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每個人都感覺的出來,白巫師心情很好。
看著嘴角高高翹起的白巫師,大家心裡非常好奇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無人敢問。
颯兒朵憋著新婚的喜悅,雖然不能高調地說出來,但是她決定等段時間就帶彌秧去登記,辦不辦婚宴無所謂,反正是用精靈的方式結合,人類的證婚瑣事能無視——此時的白袍內心只想耍特權,對其它的事情沒興趣。
「今天就這樣了,還有問題嗎?」
得到一致的答案後,颯兒朵滿意的結束會議。彌秧覺得她如果是精靈,肯定是心情好到腳抬起來地上會長小花那種,她掩嘴打哈欠,跟昨日一樣最後離開會議室。
「艾瑞克,你怎麼一臉屎樣?」確定艾瑞克有跟上來,她開口問話,沒遺漏友人在會議進行時一直露出苦思的表情。
「上面感覺不對……」艾瑞克手指頭上:「我說的上面是陸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想下來但是一直被擋著,我無法確定有沒有惡意,因為傳過來的感覺很舒服,但是我不想交流。」
「那就是不懷好意。」彌秧忍不住抬頭:「你覺得舒服是因為惡魔的共感,不想交流是因為你本性為人,自然不想靠近這類的東西。」
「怎麼了?」颯兒朵笑笑地回頭,艾瑞克渾身發毛立刻往後縮,卻一臉想撲過去咬人的樣子,白袍沒興趣盯著他看,改看愛人的臉:「說什麼小秘密我不能聽?」
「他感覺上面不對勁,要不要派人上去看看?」彌秧指著頭上,颯兒朵瞇起眼睛仰頭,像是能看穿這個不知道厚達幾公里的土層,然後露出微笑,嗯了一聲。
「我會立刻處理。」
「我也上去!」艾瑞克這時不顧白袍的壓迫感,自告奮勇跳出來:「不然這裡好無聊喔,我不能跑來跑去還一直被變態跟著!」
「誰是變態!」防護學老師一聽到也轉頭加入戰局:「用個東西叫叫叫!」
「就是因為痛才要叫啊!」
「那個又不痛!」
「被搞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感覺不到痛!」
「別理他們。」彌秧勾住颯兒朵的手肘,將她帶離黃暴現場——回去的路上彌秧不意外一直有人跑來找白袍,東邊出事、西邊有問題,她原本想問自己該不該幫忙,但是颯兒朵已經安排好人手去處理。
「為什麼他們不能自己處理?」彌秧這次有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麼,發現很多時候,他們已經知道該如何對付,卻還是來做詢問。
「因為不能出差錯,每一步都得小心,而且只有我知曉全面的資訊,判斷他們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害到自己人。」颯兒朵邊走邊回信,像是在森林裡漫步一樣:「資訊上的不對等,是為了避免有人會出賣良心為惡魔洩密換取酬勞,所以全由我統一掌控,這點精靈也會幫忙,所以我不在時就是精靈負責接收資訊、安排人力,盡可能不讓內部自己流通。」颯兒朵說著,又是一個傳遞術幻獸跑來傳達訊息。
「這感覺就像妳只信任自己。」彌秧斷言著:「不累死才怪。」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颯兒朵苦笑:「我們永遠不知道哪時候會洩漏秘密,有時候妳沒有說,但是惡魔能竊盜記憶……更何況存在於妳心裡的那個。」
彌秧被颯兒朵戳戳胸口,知道她在指什麼。
「嗯……「憤怒」會看我的記憶沒錯。」她說完一頓:「那怎麼辦?」
「這點放心,妳跟艾瑞克先生來時我已經請精靈協助弄了個小手法,在這裡的所有事情,除了本人有記憶以外,他者窺視全為一片迷茫霧海,聽不見、看不見,也無法順著感覺摸瓜榨取訊息——但是妳自己給對方看就沒轍了,我原本是可以完全封閉的,但是多了艾瑞克先生,就得把效力分半。」
「妳應該在昨天就跟我說了。」彌秧扯扯嘴角:「妳先去忙吧,如果有什麼消息再通知我,我去跟艾瑞克說一下。」
「好唷,晚點見。」
彌秧揮揮手,感應了艾瑞克的方向走過去,剛好撞見他被防護學老師完全壓制的畫面……艾瑞克趴在地上唉唉叫著,防護學老師嘴中念念有詞,彌秧靠近一看才發現有個小型魔法陣在運轉。
「老師,艾瑞克借一下。」
艾瑞克聽到她的聲音才勉強抬頭,露出得救的表情;防護學老師鄙視完艾瑞克最後一眼,才慢吞吞地將嘴裡最後一個音唸完,結束這場單方面的鎮壓。
他一起來,就抓住彌秧逃跑。
「快走啊啊啊啊啊——」艾瑞克拖著彌秧完美閃過人群與攤販,穿過飯廳又穿過一群在玩樂器的戰士,最後氣喘吁吁的撐膝喘氣,彌秧撥撥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佩服防護學老師可以把一個惡魔搞成這樣。
「找個人少的地方,這個對話不能外洩。」彌秧才剛說完,艾瑞克喔了一聲又抓住她開始跑,彌秧面無表情被拖到一個非常隱密的狹小洞窟中,裡面堆滿了廢棄的武器、鎧甲,隱隱約約飄逸著邪氣,但是全被貼在最上面的羊皮紙咒語鎮壓。
彌秧舔舔嘴唇,跟艾瑞克一起將邪氣分食了。
「妳找我要說什麼呀?」艾瑞克正在把玩那些廢棄的武器,想挑出自己喜歡的帶走。
「颯兒朵跟我說得事情,我希望你能一起遵守。」彌秧將白袍不久前告知自己的事情完整轉述給艾瑞克,看見對方露出狡詐的表情時,自動補充嚴重性:「這件事情不能開玩笑。」
「好啦!我知道妳是認真的!」艾瑞克一感覺到壓力立刻搖手,畢竟彌秧算是他的上司,給予的壓力是從內往外,不像防護學老師下在自己身上的是從外部給予限制。
「那我們接著要幹嘛啊?」他拿起一把小刀,摸摸邊緣有缺角,立刻丟到旁邊繼續挑:「待在這裡長香菇嗎?」
「我不清楚,但是她要我們來一定有目的,現在就靜靜等著吧。」彌秧看艾瑞挑劍時也想起自己的新武器,難免有些蠢蠢欲動,想盡快拿到手卻又不敢催,只好繼續聊:「你還想去戰士學院嗎?」
「當然呀!我一開始的夢想是當戰士。」艾瑞克又拿起一把長劍把玩,用得不順手後又往旁邊扔。
「你還真是樂觀……」她忍不住吐槽,靜靜陪著艾瑞克在這堆廢棄的鐵物中尋找自己喜歡的武器,直到一名精靈出現打破了寂靜,彌秧正要解釋他們已經將上頭的惡意拔除時,注意到精靈不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怎麼了嗎?』
『星辰所言,您是否於宗罪間有同樣競爭者?』
彌秧立刻會意,艾瑞克感覺到的不是惡魔,而是代言人。
『您知道對方是魔法師還是戰士嗎?』直接問是不是萊斯夫人精靈大概會滿頭問號,只見精靈思考一下回著:『戰士。』
那就是「忌妒」或「貪婪」了。彌秧咬牙,希望是「貪婪」跑來這裡,因為「忌妒」在一開始就吞掉了「暴食」,打起來應該不好應付?而上去之後如果真的是「貪婪」,她不會再讓對方逃跑,得搶先萊斯夫人將人吃掉,這樣她就擁有四個了。
「我上去一下。」
「我也要!」
「你別跟!」彌秧回頭喝止艾瑞克:「如果是代言人那會很麻煩。惡魔不能參戰,你要是參戰變成對方也可以召喚惡魔參戰,這樣會變成大亂鬥,搞不好會影響到這裡!」
「那如果對方召喚魔獸呢?我上去總可以幫妳清理障礙吧?我記得規則裡沒有提到惡魔不能幫自己的代言人清理魔獸!」艾瑞克這一句令她感到訝異,原以為惡魔教導的就只有惡魔的事,沒想到連這個也說了。
「那一起上去,你盡可能別參進來。」彌秧決定好之後立刻帶著艾瑞克跟精靈上去,她一離開地下城的出入口就立刻瞬移,放出感知同時對方也感覺到自己,彌秧想抽劍才想起忘記帶武器,但是對方已經襲擊而來——被艾瑞克持劍擋下。
對方立刻召喚了四隻惡魔,艾瑞克瞬間被圍毆,彌秧看著眼前把自己包成一圈圈黑布的傢伙,判斷對方應該是「忌妒」,現在這情況對她而言可說不利,由於場地的特殊性質,她無法解開「憤怒」的封印,全得靠自己注意周遭來行動。
以往背後有羌仔防禦,現在她只能靠自己。
彌秧擴大感知,陸地上的騷動地下城肯定是知道的,沒有人跑來協助已經是最大的恩惠。她深吸口氣,凱特已經幫忙打通全身的魔法系統,此時的自己可以順暢的運用魔法擋下攻擊並回擊,再召喚魔獸出來擋刀,當成砲灰轟過去。
——我會贏。彌秧確定周圍沒有人後露出微笑,哪怕沒有聲音回應自己。
凱特說,她打通全身的魔力管道有個危險,很容易失控。因為她不是從小習慣,所以操作上要改非常難,例如想用普通的火球術卻放出大火球,她得透過實戰來精確掌握自己的魔力,此時此刻就很適合。
彌秧用以前的感覺召喚火球術——一顆包覆巨石的鮮豔火球往前砸過去,「忌妒」吃驚地險些沒閃過,彌秧同樣也很驚訝,自己的力量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
小心翼翼操控沙土,避免用出沙塵暴毀了周遭的一切。彌秧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懂得運用魔力的自己不再像之前打的慘烈,內心甚至升起玩心,想嘗試看看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
眼見對手又要熟悉的跑路,彌秧用出停擺空間,這是凱特教的招式之一,能強行將要用傳送陣逃跑的人留下來,然後操控沙土將「忌妒」包住,感覺到對方爆發出一股魔力時,立刻創造防護罩保護自己跟艾瑞克。
「那是什麼啊?」艾瑞克邊把一隻惡魔踹飛,邊看彌秧的方向。
「我不知道。」
眼前的「忌妒」將身上的黑布脫下,裸露上半身的皮膚畫有數多咒語,讓他們驚訝的不是咒語,而是人不該有翅膀。
「忌妒」的背後出現一對骨翅,百分百就是宗罪的力量;彌秧多少有些忌妒,那對翅膀看起來不能飛,但事實上「忌妒」穩穩地在空中飛翔,於地面召喚骷髏軍團圍攻她,如果她也想飛得用漂浮術,但是漂浮術需要非常大的專注力,而且還要注意魔力夠不夠。
「艾瑞克!」彌秧召喚會飛的魔獸,艾瑞克驚險抱住她的腰跟著一飛沖天,彌秧直接一個沙漠瀑布將地上的骷髏軍團全部秒掉,發出了巨大的激烈地鳴,雖然體內的魔力非常足夠,但是這招不能用第二次,她怕會害地下城坍塌。
「他為什麼會飛?」艾瑞克忌妒說著:「我都不會飛了!」
「因為是宗罪的力量吧。」彌秧有過騎魔獸作戰的經驗,不得不說在空中這樣打很礙手,因為是騎乘不是自己飛,「忌妒」簡單召喚幾個也會飛的魔獸襲擊就更麻煩。
「我來我來,我來操作!」艾瑞克突然說著,彌秧還沒明白意思時,被艾瑞克抱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兩手掐住魔獸的脖子,竟是直接融入了乘騎的魔獸意識裡,達成同步操控。
彌秧的腦袋只要想著往哪,艾瑞克同步的精神就會立刻做出反應,將原本礙手礙腳的元素清除,雖然這樣的做法就是她非常容易摔下去。
用腳緊緊扣住艾瑞克的手臂,她將自己的注意力拉回「忌妒」身上。
對方可能是從戰士強制轉為魔法師,不曉得獻祭了什麼,彌秧在「忌妒」用魔法攻擊同時感應,發現他的魔力混有其它力量,並非完全宗罪之力,她可以用「憤怒」抵銷一半,反手用自己的魔力攻擊,注意到「忌妒」閃過同時身上的咒語發出弱小紅光……
彌秧再次將風刃放過去,在裡頭多混了點探測咒語,確定自己的感覺沒有錯,「忌妒」假裝驚險躲過,其實是趁機讓身上畫的咒語吸走她的魔力,然後將宗罪之力與她的魔力混合、占為己有。
可惜代言人不存在同盟,不然她想跟「忌妒」同盟算了,有戰士的底又有小技巧撐腰,難怪對方一開局就將「暴食」吞掉。
看著對方能飛又能這樣搞,她也想嘗試看看。
「妳要嘗試啥?」艾瑞克感應到彌秧的想法:「我覺得現在不是好時機耶!要是摔下去怎麼辦,太亂來了!妳受傷就算了,颯猊恩搞不好會找我算帳耶!」
「乖,別分心。」
彌秧建立起來的防護罩能有效擋下魔獸的攻擊,她評估之後決定放手一搏,也運用了「憤怒」的力量,讓紅印爬滿自己的身體,感覺到內心有滔滔不絕的各種憤怒——壓抑,隱忍。
她一直想知道將這股力量壓抑到極限會怎樣?
之前「憤怒」都不讓她試,這次「憤怒」不在又有艾瑞克掩護,是個好機會。
「因為會自暴吧!妳不要亂來!」艾瑞克著急說著,但是他沒有辦法阻止,感覺到彌秧的氣息開始出現變化,有種讓他陶醉的氣息湧出;與此同時「忌妒」也開始加強攻勢,持劍飛撞過來想砍彌秧,艾瑞克操控魔獸飛給他追,一手抽出魔獸的脖子改抓住彌秧的腳。
彌秧感覺全世界的怒意包覆她的靈魂,可是有個地方不太一樣。
「憤怒」的中心,有個非常純粹的光點。
隨著她觸碰,彌秧看見眼前是一片漂亮的花海,有個人在說話,仰頭看見一名女人——來不及看清楚面貌,全身的刺痛將她拉回現實,一股無法阻止的純粹憤怒從皮膚穿出,彌秧驚嚇到,判斷這股異樣會傷害到艾瑞克,急忙身體一甩,讓自己往地面下墜。
「彌秧!」艾瑞克著急操控魔獸往下衝刺想抓住她。
「忌妒」則是在彌秧墜落的位置召喚一隻荒野魔龍——魔龍張開嘴,打算將她生吞,彌秧身體上的刺痛逐漸轉成熾熱,布滿皮膚的紅印發出激烈的鮮紅光芒。
她朝荒野魔龍隨意轟出一道火球,即使無法將其毀滅,荒野魔龍還是被逼退了一大段距離。彌秧接續操控沙土接住自己,艾瑞克眼見她沒事時鬆口氣,隨後又被其他惡魔纏上。
彌秧看著自己右手被骨頭包住,一路連到肩膀順著脊椎往下到尾椎,伸出兩雙巨大的骷髏手骨,掐住荒野魔龍的脖子輕鬆扭斷,這奇妙的感覺讓她恍神兩秒,立刻抬頭看「忌妒」。
只要用想著,將力氣全集中在背後的手骨上,就像彈指般釋出力量——她立刻往「忌妒」的方向飛去,將魔力集中在手骨握成的拳頭,「忌妒」用翅膀掩護自己的身體,被彌秧硬生生打碎,兩人從高空下墜。
彌秧對準「忌妒」使用石化術,一次命中。
「忌妒」動彈不得,只能瞪著彌秧從高空墜下,摔在地上支離破碎只剩下頭還連著身體,四肢不是噴飛就是扭曲成其它形狀,「忌妒」不解地瞪著安全落地的彌秧,開口。
「為什麼……妳不是只有「憤怒」跟「怠惰」嗎?」他的聲音被血噎住,哪怕嗆到也要開口:「我們一樣,但是為什麼妳,卻贏得這麼輕鬆?」
「因為你算錯了,我不是兩個,是三個。」彌秧在「忌妒」面前比三,隨著他瞪大眼同時,彌秧用右手食指與中指凝聚魔力割開「忌妒」的胸膛、將他的肋骨掰斷,看著對方微弱跳動的心臟。
「還有遺言嗎?」彌秧問著;「忌怒」搖頭:「妳拿吧……」
「嗯。」她取出「忌妒」的心臟吃下去。
「噁——」艾瑞克看了差點吐,隨著彌秧獲勝,本來還追著他跑的惡魔都退下了,結果走過來就看到彌秧生吞活人心臟:「妳有夠噁心的!」
「你大概還會再看到我噁心一、兩次。」彌秧說著,確定吞下去的心臟的確有「忌妒」跟「暴食」的力量,在心裡比較這次與上次的戰鬥,感謝凱特之前的教導,決定回去前帶藍莓孝敬他老人家。
「不過妳這個手好酷喔,怎麼用的啊?」艾瑞克現在只好奇彌秧背後那雙巨大的骷髏手,忍不住敲敲打打、將臉貼上去:「嗯——感覺真奇妙。」
彌秧閉目凝神十秒,睜眼一看還在。
「我好像有另個困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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