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已經看過那個『聖達情緣』FB私密社團更新的照片了嗎?!』
『還沒,怎麼了?』
『今天的主題封面是那個有著精靈般顏質的美男子--布拉葛‧美鞍X天才演員--海‧弗蘭特!簡直是稀有中的極品!據說近期會推出兩人的BL寫真本!我好興奮啊!怎麼辦!我的鼻血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咦--!為何不是『海X葛』,而是『葛X海』?阿葛明明看起來這麼柔弱,非常適合當難得的『帝王受』,為何不是出前者的本本!』
『屁!『葛X海』才是王道!』
『胡說八道,明明就是『海X葛』好嘛!』
『不管哪個都很棒好嘛!不然兩個都出,全部買爆!還吵什麼?』某娜拍桌對著爭執的兩人發出了理性的宣示。
『『女神大人英明!』』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TBv6dWtsc
☆第十六亂警告
在治人的病室裡打擾許久,直到治人父母下班前來看顧,我們才一哄而散。
路口道別,我看著艾琳娜的背影感到一絲憂慮,女孩子這種生物我是不懂,但總覺得像艾琳娜這類型,一旦下了什麼決心,就會貫徹到底,做出很可怕的事。
為何我會這麼說?就拿黑暗料理來說--雖然我至今仍然無法理解為和按照食譜走還是會出錯——她至今仍未放棄就是很好的例子,總是偷偷以各種名義贈送給粉絲們,搞得每個粉絲都知道要特別注意艾琳娜送的任何食物,據說,後援會入會規定有項是如此寫道:絕對不能收下女神贈與的恩典,如果還愛惜小命。當然還是有不信邪的人,導致食物中毒事件層出不窮,讓廣受教育部及衛生局關心的法曼極為頭痛,每次出事第一時間都是找我負責,到底干我屁事喔?
啊,話題扯遠了,雖然不明白厄普頓大叔的用意何在,總之,希望可以風平浪靜,盡早水落石出。
遠遠便看見屋內燈火通明,雷特失聯了好段時間,掐指一算,嗯,是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我不禁加快腳步。
怎料門把都還沒摸著,門便自動打了開來,然而,沒入眼簾的不是雷特那張笑容可掬的溫和臉龐,而是一位西裝筆挺,裝容整潔的黑髮男子,他面無表情,全身散發出肅然的氣息,圓形的單邊鏡片掛在右眼上,以一條金鍊子銜接在胸前的口袋邊緣,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英式貴族執事的凜然,像一把鋒芒顯耀的匕首。
他是我從小便已待在雷特身邊,唯一的僱員,我們家的管家——戈達德。
「喵——嗚!」
不要誤會,憤怒卻又可愛的喵叫不是由他本人發出,而是出自此刻從身後竄出、俯衝而來的白色毛球。
我的視野被覆蓋,感受到一股衝擊力朝臉上甩過,有如摑巴掌,不過這之後火辣辣的疼不是她那身肉感或肉球造成,而是來自我臉上的三條爪痕。
「啊啊——!」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所以我用尖叫代替。「妳幹嘛!?」
摀住破相的臉,痛得直跳腳,對,我就是怕痛,就算破皮也可以讓我發出殺豬似的慘叫,不過在外頭我會盡量忍住,而現在可是在家裡!雖然嚴格說起來是在家門口,又何須忍耐?怒氣一來直接朝那隻在戈達德腳邊舔著爪的白色小奶貓發出怒吼。
顯然我的地位在她心目中排行於底層,她舔淨爪子上的血跡,用那雙湖水綠的水靈眸子,毫無悔意對我發出了控訴,為了讓大家能夠明白她的語意,在此我直接進行翻譯。
『為什麼你們把我丟在家裡就跑了?棄貓!我要通知動保團體!』
開頭就是莫須有的指控。
「我哪有辦法?時間急迫,寵物上飛機程序有多繁瑣妳又不是沒經歷過,當時哪有那美國時間?而且妳還有戈達德保妳三餐,不怕餓死,只怕餓死我好嘛!雷特忙得都沒回家,我這幾天幾乎都是泡麵果腹!」有吃有玩沒人吵,害我都想轉職成為一隻貓,妳還好意思哀怨?
『誰跟你寵物?我才不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不曉人間疾苦的家貓!我可是正值花樣年華、青春歲月的少女好嘛!』
剛才到底是誰說要通知動保團體?對飼主如此無法無天,真想放生她到阿葛那住幾晚,矯正這性子。
「儘管放心,那是人類會有的階段,貓咪只會分有無發情ㄑ——」
喀嗞!
迅雷不及掩耳,我不只臉上又多了三條,就連小腿也負傷。
「小少爺,您真殊不知?」戈達德的說話語就如同形象,乾淨、俐索,速度很快,咬字卻清晰無比。
「殊不知啥?」在完全失聯的狀態下,我能知道什麼?還有……
「在國外就算了,畢竟是以西爾家族的名義入學,現在回來台灣,就別『小少爺』、『小少爺』的叫,頗讓人誤會!」
接獲命令的他向我九十度鞠躬,但開口依然如此說道:「是的,小少爺。畢竟小小姐是女孩子,雖然外觀上並無多少成長,也陪伴了您十年,總該也有十來歲,在下建議您還是像平時對待女性朋友那般待她較為合適。」
欸,不是說動物的的年齡是以人類的七倍計算嗎?這樣的話星羽不就是七十多歲的老奶奶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活力和矯健的少女奶奶啊。
是說以平時對待女性朋友方式與她相處?我慎重思考了一下,打她一拳?啊,不對,拉裙子、拒絕告白?然後朝她頭頂巴下去?那我可能真的會被告。
「拜託,十多歲小女孩還處在乖巧的階段好嘛,哪有像她這麼火爆、不講理、二話不說就動手動腳嗷——嗚!嘴巴放開!」
這次她乾脆咬著不放,尖銳的犬齒像是釘樁直直釘住不動,我都要懷疑褲子是不是破了,不然這股刺痛實在太裸露!
主子有難,戈達德卻毫無作為,反而像在沉思,半晌,當星羽小小的下巴因發酸而鬆嘴,轉而把褲管當磨爪板不客氣地洩憤時,他才略遲疑地開口:「這話……難道您養過孩子?」
這神經傳導是怎麼一回事?恐龍嗎?還有,你在對一名17歲少年瞎扯什麼啊?所謂「有其主必有其僕」,像戈達德這種行事作風果決俐落、十分靠得住的人,偶爾也會像雷特那樣有脫線的時候,還好沒有「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不然這家可能很快就會被雷特這個網購狂、輕易就會被說服購買推銷產品的傻大哥給抵押了,大部分都在機靈的管家監控之下杜絕。
「我看起來像嗎?」從小養這坑人的小奶貓,養了十年還是這副模樣,算不算養小孩?真是值得深思。
「請容在下不敬,並不像。」
雖然我不知道有何不敬啦,所以說,剛才的問題究竟是想……?
突然覺得答案並不那麼重要,我拈起星羽後頸的肉,她掙扎幾下,跳鋼管似身體迴旋著反攀上了我的前臂,逃出了我的手掌心,叮鈴、叮鈴搖著脖子上的鈴鐺直接沿著手臂竄上我的頸窩,畏縮成一團,抖著直叫好冷,我也因為冷風的吹襲,打了噴嚏。
「小少爺、小小姐,天氣冷了,還是快進屋吧。」
敞寬的入口飄散出屋內的暖意,玄關的鞋櫃上,依然擺放那日的五瓣玫瑰,只是差在凋零層度。
鐧鈴。
邁入門關的步伐出現停滯,直打抖擻的星羽不高興地拍打著我的頭催促,唯有戈達德注意到了猛然斷裂的鞋帶,盡責表示會立刻幫我換上,轉眼便消失在屋內。
我抬頭看向即使黑暗大舉侵略,仍堅守最後一方光明的西角,內心響起了某種不協調的音符,像是異物誤入運轉中的機械,發出格格不順暢的運作聲。
就像,忘卻了某種重要的事物。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DFssfvdwC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oSsfNBz7
時間不算晚,天邊仍半黑半紅,路上卻已杳無人煙,也久久不見半輛汽機車經過,兩旁的路燈定時點燃,昏黃的燈光下,或許是因為天光尚未完全消失,幾乎不見群聚的小飛蟲。
馬路轉變為泥濘的鄉間步道,然後便是田埂小徑。阿葛的腳步不曾停歇,配合耳機裡的節奏,步伐堅定地朝前方邁步。
一個目光橫掃,他毫不猶豫走入由茂盛枝葉架起的隧道,黑暗隱去了影子,卻阻擋不了前進的步伐。
腳下的步道逐漸有了坡度,跫音迴盪在蜿蜒的山丘中,動物們同樣走在返家的路途,成群烏雀竄出,朝屋簷下飛去;動作敏捷地在枝幹間飛越的小松鼠,也馬不停蹄奔回巢穴,即使落下果腹的果子也未為此折回;鳥巢早已有家屬看守,羽毛未豐的幼鳥緊挨在父母身上,在颳著寒風的向晚博取溫暖;而貓頭鷹仍縮著脖子,躲藏在狹窄的樹洞,半睜著眼,探查外頭的狀況。
鳥聲、蟬鳴、狗吠、喵叫等各種生物的聲音參雜,卻比以往含蓄,最後尾音都化作了嗚咽,林間的動物在躁動,草木彷彿也感染了這股惴惴不安,風勁停歇,只有那份刺骨的寒意未曾減弱。
咕——咕——
初醒的貓頭鷹終於探出了半顆頭,圓亮的金色眼珠定定地看著每日必經此處的阿葛,像是在招呼老朋友,發出了熟稔的叫聲,不同的是,缺乏過往的慵懶,多了分警戒。
手錶的短針指向六點,阿葛放慢了腳步,在路邊停靠。騫首遠觀丘頂上那座彷彿近在咫尺,實際還有一長段路程的偌大別墅,歐式城堡風格的外型在這片濃密的林間裡,彷彿出自童話,帶著少女式的夢幻,而那就是阿葛的住家。
似乎始終都沒有正式提及,阿葛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然而含著金湯匙出生,與父母的緣分卻十分薄弱。多年前因父母雙亡而繼承了龐大遺產,由於未滿18歲的關係,不管是公司還是家產目前都暫由遠房親戚代為管理,而作為唯一的繼承者,從小就跟著目前的法定代理人社會學習,或許工作狂的性格就是如此「歷練」而來的。
正如之前厄普頓所說,作為「奧爾洛夫」家族現存唯一的後裔,而這林間別墅便是身為當家的他的住所,若不含家僕的話。自踏入田野起,一路皆屬於他家名下的土地,因此一路走來不見其他家戶是為自然,問鄰居何在?承租田地的佃農,聚落位於反方向處,好比古時莊園,這也是為何即便沒有工作能力,依然不會坐吃山空的原因。
至於住家,則位於這面廣大土地的最後頭、原野及山林的交界山頂上,每次的往返都讓他覺得是在健行,讓他十分苦惱,即便這一走已是十多年,仍不覺輕鬆,路程遙遠,尤其當有時間壓力時便會相當麻煩與急迫,雖然也有以車代步的選擇,但他就是不喜歡,或許有部分是由於當年凌風與治人這兩位青梅竹馬一向習慣走路上學。
從藥罐中取出大把藥丸倒入嘴裡,碾碎伴隨濃烈苦味,他的眉頭也未出現一絲皺摺。
把玩手中小小的遙控器,眼底的光芒閃爍不定。
「不躲了嗎?」
他的聲音毫無波瀾,似乎並不意外駐足於背後三米之外的「客人」。
全身寬鬆的斗篷籠罩令他幾乎與夜融合,即便肉眼難辨,也難逃科技的捕捉,隱藏林間的武裝設備對準著不速之客,四面八方毫無死角,就連天上,也有飛行器看守。
無數的紅點映照在身上,最後那人輕笑,無聲表露出了藐視。
「有何貴幹?」
轉身面對這包得密不透風的高個兒,阿葛可沒天真以為對方是來「交朋友,純喝茶」,又或是「臨時起意」。再加上,他其實並不確定對方到底是從何時就開始尾隨,當發現時已是踏入自家領地之後,而且還是由棲息此處的生物異常反應的「提醒」才驚覺。
一張白紙從那人被襯托得白皙的手指滑出,如果說艾琳娜是保養的美白,治人是長期關在家裡熬夜的病態白,而這人就是死態的灰白。
風向將紙送往了自己,以一個手臂寬的偏差與他交錯——啪!
迅雷不及掩耳,那纖細如蔥的手捻住雪白的一角,阿葛餘光一掃,上面的文字簡明扼要寫著:『莫試探底線』,墨跡力透紙背。
反覆呢喃上頭的字句,阿葛不解其諭,但更多的不明白,來自此人的身分及意圖。
將紙張翻面,後面則用草寫英文洋洋灑灑寫下:『黑暗自始自終都在注視著你(you)』。
如此「好意」告誡,初步來看並無立即性危害,但是一個鍥而不捨尾隨自己數公里遠,直至被發現才現身的傢伙?他可不覺此人能「好」到哪。
是敵是友?他倒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來者是「客」,雖然是不速之客,但字裡行間好歹也含括了一個「客」字,不招呼一下,未免不好意思。
喀嚓。
雪色的流光躍然指上,手槍上膛的聲響代表了自身的覺悟:
「你以為我會就此坐以待斃?」
這次,那人影終於笑出了聲,低沉而愉悅。他兀自舉起手,宛如陶瓷光滑且毫無血色的手臂泛著凍傷似的紫。
不知葫蘆裡賣著什麼膏藥,阿葛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看見暗藏在披風下的銀光閃爍,才確定那隻舉起的手不過是在分散注意力。
海藍的目光微凝,在對方拔刀亮相之際,他的手指也扣下了板機——
『砰!』
飛揚的斗篷如花朵綻放,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圓弧,刃般的勁風隨之起舞,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美麗,帶著游刃有餘的閒適。
銀色的子彈破空而去,趁空隙長驅直入,落下的披風順勢將其吞噬,他直立站在原地,儼然什麼事也未曾發生,輕浮的站姿像是在炫耀自身的強大、嘲笑對方的弱小,帽沿下的1/3張臉,蒼白的唇掛著淺笑。
鬢髮被削斷一小搓,面頰上汩汩流下溫熱的血流,保持側身動作的阿葛,槍口仍對準著前方;暼眼掃視近幾處被某種利器準確作廢的武裝,他重新評估面臨的危險度。
他確實看見子彈魔術似被吞沒的瞬間,而這也令他確信,已了結的「過去」似乎出現了變數。
顯然對方不打算給他思考的餘地,那人身體微微搖晃,腳步一個調整,轉眼俯身朝他底盤衝了過來——
『少主!』
右耳的無線耳機傳來一聲驚呼,倖免的武裝設備隨即自行做出了判斷。
來不及出口阻止,阿葛當機立斷滾入草叢,視線亟被火光、煙硝及粉塵覆蓋,震耳欲聾的槍響掩沒了一切,阿葛咋舌,沒入更深處的草叢,棲身於粗壯的樹幹後,煙灰之外,可見火花與銀光交錯,他拿起遙控,對著發訊器輕聲喊了一聲「後退」。
無線電另一頭顯然陷入兩難,護主心切、卻又不得不聽從命令,僕從們支吾地尋找可用理由,仍被阿葛鄭重拒絕:
「退下。」
倏忽,耳翼輕顫,風拂過汪洋似深沉的眼眸,掀起了波瀾,阿葛及時翻滾出藏身處,兩把短刀沒入原本的所在位置上。
背後傳來爆炸,是某台無人機的墜毀,強烈餘波將他震開;訓練有素的護住頭在地面打轉,阿葛咬緊牙根,在餘波平息後才有些艱難地爬起。但濃烈煙霧中竄出的黑影不容他稍作休息,無法迴避攻擊促使他托住槍管,強硬接下這一擊。
劍與槍身擦出刺耳的火花,對方以身高優勢成功壓下了他。
微曲的膝蓋在顫抖,眩暈還未消退,阿葛嘗試緊盯近在咫尺卻又模糊不清的臉,奇怪的是,那對閃動著魔幻般光彩的紫色眼睛卻無比清晰。
油然升起的微妙感令他一時閃神,膝蓋曲折的角度也伺機加大,來自外在甚至是精神上的壓迫差點弄垮他。
力的抗衡絕非明智之舉。他咬破唇,疼痛與腥味讓險些潰散的注意力再度凝聚。他咬牙,一股作氣將刀刃導向旁側,刀刃揮出了一條美麗的銀弧,同時阿葛已提起右腿踢向對方這片刻的毫無防備。
然而,顯然早料到他的行動,腳踝反被牢牢抓住,行動因此受限,沒有多少猶豫,另一腳快速一蹬,橫身飛旋而起,對準對方的頸部用力掃下去——啪!扎實的打擊聲。
施加在腳上的握力頃刻消失,阿葛落地後翻滾了兩圈,當他站起來查看,那人已消失……不!視野的邊角捕捉到披風的衣角,阿葛立即拱身,僅讓刀尖劃過肚皮表層,揮空而去。
『咻——!』
唯一未聽從命令的飛行器轉著刀片的鋒芒輕巧介入,迫使兩人拉開距離。
小小的機體傳出內部組織置換的運轉組合聲,十字標對準了敵人——轟!
只見劍刃迅速抵擋,看準時機,砰砰!兩聲槍響,子彈略過對方的額頭,未留半點痕跡。
當鎗林彈雨止息,阿葛與飛行器早已沒入林間深處。
他輕笑,卻笑得猖狂,彷彿一隻被逗樂的猛虎,更加沒有收手的打算。
徹底激發了狩獵慾望,一個箭步,他追逐著足跡一同隱沒於樹林間。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iUDe9zWc0
林間,閃光與槍響來往不斷,小小的飛行器靈巧地穿插其中輔助。
神出鬼沒的黑影緊緊糾纏,戲耍般遊走在飛行器與阿葛間。
再次確認身上的儲備品,海藍的眼底光芒沉隱,但手上仍毫無停頓更換最後的彈匣。
倏忽,阿葛煞住腳步,沒料到對方竟會將手中的武器捨棄,面對霎時竄出的鋒芒攔腰揮砍而來,他做出了向後傾倒的決定--跪地的膝蓋即使隔著褲管依然磨蹭出了血跡,下腰的上身,他看著光亮如鏡的刀面從眼前削過了飛揚的瀏海,斷裂的髮絲如天邊一閃而逝的星光,轉眼便被黑暗吞沒。
成功滑出樹叢,他按下遙控器上的開關,正擺脫飛行器的周旋轉而追擊阿葛的男人定格住,無數常人肉眼看不見的紅外線縱橫交錯成一片縝密的網,地面也佈滿整片無聲的威脅。
身處界線外的阿葛扯口坌息,這裡是壓力感測的地雷區,輕微的動靜都能瞬間引爆火海,形成致命的牢籠。
「這下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抵住鮮血從傷口流淌而出,阿葛的腳步有些踉蹌,肩倚樹幹勉強支撐;即使暫時困住對方,阿葛也未掉眼輕心,握住槍柄的手依然瞄準著對方。
「你隸屬何方、此行目的為何?」
抬頭環視這片紅光密布,對方不打算回應,雖然常人看不到,但是在他眼裡,每一縱一橫,皆一清二楚。
斗篷帽簷下僅露出的半張臉依然掛著微笑,如今笑意加深……阿葛眼眸微瞠,眼睜睜看著對方毫不躊躇地挪動——
不出意料的連環爆炸響徹雲霄!阿葛伸手抵禦著風壓,翻捲的熱浪與碎屑磨過臉頰,似乎還包含著他人的在呼喚;光點一閃,腳邊倏忽倒插著什麼,沒來得及細看,扭曲的烽火中率先出現了另一道光--果不其然!
沒有猶豫踢起腳邊的物體--鏘!劍與劍的相撞,敲響出清脆的鳴音。
相互彈開的兩把劍再度衝向彼此,快速交錯的劍光看似不相上下,實質卻是阿葛居於下風。汗水淋漓濕透背脊,相較他的狼狽,對方連一滴汗水也未曾滴落,舉手投足洋溢著輕鬆自在--試探、玩弄著獵物般。
又低於下盤的揮砍,阿葛一躍而起,倒轉的身體竟就這樣橫越了高空,朝對方頭頂連開數槍,子彈的炸裂讓對方難得做出防守,不過仍舊沒對他造成傷害,最多,就是那件斗篷比起初期略微髒亂。
如羽毛輕盈落下,緊接著快速一個突刺,在對方忙於防備之刻的空隙,劍刃貫穿對方的手臂,赤紅的血液順沿劍身滑落,世界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萬籟俱寂!
啪噠。
滲入土地的血液由鮮紅轉為暗褐,但阿葛很快便方現了不對勁——地面再度綻放出猩紅的血花!
在他果斷撤離之際,飛行器卻撞開了他,銳利的尖端刺穿了機體、劃破了皮膚,千鈞一髮之際,皮肉之傷代替了要害,而摔落的飛行器在與地面擦出火花後化為廢鐵,血液凝聚成的刺回縮,接著自地面飛彈起,轉變成多個半固態的刺狀小球,如膨脹的河豚。
這到底是什麼?
腳步落在數公尺外,阿葛看著飄浮在半空中的「血球」,不自主擴大的瞳孔已經無法掩飾自身的詫異,是幻覺?魔術?還是……
『少主!』
山頂細碎連步,出自全副武裝的家僕,阿葛皺眉,正思考如何制止時,猛然發現了天空成群的生物。他啞然失色,在做出反應前,比人群率先抵達的飛行生物朝他直撲而來——蝙蝠?
雙手交叉護在前頭,翅膀的拍擊淹沒了他,儘管如此,他仍努力睜開眼,欲在受限的視野中看清敵人的動向,卻發現早已失去了其位置的掌控!
一陣心驚後,便是高度的防備,然而出乎意料,直至蝙蝠的列隊結束,仍未等到下一波的突襲。
視野回歸寬闊,阿葛環視四周,不見敵人身影,就連可疑動靜也絲毫不再,威壓已然消逝。
「少主!沒事吧?!」
他來不及猜測,家僕已趕到,將他包圍於中央,警界四方。
本想告訴他們危機已過,一滴冷汗率先滑過臉頰,他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跪向地面,阿葛抱住腳踝,面露痛苦,見狀,家僕又湧上,手忙腳亂想將他攙扶起,然而緩緩從山頂走下的女人卻赫聲阻制了此行為,惟聽眾人怯怯地喊了一聲「女僕長」後,齊一噤聲。
「需要聯絡西爾家嗎?」
恭敬地向阿葛行禮,行事禮儀都保持端莊、完美得無可挑剔,作為女僕長、家僕之領導,同時也是侍奉這個家族最資深的她,薇菈,自然清楚該如何善後。
許久,待面色從蒼白中緩和,阿葛終於吐出一口長氣,夾帶著一個「不」字。
『欸、欸,阿葛,怎麼看你藥罐內這個月的份量見底了,你止痛藥未免吃得太猛,凌知道嗎?』
海的聲音不遠也不近地在這片地域中響起,攪和著電子雜訊;不知何時竄出來的另一台輔助機在頭上周旋,阿葛倒不回答,淡淡吐了一句:
「誰允許你駭進我家網路?」
『喂喂喂,說駭就難聽啦,也不想想這防衛網是誰建立的,作為系統維護者當然有權利隨時查看嘍!你反該好好感謝我,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早被捅成蜂窩啦--快!不用客氣!快感恩我這位技術大神吧!哇哈哈哈——』
「幫我聯絡梓夏。」顯然阿葛並不是針對海所說;薇菈畢恭畢敬回答:
「是的,屬下立刻為您聯絡閻大人。」
招呼所有人返回宅邸,其他僕人即使心感不安,也不敢違背女僕長命令。
輔助機滑向了阿葛,在他周圍來回檢視,最後機體的匣門開啟,機械爪子攜出緊急醫療用具,靈巧地清洗起染污的傷口,阿葛悶不吭聲,難得任由擺布,但是這種時候若不吵鬧就不是海了:
『嘿,我就說嘛,那個地雷區肯定是有用的,當初還一直嫌棄我浪費公帑建立無用的裝置,瞧!今天不就用上了?然後你家僕人真的需要多加練習、練習,這個年代大家都應該對射擊遊戲多少了解吧?都有自動瞄準了還打不中?這真的不是科技問題,而是個人技術問題!還是說你家傭人們生活太封閉沒怎麼在玩手遊?這樣可不行!人不能總是在工作,也要有適當的休閒娛樂,沒聽過『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這句家喻戶曉的名言嗎?還有,為何不乾脆一點全啟防護裝置,簡單又省力,根本不用像剛才那樣親力親為,你只消在旁邊閒嗑瓜子就可以旁觀對方被SM的精采畫面,還有空錄影做為以後威脅之用,以及……(以下省略五萬字對於剛才種種的心得感想)』
對於耳邊的吵鬧不休,終於忍無可忍的阿葛還是朝他喊了一聲「閉嘴」,即便如此,海依然充耳不聞,堅持行使言論自由:
『所以要通知凌嗎?雖然我並沒有接獲來自凌家的危險提示,不過保險起見,是該知會一聲。』
「暫且不用。」提到凌風,阿葛就覺頭痛,「他那不會有事,而且他若知道,我可無法預測之後會做出的反應。」
『也是。』雖是自己提出的,但海不得不承認,剛才確實是一個愚蠢的問題,『凌那邊的確可以不用擔心。』
畢竟--那可也是那位赫赫有名的「西爾雷特」的「家」。
不會有人傻到會公然向他宣戰。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RRgeGBAjv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2p4XFwd0
那是位於台灣北部某夜生活興盛的繁華街道,只有內行人士才知曉的酒店。
調酒師迅速且重複著調酒動作,毫不波瀾的面色,看起來十分厭世,多年的工作經歷使他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眼前這男女配對。
男人一身悠閒裝束,乾淨整潔,看起來既非上班族,年紀也不是學生,又不像與身後那些西裝筆挺的尊貴VIP是同類人,更不像平民老百姓。估計已出社會,不是來藉酒消愁,也不是單純來品酒或洽談公事,倒不如說是來殺時間的。
他的眼睛是迷人的紫灰,細框眼鏡讓他看起來斯文且學問淵博,談吐舉止是出自貴族的優雅氣息,模糊著他的身分地位;淺金的長髮隨意地在右側用蝴蝶結緞帶束成細長的髮束,儼然一壺涓涓流出的奶油,在桌面留下一灘香醇,而緞帶上的紋路風格,和鄰座提包上的裝飾如此相似。
帶有流蘇的破褲幾乎裸露了整條腿,女人踩著細跟,性感的美腿交疊,網襪的黑襯出膚色的白,宛如夜中的月色星光,引起不少男人的遐想,可惜那平板的胸脯和腹肌的輪廓讓人望之怯步,令人不經懷疑此人真實的性別是否正如乍看之下?
紫色的長髮整齊地盤高,綻開出宛如孔雀開屏的扇形,向日葵花瓣的色澤從中央橫過半張臉,她像是看破紅塵的眼眸向此時酒醉的紅暈已染上面容的男人無言以對,她舉杯,冰塊在她手裡敲出清亮的聲響,像是在提醒酒保應將分散的注意力收回。
男人弱不禁風,女人氣場強勢,怎麼看都像是小白臉與女強人的組合,不過光是小白臉還不夠,說不定還是條小狼狗,不然哪能讓這類女人看上眼?
「嗚嗚……小夏,我好想回家看我家小孩啊--」
蜜也似的嗓音對眼前一臉漠不關心的女人發出哭腔,而女人的態度始終如一。
「小夏——」
半身癱倒在吧檯上,男人仰望的目光中眼角啣著閃閃淚光,楚楚可憐的模樣就連身為男人的酒保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憐惜。
直到第三聲叫喚才喚醒了「小夏」者的反應,向日黃的眼眸充溢著厭煩,目光淡淡橫掃,她吐出了一句實在話:
「想看就滾回去看。」
但男人並不因對方的冷淡而低落,他的眼神失智似朦朧,透露出孩童般純真,脾氣也返回孩提時固執:「不——行!我等會還得工作……雖然與小厄玩躲貓貓挺有趣的……」
不禁同情起那位無多少交集的陌生人,梓夏懷疑,這般狀態真能順利完成工作?
沒錯,她,是梓夏;而他,是雷特,偶爾會掉線的「西爾雷特」。
不理解自己究竟為何被叫出來,梓夏繼續啜飲,無聊地打開手機開始刷屏,她漫不經心地詢問:「所以等會的工作是主業、副業,還是家務事?」
眨著無辜的雙眼,下一秒,雷特綻開笑靨,天真而憨厚,宛如看見一隻爛醉如泥的羊。
真不愧「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兩人都是這副蠢樣。
猜測現在的雷特大概廢了,梓夏冷眼一撇,決定暫且不去理會。
望著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卻依然乖乖赴約的梓夏,雷特燦爛的笑容轉為柔和。當他打算就此閉上多日熬夜的眼的瞬間,越過梓夏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以矮花圃作簡易區隔的十三號席,沙發邊嬉鬧的人群與哈腰的服務人員跌入眼底,這讓他原本迷濛的眼神重新點燃了新焰。
「沒想到連這裡也淪陷了。」
自語的呢喃流入梓夏的耳裡,矛狀的耳墜叮鈴響,她依循雷特的目光撞見此刻正以眾人身體當作掩護、秘密進行不法交易的人群,或許以為這裡人口密度高且多為尋樂,不會在意其他顧客的狀況,因此並未選在隱蔽的包廂中,而是這樣大庭廣眾之下。
夾鏈袋包裹著雪白結晶,乍看之下並無特別,倘若仔細觀察,便可看見上頭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著奇異光暈。
她知道那是什麼。眼看服務生離去,近處傳來椅子向後拖的軋軋聲響,梓夏迅速出手,捏住雷特手腕的手看起來如此纖細,卻力大無窮,就算不用親眼見證,也曉得肯定會留下鮮明的勒痕。
「想做什麼?」冷聲詢問去向,梓夏可不會天真就能被一句「只是去上廁所」塘塞,雷特僅笑著,不打算解釋。
「同樣不該管的,你也無需理會。」
雙方都懂的話語,向日黃中的火團與紫灰裡的新焰對峙,最後在一聲「無須擔心。」的介入中止了這場衝突。
介入者一身潔白西裝,有著同樣顯眼的淺金髮色,憂鬱的綠眸看似柔弱,但敏銳的人都能看出其中夾帶的銳利,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彷彿能將人的表皮層層剝下,看見血肉模糊裡的本質,不禁令人感到背脊一陣惡寒。
「是什麼風將你從『地底』吹上來?尤金。」雖然嘴角依然掛著笑容,但雷特的眼底並未全然有所笑意;梓夏則是別開臉,裝作不認識,這才恰巧發覺已震動有些時候的手機,提示螢幕上顯示著熟悉的字眼。
她接起電話,沒有出聲問候,但另一頭並不在意,調理地表達著訴求。
聞言,梓夏眉頭微皺,意味深長地朝雷特方向暼去,語氣冷淡地回應:「晚點送到。」簡單地結束了通話。
「當然是來迎接兩位。」脫帽一鞠躬,從畢恭畢敬的語氣中聽不出其外表與內在的迥異。
知曉對方身分的人無不向雷特投予羨慕及恭敬,能讓「老闆」親自迎接者為數不多,但絕對大有來頭!
酒保探詢的目光因意識到這點,而收歛許多。
醉顏從兩頰退去,恢復成工作模式的雷特婉拒了VIP待遇。
「這次未有前往『地底』的打算,無須麻煩。」就連詞句也乾淨俐落,不像剛才總將尾音拉得老長。
「真是可惜。」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客套,尤金的視線投向剛從十三號席服務生遠去的方向,不知可惜的,究竟是指哪一方。
知其為人,雷特在內心嘆了一口氣,看來是來不及。
「許久未見,雖有意敘舊,可惜公務纏身,還請容我先行告辭。」
語畢,尤金邁步,毫無等待回應的打算。但才向前幾步,堅定的步伐忽止:「看在難得光顧的份上,當作是對老顧客的『特別優待』吧。」
身段優雅、舉手投足充滿高貴不可攀的氣勢。他回眸,如黑森林暗藏洶湧危機的蒼翠眼底,流轉象徵不祥的光芒,同樣雪白的食指隔著手套輕抵下唇,接下來的話,全是唇語:
「該『髒東西』最近猖獗得過分,建議看緊你那小狼仔以及其他奇珍異獸們,不然最後怎麼死的,可沒人會知道。」
逐漸瞇起眼,搖曳的新焰出現了動搖,微弱卻又強烈的「反應」。
尤金依然笑著,毫無情感的笑。
這次對方是真正的離開,原本翹腿坐於一旁修補美甲的女人,熟練地收起用物,提起包不徐不及跟上老闆的腳步。
改良式旗袍貼身得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女人拂上肩頭滾著毛邊的披肩,身影與之融合的小倉鼠抖動著耳朵,渾圓的身軀與光亮的毛色看得出主人的寵愛,牠甩著尾巴,挨向了指間,滿臉幸福地享受著主人的愛撫。
「未央。」沒有回頭,也不打算確認,尤金的步伐不受絲毫影響,儘管向前。
「未央在。」
「督促下面的人進行『打掃』,讓『髒東西』徹底從我的地盤上消失。」
女人抬起那張艷麗的面容,對著他的背影展露出惡魔般邪魅的笑靨。
「是的,我的主人。」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9so9hnlbz
那日晚上,夜雨連綿,那任人丟棄垃圾的公園一角,倒栽著幾雙褲管破爛的腳。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a3benqCtx
***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HUQ2oBZtO
兩組男女交叉而坐,含著冰塊玩起接力競賽,正大家玩到無法自拔、氣氛達到最高潮時--啪砸!手中的酒瓶一聲碎裂。
看著琥珀色清澈灑落,被香氣浸溼的衣袖透著皮膚,帶著一股迷情。
東承微瞠著眼,現場的其他女客人與服務人員也面露驚訝。
「東承!你還好嗎?!」
反而沒人在意那瓶價格高檔的陳年好酒莫名炸裂的問題,少女們發出憐惜的哀號,無不起身爭相查看少年淌血的雙手。
「抱歉,小貓咪們,讓妳們受驚了,甚至打擾了大家的興致。請不用擔心,只是劃出淺淺的傷口,並無大礙。」
及時回過神的東承燦爛且溫柔的笑著,以手勢輕輕制止了眾人,但當他看見原本站在身旁的女孩,手背上因遭波汲而被劃出一道血痕時,臉色瞬間刷青,他抓過女孩的手查看,心疼的神色表露無遺,「對不起,是我的疏失,請跟我來,讓我為您包紮!」同時紳士地落下一個道歉的吻。
雙腿微微顫抖,女孩通紅著臉,早已羞赧地說不出話來,愣愣地看著對方那張英俊的臉,眉間的皺褶讓他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讓即使是旁觀的女士們的臉頰再度染上紅暈,差點昏厥。
其中一名穿戴高級的貴婦毫不猶豫交付出信用卡,買單下那瓶原本為助興卻破裂的酒
放眼望去,這裡的服務人員皆是男性,而客人則以女性為主,豪華的裝潢、精緻的甜點,以及身著西裝、燕尾服的高顏值男士,他們與女士們同桌共享、肢體互動親密,沒錯,這裡是是女士們的天堂、少女們的夢幻之城、貴婦的休憩之所,也是心靈的慰藉之地,來到這裡,可暫且忘卻現實的殘酷,只須面對最真實的自己,又或者尋找理想的羅曼蒂克,填滿空虛的心。
世人尊稱「男模會館」、「公關店」,俗稱「牛郎店」。
「你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另一名同樣身為公關的男子,衣襟凌亂地敞開,看似十分放蕩不羈,他踱步走來,動作些微粗魯地扯過女孩。
『闇帝生氣了!超--帥的哇!』
沒有因男人凶惡的眼神震懾,反而激起了女士們高昂的情緒,不斷對這配對發出癡迷的尖叫,更有人為此沖昏了頭,賞了數杯昂貴的酒給在席所有工作人員。
兩人是「哈尼爾」公關會館的「四大伯利恆之星」也就是所謂四臺柱中的「月皇」東承與「闇帝」北巖。
將女孩推給一旁的一般服務生,眼神示意。北巖氣勢凌人一把揪住東承的手,也不顧在場客人,北巖直接將東承扯進了後台休息室。
「今晚的活動你還是報備早退吧。」
將東承甩上沙發,北巖擰眉,醫療箱隨後砸在東承身上,東承先是一愣,看著滿臉寫著不悅的同事,他隨即露出眷戀而困擾的神色:「這可是一個月前便預約好的行程,已經和小貓咪們約定好了,若我就這樣先走,也太對不起她們一個月來的努力與期盼了。」根據店裡的規定,一旦指名出場就必須做到底,禁止跑檯、早退,圓滿顧客們的夢想。
「況且,不過是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反而她們若哭泣了,我會難過的。」
瞭解東承對工作的熱忱,畢竟因這份工作才得以拯救其經濟狀況,為此總帶感恩與回饋之情盡心盡力對待每位指名的客人,但北巖不一樣,人員的健康更大於職業責任。
「我沒有再說傷口!」瞪著深棕色的眼,北巖有些氣急敗壞,「你這幾天有好好照過鏡子嗎?瞧你這臉色,都不曉得有多少位小姐詢問你的狀況,以這種精神狀況工作才叫真正對不起女士們!」
早有耳聞東承家人重病住院,為湊齊龐大醫療費而兼職多項工作苦幹,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北巖認為不能放任不管。
「老闆會罵人的。」然而東承並不懂北巖心理轉折,讓北巖更加火大。
「現在我說的算!」北巖震怒,隨即,意識到了自己口氣不佳,他邊嘆息,邊掏出手機試圖從翻找聯絡電話的過程穩定失控的情緒。
「我會請另外兩人出來接替,你回去休息吧。」
都被同事如此關照,東承也不好拒絕這番美意,他吐了一口疲憊,聽話的收拾行囊。
看東承照話乖巧離去,北巖撥出了電話,協談之後,得到另外兩人的援助。
實情本該就此圓滿解決,就在北巖準備回到前台向顧客們解釋即告知補償方案事宜時,他看見了房間角落被落下的包。
不起眼的袋子照理來說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探詢,但不知為何,它彷彿有股魔力,招手著讓他靠近。
這份吸引力使北巖不由自主往前,將它提至桌面,拉開拉鍊,裡頭盡是包裝好的即溶飲,外層上繪有鮮明的圖文,「惡魔果實」、「石像面具」、「覺醒之箭」等等能夠引起年輕人共鳴的動漫梗,除此之外,其他零散的透明夾鏈袋裡頭只裝載著少量粉末,乍看之下容易誤會是K他命、強力膠之類的違禁品,但北巖很快便看出了不同之處,與其說是粉末,不如稱是「晶體」。
半透明的稜角在日光燈的折射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但仍能看出大體主色是雪白和肉桂色,真要比喻的話,很像兒時的食玩「跳跳糖」,只差少了一根腳丫子形狀的棒棒糖。
其他還有許多造型可愛的小東西,然而真正吸引北巖目光的倒不是糖果,而是一個空袋子,殘餘著防壓撞的墊材,看得出原本的重要性。
「啊……」
門扉再度打開,慌張的東承轉為僵硬,表情浮現出困窘。
「不好意思,那個……是我的東西。」
「喔,不好意思,因為不知道是誰的,才打開來看。」被撞見的尷尬未現於臉上,北巖不慌不忙將東西遞還給同事。
呆愣地看著提袋裡的「貨物」,東承聯想起社團朋友不久前的眼神,和此刻北巖的目光竟有幾分相似,這讓他感到愧疚:「不好意思,我知道這東西很熱門,似乎很難買到,但是已經有買家預訂了,沒有餘量可以給你們……等到下一批貨到,我再幫你保留。」
然而東承的貼心反引得北巖「蛤?」一大聲,東承也跟著為之一楞,誤會令他更加窘迫。
雖然替人跑腿不值得自卑,再加上朋友才跟他科普過,更不需這般遮遮掩掩得可疑,但是東承總覺得還是說不出的心虛。
「啊、哈!對不起,是我單方面誤會了。」以笑容掩飾,東承乾笑著揮手準備離去,「那我走嘍!明天見。」
這次,北巖皺起了眉頭,他好像在哪看過那東西……
「東承。」出於反射,他叫住了他。
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什麼,卻一時想不起,這讓北巖有些心煩,遲遲沒說出下半句話。
「怎麼了嗎?」無法解讀對方的眼神,這不確定感讓東承感到心慌。
「呃……只是想告訴你回去後『絕對』要好好休息,不要趁機給我跑去其他地方打工,聽到了沒!」
再三叮嚀後,沒有理由再挽留東承的北巖只得目送他離開。
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ZQYBAYUq
一台車駛過店門口,若有似無尾隨那名甫從後門走出的男公關。
北巖從沒來沒如此後悔,悔恨著那天親手放走了東承。
ns 15.158.61.4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