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徐晧一聽,馬上跳起來走到她面前,生氣地問。「我們要馬上帶她們到警局,讓她們接受檢查,並成為證人,把我父親定罪。」
「只靠她們是定不了罪的。」
「為什麼?」
「現在我們有的只有從你父親的電腦非法地得到的加密清單,以及一班在他公司負責的碼頭上出現的少女,根本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而且我在他公司安裝的竊聽器是不能被當作證據的。以我們現在所有的證據,他只要以高薪請一個資深的律師,便有很大機會可以脱罪,且以更嚴密的方式運作。到那時,我們要再抓他的尾巴真的難比登天,數以萬計的人會繼續因他而受苦。這樣你也可以嗎?」
「那你想怎樣做!對這些女孩見死不救,把她們留在這兒,直到我們找到充足的證據嗎?」徐晧激動得一把抓着李愛敏的雙肩,緊得令她吃痛地皺起眉頭。
「你給我冷靜一點。」
「冷靜?你還叫我冷靜!你可是在叫我見死不救,把這些女生推回地獄!你叫我怎樣冷靜!我剛才還要她們相信你,你怎麼可以如此冷血!我不管,今天晚上我要把她們帶走,離開這個碼頭。」
李愛敏一邊聽,額上的青筋越來越粗,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然後她生氣地一拳不重不輕地打在徐晧的肚子上,令他下意識地鬆開雙手,因輕微的反胃感而跪倒在地。他強忍不適,狠狠地瞪着李愛敏。而在他們身前的女孩子們在看到徐晧被打,也紛紛躲回貨櫃內。
李愛敏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後對他說:「我沒有說過不救她們,只是要請她們幫我把徐富和拐帶她們的人定罪。」
「要⋯⋯咳咳,要她們幫忙?」
「對。我要她們幫忙找出這些人的藏貨地點。你父親在把她們賣給其他人前,一定會將所有女孩集中在一個地方,我要找的就是那藏身所。你聽懂了嗎?做事只會盲目地衝,什麼也不想想的大白痴。」
「大、大白痴?」
「你不是大白痴是什麼?我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完全被情感所操控?做事前先想一想後果,不要像隻發情的狗,只會往前衝。還有,要後悔,還是要伸張正義,麻煩你想清楚再行動好不好?剛來的時候一臉不知如何面對現實的樣子,現在又想拯救她們,拜託你不要像精神分裂一般,時而激動,時而悲憤,時而正義感爆滿。你這個樣子,在這件事完了後,我都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捱過日子了!明明不是你的錯,卻把你父親做的事都當作是自己的不是,把自己弄得如此身心俱疲,你是自虐狅嗎?」
「⋯⋯」被猛然激動起來的李愛敏給嚇到,徐晧只能呆呆地聽着她說話,腦筋因過度的震驚而未能跟上。
「你給我聽清聽楚,你沒有錯!錯的都是你的父親!這些女孩在貨櫃裏不是因為你,是因為徐富;顛倒你的生活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父親;做出各種傷天害理的事並不是你,是徐富!知道了嗎?不要再把所有事都藏在心底裏,跟其他人說一聲啊!你以為把所有煩腦收起來,默默承受就很帥嗎?別傻了!只會對身邊的人做成困擾!你以為男兒有淚不輕彈嗎?看着你強忍的人比你還要辛苦和心痛!你知道我看着你這個樣子有多煩躁嗎?一副天塌下來的苦瓜臉,你有多不幸?是,突然發現父親跟你所想像的不同是很受打擊,但世界還未完吧!你還有很多要去做或想要做的事吧!所以給我振作起來,你還有必需要做的事,做完再來大哭一場也不遲。聽明白了嗎?你這個麻煩的傢伙!」
氣喘呼呼地把話說完,李愛敏等待着徐晧給她點反應。誰知他仍僵在原地,什麼也沒說。
在他眼前揮揮手,擔心他回不了魂。但徐晧忽然捉着她的手,微微震抖着。
又哭了嗎?
「喂!徐晧⋯⋯」
「哈哈哈⋯⋯」出乎意料之外,徐晧笑得連淚水也流出來。他那表情像是放下了一個沉重的擔子,終於一身輕。
吃錯藥了吧!
這樣斷定後,李愛敏抽回手,對着一臉不解地看着二人的少女們說:「我今天晚上不能帶你們走是因為我有事要請你們幫忙。」
「⋯⋯是什麼事?」
「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找到那些壞人的藏貨地點。」
「藏貨地點?」
「對。我們知道你們不是他們唯一一班偷運來本港的女生,所以一定會先把你們所有人集合起來,才進行他所想的各種交易。」
女生們聽到「交易」二字,臉色都蒼白得沒有血色,透明得跟月光差不多。
「不要擔心,我們會在你們被賣走前救出你們。」李愛敏急忙安撫她們。「你們只要把我們帶到那地方就好了。」
「我們要怎樣做?」
李愛敏從背包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頭放着許多不同的小儀器。
她把五個一模一樣的儀器放在手上,「這是小型追蹤器,不管你們在哪兒,只要把它們帶在身上,我也一定可以找到你們。」
其中一個女孩接過所有追蹤器,並隨便分給另外四人。
「你們把追蹤器拿穩,不要被其他人發覺。繼續留在貨櫃中,待他們移動時,我們便會追蹤你們的位置,然後找到那藏貨的地點後便會來救你們。做得到嗎?」
少女們全都有點不肯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下不了決定。
然後,在李愛敏和徐晧的注視下,一個女生問:「你們真的會來救我們吧?」
李愛敏堅定地回答說:「一定會。我答應你們,不管你們在什麼地方,我也一定會來救你們。」
聽到如此斬釘截鐵的承諾,少女們都展露信任的笑容,點頭答應協助李愛敏。
回以感謝的笑容,李愛敏深深低下頭說:「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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