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校、校長,對不起,我、我……」
「彌秧別緊張,只是小事。」
颯猊恩的聲音依舊美好,像是小小太陽,但是照不到彌秧心裡的冰山,她自責的低下頭,來時路上想了千百種說法,最後每種都說不出口,退化成啞巴。
「我找妳來,是因為字跡有些凌亂,反映出主人的心情很慌張,顯然嚇壞妳了。我相信誠實的彌秧一定是在無意中犯錯,如果還追究,不就是惡意為難嗎?我感到抱歉,嚇到妳了。」
「是、是我該道歉才對,校長!」彌秧抿緊嘴唇,無可否認颯猊恩的安慰的確帶來很大效果,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怨氣,給了彌秧說更多話的勇氣:「對不起,我不該貪心一次搬那麼多羊皮卷,害您損失了那件寶物……校長,這有辦法用魔法恢復嗎?」
「恐怕得花上兩三天才知道。」颯猊恩笑笑歪頭,將手帕包一包後小心翼翼放好:「我得為此外出了,這是一位『老朋友』的禮物。」
「唷……」
「我相信彌秧一定願意陪我去的,對吧?」颯猊恩溫柔一笑,彌秧愣了愣,腦筋一時之間轉不過來,颯猊恩勾起嘴唇:「這位『老朋友』多半會以為是我打壞的,所以,我需要彌秧陪著去——畢竟之前有太多次不良紀錄了,我怕那位『老朋友』會以為是故意的。」
「我、我能一起去?」彌秧一時驚訝忘了害怕,更是忘了不久前糾纏自己的恐懼為何,只知道颯猊恩要帶自己出去,她有幸跟史上最厲害的白巫師一起出去一趟?哪怕只是陪著從辦公室走到校門口。
「週五晚上八點見。」颯猊恩頷首一笑:「彌秧六日沒有排補課吧?」
「沒有,我是目前學徒中成績最好的!」她說完這句自己也臉紅起來,只是學徒而已,連魔法師都摸不著邊,實在沒什麼好炫耀的。而且就算是學徒中成績最好,也不代表下次考試她能順利成為魔法師。
學校不缺成績好但是常搞死自己的學徒,反倒是資質平平的還比較能順利成為魔法師。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7PpukdA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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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為什麼。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VAg62gN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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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猊恩的眼神依舊溫柔如水,甚至有肯定的意味在。
「我期待見到妳。」
彌秧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整個人飄輕輕回到自己房間。
颯猊恩沒有怪罪也沒有生氣,她反而能有幸跟對方一起出去,彌秧要說不緊張是騙人了,她很感謝自己當時貪圖方便一次搬完全部的羊皮卷,也感謝那位沒有將羊皮捲封好的同學害自己踩到絆倒,這就是因禍得福吧?
還是颯猊恩想把自己拐出去,再殺掉?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7ChZuXw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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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秧揉揉自己的腦袋瓜,颯猊恩如果真想這麼做,她不用大費周章把人拐出去,因為學校本來就常死人,如果有學徒突然消失也不稀奇。
她特地將六日的時間空出來,這次上完課,導師貌似知道她要跟颯猊恩外出,所以沒有來問她要不要進修,反倒是給寫了外出申請單,彌秧飛快填寫完畢,用小刀劃破自己的手指壓在紙上靜待三秒,羊皮紙上的血定型,導師簽上准許後將外出單收起。
彌秧在心裡癡癡笑著,感覺導師在羨慕她有這榮幸。
當周五到來時,她已經沒有心思上課,晚上七點五十九分時敲校長辦公室的門,準確八點,門開了。颯猊恩在裡頭,朝她投來一抹讚賞的眼神,闔上手中的懷錶。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bYLQuUV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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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走囉。」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cVkyRcV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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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彌秧開心走進去,感覺自己走在一片雲海,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興奮過頭,腳猛然無力、眼前一黑,她只來得及看到颯猊恩微微瞪大眼的表情,剩下一切都沒有記憶。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abEpL0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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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搞的!妳不會又把它拿起來摔了吧!』
『凱特,我脾氣可沒那麼壞。』
『不然呢?怎麼又壞了!妳好歹也是名白巫師,能保護這個小小望遠鏡吧,一次比一次壞得快——難不成,妳又在幹什麼?』
彌秧有段時間覺得無法呼吸,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這是個昏暗的小房間,她失去聲音與扭動身體的力氣,只剩下頭能左右扭動,尋找到那抹讓人安心的白袍身影。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BN48wGD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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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驚恐瞪大眼,身為白巫師的颯猊恩居然跟喪心病狂的黑巫師站在一起?因為只有黑巫師會穿的怪裡怪氣,躲在這種髒亂的小房間中。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UlHbcZCd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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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彌秧印象中有聽見這名字,那兩人像是感覺到視線轉身,颯猊恩臉上依舊是往常的溫暖笑容:「彌秧,妳醒了。」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rLXWpXu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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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秧下意識想要回話,喉嚨吐不出聲音。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sxaNuGv8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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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算我拜託妳,下次把東西好好收著,妳以為我很閒嗎!」
那名叫凱特的黑巫師突然擋在前方,彌秧深鎖眉頭不解,眼裡滿滿的疑問看向颯猊恩,努力扭頭想擺脫黑巫師的摸觸,但是身體跟聲音不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仍是沒有任何反應。
彌秧無助看著颯猊恩伸手,摸摸自己的頭。
「別害怕,沒事的。」
她不懂。
「對,沒事,因為妳很快就會掛了,所以只會很痛!」黑巫師翻颯猊恩一枚白眼,手掐上彌秧的脖子。彌秧驚恐看著颯猊恩,對方臉上仍是掛著笑容,如以往陽光,卻像寒地的太陽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彌秧不解同時又想起那些流言蜚語——或許她不該輕易拋棄的,也不該颯猊恩沒有表示出怒意就信以為真對方不在乎,彌秧總覺得這是場玩笑,讓人難以接受。
颯猊恩是白巫師中的佼佼者,她自然而然成為所有想當巫師之人的憧憬對象,因為對方強大又溫柔,流傳下來的事蹟樣樣精彩,她像是活生生的梅林,傳說中第一位會使用魔法的人。
而且颯猊恩也是全大陸唯一一所魔法學校最高權限的校長,她樣樣正面的形象,不用說帶給彌秧多大的衝擊,甚至讓她懷疑會不會穿著怪裡怪氣的那個其實不是黑巫師?而是有白巫師將自己的袍子弄髒才變黑色的?
「哈!我真該稱讚外面那些把妳歌頌成聖人,看看這小蟲子都嚇昏了!」
颯猊恩勾勾嘴角,不予回應。
彌秧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黑巫師將手移到自己的胸部,她感到噁心同時心臟像是被什麼力量狠狠捏住,彌秧瞪大眼同時黑巫師也咦一聲,颯猊恩歪頭看去,彌秧依舊有心臟被冰冷觸手勒住的噁心感。
「阿颯,妳這學徒挺好的。」
「怎麼說?」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6OeojNC4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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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秧想求救,但是不論如何颯猊恩卻只是溫柔的看過來、順手摸摸她的頭,好像這些全是錯覺而已。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GlGLq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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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近十年不是在挑戰七宗罪嗎?我發現這小蟲子的核心挺適合妳,用在望遠鏡上太浪費了,妳應該把她練成自己的容器,我可沒有腦抽風,她的核心挺接近妳的。」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hRSCbFK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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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颯猊恩露出訝然的眼神:「沒看錯?我以為同族全滅了呢。」
「可能遠親再遠親吧,妳也知道有時候會發生隔代血緣覺醒啊。」黑巫師漫不經心說著,將手從彌秧的胸前移開:「要再試試看嗎?失敗也無所謂,再去找就好,現在這個成功機率感覺挺高喔。」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jZvHhf6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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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知道彌秧願不願意。」颯猊恩苦笑,手指摸撫彌秧的臉龐,那觸碰讓她想扭頭避開卻動彈不得,黑巫師毫不客氣又贈與一枚白眼。
「妳腦子抽風啊!把人綁了要殺又問願不願意,誰都知道答案好嗎!我幫妳把她放了,妳看成不成功再去找一個給我,反正先用用看這隻小蟲子吧!不成也沒差,當作預測適合度!」
彌秧完全無法理解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颯猊恩可以如此溫柔又做出不合舉動的事情,反倒是黑巫師感覺還比較正常點。
「彌秧,會有些痛,但是很快就沒事了。」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cb6T8g7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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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秧一聽瞬間起了疙瘩,她的脖子僵硬,很確定自己被颯猊恩定住。只見對方將手放到胸口上,彌秧能感覺到自己弱小的心臟正努力跳動,壓抑突然傳達四肢的疼痛,當她將眼神往下移時,幾乎快嚇昏過去。
「不要看會比較不痛唷。」颯猊恩露出抱歉的笑容——她的手指陷入彌秧的胸膛中,彌秧已經痛得快兩眼一翻,卻有股堅定的暖意死死捉著自己,將接近昏眩的意識拉回。
拉拉扯扯,彌秧覺得自己像死過一遍又活過來,眼前的畫面一片扭曲,隱隱約約中,出現一張老舊的木椅,上頭放著一盞簡陋的燭臺,燈火搖搖晃晃但是沒有風吹拂,四周除了那處以外全是黑暗。
彌秧感覺自己靈魂出竅,因為她的意識裡是緩緩伸出手,但是現實中她清楚自己眼前沒有木椅跟燭臺,四肢神經痛得怒吼,胸腔快換不過氣,卻一直有東西拼命灌氧氣過來,存心不讓她好受。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YDJHufd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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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意識裡的畫面越來越清晰,彌秧說不上為什麼,覺得自己如果拿到那盞燭台,會好受一些。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6OBBoY0v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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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意識中,伸出了手,順利拿起木椅上的燭臺,感覺到一股力量湧出。
『彌秧,妳做得很好。』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5Wq7UNZ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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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過頭發現颯猊恩貼在自己身後,颯猊恩含笑揮舞袖子,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意識從黑轉白,彌秧愣著,才反應過來身體不會痛了,自己仍躺在木床上,只是不知道躺了多久。
「喔,看來成功了。」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FI7uX9a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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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站著那個奇怪的黑巫師,黑巫師漫不經心把玩手上乾枯的蜥蜴腳肢說著:「妳看我家的天花板一天了,還以為跟之前的試驗品一樣,都被阿颯的意識捏死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