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明白了,大當家本來就應該一統江湖。」郭明站起來說:「我郭明,必定與大當家榮辱與共。」
蕭旭鵬的夢想就是郭明的夢想,蕭旭鵬的仇就是郭明的仇。
「大哥有這樣一個下屬,真是幸運至極!真希望我也有像郭大總管一樣的好下屬呢。」
伴隨著零落數聲的鼓掌,笑得瞇起了雙眼的蕭岳文打斷了蕭旭鵬與郭明的對話。
「四當家過獎。」郭明向蕭岳文點點頭,道。
郭明一直以來都對蕭岳文這個四當家沒有甚麼好感,儘管他也是蕭家的一員,可是蕭岳文總有些方面不如其他蕭家的成員。
最明顯的地方就是蕭岳文的雙眼。
他那笑起上來就會瞇成一條線、看不清雙瞳的樣子,郭明每一次看見他,心底都會湧出一股異樣的感覺。
說不清是恐懼、不安、還是懷疑。
蕭岳文就像是一條永遠都在咧嘴笑著的毒蛇,只要有可趁之機,就會把獵物一口吞下。
「四弟,你早前找來的『天靜會』的殺手失敗了。」蕭旭鵬道,他也不介意蕭岳文一聲招呼也不打就來打斷他與郭明的對話。
「我知道。不過是絆腳石而已,只要目的有達成就可以了。」蕭岳文聳聳肩,毫不在乎的說:「再者,大哥你找來的人也是失敗了呢。」
蕭旭鵬的目光終於也從畫作上離開,轉而看著蕭岳文。
他從來沒有把自己找來裴東陽做絆腳石的事告訴蕭岳文。
「對手是那個上官四一的話,失敗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上官四一的命還是得由大哥你來取,假手於人就沒有意義了,不是嗎?」蕭岳文直直的看進蕭旭鵬的雙眼,沒有半分畏懼。
「四當家所言甚是,絆腳石終究也只是絆腳石。」郭明看著蕭岳文與蕭旭鵬兩人的眼神,急忙出來打圓場。
「四弟還有甚麼事嗎?我和郭大總管還有事要談。」蕭旭鵬看見郭明打了圓場,也沒有多說甚麼。
「對了大哥,我認為長生園的護衛得加強一點,早些日子闖進來的『一刀九十九』成員們可是不得了一件事。要是傳了出去難保不會令外人以為長生園是一處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蕭岳文這次扭頭看著郭明,說。
「這事我看然會去辦。不過上次如是說的手下闖進來不過是因為我們邀他作客在先,作主的人還是得展顯一點大器。要是平時,就算『一刀九十九』的成員能夠進來,也不見得能安然無恙活著的走出去。蕭四當家該不會忘了長生園內還有『四凶」在把守吧?」郭明說,眼神閃過一絲驕傲。
「若是有『四凶』在,那我就放心得多了。」蕭岳文馬上接上了話,似乎一早就知道郭明會說甚麼話一樣。
「四凶」,蕭旭鵬四個貼身護衛的代號。目前只有蕭旭鵬與郭明知道他們四人的一切資料。
就連蕭岳文也不能完全掌握的四個神秘人物。
有一說是當年蕭旭鵬剿滅急風寨一役中有一名「四凶」有出現在戰場中。宛如風捲殘雲一場,只用了不到四份一炷香的時間就把當時超過大半的賊匪都解決了。
其身形之快,就是當時在場的老鏢師也沒有看出其樣貌,只能依稀靠體型辨出是一名女性。
自此「四凶」之威名不踁而走。
「那麼我就不打擾大哥與郭大總管了,告辭。」蕭岳文道,頭也不回就走。
只是這次他的背影卻籠罩著重重的陰影,似乎是有說不出的憂慮。
「大當家,四當家為甚麼會知道裴東陽的事?」郭明刻意壓低聲線的說。
裴東陽的事是蕭旭鵬直接向郭明下達的命令,而郭明也委派了他信任的手下去聯絡裴東陽,中間他們的溝通都是以白紙和刻意寫出不同於以往的字跡的信件作媒介。再者,聯絡的途中郭明也吩咐了手下要做到不被他人察覺和跟蹤。按理說要知道裴東陽為蕭旭鵬辦事的機會十分微。
「我這個四弟為人就是心思慎密,而且生性聰明,知道了裴東陽的事也不意外。」蕭旭鵬說,似乎不認為這是一件大事。
「可是四當家他…」郭明欲言又止,他實在很想跟蕭旭鵬說自己無法相信蕭岳文,可是他也心知這行為是大大的不敬,所以只好把話往肚子裡吞。
「行了,你就退下吧。把長生園的護衛也回復至平常的水平吧。」蕭旭鵬不耐煩的揮揮手,打發了郭明。
「知道了大當家。」蕭旭鵬話都說出口了,郭明也不方便再留下來,只好咬咬牙離開。
郭明一走出房外,蕭旭鵬臉上的不耐煩轉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彭伯南,你都聽到剛剛的對話了吧?」蕭旭鵬說,話音迴盪在偌大的房內。
「是的大當家。」一把慵懶、只聽聲音就令人提不起勁的男性聲音響起,回答了蕭旭鵬的問題。
「為甚麼岳文會知道裴東陽的事?」蕭旭鵬問道。
郭明一直以來對蕭岳文的不信任,蕭旭鵬一直都看在眼內。
雖然是自己的四弟,他也從來沒有真正的相信著蕭岳文。
當年蕭旭鵬競選「金鵬鏢局」的大當家一位時,蕭旭烈的七位兒子也有份參與。可是他們都逃避不了蕭旭鵬的毒手,全被殺害。
他們每一個人都獲蕭旭烈傳授「大鵬金爪功」,可是沒有一個人是蕭旭鵬的敵手,蕭旭鵬可以說是透過這次的競選才把多年來「大鵬金爪功」的瓶頸位突破,使自己的武功突飛猛進。
但是在那次的競選中,只有四子蕭岳文平安活命,沒有被蕭旭鵬所殺。
人們皆以為是蕭旭鵬平時就與四弟蕭岳文關係甚好,重要關頭被手足之情牽絆,下不了手。所以對蕭旭鵬大大讚賞,直接為他大當家之位打下了基石。
可是只有蕭旭鵬知道並不是自己狠不下心,而是當時的自己沒有辦法打敗蕭岳文。
同是「大鵬金爪功」,蕭旭鵬使上來是霸氣十足、每一爪也結實有力、每一步也是闊步矯健。
可是面對蕭岳文,這些好像也沒有用似的,每每招式要打在蕭岳文身上時 他都可以以毫厘之差避過,僅受輕傷卻不足致命。
拖了快兩個時辰,蕭岳文才因為體力不足而中門大開,被蕭旭鵬結實打中。可是當時的蕭旭鵬體力也跟不上,勁力沒有貫足所以蕭岳文才大難不死。
之後蕭旭鵬被眾人擁戴為大當家,蕭岳文也成為了二當家。但蕭岳文卻說因為自己是四子的身份,堅持要外界稱他為「四當家」。
無法靠真實力打敗蕭岳文也一直是蕭旭鵬記恨的事,可是當上了大當家後也礙於面子問題不方便真正的與蕭岳文再分雌雄。
而蕭岳文這個四當家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干涉鏢局的事務,只有出了麻煩的事時才會充當參謀的角色出現。但是每一次他的出現都使問題迎刃而解,使得鏢局中已經有一部分的人討論蕭岳文比蕭旭鵬更適合大當家之位,蕭岳文的勢力也漸漸成形。
因此,蕭旭鵬派了彭伯南———「四凶」之一,去貼身的監視著蕭岳文。
雖說蕭岳文不知道「四凶」分別有何人,可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招「散命手」的功夫也是在武林上無人不知,要是彭伯南因為監視而太暴露行蹤的話,兩人動起手上來沒有誰可以保證彭伯南可以存活下來。
因此,彭伯南也只能做最低限度的監視,免得蕭岳文起疑心。
「大當家,我就老實說吧,四當家如何得知裴東陽的事我也沒有半點頭緒。四當家的警覺性比常人更高,監視的工作不容易。」那懶懶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聲音的主人依然沒有現身。
能夠不用現身且以「我」作自稱回答蕭旭鵬的問題的人,就是郭明也沒有這膽子。
「只是我也知道了四當家有一名貼身的下屬,但是他神出鬼沒,行蹤詭秘,目前我也只看到過那下屬戴著一副面具。我猜想,這人大概就知道裴東陽的事情。」
「你的直覺向來準確。」蕭旭鵬應道。
彭伯南準確的直覺幫助他渡過了不少的難關,從而爬到了現在「四凶」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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