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待補)
☆第十九亂 惡作劇之一:水漫學生會
再度成為眾目焦點,由於剛才走得著急,忘記請戈達德縫補,就這樣穿著變成前衛洞洞衣的制服上學,幾乎要改名叫「福格」。
一路行人側目,由於已在路途中央,進退兩難,所幸雷特平時敦親睦鄰做得很好,路上常有同里的大姊大媽關心,我只能尷尬地聳肩表示這是聖達的「JO潮流」。即便他們一臉奇怪,仍開明地點頭表示理解,嘴裡感嘆著時代變遷;學生們看我的神情無不新奇,有些人直接抓起手機就是失禮的連拍,我猜,今天又得上新聞社校刊頭條版面了。
同班同學路過也調侃這身風格,問我是不是粉到骨子裡才敢這樣搞?雖然覺得委屈,總不能大肆宣揚我和東區的人打架吧?提起東區並非禁忌,但牽扯起來足以讓人退避三舍,東西區愛恨糾葛一言難盡。
為此,只能瞎扯是意外踩到野狗尾巴慘遭追啃,亞古市的浪貓野狗確實多,當初高峰時期每天都有傳聞誰誰路過被咬的消息,里長為此頭痛不已,甚至祭出懸賞:大狗兩百元、小狗一百元,活狗每隻再加價一百元。立刻引誘大批身強體壯的里民響應,不過想當然爾,很快就被自稱愛動物主義者投訴,遭動保團體「關愛」,聽說開罰的金額不小。
既然深愛動物可以更有愛一點把他們通通收編?投訴的人這輩子肯定沒被成群兇惡的野狗追殺過。是說人也是生物,可否多愛點同類?不要哪天浪浪氾濫被咬,在那邊靠夭喔……啊,話題扯遠了。
星羽似乎受不了如此關注,一溜煙地逃進了人群,但那身嬌小可愛,瞬間讓路人愛心噴發,頓時人口密度反向聚集,開啟了系列撸貓的行列,一開始還抱持矜持的她很快就淪陷了愉悅的泥沼中。
不肯善罷甘休的少年少女們,星羽享受的一路被撸到校門口,真是顧著撸得愉快忘了弟。
頭頂豔陽,身處北迴歸線附近,早晨的熱度已足以令人窒息,畢竟從中緯度國家回來尚不久,還未徹底習慣。忍不住跑到警衛室屋簷下蹭窗縫滲透出的沁涼冷氣,外頭站崗的警衛也只是瞟了我一眼,繼續神遊於浮雲之間,一臉紅塵皆與我無關,以至於倒楣了隔壁的同伴……為何這麼說?
所謂沒好命的同事……幾名社會人士合力「圍攻」年輕的警衛小哥,小哥笑得勉強,極力阻止他們入侵校門,從爭吵內容打探,自稱是某學生親戚的他們似乎有急事找該名學生,手機打不通,希望可以通融替他們找人。
基於遲遲拿不出關係證明,而遭拒絕。警衛表示頂多幫忙收件轉交,不代為尋人。即使這群社會人士掏出大把鈔票偷塞進警衛的手心,也被全數退回。
有股莫名的即視感。
在回憶裡挖掘了幾分鐘,爭吵內容跟跳樓男子當時所述極其相似,不禁感慨科技反造就的冷漠,是說我也常常尋不得亞倫,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喂!同學!」
發呆之際,聽見有人如此叫喚,我反射性看向身側,又轉往另一處,未見有人對此作出反應。
「不用回頭,就是你!」
我轉頭,赫然發現大人們全瞅著我。
「可以幫我到國中三年四班找『柳宇承』嗎?」
眼前千元大鈔揮舞,我掐指一算,目前錢囊羞澀,不是與六個藍色小朋友過意不去的好時候,於是我毫不猶豫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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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竟還有臉出現在這裡!根本看不起我們這些後援會成員!』
『我要像新聞社舉發這小子在霸凌學弟妹!看他還有什麼臉敢出現在這裡。』
『明明學長人不錯啊,為何大家要這樣?』
『他不是公認的護花使者嗎?是不是代表晨曦女神也在這?怎麼沒看到?』
愉快的填飽錢包,腳步也為此輕快。
國中部的建築風格與東系高中部的中國風類似,只是格局較「現代化」,帶著科技感的流線,造型比起高中部的長條狀,國中部渾圓了許多,卻不像西系那般橢圓,較扁平,遠遠看起來,像纏繞著什麼東西的……龜殼?色調也是對應國中部制服主色的黑與藍,配色十分莊嚴沉穩,卻不至於抑鬱,宛如正漫遊於汪洋深處的海王。
一直有種處與魔法學院而不是麻瓜學校的錯覺。
在三年四班窗櫺外徘徊許久,顯然學弟妹對我的出現很感興趣,即使我的行徑可疑,也對我投予「熱切」,如果這份關注中未帶「刺」或許會更好。
『不過是西爾家的子嗣得意什麼?一副窮酸樣,根本沒有貴族應當的體面!』
『賣弄、作假、噱頭,真是毫不安分只會賣弄權威的傢伙,聽說上次新聞社繳交的活動企劃慘遭退件,肯定是這傢伙從中作梗!假公濟私!』
『幹,不准汙辱我們家的社長!雖然他很廢,每次都是副社長在處理,但他好歹也是我家的最高上司!』
『什麼作假!這話意思是說他聯合我們演劇部部長騙人嘍?就算你要罵他,也不准牽扯我們家演劇部!』
『他好歹是阿葛大人的人!汙辱他就等同汙辱我們的高嶺之花、妖精之王!』
隨機攔下目標教室中走出的學生,「受寵若驚」的他一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俯視著我,大概以為會受到學生會徵召或是受到貴族青睞,然而我緊接在後的話當下讓他「夢碎」。
「請問柳宇承在嗎?」
瞬間軌道崩潰,情緒如雲霄飛車衝到至高點後直直落下,失落的表情展露無遺,似乎察覺到自身的表情過於明顯,他的語氣變得既尷尬又彆扭:
「誰知道?他已經請假好陣子沒來學校了。」
「啥?為什麼!」那我這千元差事該如何交代?!
「呃……聽、聽說是事假……」談吐變得吞吐,學弟畏懼地縮著脖子,似乎因我剎那提高八度的聲色而震赫。
我嘗試緩和情緒,待語氣回歸平靜才開口:「事假理由是什麼?多久後會回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因為我的表情還是憶起不久前決鬥場上的事,學弟開始後怕,「你、『您』要做什麼?小的可沒有騷擾『女神』也非後援會成員,雖然小的副推女神,但小的我的主推是『狐狸君』!」嚇得連敬稱都跑出來了。
聽見什麼駭人聽聞似,眾人目光聚集下,學弟的臉頰反浮出可疑的紅暈。
「……誰?」
看來不只我有這個疑問,原本跟著他一起走出來的同學駭然瞪大眼,不確定自己的親耳所聞。
學弟躊躇許久,似乎不好意思回答,但終究屈服於眾人眼神壓迫下,自暴自棄大吼:「當然是海.弗蘭特啦!還能是誰?比起那些外貌協會,海弗蘭特不只有顏質還是實力派,才是『七星』中的王道!別看他總是在威脅、玩弄人,一副可惡的壞人樣,實際上,那些被欺負的學生之前可都是專挑比自己弱小的學生進行壓榨、霸凌的不良仔,甚至偷窺偷拍、劫財劫色行徑都有,若非經弗蘭特之手『改造』,才變成現在的好學生、好公民的模樣,海.弗蘭特根本堪稱最有成效的學園風紀、俠盜中的義賊、狐狸中的真君子是也!是大家一直錯怪他了!」
發現旁觀人群當中,少部分人露出被說中心聲的神情,極度認同地點著頭,甚至遇到知己般大家感動地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表示原來自己並不孤單。
我仰望蔚藍蒼穹,啊,今天天氣真美好。
「然後就是你――!」
嗯?怎麼突然遠方烏雲密布,大片黑雲鋪天蓋地而來,一副暴風雨即將來襲?
「自從你的出現,『狐狸君』惡評不斷,是你――讓他的天才之路出現了阻礙、人生的汙點!」
哇!我覺得這中間似乎有著什麼深似海溝的誤會欸。
死死按住眼見苗頭不對準備落跑的星羽,想納涼看戲?門兒都沒有!
「對!都是因為你!禍害『晨曦女神』、攀折『高嶺之花』,甚至污染『狐狸君』的名聲――你是萬惡的根源、世界的公敵!」
頓時無數的掃地用具自工具間破門而出,成群圍勦了過來!合作獵捕堪比狼群效率。
遠望烏雲已佔領半邊的天際,我不禁再度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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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正如工蜂忙碌,阿嶽抱著沉重的紙箱遙遙晃晃路過大門、正準備走向通往地下室檔案室的階梯時,他聽見了肅殺的吶喊。
「阿嶽――啊啊啊啊!」
啊啊啊――砰!
可惜最後引爆的不是炸彈。
在逃難者成功抵達門內,阿嶽熟稔的甩上門扉同時上鎖,一氣呵成得宛如已如此操演了數十餘遍。
然而,即使是大門的厚重也制止不了「敵人」的攻勢,群龍圍剿般的撞擊,將本應沉重得文風不動的雙門板硬是撞出了「V」型凸!
只見那縫隙一次比一次大,不只門閂,整扇門都快扛不住了!
一頭亂髮的學生會會長驚恐地飛身壓下不斷突起的門扇,以背部底住,身板隨撞擊震動一顫一跳,阿嶽連忙把大廳的沙發推過來,合力堆疊在門前抵禦外來襲擊。
巨大動靜引起眾部門成員紛紛放下手邊工作前來一探究竟。
大門咚咚作響,各種叫囂經空氣與固體傳導已變得模糊不清,只剩各種髒話的殘骸勉強送達到室內。
眾人萬分慶幸當中未有「矮」字傳達成功,不然……回想前陣子決鬥場上的直播畫面,雖然自家會長相比副會長極度廢物,他們還是需要有人把持頭銜,畢竟這個職位要的不是能幹。
就這樣過了數十分鐘,離去的腳步宛如群象過境,當大地的震動停歇,學生會再度受到和平的寵召。
彼此面面相覷,原本鬆了一口氣的阿嶽在看見會長的模樣霎時啞了――不僅衣服破爛宛如身掛爛抹布,更狼狽的是會長還全身濕透,汗水中混雜著辛辣的氣息,像剛從麻辣鍋裡出浴,他雙眼通紅、眼眶輕微腫脹並泛著淚光,即使單純站在身邊,阿嶽也為這陣陣撲鼻的辛辣嗆得直倒退,鼻腔早已抵不住刺激留下一條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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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會長,您……還好嗎?」
聽見阿嶽遲疑的問候,我環顧一圈社團老成員們,笑得尷尬:
「沒事、沒事。」極力想用笑容輕描淡寫地帶過,如連串透明珍珠不斷掉落的斗大淚水卻毫無說服力,喵的,這都是辣椒水的錯!竟然有人把整灌辣椒水直接往我身上砸!
「真的沒事……比起國中時期經歷的『獵人頭風暴』還要輕微了!」當初可是直接攻破城門把我拖出去預備斬首示眾呢。相較起來,這真的不算什麼!
國中便加入學生會的阿嶽,身為老成員的他當年的恐怖自然仍歷歷在目。他捧來紙盒,我不甘地抓過大把衛生紙用力擤鼻涕,眼裡滿是委屈。
『砰、砰!』
終於禁不起摧殘,整扇門扉飛離數公分距離後硬聲倒在我們的足尖前……門框外只剩下身型壯碩宛如健美先生的龐大身影維持敲門的動作,一頭朱古力髮色,在艷陽下宛如灑滿了金粉,看起來美味可口,撐得緊身的白色T-shirt極度透膚,隱藏不住衣下的健壯,就連皮膚也是烤得外酥裡脆、好吃的焦褐色,好像……有點餓。
「……亞倫,你可嚇死我了。」壓抑住的不只有食欲,提到喉嚨的警戒也跟著煙飛雲滅,鬆懈的肩膀用力垂下,我足足嘆了一口約二十秒的長氣。
原本早餐就沒吃飽,經「賽跑」後空腹感更重,為了表示飢腸轆轆,胃盡責地發出一長串響亮的「咕嚕嚕」,我忍不住擦口水,對方似乎也感應到某種「危險」而瑟縮,他歪著頭,森綠的眼眸對這份沒來由的寒意心感困惑。
盯著足以震起塵埃的門板,阿嶽浮誇地拿出皮尺量測起落距離,然後機械式轉過頭向我投以驚恐,彷彿是在問我:這門可是厚達十幾公分喔,就這樣「一掌」打飛了?重點還只是用「敲」的!
沒有回應阿嶽,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亞倫身上,除非亞倫主動現身或是幸運偶遇,不然這輩子我大概見不到他本人幾次,掛著「執行部」以就是俗稱的校園風紀的他,如今這麼「自動自發」出現在學生會……將頭探出窗外,太陽今天確定是打從東邊出來的嗎?
那雙眼眸是森林鬱鬱蒼蒼的綠,深處帶著某種看不透的情緒,但我還來不及細思,目光率先被他手上反射的的珠光色吸引。
粗壯的手臂裸露,唯有置於身側的左手輕微浸濕,指尖匯聚的水滴閃動,一股說不上是臭還是香的特殊氣味擾亂了我的嗅覺,這是什麼?
還來不及他同樣打量我,眉心驟縮,虹膜外圈泛起慍怒的紅。
「冷靜點!」就在他轉過身驅的同時,我按住了他的肩頭,「這是要做什麼?」視線一撇,他的手背上還留有結晶似的殘塊。
他嘴唇微張之後又緊抿,似乎欲說卻不知如何言辭表達,皺起的眉宇呈八字,狀似委屈,頓時引起背後的「觀眾」一陣撻伐。
「會長,你幹嘛欺負我們家學生會的看門神!」
過去亞倫做為執行部部長,也就是所謂風紀委員,只要亞倫站崗,就不會有學生擅闖社辦,屢試不爽。
「要是因此把學長趕跑,學生會的打理及整修時的粗工班底,你就自己跟卡洛兒姊解釋去!」
啊,真不愧是卡洛兒,真是物盡其用。
「奧凱登學長好歹是掛名的執行部部長,光這頭銜走在路上就足以嚇死人改邪歸正,威力奇效無比,比徒掛會長名義卻總和校長對著幹、惹得學生會工作量激增還要來的有效力!」
聽到這我自然不能忍:「欸欸,我那叫爭取權益、解放自由!多想受校長奴役!你們可比以前南美棉花工奴被壓詐得更淒慘!還怕失業不成?」
「出發點是很好沒錯,我們不是不懂感激,重點是你壓根兒沒贏過半次!『廢物校長』辦事廢物,但欺壓起人來毫不遜色!」
這麼說好像也是喔?欸,不對。
「所以你們是覺得執行部部長比會長還重要嘍?!」我竟然會輸給整天在夢裡掛機、幾乎無所事事的亞倫?!
「會長,不是我說你,這問題跟情侶間百年老掉牙問題一樣幼稚,要不要乾脆問:『如果會長和執行部部長掉入河裡我們會優先救誰』?」
「喔,所以你們會先救誰?」
「「當然是奧凱登學長囉!」」
啪!我覺得我對學生會老成員的信任中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會~長~大人――!」
殺豬似的高聲呼喊打破了這份片刻休憩,同樣眼熟卻叫不出名字的學生會成員甩著手中的香蕉皮、用極度淑女的跑步姿勢而來,長瀏海幾乎掩去了大半張臉,因此當他不小心踢中椅腳、直接栽了一個大筋斗時,沒人覺得意外。
摀住擦傷處讓他人攙扶起,他哭喪著臉,控訴著我的無良:「嗚嗚……會長大人,您為何不能像女神大人或小天使連忙接住我,讓我能夠落入溫柔鄉或是撲倒小可愛那樣,既能趁機撲倒可愛帥氣的您,又能順便躺入您的懷抱,一起死而無憾!」如此危險發言迫使我想起對方的名字,許澤希。
「請恕我拒絕。」殉情什麼地先不要。
「會長大人真是毫無情趣!」小媳婦般委屈的臉瞬間轉變成孩子鬧脾氣似:「如果是師傅反應絕對不會這麼無趣!」
師傅指的是海,畢竟依海的個性,一定會配合他玩。
「我不想和年紀比我小的男孩談論絲毫情趣。」
「所以你喜歡與年紀比你大的成年男子調情嘍?齁齁,原來會長大人有這種性癖!」
如此說話亂七八糟,不難理解這傢伙是海的小迷弟,歸屬庶務部卻時常至財務部串門子,海也為這免費送上門的人力歡天喜地接收下。
「少套近乎!部長只是大發慈悲陪你玩玩,明明已經有女神上司還肖想著我們家男神的肉體,魚與熊掌兼得?想得沒!」
迷弟跟迷弟相遇不是一起發廚,而是會比較誰才有身為迷弟的資格,所以阿嶽和澤西的關係甚差。
「況且這裡可是神聖的學生,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看來有海在的學生會直接在阿嶽心中升格成為「聖殿」,還男神呢,嘖嘖。
澤希瞬間露出了迷惘,「嘿嘿,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彎著手腕自敲了一下腦袋,毫無悔意地吐出可愛的舌頭。
騷操作搞得阿嶽一詫一楞,啞然無語:「啥?你――」正想責罵幾句,澤希隨即打斷。
「哎呀,當然是騙你的~」向氣得直跳腳的阿嶽又吐了吐舌頭,澤希嘴角上揚出小惡魔的弧度,然後――
「惡作劇又發生了唷!」轉著食指,他用極度愉快的語氣宣布。
與其說惡作劇……根本就是找碴吧?
水漫走廊,階梯成為小型瀑布,儼然颱風過境的災象,泥濘的濁流中漂浮著香蕉皮……我抬頭查看,不見天花板上殘留水痕。
交代阿嶽通知作為管理人員的卡洛兒,看澤西不知何時套上雨衣開心地踩著水窪來回蹦跳,陳舊的壁紙上跟隨著他的足跡出現數條泥痕,倘若阿葛看到大概會抓狂。
小心地踩在連連「噗吱」叫的地毯上前進,一路尋找漏水的源頭,來自腳底的軟滑觸感不禁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眾人齊心合力,很快就在廁所找到漏水原因。
「你們誰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
水龍頭下水柱沖刷,整排洗手台沒有一個是水龍頭不是開到最大。
在澄清的水底撈出一灘混著枯枝落葉的泥濘,瞬間暢通的排水空發出猛獸的吼叫,形成水龍捲,一口氣吞噬了滿池的清水。
「身在學生會,誰哪天的壓力不大?」
澤希一語道出眾人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止住水災源頭,看著滿廊道的髒亂,空氣瀰漫著濃厚的濕氣與腐味,光要如何清洗地毯就足以讓人頭疼,還有不知哪來的香蕉皮……窗外由陰轉晴,在光線轉換瞬間,某閃光射入眼底――
「大夥兒怎麼都在這裡?」
天使的臉龐帶著純淨聖光降臨在走廊的盡頭,肉呼呼的臉蛋搭配迷惘的表情,是迷途的天使,企圖引誘人們心中的小惡魔犯罪。
「站在原地不要靠近!」
就在光揮舞著手小碎步踏入浸濕的邊界,我出聲喝止,卻還是遲了一步。
浮動的觸感促使光低頭查看,這糊塗蛋,也發現了。
即時避開原本落腳處的香蕉皮,然而因臨時的改道,腳踝一拐,重心直接偏移――
光面下光點粼粼,亞倫阻止的指尖略過了我的衣領,近乎本能,我甩出包、邁開腳步踏入了暗藏危機的地域,由於注意全集中在光身上,導致我也粗心忽略周遭細節,因此當感受到腳底的異物感實令我大為心驚,放棄原定預劃,改將下墜的光撞離軌道。
反作用力導致我也偏離了正軌,朝光原本即將倒下的方向墜落。水面下的鋒芒閃爍得更加駭人,我咬牙,用盡全力旋過身軀、背部微拱,撞上一旁的展示台,這股衝撞連帶檯面的花瓶墜落,我重摔在地,準備迎來花瓶砸來之際,另類的陰影覆蓋住了我,替我扛下了重擊!
玻璃破碎的響聲覆蓋聽覺,僅能感受到部分碎片劃過髮梢,待碎裂的餘音徹底消失,我文風不動,顫巍巍地睜開左眼皮,一根赤裸的圖釘針面向上映入眼簾。
眾人的呼喊緊接在後淹沒廊道,全身被打濕的亞倫厚實的手背撥開了釘子,我則是坐起半身,接連幾次深呼吸後,冷靜地要求其他成員不要靠近。
卸下心中重擔的我長歎一口,直接在牆面上癱成了泥。
本就半濕的頭髮經花瓶水的洗禮徹底打濕,無數細流在頸間滑動,為這身制服染上新的污漬。
「有沒有受傷?!」
光邊道歉邊哭著查看我的傷勢,籠統地瞟過,雖已刻意避開但仍有尖銳邊緣劃傷了皮膚表皮。
亞倫的眼底暗藏波動,待小光確認我沒有不幸化身成「刺蝟」後,突然,亞倫凌厲一掃,抓住身側另一枳花瓶裡的花莖,整把拖了出來。
虹膜外環繞著一圈淡淡的紅,他彷彿沒聽見我的制止,緊盯掌心。
青莖攀附,逐漸緊縮的拳心,空氣隱約傳遞出某種波動,就連掌中的玫瑰花也因為這股無言的威嚇而顫抖,在一聲若有似無、彷彿來自遠處的輕微鳴叫後,卡洛兒趕到,同時亞倫的掌心倏忽鬆開,被輾得稀爛的花莖留下了一手黏稠。
突兀的行徑引起了關注,卻沒人議論,彷彿司通見慣。
「你今年是不是犯太歲?」視線一撇,卡洛兒敏捷地越過泥濘,抓過我的手臂,擔憂中透著無奈,「這都是連日第幾次受傷了?」
「可能吧,我都想去拜拜保平安了。」目光停留在角落的監視器上,「妳說這種該死的霉運我該求哪尊神明保佑?」
卡洛兒順著我的視線抬頭看向零件斷裂而低垂的攝像頭,質疑:「你確定你那叫倒霉運?」雖然語氣一如往常溫和有禮。
絲絲疼痛掠過右眼眼角,爾後是眼皮,猜測可能殘留了一條細細的血絲。
我揉了揉光低垂的腦袋,讓亞倫把我們拉起。
「你們先處理,我去換身衣服再來幫忙。」
撿起了還裝著星羽地包囊,打開蓋子,看見了裡頭差點被壓成泥狀的星羽,她抬起挫傷的臉頰,眼裡滿是控訴:
『虐待小動物!』
「情急嘛,我有什麼辦法?」
想著又得破費添購新制服,剛掙來的一千塊迅速地飛離我的錢包。心中各種疲憊襲捲,我拖著腳步,光小跑步跟在身側,亞倫則尾隨在後。
「那個……凌風……」
聽膩光的過意不去的我直接打斷:「我只接受『謝謝』兩個字。」
「咦、啊、啊,好的……但,可是!」聽到我的話,光顯得有些慌亂:「啊不是、我是要說……呃、不是,真是謝謝你!還有,那個……你確定要、要現在進去嗎?」
手已搭在門把上,不禁為光混亂的言詞直皺眉,「怎麼了嗎?」
「就是……」
沒來得及等他把話說完,我已經轉動門把、推開了門,室內的亮度刺痛著我的眼,模糊的畫面,伴隨瞳孔的調節,環境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然後……
「靠夭,這是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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