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凱絲的手真的斷了……山姆深呼吸一口氣,手拿隱形雨衣遮掩自己,沿着牆壁繞到連接上層的樓梯,眼睛差一點又離不開凱絲了。可以的話,真希望凱絲下次能小心思考一下才行動。儘管平日自己不介意她的隨性,甚至喜歡她常常製造意想不到的驚喜,卻不想見到她像現在一樣冒險!但若換作自己,可能狼人的第一爪就已經死了……
山姆再望凱絲一眼,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拿緊隱形雨衣,轉身就走上梯級,轉進蒂婭的「房間」。如今才知道,原來閣樓的這個「房間」是沒有門的,難怪平日凱絲和蒂婭連樓梯都不允許自己和弗雷德踏上。
「蒂婭,醒着嗎?」山姆盡量避看蒂婭和凱絲隨處擺放的私人物品,大步跨過地上的雜物,來到蒂婭的床邊,眼見蒂婭未有反應便再搖了她的肩膀兩下。幸好蒂婭的睡相未算太差,沒有走光,但還得動作快一點才行……山姆連叫三次蒂婭的名字,見蒂婭睡得像不醒人士,馬上就幫她穿上隱形雨衣,把她背起來。然而山姆才走了不出五步,蒂婭就睜開眼了。
「我好像說過嚴禁男性走進閣樓?」
「非常時期,管不到那麼多。」山姆背着蒂婭,探頭看看樓梯的下方,凱絲的形勢顯然比剛才變差了。凱絲每躲避狼人三爪,最少就被爪中一次,每次都被挖去一塊肉,要不是凱絲能依靠暗物質回復,她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當山姆再看數秒,準備背着睡眼惺忪的蒂婭走下樓梯,凱絲手持着的掃把也「啪啦」的一分為二,她身上的衣服又破了一大條爪痕,可是沒有見到她身上的血,她的暗物質馬上就幫她填補好傷口了。明明自己心裏應該是擔心着她的安危,卻更為她的不死身而雞皮疙瘩……
「山姆!小心!」
山姆聽到凱絲的叫喊,回過神來就整張沙發飛過來!山姆嚇得急忙背着蒂婭縮回閣樓裏,一個不小心更滑倒在地,今次絕對是被狼人發現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山姆看着閣樓外深呼吸幾下,正要鼓起勇氣衝出去,肩膀就忽然變輕了……「蒂婭?」山姆一手放在肩膀,果然她已經不在自己背上。再回頭一看,更找不到蒂婭的蹤影!她該不會是穿着隱形雨衣暈倒了吧!那麼她應該倒在自己身後附近的位置……山姆轉過身,跪地伸手不停撥動附近的空氣,試試能否碰到蒂婭,身旁卻又傳來「咚」的一聲巨響,雙腳更感覺到地板的震動!當山姆再看一眼他的旁邊,眼前卻是狼人的腳!他躍上來了!
糟糕……手腳都顫抖起來,用不上力氣……山姆微微抬起頭,看着狼人的臉,狼人呼一口氣就一手把山姆提起,扔給正在追上樓梯的凱絲,使二人一起滾下樓梯。幸好有凱絲墊底,山姆才沒有受傷。然而當凱絲和山姆抬頭再望向閣樓,他們都立即倒抽一口氣——狼人只用力嗅一下四周就單手把身穿隱形雨衣的蒂婭提起來了。
「……狼的嗅覺……」凱絲彈一下舌頭,雙手推開山姆,再看一眼蒂婭,儘管只見得到蒂婭臉,看不到她隱形雨衣下的身體,也從狼人肌肉隱約見到她腳踢着狼人!凱絲急忙衝上樓梯,正想用掃把的斷棍棒打狼人的後腦,狼人頭也不回,反手就把凱絲打下樓梯,更舉起了像手刀一樣的手勢!
「不要……」凱絲摔在樓梯下,腰痛得一動也不能動,連大喊的氣力都沒有,狼人的已經手起「刀」落,蒂婭的慘叫聲一下子就傳遍了大廈整層。可是這裏是工廈,晚上可沒有居住的鄰居,自然也不會有救援……人類在這個世界裏是弱小的。
「被妳殺害的人可不止這個程度……」
「擅闖私人地方這麼久的第一句說話就是這句嗎?」蒂婭上氣不接下氣,右膝已經被手刀劈得只剩下痛覺,估計已經脫臼,唯獨腦袋終於清醒了。受了傷,大不了就是入醫院,自己可是被貨車直接撞過的人,還有甚麼好怕!對方只不過是狼人!蒂婭用力吸一口氣,靈魂已經順利脫離了身體。只要是處於靈體,連大門都能靠念力震飛!
「任誰看這都是自衛,別怪我不客氣!」蒂婭的靈體浮在空中,直瞪着狼人的臉,伸出右手,集中精神,在與狼人對上眼睛的瞬間,蒂婭也對狼人緊握起拳頭。狼人的左眼馬上就爆開,噴出一眼的血,失聲嚎叫,狠狠地把蒂婭摔在地板。蒂婭看着自己的身體在地面彈起,才倒抽了一口氣,狼人已經再次抓住彈起的身體的衣領,又狠狠地連摔了四下,最後更發狂地把蒂婭的身體擲到牆上,弄出「砰」的一聲巨響!
今次好像真的有點糟糕……蒂婭看一眼自己的身體,真難想像自己被摔斷了多少條筋骨!要是現在回到身體,恐怕是動彈不得!這樣真的會被殺死!蒂婭用力搖頭,提起精神,今次直瞪着狼人的大腿,正準備用念力把它扭斷,狼人居然像回避一樣後退了。蒂婭再瞥一眼狼人的臉,他果然是直盯着自己……他看得到靈體!
「警察!狼人就在這邊!人命關天!」
警察?蒂婭驚了一驚,回過神來狼人已經從樓梯頂一躍而下,打開窗口跳出大廈,叫喊警察的聲音亦隨即收細了。蒂婭再看一次樓梯下方,凱絲似乎已經復原好身體,山姆也剛好回到樓梯底,果然剛才叫喊「警察」的人就是他。
「那個狼人好像已經走了?該不會再回來?」
「他一聽到警察就逃了!嚇得我還真的以為有警察!警察來到連我都會被抓的!」蒂婭嘆一口氣,凱絲和山姆都立即呆住了,頓了一頓才反應得過來:「蒂婭!現在不是思考那些小事的時候吧!還不趕快去看看妳的身體!」
「的確……」蒂婭轉過身,看着自己的身體,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要是剛才自己在身體裏,該不會現在已經死掉?都不知道自己被狼人摔斷了多少筋骨……蒂婭走到自己的身體前,再仔細看一下,整個人就打了個冷顫。
「還不趕快回去,不怕回不到去嗎?」凱絲和山姆急着追上來,只要看過一眼蒂婭現在的樣子,都會立即明白蒂婭為何呆站在自己的身體前:「如果妳現在回到身體,痛楚就會回來?」
「回去後大概會直接失去意識……」蒂婭說到一半,腦海裏就又閃過自己被狼人連續摔的畫面,又打了一下冷顫。記得以前也試過回到身體後不久就暈倒進醫院……:「凱絲,不如妳先幫我叫救護車,我待救護車來到才回身體。」
「妳可以靈魂出竅這麼久?」凱絲踏前兩步,蹲下來,把手指放在蒂婭身體的鼻前,手指幾乎感覺不到蒂婭的呼吸!凱絲連忙再放手指到蒂婭的手腕,脈搏也是薄弱得誇張,而且持續減弱着!「蒂婭,不如妳先回去身體一次,可能妳靈魂出竅會使身體變得虛弱,我怕妳長時間這樣子會真的變成幽靈!」
「可是我回去後一定會暈倒的吧!傷勢這麼嚴重!」
「要是失去脈搏就是不是暈倒這麼簡單!不要冒這種無謂的險!之後的事情我們會幫妳辦好!」凱絲一手拍打在自己的大腿,蒂婭聽着「啪」的一聲也跟着怔了一怔,彷彿自己的腦袋都被凱絲打醒了:「對不起,我好像又被過去陰影困住了。妳是正確的。」
「過去的事情就罷了。現在要安全第一。」凱絲給山姆打個眼色,山姆連忙點頭後一轉身就趕去打電話;留下來的二人看着對方的雙眼,似是仍然有很多事情想吩咐,數秒後卻把所有說話都收起來了。既沒有需要吩咐的事,二人亦已經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正如蒂婭預料的一樣,她回到身體後果然渾身都是難以忍受的痛楚,更沒有說話的力氣,只通知一聲凱絲已經成功回到身體就失去意識,直至翌日凱絲帶着弗雷德和愛琳前往醫院,蒂婭才終於清醒過來。據醫生所說,蒂婭除了右膝脫臼,肋骨也斷了兩條,但現在已經完成手術,沒有大礙,如果觀察三日沒有問題即可退院。
「我回到身體時還以為今次真的要死了……」
「妳又是的,明知道那傢伙危險就不要挑釁他……」凱絲嘆一口氣,再看一眼蒂婭的傷勢就不由自主地握起拳頭。毫無疑問地,狼人當日的目標就是蒂婭的性命。剩餘的問題就只有兩個——狼人的真身和動機。幸好醫院長期有保安看守,這三天應該是安全的。只要在這三天裏警察抓到狼人,蒂婭就會安全。
「蒂婭,我們今天就先離開了,明天再來探妳。」凱絲對弗雷德和愛琳打個眼色,先一步走出蒂婭的病房,弗雷德和愛琳也隨即跟着凱絲離開,回去偵探社。
「關於昨晚的事,其實我和山姆都在猶豫應否聯絡警察。要是警察調查到閣樓,蒂婭居住工廈的事就必定會穿幫,反而蒂婭會被趕走,無家可歸。可是蒂婭住院也只有三日而已,不知道狼人甚麼時候會再來,我們得做點事情才行……」凱絲講解一次昨晚發生的事,叫大家看看四周,狼人搗亂過的痕跡完全沒有收拾過,彷彿展示着昨晚發生過的事情:「弗雷德,我想由我們把狼人抓出來,三日內把他逮住,連同他的罪證一起交給警察。你覺得可行嗎?」
「那『罪證』無論如何都會包含蒂婭居住工廈的證據吧。那麼不就已經是『不可行』了嗎?」弗雷德交叉起雙手,再看一次被破壞的傢俬,想一想蒂婭的傷勢,雙手就已經不由自主地握起拳頭。不是不明白凱絲現在的心情,但總不能使蒂婭因此再冒一個險……如果是蒂婭,她會怎樣做?
「逮住那個狼人當然是不可行的吧!不然蒂婭都不會傷成那樣子!我們根本不是逮捕犯人的專家!弗雷德可能厲害一點,但在狼人面前我們全部人都是弱小的!」
「可是愛琳,那樣就只能靠警察了,調查後蒂婭可能會被迫遷的……」
如果是蒂婭……弗雷德一手放在下巴,反覆思考凱絲說過的事情,對整件事好像都有些線索了:「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如果是蒂婭可能會更大膽地做的——既然找警察的困難只在於蒂婭會被察覺居住工廈,只要有第二個案發現場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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