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黑鴉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也只能之後再想,當今首要處理的始終是確認「永劫罪孽」的結束。
這一夜黑鴉借住在荒廢村落裡,當然不忘架設警戒魔法,這倒不是他睡得安穩的主因,除了是昨天睡得不好今天特別疲累外,最主要的果然是心態不同了,昨天未定的掙扎到今天塵埃落定,雖然只是相隔短短一天,但不會再生變數的事態,他對此倒是看得很開。
就是這樣一夜又是一夜過去,黑鴉以穩定的速度朝著自己的家鄉前進。
途中黑鴉也不是沒注意其他地方的狀況,只是正如黑鴉的推想,戾氣並不是每天都會出現並侵襲人類家園的存在,特別是在禁金屬令下戾氣更是較少朝著城鎮或者大村落聚攏,相對的戾氣會感染野生動物導致魔物襲擊,要察覺魔物來襲的次數減少甚至不再出現,應該還要一段頗長的時間。
「雖然說菲洛斯工商國肯定會是最早發現異變的地方,可是那裡現在是怎樣的情況,還是很難說呢……」路上黑鴉自然也多的是時間思考菲洛斯工商國的事。
之前在聽到「萊德商會」被天神教判了叛教罪後黑鴉就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一路上既然沒有太多事情可做,預想一下菲洛斯工商國的狀況自是理所當然的事。
「『萊德商會』有不少分社設在菲洛斯工商國,天神教那邊肯定有派人前往通知去要求取締的,如此一來自然會發現菲洛斯工商國違反『獵魔行動』,最壞的狀況是連談都不談,瞭解都不瞭解,直接把菲洛斯工商國視為犯了叛教罪的對象之一嗎?」黑鴉設想著最壞的狀況,當他試圖往好的方面想時,卻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有什麼狀況是好的。
「不不不,把這麼大規模的商會定為叛教罪罪犯已經很誇張了,視一國的聯盟成員為背叛者,那個指責的重量不能相提並論,始終葛東鎮與周邊地區本身就是天神教的支配區域,和這種在名義上是聯盟,以天神教作為國教的前獨立國家還是有所不同吧?」黑鴉唯有試著從現實層面去思考。
「天神聯合」在統治的構造上遠比另外兩個勢力來得複雜,甚至基本上可以說,因為另外兩個勢力的壓迫,才會構成「聯合」這個組織概念以對抗敵人,若果在「天神聯合」範圍內的各國都各自為政,肯定早就被「人民共榮」甚至是「蔚藍軍事」逐一吞噬。
在這個前提底下,保有一定獨立性,以共同信仰作為連接的關鍵,便是「天神聯合」這個勢力的核心,天神教聽起來很容易會讓人誤會只是一個宗教組織、一個信仰的集合體,但它其實是實質上在「天神聯合」裡佔了一半以上領土的統治者,剩餘的則是像菲洛斯工商國那樣是聯盟的成員。
「真正的內亂,真正的分裂……就算是天神教,應該也不會這麼輕易視菲洛斯工商國是敵人吧?」黑鴉抱持著這樣的疑惑,這是相當現實的問題,「無法推想呢……這種事情,不是憑一個人的想法能瞭解的吧。」
黑鴉在這時不禁想起的,則是遠在另一個勢力,身處於「人民共榮」的黎漢,那個為了國家而機關算盡的男人,也許由他來推算的話,將會相當準確地預判出天神教會作出的反應。
就在黑鴉思考出一個結論前,策馬而行的他已經以自己的雙眼得到答案。
黑鴉是從「天神聯合」的中部南下,因此他也只能看到菲洛斯工商國北面一帶的狀況,在距離菲洛斯工商國大概半天路程的野外上,豎立著幾面象徵天神教的旗幟,發現這一點的黑鴉當然不敢貿然接近。
如果只是一般神父與修女的遠行,基本上不會挺著旗幟移動,唯有是以軍團行進時才會這樣做,如此一來就算在相當遙遠的距離,也能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不過旗幟量少,人數應該不多,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嗎?沒有要動手,應該是在監視?」黑鴉不是樂觀,而是自認為客觀地如此判斷。
至少當前的狀況,與「天神聯合」發生內戰,天神教的軍團正在討伐罪人來得為好,對黑鴉來說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進入菲洛斯工商國。
由於當初黑鴉離開時菲洛斯工商國處於鎖國狀態,他要從中逃出來可謂費煞苦思,用盡了各種關係與方法才得以成功,人在外的他自然不可能聯絡到城內的人,況且考慮到當前遭到天神教軍的監視,想要偷溜入去就更是困難。
始終在城內還能收集情報做各種準備,也就是能夠慢慢找破綻、鑽漏洞,不論怎樣說也不可能用在潛入上。
黑鴉也不是沒想過,在距離他停止「永劫罪孽」後移動到這裡的日子裡,菲洛斯工商國說不定注意到「永劫罪孽」的停止,儘管不至於立即就解除鎖國體制,但很可能會鬆懈起來讓他有機可乘,不過說到底還是有天神教軍的存在,這個期待難免落空了。
「不過換個角度來想,因為天神教軍的監視,說不定能以最快的速度發現『永劫罪孽』的停止嗎?如此一來情報就能順利迅速傳遞出去,也不是沒有好處吧?」黑鴉嘗試從正面的角度去分析這個現狀,反正沒有辦法的事就是沒有辦法,就算他是達成停止「永劫罪孽」這種偉業的人,可一人的力量在不同的事情上還是有極限的。
只是剛好魔法就是具有那般絕望的不可能性,同時又具有無數的可能性罷了,說到底魔法是死的,只要破壞其條件就能使其停止,與活人的狀況實在不能相提並論。
就是這樣,在束手無策的情況下,黑鴉決定先到城外的工作室觀望狀況,那裡是充滿他與瑪麗,以及一眾師兄姊回憶的重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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