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加的树叶挡住了汉森的去路,汉森狠狠地拨开树叶,脚爪重重地踩在枯叶枯枝上,紧追着眼前无耻卑鄙的小偷。
小偷灵巧地钻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技术精巧地穿过狭窄的小路。跑呀跑的,汉森和小偷追逐战的场地变成了一处广阔的空地。小偷瞧了瞧周围,快速地钻入某灌木丛里,静待着时机。
汉森气急败坏地观察着周围,誓必要把这个无耻的小偷给揪出来。
大约十五分钟前,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的汉森成功逮到了一只野鸡。
野鸡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凶狠的巨狼,请求它放过它。汉森看着可怜的野鸡,在心里对它抱歉,想要大快朵顾的时候,一只狐狸快速地从它爪下夺过野鸡。
肚子饿得心情不好的汉森这下子是直接发怒了,在后面狂追这只小偷狐狸。
果然,狐狸窜了出来,直接跳到汉森面前。汉森跳高,想要直接把它衔住。但是,敏锐的狐狸重重地踩了汉森的下巴,痛呼的汉森没有注意自己的脚下,跌进了一处陷阱里。在汉森还在呻吟的时候,这只狡猾的狐狸把汉森的身体当做着落点,使出了全身的力量跳出了洞外。它衔着野鸡,骄傲地抬起头,自大地看着汉森这个失败者。汉森还没来得及骂出声,狐狸就大摇大摆,悠闲自在地离开了。过滑的洞壁让汉森无计可施,他在心里想着之后如何秋后算账。他无助地躺在洞里,看着外面自由飞翔的鸟儿,和悠哉飘过的云朵。这样的自己,简直就跟井底里的青蛙没有什么两样。汉森的气全消了,剩下的只有失落和饥饿。他之后应该会在这洞里饿死,然后被设置这陷阱的猎人嫌弃地丢弃吧。说实在的,他不应该怒火攻心,让自己乱了一套。
汉森直接饿到了晚上。
肚子所发出的的“咕噜咕噜”声不断干扰汉森。汉森无助地看着夜空,把月亮看成了月饼,在自己的想像里大快朵顾。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被汉森其他感觉给驱逐了出去。汉森就快要饿晕了。霎时,他听到了“嗒、嗒”的脚步声。
汉森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要是脚步声的主人是猎人的话,那他就完蛋了。可是饥饿使汉森浑身无力,无法起身查看来者。
一只嘴里衔着鱼的狐狸出现在他眼前。汉森见是狐狸,就要发飙的时刻,那只狐狸把鱼丢进了洞里。
在月光的照映下,汉森才发现它不是白天的那只狐狸。那只狐狸眼眉里尽是狡猾且傲慢的神色,这只狐狸却有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像是从未犯过任何罪恶。汉森直视着那双眼睛,不安地捡起了鱼,放在嘴中啃咬了起来。吃鱼的同时,汉森还在盯着那双眼睛。见它没有任何举动,汉森才放心地把鱼吃完了。在意犹未尽地舔手指的时候,狐狸消失了。汉森有些无奈,好歹也把他从洞里拖出来啊。
就在汉森百无聊赖地躺在洞里时,狐狸又出现了,可是陪伴在它身边的动物让他受到了惊吓。
那是一只大熊。大熊的出现使汉森回想起了那恐怖的记忆。汉森没有能克制自己的恐惧,他只是站在那儿疯狂颤抖,脸色越变越是惨白。
狐狸把不知从哪儿拿来的绳子放了下来,示意汉森爬上去。汉森顾忌地看了看大熊,大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像是在说“不要怕”。
汉森又想到露娜了。露娜使他内心柔软,又使他内心布满硬刺。
汉森乖乖地爬了上来,看着眼前的两只动物一脸茫然。
“亚历斯告诉我有人掉进陷阱了,我担心就过来了。但我没想到是个养狼人。”大熊解释道。“你可以称呼我为贝勒太太。”
狐狸自我介绍道:“我是贝勒太太口中的亚历斯。”它温顺乖巧地坐着,像是一只小狗。
汉森也自我介绍:“我……我是汉森。是养狼人。”
“汉森吗?这是个好名字。”贝勒太太亲切地说道。“时间也不晚了,你到我们这儿留宿吧。”
“不……这有点不好意思……”汉森打算婉拒。他很了解自己的实力,出了什么事他也有本事摆平。
“没事的。你可以住我这儿。”亚历斯礼貌地说道。
汉森再次被那清澈无瑕的眼睛给吸引了,答应了它们。
汉森被领进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里。小路里充满了夜行性动物欢愉的声音,晚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一人和两只动物踩过腐枝枯叶的声音。他们穿过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树叶,终于是到达了那个地方。
汉森看向他们的目的地,点点闪光灌满了他那细长,有如狼眼的眼睛。那是徘徊在一棵千年巨树周围欢欣起舞的荧光虫。它们的存在像是为那棵千年巨树挂满了灯笼和彩灯。汉森看向巨树茂密的树叶,一只只的萤火虫在树叶之间来回穿梭,就像是一架又一架的时光机。巨树周围有许多山洞,就像是并排的住宅区。那说不定真是它们的住宅区。巨树上又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树洞,松鼠、鸟类等就住在那里。
“那最大的山洞是贝勒太太的家,那最右边,洞口晒着肉干的是野猪浩克的家,那比较深,比较小的是兔子布朗尼一家的屋子。不过夜已经深了,大家都睡了,你要明天再能见到他们。”亚历斯一一向汉森介绍。“然后树下最大的洞是我的家,你待会儿跟我住在那边。”亚历斯用它的小爪指了指树下的大洞。贝勒太太回头说道:“你先跟我来一趟吧,我请你喝碗蜂蜜。”贝勒太太把汉森带进它的家里,皎洁的月光从上面的洞口透了进来,把整座山洞照得明亮又温暖。山洞被各式花样的布条给遮住,那全是人类丢弃的。它们充当了这间家的门与窗帘。贝勒太太掀开其中一条,走进了像是厨房的地方。汉森不禁想起田鼠长老的话,又开始对自己怀里的卷轴不安起来。动物们越来越有智慧,这真是好事吗?想这事的当儿,贝勒太太把一碗蜂蜜给端来了。汉森先把这事给抛在脑后,喝起了蜂蜜。此时,汉森注意到了旁边些许被掀开的布帘,一只小熊在布帘后面露出它的小眼睛,怔怔地望着汉森。乌溜溜的大眼睛照映出了半个汉森。汉森咽下最后一口蜂蜜之后,缓缓靠近小熊。小熊看来是被吓到了,马上钻进房里的床上。格子样式的被子微微隆起。汉森挠挠头,亚历斯说道:“它是贝勒太太的小孩贝克,性格特别胆小。”亚历斯优雅地转了个身,对贝勒太太告别,把汉森带进自己的家里。
树洞不是很高,汉森必须低下身子才能够钻进里面。树洞一直延伸到最上方,洞壁上方布满了树孔。亚历斯解释道:“那是上面的住户房子的窗口。有时候它们的孩子会从里面钻出来,小心自己的头。”亚历斯又说道:“夜行性的住在较上方,这是为了避免干扰在休息的动物。”亚历斯指了指洞内一角,说:“你今晚就睡那儿吧,小心点别踩到那些书和纸了,它们全是我的宝物。”汉森看了看周围,对面的窗子现在被花朵样式的窗帘遮住了,洞里摆满了破破烂烂的纸和书本,洞壁爬满了攀藤植物。亚历斯踩踩它那用可爱的藤篮子和漂亮的布条制成的小床,酣睡起来。汉森随意找了一处,把亚历斯放在别处备用的布条当做棉被来使用。
月亮很圆,很亮,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来到他们的身旁。
这是汉森呆在这儿的第一夜,这一夜又为汉森那充满波澜起伏的人生写下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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