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白色的海洋。
不只是海洋,连天空也是白的,像是人为摆设。这里静僻安静,梦幻美丽。月月呆然地望着这片风景,感受一切的死去和永别。
它隐约听见了有声音在呼唤它。回头一看,那是自己最熟悉的身影。它们在远处望着自己,身影模糊朦胧,像一只只的虫子。它自然地走了过去。
走到一半时,它听见了一阵哭声。
它疑惑地又回过头,那是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抱膝,无助地哭泣着。他的哭声犹如婴孩一般可怜,犹如弃子一般彷徨。
它走过去,轻舔这个男孩,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和狐狸。受到如此安慰,小男孩也没有笑出来,他的表情和眼神还是一样地无助彷徨。
月月看向远处的身影。里面最大的一个身影露出了比钻石还耀眼的眼睛。那像是指引着一切的光。愚笨的月月也明白了这是何种意思。最后,它还是脱离了原本的方向,向那个男孩走去,轻轻叼起他的尾巴,如风一样轻地带他离开。
月月醒了过来。它遍体鳞伤,气若游丝。它强撑起身子,爬下悬崖去做他应该做的事。
这个时候的汉森。
他被一群闪着金光的人类们迎上金色阶梯,像是往天堂一般地毫无牵挂地走上去。低头一看,下面已经没有了干瘪的土地,只有密集的云朵,。汉森看不见了下面的一切情况,他很清楚自己再也无法看见了。他的心里有着后悔,也有着觉悟。他明白自己得做什么,他没得选择。老实说,这是他的救赎。处刑人的断头台是慈悲和温柔。他一步一步地走上阶梯,听着前方的人的话。
“我乃是月亮神阿尔忒弥斯,是游走于原野和丛林之间的美丽的猎人。那是我愚蠢的哥哥,阿波罗。我等犯下了罪。”她轻轻地唱起了歌,那歌的内容像是汉森之前听到的诗。
“我发誓终身纯洁,所以我没有恋人。”她的歌就像森林的呼吸声,就像原野的地鸣,“但是,我还是跟一个猎人坠入了爱河。他是一名猎人。人人都称呼他为俄里翁。”说着话时,阿波罗愧疚地低下了头,他犯下了一身不可弥补的错误。
“但是,我的哥哥不喜欢俄里翁,企图分开我们。为了分开我们,他想出了一个邪恶的计谋——使计让我杀了俄里翁!俄里翁的尸体从海上浮了上来,俄里翁的血在海上漂浮,我沾沾自喜查看我的目标,俄里翁的尸体!知道那是阿波罗的计谋后,我怨恨又懊悔。从此,我想办法躲避阿波罗,阿波罗也在追逐着我,当然这一切只是序章。”
“阿波罗为了让我释怀,于是对动物们施加了力量,试图使它们进化。然后一切的悲剧开始了。阿波罗赐予卷轴,赐予魔导书,赐予思考。开始说话,开始思考,然后造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战争。你一定想不到,你们的悲剧是神明的任性妄为!这样的我们要受到父亲和母亲的惩罚。”
“父亲虽是严厉的神明,却也想着补偿你。为什么是你?一切都是阴错阳差。你得到了卷轴,最后以歌呼唤了神明,神明希望你能赎去你的罪,希望你能改变这个状况。我很对不起,因为我们的祸害必须让你去为我们赎罪。”阿波罗解释。
汉森听着这两个神明的话,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才说:“我不是为你们去赎罪的,我是为了我自己。”
“就算没有你们,我想我也会犯错。”汉森义正言辞地补充,“其实,你们的任性妄为和你们的愧疚都跟我无关,我只是去做我应该做的事,去做我想要做的事。”
“现在,你们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其他的事情了。比如田鼠长老,彼得还有福勒克斯。”他的眼神有些许愤恨,他对阿波罗说,:“还有切尼。”
月亮神打量了汉森一下,说:“阿波罗看中了田鼠长老的睿智,于是将卷轴交付于它。然而,时间不饶人,它终究是过世了。田鼠长老看中了你,将卷轴交给了你。这边恰好是个巧合,若那日撞倒房屋的是别人,长老也会将卷轴交付于他。我们为何交予卷轴?那是因为阿波罗希望你带着的卷轴能够影响更多动物,好更快获得我的宽恕。福勒克斯也是如此,我们交予他冥界的死者之书,为的也是如此。然而,他不够纯洁的心灵终究导致了他被魔法反噬。你就不同,你的心灵纯洁,你的眼睛明亮,所以你没有被卷轴的魔力影响。”
“那么那卷轴……是我们战争的败因吗?”
“正是如此。”女神露出悲凉的眼神。
“我们察觉到了心灵纯洁,试图赎罪的你,决定给你做一场测验。我们进入人类的身体,以人类之姿观察身为敌军的你,企图看到你的真面目。没想到你还是保留初心,一成不变。我们还拜托了彼得和切尼对你进行观察,而后者恰好也是人类军的间谍。他们也对这样的你动了心。这样的你确实可以进入神明大殿。你可向母亲要求赎罪,向父亲要求愿望。”
汉森没有太过惊讶,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金色的阶梯已经终结,汉森他们抵达了被金云包围的神殿。那里正聚集着威严的神明们,等待着汉森的审判和月亮太阳的坠落。为首的神明看来威猛高大,那便是所有神明的父亲,宙斯神。他的震撼力有如巨雷,看来威慑可怖。他如太阳般耀眼,指引着万物。
汉森毫不犹豫地踏出一步,正在这时,一股声音叫住了他:“等一下!”
小猫咪的醒觉是在一个篮子里。
它的身旁没有其他影子,伴随着它的只有就要燃起的太阳和如烧锅一般的大地。它睁大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人来人往的街道,喜悦夸张的喊叫声,还有向来与它无关的笑声。没有人和同族去理会它,没有人和同族去怀抱它。它什么东西也没有。
“哪来的臭猫啊?!去去滚远一点!”卖面包的老板驱赶着它。
“又是你这只臭猫来偷我的鱼啊!”卖鱼的追杀着他。
“呜哇这只猫好臭好丑!到一边去啦!”如麦穗般素丽的女孩也对它暴言暴语。
“就凭你也想加入我们?烂猫到一边去!我们街道猫咪团不欢迎你!”同族也对它每个好脸色。
它每次如花开般升起的希望总是很快就被摧残。滂沱大雨,它孤独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无语对苍天地思考着自己空想带来的遗憾。它其实知道自己早该不抱希望,但它每次都会被那些幻想迷惑。大雨无情地拍打着它的身体,像是在嘲笑它。
它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但它聪明的大脑让它走上被他人敬畏之路。它的才智被皇室看上重用,它被给予毫无意义的名字,接受了多年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间谍。所有动物和人都赏识它,嫉妒他,羡慕它。它在很早知道这群人没有一个真心对待它的,它放弃了与他人的链接,孤独地遥望星空。它习惯这样的孤独,却无法爱上这样的孤独。
它被派到动物军做为间谍提供动物军的情报。它把自己的心完全地闭锁起来,戴上笑容满面的面具来欺骗他人。不管是哪一个人或动物,都轻易地被切尼的笑容和面容欺骗。切尼并不为沾沾自喜,它早在很久以前就丧失了快乐的感觉。
“你怎么了?那样的身子不方便挖土吧?”一个有着好嗓子的男士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挖土的自己。
切尼本也像瞒骗其他人一样一直在欺骗汉森,与他做起幼稚的友谊游戏,与他做起虚假情谊的伙伴。
然而,它在某一日发现了,它不想这样做了。它的体内生出了星星,生出了花。
它开始思考起梦,编织起梦,它想要成为汉森眼中的某一颗星星;它想要堂堂正正地成为汉森的朋友,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汉森身边;去陪他看高耸入云的高山,去陪他看一望无际的草原;去陪他看蔚蓝无比的海洋,去陪他看无暇光辉的星星,去陪他看神奇奥妙的极光;去陪他体验各种美好。
它的梦听来虽然朦胧虚幻,却也并非不可实现。
它矮小圆滚滚的身子藏不起它的煞气,那是勇气的徽章,也是梦想的立志。它光明正大地进入了神的殿堂,去面对所有。
切尼气喘吁吁,它严肃地说:“既然汉森要赎罪,那我也应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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