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醜到連我自己也分辨不出是2017年還是2019年的舊圖,不過看這勾邊方式,和設定(跟另外三張圖是系列圖只是剛好配合場景(?)拿出來用),應該是2019年的產物。
*本來是想放呼應最後一段「都市傳說」的九人圖,但後來發現要放的那張全員圖少了一人...所以....就暫時拿舊圖頂替吧!(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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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人:緣起十八年前
強烈的光束打在黑色牆面上圖騰,權杖指向天芎,白楊樹茂密的樹傘降下星光,匯聚成光流,分別奔流五個分向,其中,名為「弗萊格桑(Phlegethon)」沸騰的血河流入深淵,終點怪物停駐,反光間可見將其封印的欄杆交錯。
根據希臘神話,冥王黑帝斯以五條河流劃分了冥府,而「弗萊格桑」便是其中一條沸騰著罪人之血的火焰河,罪惡在此償還。
繼承正義女神「忒彌斯(Themis)」之名的女人領隊冷漠地走過充斥著哀嚎與求饒的痛苦之路,她逕直走到牢房的監視中心,穿過監視螢幕的眼神犀利。
名為「深海洄游」的囚室內,機械運轉聲細碎且嘈雜,無數的管線穿入培養槽,連接著中央載浮載陳的男子身上。
光線穿透不了這濃稠的藍,黏稠的培養液讓裡頭的世界看起來彷彿靜止,男子宛如標本,沉睡在生死的交界。
如同牆上的圖騰所示,這裡囚禁著罪惡滔天的「不死的魔物」。
『嘶——』
解鎖的電子門向兩側敞開,原本昏暗的室內頓時一片通明。
劍與秤交錯的圖騰在披風上飛揚,高跟鞋踩出清脆的聲響,其後跟隨著同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她駐足在偌大的機械前,仰頭凝視裡頭的隱晦不清的容顏。
她舉手指示,極具威嚴的低沉聲音從他艷紅的唇間傳出,部下聽令開始熟練地扳開複雜的開關與輸入長串的密碼。
「確定要這麼做?」另一相對高亢的嗓音從門邊響起,黑色的緊身晚禮服、黑色長髮挑染著鮮豔的紅,宛如血浣瀑傾洩,蒼白的皮膚血色淡薄,彷彿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沒有等對方回應,她自顧繼續說道:「即便過去『奧林帕斯(Olympus)』確實為國際秘密聯合的地下組織,如今幾番波折,已淪為虛設,妳已然無權責執行原本所屬的義務。」
「閉嘴,黑卡蒂(Hecate)。」語氣冷冽的打斷女人的話,眼神銳利如刃,瞪視著組織中作為技術管理者的女人,「賜予職責的是『奧林帕斯』,而非『眾神會』,『奧林帕斯』仍未全然瓦解,既便『眾神會』背叛了『奧林帕斯』、守護冥府之鑰的判官與『悖信者』同流合汙等等內部的腐敗,『真理司』做為『奧林帕斯』最後的準則,有義務追查及整頓。」
「可真是身負重任啊。不過,那傢伙可是隻出了名的狡狐、貪蛇,當初可是動用了『轉魂燈』全體人員,花費七天才勉強控制住他。」花瓣似的唇濃稠得漆黑,就連笑,也是如此邪魅,女人宛如是刻板印象中的邪惡女巫,妖豔、冷酷、邪惡。
「我自有辦法,倒是管好妳們自己。」
黑卡蒂不以為意,再度撐起慵懶地腰桿,笑著離開。
停止運作的儀器讓室內的空氣趨於沉寂,忒彌斯的目光回到封口被撬開的水牢,部下抓住裡頭關押著的罪人的手臂,無視其身上連接的管路,直接將對方拖出,任由脫離的管路散落,流淌著營養劑。
拖曳的痕跡跟隨忒彌斯的腳步來到了相鄰的審問室門口,黏稠的培養液沿著肌肉的輪廓滑落,他上身赤裸,布滿疤痕,原本連接營養輸液的針眼,血流涓涓,隨著潺潺血河逐漸乾涸,男人那頭被液體凝固的棕色長髮開始出現了變化,髮根的色澤往髮尾漸漸變色,轉眼竟轉化成比培養液更加澄清的天青藍,傷口更是以肉眼可見速度癒合。
沒有人對此感到震驚,如此恢復速度代表距離他甦醒的時間所剩無幾。
『咻——』電子門朝兩側開啟,印入眼簾的是間構造特殊的密室,一束強烈而刺眼的燈光打在中央紋路複雜的椅座上,漆黑的牆面反光間呈現出三頭犬守衛地獄大門的圖騰。
將罪人牢牢鎖在審問座上,他們主動退到牆邊,獨留特彌斯置身於地面所繪的圖騰之中,部下們一齊拔出腰間上的儀式劍,空氣間頓時凝聚出一股龐大的能量,當劍刃插入地板上的凹槽時,能量注入圖騰,聖光顯耀,同時間,感應到周圍能量變化而觸動,罪人胸前散發出金橙色光芒,浮現出一道六角星的紋路,頃刻間,名為「結界」的屏障阻斷原預施展在他身上的術式,法陣失效的碎裂波動在空氣中掀起漣漪,震退了握劍的施術者,卻未見人員受傷,看來那道六芒星確實毫無攻擊性,僅附加「擊退」的效果。
「即使施術者不在,守護式卻仍能運作嘛……真是頑固。」
忒彌斯看著眼前低垂著頭的罪人,時間彷彿在他身上逆轉,原本凝結成束的頭髮迅速脫乾,柔順地披散了開來,眼皮輕顫後,他在劇烈的咳嗽中甦醒。
「嘖,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啐出喉嚨間殘留的凝液,罪人「不死的幽狐」那雙細長如狐狸般邪魅的眼緩慢地掃視周遭,先是迷惘,「哎呀。」幽狐的雙眼瞇成了兩彎新月,了然地勾起了嘴角,「熟人的視姦可真是讓興奮呀!」他的聲色溫潤如蜂蜜,沒有多年遭囚禁的乾澀。
「而且,真沒想到……」他環顧牆上圖騰的目光回到眾人胸前的天秤標誌,「『冥府』的『真理司』竟有這種癖好,也算是大開眼界。不過呢,這般對待我這種可與阿波羅媲美的俊美男子可說是暴殄天物!你們真該學習如何對待天帝的藝術品,當然我指的不是你們上頭的糟老頭。」
檢視雙手上的勒痕,彷彿珍藏品遭受損毀,男人琥珀色的眼眸流轉著心疼,如此脫序的表現讓人蹙眉,即使聽見有人咋舌,幽狐依舊處之泰然、旁若無人,自顧自地甩開身上的鐐銬,重物擊地的悶響,驚動了在場眾人。
建他們紛紛舉起武器戒備,幽狐慢悠悠地舉起手,做出投降的姿態:「單純想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罷了,放心,帥得驚天動地的我會乖巧地坐在原地什麼也不會做,讓你們能充分地鑑賞我這盛世美顏。」說完他立刻擺出幾個pose,令人不禁感到無語,有種想朝他臉上甩去巴掌的衝動。
自然是注意到這些「火熱」的視線,幽狐姍姍地調整姿態,勉為其難收斂態度。他目光閃動,評估整間機關複雜的審問室,防範依然滴水不漏啊,這令他感到失望,畢竟光憑身上的守護式,若想硬闖……唉,插翅難逃。難得出來透氣,他可不想光速回到夢境的深海中沉眠,況且——
挑高單邊眉宇,視線最後停留在指於胸口的劍尖,疼痛是其次,對於貫心體驗,他興致缺缺。
翹起二郎腿,他將手臂枕在腦後,率先出言打破沉默:「所以呢?是什麼理由讓妳迫不得已再次打開水牢的大門?」
忒彌斯不發一語與他對視許久,才簡潔宣布:「『眾神會』背叛了『奧林帕斯』。」
「這樣啊。」毫無變化的語調,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忒彌斯冰冷的眼底轉變成凶狠,視線的碰撞激起了陣陣火花,她咬緊牙根,怒火從齒間吐出,每字每句彷彿用盡全力,鏗鏘有力:「你早就知道?」
「算是可以這麼說。」幽狐挑高單邊的眉宇,一面抓過一搓耳邊髮絲在指間把玩著,一面輕描淡寫說道:「『眾神會』幹部大多生死不明,『真理司』能追查到此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你也知道追查不易?」
黑影籠罩在幽狐身上,在他做出反應的同時,虎口一把鉗住對方脖子朝後按倒,疑似骨頭的碎裂聲響起,忒彌斯沒有就此罷手,而是沿著椅背將對方向上提起,咆嘯:
「當年的『審判庭』上,『伊甸的狼王』究竟允諾多少利益,令『眾神會』寧可與世界為敵,也要助『狼王』登神,背叛了『奧林帕斯』?『伊甸的狼王』究竟與『眾神會』達成了什麼協議,足以讓當時現場眾人同意簽訂『沉默條約』?協議下到底隱瞞了什麼!」
因窒息擰眉,相對忒彌斯的熊熊怒火,幽狐溫潤的琥珀色眼眸平靜如止水,在忒彌斯目光如炬的注視下,最終笑出了聲:
「嘿,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們也想知道呢。」
施加身上的壓力瞬間消散,幽狐跌坐在座位上,揉著頸項直乾咳。
「皆為同道中人,夥伴間別這麼激動嘛。」
見忒彌斯沒有答腔,倒是一臉被欠了幾千萬似,幽狐嘆了一口長氣,兩手一攤:「和你們一樣,當初我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鎖定流亡中的其中幾人,然而『眾神會』全體簽定了『魔法誓言』,在『沉默條約』下行刑逼共毫無意義,線索便斷了,很可惜,這部分就算我想也幫忙不了妳。」
「『審判長』與『悖信者』之間的關係你又知道多少?」
「『斬鐮』與『雷帝』呀……」即使忒彌斯說得隱晦,幽狐卻了然於心,他聳肩:「他們倆的交情我雖然不清楚,倒是能提供可能知道相關內情的傢伙,『狂犽』同時又有『虐王』之稱的傢伙,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知道是誰吧,剩下的就得靠你們自已追查了。」
「不過我可不認為妳會只為問這幾件事就把我喚醒。」手肘靠在兩側的扶手上在胸前搭出了一座三角,他的眼角與嘴角微彎,彷彿在笑,卻又感受不到其中的笑意,「妳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狼王』的下落。」
「又——是這種問題,創新一點啦!我上次就回答過——嗷嗚!」
話甫出口,脖子瞬間又被牢牢扣住,狠狠撞向後方堅硬的椅背,然而不一樣的是,這次似乎觸動了某種機關,椅子上的圖樣發出光芒,絲絲光線從中伸出,想將其綑綁,他睥睨一瞥,瞬間遭到他身上的守護力量彈開,爾後失去作用。
但女人沒有停手的意思,將他前提,又用力向後撞去,怒吼著:
「不死的幽狐!你以為一句『不知道』就能了事?『他』是混沌的根源、秩序的破壞者,協助『偽神』挑起『戰爭』,導致時空裂隙吞沒整座島國,為此死傷慘重,爾後拍拍屁股就此消失的的罪魁禍首——『伊甸園的狼王』!你以為一句『不知道』就能擺平了嗎!你以為究竟為何要將世界劃分成表裡兩界,互不干涉、堅守界線?就是為了預防多數人對未知的恐懼與猜疑而引發爭鬥!也為了讓正義的天秤得以遍及各地!為了讓人民能夠活在和平的世界!你以為我們努力將『受難者』從『裡界』解救回『表界』是為了什麼?你以為我們又為何寧可背對光明也要堅守世界!曾受過庇佑的你們怎能如此厚顏無恥!」
感受到嘴裡流淌的血氣,幽狐只是用手背擦拭嘴角,沒有反抗,至於滿腔怒火的忒彌斯仍不解氣將對方又朝椅背撞擊三下,這才勉強撒手,就連與之對視的雙眼,都彷彿能從其眼底看見熊熊怒火。
「嘿,冷靜點,忒彌斯,不用跟我解釋成立『奧林帕斯』的初衷。」幽狐伸手整理凌亂的頭髮,「我知道對你們而言我們已然是壞人,也急切想剷除我們這種罪犯,所以――恭喜『冥府』抓住了我!」即使流淌著鮮血,男人依舊笑得輕鬆,「我不知道其他人『如今』的下落是真的,想想看嘛,你們將我關在這裡不知多少年了,本該知道的事也早變成不知道了好嗎。倘若真要共享什麼資訊——汝之所言不過都是些莫須有的指控罷了。」
女人嗤之以鼻,將厚重的檔案甩在他身上。
幽狐搖頭輕笑,不慌不忙拾起檢閱,不時還會發出懷念的感嘆:「哎呀哎呀,真是齊全的『偽證』啊,這黑鍋可真揹大了。」
「不死人,事實已擺在眼前,還想狡辯?」
男人嫌棄地撇嘴:「真難聽啊,比起『不死人』,我比較喜歡『幽狐』或『幽魂』之類的代稱。言歸正傳,若說我不認識汝等言傳之『狼王』,妳相信嗎?」
「哼。」她冷笑,「你們不只認識十多年,當他結束臥底任務回到『偽神』身邊時,你們不也在場見證了『神王的加冕』?恩將仇報的渾蛋!是你們召喚禍亂,以為能置身事外嗎!」拳頭捶打在一旁的桌案上,震得咚嚨作響。
「此話差矣……妳誤會了啦。」幽狐無奈地拖著腮幫子,為這位雖承襲「忒彌斯」之名但情緒控管仍然不足的繼承者感到擔憂,「我的意思是指『你們認知中的狼王』從未存在,雖然就結論來看……確實,似乎、好像、疑似、猶如所言。」
「到底什麼意思?」
忒彌斯冷瞪眼前語意總是含糊不清的男人,衝動著想一巴掌打到他能口齒清晰為止。
查覺到原本冷卻的怒火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幽狐識相地正色解釋:「總之,與實際情況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遠,畢竟事情不能總以結果論來看嘛。若想強行將整頂罪惡的帽子扣在咱們頭上,集結所有仇恨,簡直有違你們作為『真理的搜索者』之原則。」
忒彌斯不語,沉默對峙。
隸屬「奧林帕斯」的「冥府」,本職為追捕及審判,然而其旗下的「真理司」是特別設立的監察部門,追尋隱沒於真相之下更加初始的「真理」。
由偽神與狼王之間的糾葛所引發的案件統稱「神王事變」,自從奧林帕斯發生內鬨,各種深埋的「秘密」浮上表面,「神王事變」中諸多不協調之處動搖了原本真相的根基,經真理司的循線調查,竟發現「眾神會」攪和在內,甚至連「審判廳」也有勾結的嫌疑,徹底推翻原本大眾認定的事實。
真理司的最高指揮官「忒彌斯」,繼承正義女神之名,應秉持「正義」、探求「真實」,有義務重啟「神王事變」的調查,釐清事件觸及範圍、牽扯多使利益,以及還有多少叛變未浮上檯面,還原事件真相。
「那就告訴我『真相』。」冷冽的嗓音穿透了無言的空氣,她終究還是開口,「不要以為隨便編造故事就能交差了事。」
「嘿嘿,雖然我的確想這麼做,很可惜,我很愛惜光陰!」他可不想對方一氣之下再度把他丟回水牢,「但首先你得帶來上次提到的東西……不過瞧這架式,應該是帶來了吧。」男人莞爾一笑。
沒有隱瞞,忒彌斯一個起手,隊員隨即遞出手提箱,封印陣包覆在金屬表面上,魔力穩定地流淌。
蓋子掀起,陣眼處靜靜地躺著外觀十分厚重且破舊的書冊,表皮因長年的翻閱出現嚴重磨損,綻開的書脊和脫線的書頁,稍有不慎隨時可能散架,簡直就是從地底挖出的古籍,只差蠹蟲啃食痕跡;至於內容所述,更是平淡無奇,記錄著日常生活瑣碎,乍看普通,然而疑似暗語的符號穿插其中,不可思議的光澤於油墨中流轉。
「這東西實際作用究竟是什麼?類似魔導書?」
凡有魔法基礎的人都可以感應到光澤中蘊含的魔力,以建構式魔法進行了加密。建構式魔法並不少見,平時常用的「法陣」皆是建構式魔法的一種,然而能做到元素重組、性質改變的人無比罕見。
到底隱匿了什麼資訊?又或者附加何種功能?至今的魔法工學技術仍未能成功突破。
本毫無希望,卻在上次偵訊時不死人的主動提及而出現了解密的曙光。
「那種貴得要命的東西?」聽到對方對於此物的稱呼,幽狐捧腹大笑,差點笑掉大牙,「倘若如此,我早賣掉賺滿缽了!」
忒彌斯皺眉,她不可能認錯那字裡行間滲透出的魔法能量;
「本質上嘛,就是本實實在在的日記,只是開啟方式是這樣……」幽狐囅然伸手,當那本外觀毫不起眼的本子落入手掌靜電似的閃光流竄——啪嚓。
瞬間,魔力的激流掀起狂風襲捲而來,劇烈膨脹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書頁間竄出,見忒彌斯沒有下一步指示,手下們不知手錯,只能防備地舉起劍抵擋魔力的壓迫,猶豫是否該實施制服。突然,幽狐打了一個響指,魔力的風暴剎那消散,宛如蛻變的蝴蝶,周圍流淌著一股純淨的能量,如清流環繞,閃爍的金色光芒如點點星辰。
「這、這什麼……?」
「文……字?」
雖稱之為「文字」,實質看不出是何種語系,金色的光芒來自懸浮的符號,薄如蟬翼,輕快地在空中舞動,彷彿在歡慶久違的自由。
「哎呀,你們這樣我可看不出原文唷。」
翻動的書頁在空中劃出圓弧,文字宛如找到了歸屬,朝屬於自己的位置飛躍而去,對應筆墨書寫的內容,新的書頁在半空中展開,隨著字句的重組,展現出全新的內容。
徒有強力的能量,感受不到絲毫的惡意。
有些人大膽用手指輕點仍在原地漂浮沒有歸隊排列的文字,光點回應似地跳躍、飛旋,宛如妖精。
「傳言『狼王』擅長以文字或符號為媒介施展法術。」忒彌斯撥開眼前阻礙視線的光點,「這便是傳說中狼王的專屬符文?」
「只是鬧著玩的自創文字罷了,當然破解這些暗號對天才如我來說輕而易舉。是說,妳應該看過日記本身了吧?」
距離上次談話已是兩年前,那時的「眾神會」尚未瓦解,即使遭受慘無人道的刑求,不死的幽狐然一句有用的情報都不曾說出口,無果下只能把他關回囚籠,然而在他徹底失去意識前,卻突然抓住她的手如此說道:『嘿,如果妳真想知道真相,就找到我們當年埋藏的時空膠囊,裡面有一本日記,若能拿來,我便可替妳解讀,妳欲知曉的一切,都記載在裏頭。』,為了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她確實找到也看過了,然而上頭記載的無非都是些芝麻綠豆般的小事,讓人失望。
「如果我說這也等同於日記的一部份,妳相信嗎?」他笑著反問。
「什麼意思?」
「正如世界表裡,上頭筆墨寫的是做為普通人的日常瑣碎,而這些刻意用暗號形式備註的,不過是他羞於表達的真實想法。」
幽狐的措辭顯得浮誇且奇怪,也正因為用詞的不準確,總讓聽得人覺得不清不楚,因此忒彌斯的蹙眉是情有可原的,其中不只有困惑,還包含煩躁與慍怒。
「『真相』,妳不是想知道嗎?」他的目光展現了與琥珀色虹膜相同的溫柔,小心翼翼地翻閱著快要散體的書頁,空中的文字相應轉變,他的指尖描繪上頭熟悉且歪七扭八的字跡,意識有一瞬間隨記憶短暫遠去,笑得無比懷念與燦爛,意氣風發宛如當年的少年。
「映照在日常下的異相,看似平穩的日常生活,卻是沉淪更深的渾水。之所以需要它,只是因為太久遠的事情我自己也記不清細節了,畢竟活得太久了嘛,這東西剛好可以幫我補足淡忘的部分,而且我也有困惑需要從中回顧。」
情緒從眼底一閃而過,他輕輕闔上書本,當再度抬起頭時,目光一如往常的狡詰。
「哈啊,總之,遵照約定,」他翻開日記第一頁,六芒星散發著淡淡光輝,伴隨懸浮文字的重新排列,他抬手握於胸前,那是立誓的標準手勢,青色的電光閃現,在指間跳躍,「性命為契,我,拉菲爾.科爾內利烏斯.弗蘭特.海(Raphael Cornelius Flint Hai)在此以斯堤克斯(Styx)之名發誓,願為妳揭露,並非眾所皆知的形象,而是與普天下蒼生相同,不過是身而為人真實的樣貌。」
同希臘神話,對於依此命名的「奧林帕斯」,以「斯堤克斯」之名起誓是神聖的,也是絕對的,屬於「奧林帕斯」的誓言魔法。
這次,不死的幽狐是認真的。
「他是『西爾凌風』——是世界的罪人,卻也是我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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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緣起十八年前。
在台灣這狹小的島嶼中,偏僻的亞古市西區至今仍秉持特殊信仰,由民間口耳相傳著,隨著時代變遷,傳說內容差異甚大,而其中某個版本是這麼流傳:
脆鈴聲響,「無色」親臨,眷族尾綴,風起雲湧,如百鬼夜行,行走界境域之間。
星碎戴冠,書記浮生百願,言斷塵世繫鈴,魂念繪形,清風化刃,刃之所指,心之所向,披荊斬棘,天地臣服。
當雫之鈴響徹山野,縈繞不絕,即為神之代行者重握星碎,萬靈希冀,日月重光,普天同慶——
是新生,亦是終焉,
而眾所願望,將在此獲得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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