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菈、蓓絲二人答應的瞬間,三隻海豹不約而同、快速拍打肚皮。伴隨著愉悅的頻率,朝陽般耀眼的光芒瞬間覆蓋視野,一時難以分清方向。
「別擔心,哈波的愉悅之光是不會傷眼的。然後,我們已經到了。」
遵照豹濟各的提醒,兩人再次睜開雙眼時,既陌生又熟悉、愉悅彷彿空氣般瀰漫於周身的場所於眼前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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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羅佳,一座由無數大小浮冰組合而成、專屬於哈波海豹的愉悅樂土,其名諱在哈波海豹的方言中,代表「富饒而美麗的世界」。
在這裡,不論是終年陽光普照、足以讓無數海豹享受陽光的溫暖沙灘,還是位於近海地帶、不時躍出海面的大量鮮魚,甚至是看似毫無必要,氣候變化萬千的冰原、冰川、雪山。在海豹之神──哈波的光芒照耀下,縱然環境再艱險、負面情緒有如烏雲罩頂,都將化為哈波海豹們心存感激、愉悅面對豹生的原動力。
也正因為歐羅佳洋溢正能量的美好環境,跟隨著豹濟各的腳步、警戒心從未放下的妮可菈難得表現出欣喜,嘴角勾起淡淡微笑。
「啪啪啪!很高興見到你,來自南方的朋友。」
一旁的沙灘上,一隻老海豹笑容和譪,熱情的向兩人打招呼。除去始終放不下矜持的妮可菈,蓓絲連同妮可菈的份、開心地回禮。
「嘿,是人類欸!你們好嗎?」
幾隻正在玩耍、胎毛未脫的年幼海豹喜出望外,紛紛圍到蓓絲身旁,差點讓蓓絲無法繼續前行。所幸安東諾夫出面勸導,小海豹們這才紛紛散去、回到沙灘享受陽光。
如果說,方才遇到的海豹們是歐羅佳的善良百姓,那麼,在三豹二人離開沙灘、抵達一處高度不及五層樓的半球形雪丘下時,出現在步道出入口的壯碩海豹架式穩當、眼神銳利,儼然是此地的精銳看守。
「嗯?怎麼會有人類?豹濟各,這是怎麼回事?」
儘管守門海豹正經八百、不辱使命的發出提問,但見那隨著情緒起伏、反覆膨脹縮小的氣球鼻子,安東諾夫開懷大笑不說,就連總是一臉無奈的約瑟也忍不住笑出聲,更別提第一次見到冠海豹的妮可菈、蓓絲二人。基於交際的基本禮貌,兩人努力保持微笑,以免冒犯到對方。
「這兩位人類遇到了困難……」豹濟各簡短帶過緣由,慎重的提出請求:
「……為了報答他們倆贈與的陽光、魚乾,本豹認為,應當給予他們適當的幫助。所以,還請威利先生向白海豹祭司稟報,豹濟各帶來兩位為親友的安危擔憂的人類,希望祭司能幫他們指明方向。」
冠海豹威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頭、仔細打量妮可菈與蓓絲,似乎想從兩人的外表上看出點什麼。妮可菈注意到視線中的戒心,不快不慢的蹲低身子、語帶誠懇的說道:
「如同豹濟各先生所說,我們的一位親友正落入惡人之手,生命危在旦夕。會來尋求白海豹祭司的幫助,實屬無奈之舉。」
說完,妮可菈目光對上冠海豹威利,希望對方能從自己的眼神中,觀察到更多言語無法闡述的情感,就像引領她們前來的豹濟各。
「哼哼,」冠海豹威利收起氣球鼻子,沒好氣的提出自己的主張: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憑什麼要我相信你?不行不行!豹濟各,你也該收斂一點,別因為人類給你一點好處就幫助他們。」
「威利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豹濟各表面上很是疑惑,但從牠後續的應答中,不難聽出牠對冠海豹威利的了解,絕非幾天而已:
「哈波在上,這兩人的真心誠意,本豹了然於心。要是威利先生繼續刁難他們,本豹……」
不等豹濟各說完,冠海豹威利挺起上半身,氣球鼻子急速膨脹,嘴裡不斷發出高亢的吼聲。除了蓓絲受到驚嚇、接連倒退好幾步,妮可菈與安東諾夫、約瑟兩隻海豹緩緩退到後面,將兩旁的空間留給豹濟各。
「很好啊,豹濟各!你小子現在是換好胎毛,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吧?」
眼看豹濟各面無懼色,冠海豹威利更加上火,不斷晃動巨大的氣球鼻子。
「並沒有。本豹只是覺得,威利先生尚未領悟到哈波想要傳達的真理。」
豹濟各挺起上半身、仰頭直視高出自己半隻豹身的冠海豹威利,漆黑圓潤的大眼正散發出堅毅的光芒,誓要守護世間萬物的愉悅。
「妮可菈小姐,該怎麼辦?」
戰鬥一觸即發的現在,蓓絲的心裡除了慌張,更擔心為她們發聲的豹濟各受到傷害,妮可菈怎會不知?無奈現在身處哈波海豹的地盤,若是草率出手,先前的所有努力將會化為烏有。
「還是靜觀其變吧。」
妮可菈悄聲回應的同時,一道來自雪丘頂端、平和且愉悅的女聲傳來,叫停兩豹一觸即發的鬥爭:
『可以了,威利。讓他們上來吧。』
「呼──。」聽聞熟悉的關鍵字,冠海豹威利瞬間收起怒火、氣球鼻子縮回鼻腔,彷彿剛才的憤怒根本不存在。
「好啦。既然祭司都這麼說了,快上去吧。」
冠海豹威利蠕動身驅、讓出通往雪丘頂端的道路時,豹濟各不忘向牠拍打三下肚皮,以示感謝。
「感謝威利先生。您善盡守衛職責的英姿,本豹會牢記在心。」
「哦──,」冠海豹威利不善應付讚賞,視線轉向豹濟各身後的兩人,極不情願的說道:
「畢竟是哈琳忒小姐親自吩咐,不然我才懶得扮黑臉哩。好啦,快上去吧。別讓哈琳忒小姐等太久!」
難道說,這是哈波海豹給予的某種試煉?不,應該說是確認。不知那白海豹祭司,究竟是何方神聖?儘管沒有親口言明,妮可菈與蓓絲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浮現出相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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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丘頂端一片空曠,什麼都沒有,除了一隻趴在正中央、通體雪白的嬌小海豹。那便是豹濟各等海豹口中所說的白海豹祭司──哈琳忒。
「哈琳忒小姐,本豹剛才提到的人類,便是這兩位。」
豹濟各愉悅的拍打肚皮,向哈琳忒致上最高敬意。後者見其愉悅,也拍打肚皮回禮,象徵哈波的愉悅光芒籠罩兩隻海豹。其中又以哈琳忒的光芒最為眩目,彷彿陽光圍繞在牠身邊、化為朦朧的暮光。
「人類啊,無須畏懼。我跟牠們一樣,都是哈波海豹,只是毛皮比較白而已。所以,請說出內心的擔憂,讓我助你們一臂之力吧。」
只消看上一眼,哈琳忒便看出兩人極力壓抑的敬畏之情。只見牠揮舞前肢、示意豹濟各到一旁休息,隨後來到妮可菈、蓓絲二人面前,試圖以對話傳達自己的善意。
「那麼,失禮了。」妮可菈席地而坐,盡可能縮小自己的身形,減少自己帶給哈琳忒的壓力。
妮可菈之所以敬畏哈琳忒,並非來自於恐懼。相反的,感受過無數生命能量流動的妮可菈,在哈琳忒嬌小的海豹身軀上,第一次感受到生命能量的純粹。
因此,妮可菈極力收斂自身的生命能量,深怕影響到哈琳忒半根寒毛。
「那個、該怎麼稱呼您才好?」
另一方面,雖然蓓絲感受不到生命能量,但那宛如神明般耀眼、超乎想像的元素精靈盤據在白海豹身邊的景象,著實令蓓絲嚇出一身冷汗。方才浮現於心頭的各種可愛言論轉瞬沉沒,深埋於心湖底下。
「哦──,真是有禮貌的孩子。別擔心,只要跟其他海豹一樣,叫我哈琳忒就可以了。」
哈琳忒欣喜之餘,視線轉向蓓絲,似乎是想從蓓絲口中聆聽事件的始末。一旁的妮可菈注意到蓓絲手足無措、不知該從何講起,趕緊收起過剩的緊張、開口緩頰:
「哈琳忒小姐,要是您不介意的話,且聽我娓娓道來。」
妮可菈絞盡腦汁,盡可能地以過去所學、相對文雅的字詞組成句子,向哈琳忒道出事情的大致經過。
然而,任誰都沒有料到的,是妮可菈提及此事與磊伊茲家有所關聯的瞬間,哈琳忒笑容依舊,眉宇間卻多了份難以言喻的鄭重。
「磊伊茲,那個至高之神遺留人間的血脈啊……」哈琳忒尋思,同時不忘向兩人作出保證:
「別擔心。就算是至高之神的後裔,在哈波的光芒面前,他們的罪惡終將無所遁形。」
當然,這保證並非流於口頭的宣示。為了爭取寶貴的時間,哈琳忒伸出小巧可愛的前肢,雙足並用、愉悅的拍打肚皮,向哈波獻上真誠的祈禱。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妮可菈此刻的心情與蓓絲相同,無不對眼前的異象表示驚嘆。
「哈波啊,請您引導兩位人類勇者,踏上拯救世界燈火的征途。」
剎那間,陽光像是接收到哈琳忒的祈禱,萬丈光芒聚攏於雪丘之上,為妮可菈、蓓絲二人帶來希望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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