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受到了索利的影响,也积极地开始训练。
一旁的高索看了,内心的乌黑扩展得更大。为什么露西开始跟它要好起来了?以前不是很瞧不起它的吗?为什么?为什么?高索也并不是没有注意到露西对自己不再亲昵,但是它的傲慢让它觉得露西并不会倾心于索利。索利从来都不会有资格让露西倾心于它。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高索站在远处,看着亲昵的两只,内心满是怒火。这把火无法熄灭,它就像再生新芽的春苗,大火肆虐后又迎来一次的新生。而且,不只是索利,它的小弟们跟汉森亲密了起来。在朝夕相处之中,汉森一次又一次地保护了它们,在这期间里也不动小羊一丝皮毛。小羊们对他刮目相待,认为他是个帅气的英雄。它们空闲时间便会去找找它聊天,听他说起以前的故事,顺便沾沾英雄气概。不只是小羊,牧羊人跟他的感情渐有亲密迹象,汉森和索利的地位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倒是它,时间流逝,它在羊群之中渐渐没有了存在感,它的身躯渐渐透明,连内脏都无法瞧见。挤在羊群中的它也像透明羊一般,没有羊可以碰触它,没有羊可以看见它。比起汉森,它更像是局外羊。
小羊们也积极加入了索利的训练,它们的关系开始好了起来。它们听索利述说它去过的地方、述说它如何逃过鬣狗的袭击、述说它如何认识汉森、述说它惊心动魄的大冒险。小羊们真觉得索利真是士别三日,更别刮目相待。它们现在对索利有一种满满的崇拜,跟汉森一起的日子使索利完全变了只羊,现在的它可以不再唯唯诺诺,在羊群前大声讲话。老牧羊人都觉得它越来越有自己父亲的一般姿态。尤其是它的眉眼,越来越有父亲一般的神色,逐渐拉长的身体和壮实的肌肉已跟父亲有几分相似。每当看到那个姿态,就真的会有索利是英雄的孩子的实感。索利渐渐成为队伍的中心,逐渐取代高索。
高索像变回了以前的索利,受羊勿略、不被关注。它达不了自己的目标,它一事无成。
体内的乌黑开始沸腾,宛如巫女制成的魔药。它的眼睛不如从前一般有神气,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不见藏在眼睛里深处的玫瑰园。它的记忆排山倒海地袭来,就像漩涡一样重复地绕着圈子,又像迷宫一般;它没法走出,只能不断地徘徊;陷入一种诡异的感情思潮里,最后无声无息地融入大脑的深海。
“我说,你们为什么突然和那两只这么好?”高索不直呼其名,只用“那两只”来指汉森和索利。
“啊你没有去跟他们相处吗?”小弟,但现在只能说是从前的小弟利兹狐疑地反问。
“当然没有啊......也没有那个必要吧。”
“是那样吗?我以前也是很瞧不起汉森先生和索利的。但是,他们真的蛮强的,连我都不得不改观。我都想加入他们之后的队伍了。我也想变得跟他们一样强。”利兹说这话时,眼睛里都闪着对强大的渴望的光彩。
“你们想要变得和索利一样吗?”高索幽幽地问道。它的喉咙像是和自己脱离了,失去控制,凭自己的意识在发声。
“想啊。为什么不想?变强了就什么事都可以做了。”利兹天真地答道。
“但,它跟养狼人呆在一起。”喉咙又幽幽地吐出了话。它想现在就走,但它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
“是啊但是那也只是索利,它离开了我们就跟我们毫无关系。它再怎么说也是羊族的背叛者,但是不代表我们不可以从他们那里拿方便啊。”最后,利兹说出了这么一句,“你当时,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啊,不管是谁,只要相处就是为了从他身上拿方便,它没用了就可以舍弃他了。”
这句话敲打着高索的耳膜,最后变成了高索耳内无法消失的回音。
不只是耳朵,它的脑海也变得一片繁乱,一直存在于脑海里的记忆横冲直撞,把大脑给弄得乱七八糟。
因为以前索利没用,所以它们无视了它。
因为高索也很没用,所以它们抛弃了它。
不对,不只是现在,高索一直都很没用。
父母还在的某一天,索利的父亲要求高索的父母允许它的孩子和高索来一场决斗以激励索利。高索的父母应许了。明明有十足的胜算,高索还是让自己的小弟在角斗前一天弄伤了索利的蹄子,导致索利败上加败。
时间又快速地转移到了现在,上周索利要求和高索来一场角斗以检测自己的实力。时间流逝,两羊的身体更加壮硕,头上也付出了尖利的小角。傲慢的高索自然是发出了先攻,想要马上解决掉索利。结果索利巧妙地闪过,就像汉森攻击敌人一般,索利撞上了高索,把它击倒在地。小羊们先是吃惊,最后发出了胜利的喝彩,纷纷为它贺喜。索利不计前嫌地和它们道谢。高索看着毫无发伤,昂然挺立的索利,对眼前的状况难以置信。
身材小巧的索利在那一刻变得高大,它成为了一堵高墙,影子笼罩住了高索的身躯。
或许就是上次,高索的脑子才会变得一团糟,群众才会抛弃了它。它没用了,没有羊要它了。
小羊们是利己主义的,因为它的教导。
它不要那样。
它是有用的。
它是注定要成为英雄的羊。
又一个夜晚的到来。小羊们依偎着汉森,让他说说他的过去。汉森当然是拒绝了,他还有事要忙。他的脑子也跟高索一样一团糟,而且他对小羊突然的亲昵感到很费解,费解的同时还觉得困惑。他今天又和玛娜争执了。他不明白为啥两人的关系都缓和了还要以斗嘴开始话题。与玛娜的争执使他的内心更是烦躁。
云在今晚把月亮藏了起来。四周一片黑暗。汉森到岩石一处小解。在放得还挺舒服时,一道黑影向他袭来。
像是要揭开真相似的,月亮还是摆脱了云的束缚,露了其中一角。汉森不以牙齿和爪就成功制服了高索。被惊动了的羊族急忙跑来查看,见抓着高索的汉森自然是吓了一跳。高索先发制人:“这个养狼人趁我不注意时袭击了我!”但是,这种谎言还是轻易被牧羊人们识破了。“你在说什么呢?汉森不吃羊的。他的母亲是羊。”玛娜轻轻地说出了事实。高索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羊什么的,我早戒了。我还有荨麻疹。”汉森不痛不痒地说道。
高索不放弃:“但!但他还是袭击了我!因为他对羊族怀恨在心!因为我们羊族一直排挤他,所以他怀恨在心!”
“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哇?而且他要真怀恨在心,早就动手了。好了,高索,你就乖乖承认吧,你做了什么?”玛娜和老牧羊人不以为意。汉森动手的理由太少了,高索的这一番话完全没有说服性。
高索看着牧羊人背后的小羊。小羊们交头接耳,眼神里还透露出鄙视。高索听不见它们的话语,但是那些没有声音的话语像是诅咒一般,牢牢地烙印在它的身上。它们的话语又像毒箭一般,给高索带来严重的致命性。
高索逃离了汉森的捕捉,逃离那些致命性的诅咒和毒箭。它没命地跑着,抛下了那些呼唤它的,紧张和担忧的声音。
不只是声音,月亮也被它抛下,所有的东西都被它抛下了。它的速度就如月亮神的马车。
它的脑子变得更加紊乱,就像是打结的毛线。它那打结的脑子只能重复想着:它没用了,它完蛋了,它不是英雄,所有羊都不要它。
它卖力地跑着,最后撞上了什么。
惊慌失措的它在跌倒后抬头,结果一看脑子里的毛线结又解开了。
站在它眼前的是一头巨狼,一头呲牙咧嘴凶狠野蛮的巨狼。巨狼的身上遍布伤疤,看似经验老道。高索全身的冷汗都流了下来,这下子是连呼吸都遗忘了。它的皮毛在剧烈地颤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警示着危险。它害怕地看着眼前的巨狼,巨狼的影子又让从前那场灾难在高索脑里重播。它的腿软得连稍稍移动都不能。巨狼化成了人,成功地使高索的恐惧更上一层楼。
挑染头发的养狼人扶着斧头,奸笑着,说道:“哟,我们又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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