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來到一個相當大的貨櫃前。李愛敏借月光看了看編號:AF2736,是這個沒錯了。
貨櫃門只有一道十分簡單的鎖,查看四周也不見有其他機關。但不知門後有什麼,便揮揮手叫徐晧向後退一點。再從懷中取出開鎖的工具,手法嫻熟地使用着,沒多久,鎖便「咔」一聲地打開了。
隨意把鎖丟到地上,拿出腰帶上的槍和電筒,對凖裏頭。深吸一口氣,拉開一扇門後,迅速用電筒照亮裏頭,並用槍指着。但看到在貨櫃裏的貨物後,李愛敏微睜了睜眼,並放下了槍。一直站在她身後,從以看不到狀況的徐晧看到她解除戒備,卻又僵住了的樣子,不禁好奇地走上前,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不看還好,他一看到貨櫃裏頭,便倒抽了一口氣,滿眼是憤怒和被背叛的痛苦。
在電筒的燈光下,在李愛敏和徐晧的面前是一些少女。
她們看起來都是亞洲人,眼睛因連日的黑暗環境而適應不了電筒的強光,全都懼怕地擋着眼,並往牆邊靠去。貨櫃裏有與少女們同數的被子,她們正坐在上頭;在角落也可以看見一個箱子,裏頭裝着的應該是給她們吃的乾糧和水。這些女孩被困在貨櫃中已經一段時間,因為她們看起來都憔悴和骯髒不已,有些雙眼還紅腫得活像哭了數天數夜,而事實上也可能是這樣。任何人一看也知道她們不是自願被運來香港,都是些被拐帶的少女。不知道她們在抵港前經歷了些什麼恐怖的事,但現在的她們正如驚弓之鳥,全身也在警戒着李愛敏和徐晧。
「她們⋯⋯」徐晧全身也在震抖着,連話也說不出。不,是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說什麼可以對這些女孩有所幫助,說什麼可以解決眼前的情況,說什麼可以修補那千瘡百孔的心。
沒分心理會處於混亂的徐晧,李愛敏試着用普通話說:「你們聽得懂普通話嗎?」
女生們都沒有回答她,只是用充滿敵意的眼神凝視着。
沒有氣餒,李愛敏繼續說:「我和拐帶你們的人不是一伙。你們有誰聽得懂我說話嗎?」
是不懂中文嗎?
李愛敏用英語重覆了一次,但還是得不到回音。
看着受驚的少女們,李愛敏無能為力地歎了口氣。
也難怪她們不會輕易相信我。任何經歷過這種不被視為人的恐怖經驗,也會對所有人保持戒心。即使得救也有很長的路要走,畢竟肉體上的傷易康復,心靈上的損傷卻是一輩子的。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李愛敏心想。
她們就是證據,嚴大哥的委託就這樣完成。但還未把徐富拉出來,要推卸責任很簡單。最好便是有直接的證據把徐富連接起來,這樣不管他請了多麼厲害的律師也逃不掉。方法是有,但必需請這些女生相信我們才可以。
唉!為什麼我要為了他如此傷透腦筋?
看了看仍滿眼痛苦的徐晧,她歎了口氣。
算了,能幫就幫吧!失去父母是任何子女也不應該經歷的事,如果能有證據打動到我,便不殺徐富吧!就算期後對委托人解釋會很麻煩,能讓他繼續擁有一個父親也算值得⋯⋯不要像我一樣。
李愛敏眼中閃過一絲傷感,然後搖搖頭,把思想集中在眼前的情況。她雖在腦中苦惱着令少女們對自己打開心窗的方法,但卻空白一片。如果自己是這些少女,也不會相信這個突然打開了貨櫃門和持槍的人所說的話。
就在她思索時,徐晧忽然繞過她,站在她面前,直面面對少女們。
「喂!你想做什麼?」終於失控了嗎?
正當她想把徐晧拉回身後,免得他使那些已經提心吊膽的少女們更害怕。徐晧下一個動作把她,甚至貨櫃中的少女們都嚇得目瞪口呆。
他跪在地上,低着頭,緩緩地下頭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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