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孫權捏起破絲紙,匆匆抄下蒲元所述同夥之住處,便與蒲正奔去了。
「萬事小心!」蒲元叮囑。
二人離去後,諸葛亮便步入後院,一手撿起一根銀杏樹枝,口中念念有詞,用枝頭在泥地上刻畫,寫著算數。
「你又在幹甚麼?」蒲元問。
諸葛亮對蒲元所問充耳不聞,開始在地上畫上一個大圓圈。甫畫成一圈,覺得不滿意,便用腳踢踏覆平泥土,復而又再畫出一個比之前大的圈。諸葛亮一路畫著,嘴裡一路叨念著:「不行不行,還要再大點……」如是反覆畫著,一圈畫得比一圈大,終於,畫出了一個足見整個後院寬的大圈。
蒲元忽像懂其意思,驚愕不已:「慢、慢著……難道……你打算……!」
「沒錯!」諸葛亮交抱雙手,點著頭,對自己畫成的大圈挺為滿意:「成了!現在等孫權他們回來便成!」
夜入寅時,夜幕籠垂,襄陽城上空,數之不盡的天燈,顯得格外炫目耀眼,如繁星般在黑暗的夜空中閃爍。
鄧當帶著孫策和孫堅,潛行往城東的一座破廟,亦即乃白波賊的巢穴。三人竄入破廟旁的雜樹間,先由孫策輕跳上樹,藏於枝葉濃密之處,偵伺廟內情況。
鄧當向孫堅低語:「八字鬚,我可真佩服你哩。」
孫堅輕聲問:「佩服甚麼?」
鄧當道:「當然說你的膽量吶。我跟你說道,這分明是圈套,你還是要硬闖過來。」
孫堅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鄧當切齒冷笑道:「哼!既然進了老虎窩,我又豈會只想得虎子?我定要把整群老虎也剷了!」
孫堅道:「這個自是當然!先救出我兄弟,保他們性命要緊,其他容後再打算!」
村上孫策見廟寂然無聲,沒半點燈火,向樹底的孫堅鄧當打一個眼色,便同輕躍過矮牆,翻入廟舍。
三人走過前院,步入廟門。破廟內漆黑一片,殘缺破敗的瓦頂,罅隙之間傳來帶點刺耳的呼呼風聲。鄧當掏出火把,將之燃起,火把所照之處皆空盪盪地一無所有。
廟煙相當簡陋,三人繼續戰戰兢兢往廟心前進,直走至廟堂盡處,舉高火把,瞥見香爐與燭臺之後,一尊兩丈多高、盤腿而坐的菩薩像。火把被風吹得忽暗忽明,映照在菩薩的臉上,倍感詭異。
三人視線沿石像下掃,驚見菩薩盤腿之上,隱約有三道黑影。孫策湊近一瞧,果見得程普、黃蓋、韓當三人被粗繩牢牢綑於菩薩像上,嘴巴被破布堵著。
「程普!黃蓋!韓當!你們無礙罷?我現在便把你解下來!」孫堅喜道。
正當孫堅欲上前營救,程普卻不斷含糊不清的低吼。然而他嘴巴被封著,吭不出聲來,只好急打眼色,似乎在警示他們注意後方。
倏然,廟角暗處傳來一男聲:「便如我所料,根本不用張羅結網,煞費心機如何逮住你們,只消拿你部下作餌,便可把你這幾尾大魚乖乖誘過來!」 接而,整個破廟內火光亮起,原來一眾白波賊眾早已不動聲息埋伏於廟的四角,直待至孫堅等人深入廟中,便同把燭火燃起,將他們團團圍堵。
楊奉邊揉著他的鼠鬚,邊慢步邁至,認得當中一人便是鄧當,狡笑:「噢?原來你這死纏難打的傢伙也在。正巧,正巧!免得我多費工夫,今晚便將你跟孫堅一併解決掉!」
孫堅、鄧當二人,故裝驚愕,暗裡互視一眼,同時心道:很好,便跟盤算一般,楊奉便在廟裡。直如大家所料,荊州非白波賊主力所在,襄陽部眾本便不多,今午又已被削去了一半,現只賸餘十來人。也許尚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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