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除了人类和其他动物,还有两个种族。
这两个种族分别是率领着羊群的牧羊人一族,和统领着狼的养狼人一族。
他们据说是羊群与狼群的首领的变异体,它们在与其他动物和被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进行交流时,吸取知识、共享情报、开拓大脑、学习思考。
身为一族的首领,所要担当的责任和所要面对的事物肯定会比普通的羊和狼还要多,所以往往都比其他的羊和狼还要来的聪明、谨慎。
而在这些情报在传送进大脑时,对他们形成了某种刺激。而这被称为“奇迹”。
他们进行思考,为了能够更容易的生存,为了减少自身族群的死亡率,他们促使自己的身体产生某种变化。
他们模仿人类,学习用两只脚走路、用两只手做事、使用人类的语言,最后,他们甚至抛弃了自己的样貌,成为了虽说是拥有着人类的样子却依然保有狼与羊的优质的生物。他们有的时候也可以变回羊或者狼,好进行只有狼和羊的躯体才能做的事。
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知识渊博的学者纷纷指出,这是一种名为“魔法”的力量所带来的奇迹。
什么是“魔法”?“魔法”被学者称之为一种存在于世间的远古、神秘的力量。它很早就存在于世间,然而人类却无法察觉到它。学者们相信,动物比人类敏感,它们在不经意之间碰触了这些东西,使得自身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为什么说动物比人类敏感?在地震即将到来时,狗群会不安分地吠叫,猫会爬到树上不安地咕噜咕噜叫;蛇则会从地洞里爬出来,纵使他们那个时候在冬眠。而这样的举动会导致他们冻死。因为有这些例子,学者们做出了这样大胆的推测。他们甚至表示未来会有更多的动物产生这样的变化。而人类,无法碰触这种力量,也无法去知晓它们。
并且,也因为这样狼与羊的族群之间的阶级地位也产生了变化。它们不再使用强度来决定谁是这个族群的首领,而是自然而然地决定养狼人或牧羊人就是首领。也因为这样,群族之间的首领斗争也就这样落下闭幕。之后他们的孩子或孙子也会成为这个部族的首领。没有异议,没有争吵。虽说如此,但是其他事情,比如交配、地盘争夺、还有抢食,还是会使用打架来决定。
但是,即便是获得了力量,得到了类似于进化的变化,狼与羊的关系也还是不会产生变化的。
自古以来,许多故事就讲述了狼与羊好死不相往来的故事。这些故事全都在述说狼与羊不和谐的关系。羊说狼滑头邪恶,狼说羊愚昧胆小。
小索利也是被这样教育的。
索利是一只羊,尚未成年的小羊。现在,它们一家正与一大班的羊往南方迁徙。它们被两个牧羊人带走着。一个是蓄着胡子,明显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他驼背的身子使得他有点矮。他戴着副圆框小眼镜,纵使那副眼镜并不能帮助老花眼的他辨识方向。他披着一件用来阻挡风沙的破旧的大袍,手里还拿着用来赶羊的杖。他的皱纹遍布满脸,像是毛毛虫爬在脸上。他的头发还凌乱油腻,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洗头了。他的脚步蹒跚,还喘着粗气。老实说,他已经很累了,想休息了。但是,他不能。最近干旱太严重,逢到之处即是草枯花死之地。他们所在的北方能够放羊的草原已经不多了。如果不去找其他的草原,羊就没草吃,就会饿死。他们必须赶紧,不然将会造成羊群的大量死亡。
而另外一个则显得年轻多了,大概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拿着杖的同时,她还搀扶着自己的爷爷,生怕着自己的爷爷接下来就会跌到。她的脸上也尽是疲惫的神情。那黑色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头上的麻花辫明显已经很久没有梳理了。脸上的麻子也比之前的更多。其实不只是他们两个,羊群也累了,彼此都是不耐烦而疲累的神情。大家都不说话,因为一直以来的奔波和劳累使得它们身心俱疲。要是不怕死地向其中一只搭话,就会被破口大骂或是被攻击。
索利其实一直都好想躺下来休息。它很累。它的爸爸和妈妈明显也很累了。爸爸是一只强壮的公羊,在与其它羊的战斗中可谓是无战不胜。它对索利很严厉,原因是索利是个胆小鬼,总是逃避所有事情。也因为这样,身材较瘦小的它总是被身材较高大的同龄的羊给欺负。爸爸总是劝自己凡事不要总是逃避,要勇敢面对。但是它没办法啊!会害怕还是会害怕啊!它继续选择逃避,当个缩头乌龟。纵使因为这样它暗恋的小羊露西不怎么搭理它,同龄的小羊也不怎么待见它。
索利的妈妈顶着个大肚子,艰辛地往前走。爸爸随身护着它。索利的妈妈很不巧地在这时候怀孕了。索利难过地看着妈妈,难过自己不能做什么。它轻声细语地问爸爸:“我们要多久才能到啊?”
爸爸回答道:“索利,有点耐心,我们很快就到了。”爸爸自己其实也不怎么肯定。毕竟南方比想象中远。它觉得在还没到南方之前,旱灾早已过去。
它不安地叹了口气。以这样的进度,怕是一辈子都到达不了南方。
其实,领头的两个牧羊人也在担心着。
他们担心他们无法保全所有的羊穿越这片荒漠。
他们所带的食水已经不多了,再加上羊群中还有老弱妇孺,如果说想要以最低风险,安全抵达目的地,就必须要牺牲掉少数的羊只。
想抄近路,就必须要有遇到猛兽的心理准备,还要面临迷路的危险。想要安全且全无障碍地抵达目的地,就必须走远路,然后做好随时随地牺牲掉老弱妇孺的准备。
可是,羊群对牧羊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不管它们在羊群间地位如何,也一只都不能少。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寻求其他牧羊人的帮助,奈何世态炎凉,没有一个牧羊人肯拔刀相助。
其实,他们也是稍微有点理解那些不肯协助他们的牧羊人的想法。那是因为,去南方的路太过遥远,再加上可能会在路途中遇上什么危险。
大家的想法是:与其出外增高羊群的死亡率,还不如继续呆在这儿更要来得安全。反正现在还有储备粮,羊群多半是饿不死的。而且说不定旱灾之后会就像一股风那样“咻——”的一下那样过去了呢。
但是爷爷不是那么想的。
他认为今年这场旱灾肯定不简单。要是因为一时的安逸,而不放长远来想的话,将会造成惨痛的结局。他觉得这场旱灾肯定不会就这样过去,为此,他必须做出果断的决定,以便羊群们能够更加安稳地生存。
于是,他们在旱灾来临不久后,便四处打听消息。之后听闻南方是鸟语花香之地,没有受到旱灾的太大影响,食水依然充沛。他们在悉心准备了一番之后,便按照预定的路线前往南方。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现在已经有许多羊只陷入了食粮缺乏的状态。南方的路太过遥远,羊群们明显是撑不下去的了。
现在大家可谓是陷入进退两难的状态,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有什么办法呢?
牧羊人的孙女转了个身,向大家鼓励道:“大家再加把劲,我们很快就到了!”
羊群们只是虚弱地“咩”了几声。
其实不管是谁都知道,牧羊人这样做毫无疑问只是自欺欺人。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给点激励是不行的。
或许是累了,又或许只是心里想着要快点抵达目的地。大家都没有意识 到身旁即将到来的危险。
唯有索利注意到了。
索利的脚步很轻,很慢。它打算放慢脚步,好不消耗过多的力气。此时,它听见了,远边的狼嚎。
它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便不以为意。然而,再又听到了连续几次的狼嚎声之后,它肯定不是自己听错了。它诧异于为何身旁经验老道的成年羊只竟然没有注意到开始越变越近的狼嚎声,但是,仔细思考就可以知道,所有的羊儿早就疲于迁徙,哪来的精力去管束身旁的事物?索利之所以可以注意到,还不是因为它总花大量的时间休息,储存了过多的精力,当然这理所当然地被其它羊儿嫌弃了。它加快脚步,用他那尚未成型的小角顶了一下爸爸的肚皮,爸爸好奇地望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些不耐烦。它在想明明都这种时候了,它的胆小鬼儿子还想干嘛。在和爸爸眼睛对上时,索利打了个颤抖。但是,它还是鼓起勇气,告诉爸爸:“爸爸,有狼叫声……”
刹那之间,如雷一般的,像是要把大地粉碎殆尽的狼嚎声划破了天空。就在大家都反应不过来时,一头身形壮硕的巨狼从不远处的岩石上跳了下来;一眨眼就冲向了羊群,咬住了一头居后的老羊的脖子。老羊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在嘴巴还在张开的时候就倒了下去。鲜红色的血染红了它白色的羊毛,还染红了褐色的大地。一瞬间,羊群们就失去了秩序。逃的逃,叫的叫。现场一片混乱。两个牧羊人更是惊慌,急忙地维持秩序,试图让羊儿镇定下来。然而,羊儿已经被恐惧扰乱了心头,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一些尚是冷静的成年公羊亮出了它们尖利的羊角,包括索利的爸爸;企图与狼儿对抗。而这样身形巨大的狼儿又过来几只,场面一触即发。
老牧羊人又是慌张又是懊恼,狼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调查过,这里毫无狼族踪迹,狼族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是难以预测的意外。年轻的那个没什么经验,她大叫着让羊儿回来,可是没半只听她的。老的那个马上恢复了冷静,指挥羊儿攻击狼群。狼儿虽少,可是实力却非常强大,又合作无间;很快就将羊群给逼到了绝路。惨叫声陆陆续续地响起,就像是在播放一场血腥恐怖的电影,现场尽是一片血红。索利的爸爸也不敌狼群,一声不响地倒下。索利尚是个未成年的小羊,哪里有体验过这种场景?妈妈只是什么也没说地,衔起索利就要逃跑。“爸爸他......”“先别管你爸爸!”突然,一道黑影遮住了灼热的阳光,然后给妈妈染上了红。妈妈在索利眼前重伤,倒下。一切都是那么地迅速。太过任性急躁的死神一下子就夺走了他的家人的性命。
妈妈努力地吐出话语:“索利……快逃……”结果,一只巨大的狼爪踩在妈妈的头上,虽未将妈妈给踩碎,可是力道还是相当地大。索利打着颤抖,在看清妈妈被踩之后,它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那个罪魁祸首露出嗜血的笑容。他的头发被黑色与白色分成了一半,好看的面容下却有着残酷的本性。他披着黑色的羊皮。但在黑色之中不知道为何掺杂了一点红。想必那是他在猎杀那只黑羊时所留下来的。作为它被他所杀的证据,和胜利的勋章。那胜利的勋章包括了他脸上极大,让人不适的疤痕。他舔了舔嘴边,伸出锋利无比的狼爪时,老牧羊人冲了出来,替它挡了下来。
年轻的牧羊人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爷爷,叫唤着他。领队的养狼人也错愕地看着身负重伤的老牧羊人。而其它的羊只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养狼人虽说错愕了一阵子,但是马上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照样抓伤了年轻的牧羊人。她咳了一大堆血,虚弱地倒了下去。领头的养狼人仍然喜悦兴奋,他朝天大笑,身心是多么舒畅。其它立了功的狼只纷纷围在首领身边,像是在要奖励。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被人保护的,胆小鬼的小羊的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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