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顥用力合上手機,恨不能直接摔到牆上去,可氣歸氣,仍不忘這趟旅程是小楓的獎賞,不希望任何事破壞小楓的興致,待他回去之後,再來好好收拾這膽大妄為的-林-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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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你看好大的飛機呀!」小楓看著候機室外比其他客機大上好幾倍的A380客機,難掩興奮地跑來拉著雋顥到窗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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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A380是空中巨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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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我們要坐哪一架飛機?」雋顥指指眼前的A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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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哇!好棒!」聞言,小楓雀躍地跳來跳去,恨不能現在就沖上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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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邀請A級頭等艙貴賓.....」一聽到播報員廣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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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唇角輕勾,眸中閃過一絲惡作劇的精光,雙手穿過小楓的腋下,將他整個人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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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飛機囉!」小楓就這麼被架著,一路驚叫,進到空巴超級頭等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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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好大啊!比上次的還要大上一倍,竟然還有雙人床。」咱家的小土冒一進到超級頭等艙裡,就像科學家發現新大陸一般,處處驚奇,東摸摸西摸摸,發現一項有趣的玩意兒,就樂地吱哇亂叫,每個按鈕、每個設施全都被他玩過一遍,才肯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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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笑看著他,悠閒的拿著一本雜誌翻閱,在心裡頭暗忖道:更棒的,還在後頭呢!老頭子還真不怕穿梆,想想一千美元的旅行團,怎麼可能坐的上頭等艙,好在,從未有過旅遊經驗的小楓一點也覺不出異樣,否則,這讓他該怎麼解釋才好,這整個行程顯然已被老頭子給動過手腳,以老頭子喜愛小楓的程度看來,這趟旅行的豪華程度,自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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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這次可是下了狠手了,竟然能說動老頭子出面,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跟你們客氣了嗷!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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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似乎沒人知會跟在他身後那一大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士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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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一向養尊處優的她們就要去擠沙丁魚經濟艙了,雋顥忍不住挑挑濃眉,露出飽含興味的笑,光想就知道待會機艙內會有多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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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你偷笑什麼?」
「笑我自己竟然不知道,原來我是帶了只小猴子來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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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氣憤地看著雋顥笑自己像個土冒的表情,雙手叉腰,聳聳鼻子,哼哼兩聲,不想理會他的嘲笑,他只不過是從沒坐過特等艙而已,這獨立空間真可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極富巧思的貼心設計,讓他忍不住一探究竟,卻被布布笑稱小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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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皮薄的小楓,嘟著嘴,杏目圓瞪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笑紋在雋顥的臉上不住的擴展開來,惹得小楓瞬間紅了臉蛋,羞憤地大叫,「大壞蛋!不准笑,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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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氣地跳腳,情急之下,雙手捧住了雋顥的臉,對準那可惡男人的額頭就要用力磕碰下去,又想到這麼一撞,自己豈不是也留了個大紅印子在臉上,要是消不了的話,待會兒,兩人合拍大頭照會很難看,念頭一閃立馬煞住了動作,沒料到,雋顥卻快一步磕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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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地好大一聲,同時聽到小楓呼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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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顧不得疼,趕緊爬到床頭對著鏡子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簡直晴天霹靂,「啊……紅起來了啦……吼……這樣照相會很醜。」看到鏡子裡,自己額頭上比日本國旗還大紅印子,小楓凶巴巴的指著雋顥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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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哦……不然,拿口罩罩住額頭好了……」說完,當真把口罩套在小楓額上,接著爆笑出聲,「…哈哈哈…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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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布布我要揍扁你…」甩開額上的口罩,小楓撲到雋顥身上亂打一氣,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大戰才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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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服員捧著覆蓋著紅色絨布的盤子,上頭擺放包裝精美的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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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哪位是言羽楓先生?」
「我是。」
「這是給您的。」空服員恭敬地將託盤送到小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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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這禮物…我可以收嗎?」小楓臉上滿是難掩地興奮,望著雋顥問道。「那當然。」將禮物放到小楓手裡,示意空服員離去。「快拆開來看看,看爺爺送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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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送的?」小楓驚訝反問。從沒收過禮物的他,剛剛聽爺爺告知時候,他總以為可能是隨便一件用紙盒緞帶包裝的東西,沒想到,這麼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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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小楓就拆好了禮物,毫不意外的聽到寶貝開心的大叫:「哇!是模型飛機耶!」小楓頓時兩眼放光,新奇地拿著精緻的飛機模型把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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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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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雖然是小孩才玩模型飛機,可是,我還是很喜歡。」小楓用力地點點頭,兩眼緊緊地盯著手上的模型,上上下下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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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就很羡慕同學們有像這樣一個模型飛機或是玩具,雖然他不曾在媽媽面前表現出來,並不是他不喜歡,那是因為不想增加媽媽的負擔,久而久之,也就自然地疏遠玩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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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童年的物資貧乏,小楓從不以為意,只要能和媽媽生活在一起,不管多麼拮据困頓都可以忍耐,只是回想起因為私生子這外號,和同學一些不愉快的過去,童年回憶總免不了蒙上一層感傷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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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楓回過神來,覺得身後發出大力哈氣的聲音,小楓側過頭去,見雋顥捂著臉笑,肩膀一聳一聳地顫動著,可以看出憋笑憋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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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小楓瞪了眼笑到頭就快抵到膝蓋的雋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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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雋顥這時才拿開手,仰躺在床上,改捧著肚子,兩眼笑得都噴淚了。「——模型飛機——哈哈哈——你以為是模型飛機——我好想看看老頭子聽到模型飛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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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笑的嘛!」小楓又來回翻看了一遍,實在覺不出有何異樣,是模型飛機呀!有什麼不對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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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顥用力深吸了幾口氣,才斂住了笑,不停擦著笑噴的淚水,可眼眉仍是彎彎地,大手拿過模型飛機,將機身的逃生門打開,竟然彈出一個USB Port,直接插到床頭前的螢幕上,一段私人飛機的3D簡介,自動在螢幕上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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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小楓看得目瞪口呆,驚訝地大叫:「所以,爺爺送我的,不但是模型飛機,還是個U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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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是!——哈哈哈——都不是!」又一次被小楓的單純無知,害得笑到沒形象。
好半天,雋顥才忍下又快要衝出口的笑意,不禁捂住了頭,高聲解釋道,「寶貝,爺爺他送你的是畫面上的這架飛機,懂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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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飛機!!!!」小楓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是呀!以後你就有私人飛機可坐了。」雋顥一點也覺不出哪奇怪了,接著補充解釋道,「想去哪就去哪。爺爺他應該是這麼想的吧!快點在上頭的電子簽名欄上簽名,他們收到你的簽名,立刻就開始動工,這架飛機很快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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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吞吞口水,久久無法消化掉雋顥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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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機?送我一架真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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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這是真的嗎?一架飛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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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真的——飛機嗎?」小楓艱難地開口,仍是無法置信,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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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呀!只不過,這是特別訂作的,恐怕得等個一年半載才收的到。你不會是等不及了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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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實在太——」這樣貴重的禮物是小楓所想像不到的
「你不喜歡?」雋顥伸手撫摸小楓的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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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搖了搖頭,看著雋顥,臉上原本滿是新奇的笑意瞬間崩塌,這半年以來,周身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超乎了他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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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原生家庭實在太過富有,也太過威望了,瞭解的愈多就愈讓他覺得恐慌害怕,過去他只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市民,而現在乘著布布的肩膀,瞬間飛上了金字塔的頂端,雖然他還小,但也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得到多少就得要付出多少代價"的這層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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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來到這個家,被雋顥護在他的羽翼下,他確實開了眼界,但也瞭解到富人們所付出的努力和代價,失去和得到都是相對的,若是捲入了金錢和勢力的洪流裡,他不敢保證還能保有原來的自己,所以,他寧願保持著過去簡樸的生活,非不得已,他不想和虛華世界打交道,所以,愈是得到昂貴的東西,反而讓他越覺得虛妄,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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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楓眼神一下子黯澹下來,雋顥跟著皺起了眉頭,輕輕將小楓摟靠到懷裡,「這是爺爺給你的禮物。雖是有些誇張,那也表示他老人家是真心喜歡你呀!」雋顥儘量用柔和的語氣和小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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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真的太貴重了。」小楓一雙清澈純真的黑眸子望著他,眼裡滿是掩蓋不住的苦惱和驚詫。「布布,我收到模型飛機就已經很開心了,至於私人飛機就——」雋顥看得出來小楓的為難,知道小楓並不是不喜歡這禮物,只是衝擊太大,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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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地攏了攏小楓額前的碎發,暗忖多麼難得的一個孩子,收到昂貴的大禮,卻不被物欲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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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雋顥才恍然大悟,難道這是父親對小楓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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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小傢伙已經在不經意的狀況下,闖過一關,得到老頭子的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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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暗自替小楓高興,他笑著將模型飛機放回小楓手裡,說道,「那好吧。旅行回來,我再和你爺爺說說,下次讓他以後別再送這麼貴重的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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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聽他的一番話,心裡總算是好受多了,不再感到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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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可別當真把這麼大一隻模型飛機,拿來當U盤使用耶!那實在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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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我才沒這麼老土!」小楓皺皺鼻子,對著雋顥扮了個鬼臉,氣他老笑自己像個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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