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拼圖 - 第十三話、立場不同的兩人

　　「你不覺得讓我們一男一女共處同個休息室有點危險嗎？」

　　楊靖銨用一種極為鄙夷的眼神回看發話的女性。「我沒那種奇怪的癖好。」

　　當時跟瑞恩他們分開後，領路人帶著他和葉佳恬繞過常規入口，從城堡側邊的一道小門進入內部，是向上的階梯，通往的就是現在所處的這個房間，空間不小，有床有沙發，連書桌和電腦都有，正中央是一架平台鋼琴、牆邊立著一些樂器，再過去一點則是連著另一條走道的門，現在是鎖著的。

　　那個帶他們來的原家人走後也順便鎖了剛才的入口。

　　也就是說，這裡不折不扣就是一個密閉空間，連窗戶都沒有的那種，簡直無聊透頂。

　　坐在鋼琴椅上，楊靖銨除了練習外，大部分時間在發呆和想事情。

　　葉佳恬則在操作電腦，將自己丟到雲端上的音樂檔案拉下來，一邊哼著悠揚的樂曲。

　　這樣的模式持續了大約半個鐘頭，期間只有寥寥幾句對話，大多數是葉佳恬起的頭，但很快被楊靖銨句點。

　　「靖銨，你會抽菸喔？」

　　又一段時間後，楊靖銨從樂譜中回過神，發現是葉佳恬再度試圖開啟話題。

　　「不會。」楊靖銨搖搖頭，看向電腦桌的方向，女子已經不在那邊。「為什麼這麼問？」

　　一盒暗藍色包裝的長方體從一旁丟來，被他穩穩接住。

　　「我找到的。」原來葉佳恬在亂翻他隨便放在沙發上的隨身背包，幸好裡面沒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

　　楊靖銨低下頭，握在手上的那東西是菸盒。

　　「你騙人的技術變差了呢。」葉佳恬說道。

　　「不，我真的不抽菸，這不是我的。」將樂譜置到一邊去，楊靖銨抓著菸盒走向她旁邊的位置，將東西塞回背包裡，順便檢查是不是有其他物品也被摸走。「算是個……警惕？之類的。」

　　「就你需要警惕什麼？」葉佳恬挑挑眉，每天都去系統逛大街的駭客很難想像會有什麼戒律可言。

　　「……」

　　沉默讓她的問句向石頭丟進大海裡一般毫無作用。

　　時間再度推移，到了六點半，原先鎖上的那道門處傳來喀擦一聲，淺金髮、面容秀麗的少女推門而入。

　　「晚宴即將開始，兩位請跟我來。」少女對著他們鞠躬。

　　他們站起身，跟著少女走出休息室，經著走道走過一小段路後，眼前出現一堵牆。

　　「那麼，請開始你們的演出。」少女雪亮的眼裡露出了笑意，推開了那面牆。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XPF2RR3Y
　　映入眼簾的是，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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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佳恬他們出現了。」

　　因為好奇桌椅如何從地板浮上來而早先一步回到大廳的瑞恩向晚來的原紛呈說道。

　　「不愧是heart.com，台風穩健耶。」啜著從吧檯那邊拿來的果汁，原紛呈的視線停在一上場就開始唱歌的知名實況歌手上。

　　「楊靖銨也是很穩，雖說是宴會，而且葉佳恬很顯眼，但底下的觀眾還是會看著他。」在位子坐下的瑞恩也說。「不過就這個氛圍，說是宴會也不正式。」

　　沒有特殊的禮儀要遵守，受邀客人也是自由自在的流通，不管是提早還是晚到都沒有問題，座位也不特別安排，以規矩這個範疇而言是輕鬆的。舞台底下還特別圈著一大塊空地，一些人趁著正餐還沒上、唱歌嘉賓也還沒到，便在那兒圍著開始跳舞。

　　用同樂會來形容不知道會不會比較貼切。

　　瑞恩沒那個興致，不過星瀨和原允燭倒是在那邊湊熱鬧。

　　現在heart.com出場，底下也稍微靜了一點，雖然還是有人無視不合的音律硬跳，場面一度有點滑稽。

　　「我們靠近一點看表演如何？」原紛呈提議。

　　「行啊。」還沒坐多久的瑞恩再度起身，跟著友人的步伐穿越桌椅的縫隙，來到階梯附近的空地，舞池裡卻再度吵起來，引來圍觀人群的注目。

　　一名壯碩的男子扯著一名擁有一頭天藍色長髮的女子，強求她與自己共舞，就算被拒絕了還是不鬆手，然而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表面還維持著不失禮貌的笑容，本質是站在那邊跟他耗。

　　「那不是星瀨嗎？」原紛呈看見那名女子的樣貌，愣了一下。

　　「真的？」比較矮的瑞恩好不容易穿越人牆，這才見到爭吵的源頭。「那個留鬍子的壯漢是上將喔。」

　　「軍的人也這麼垃圾。」原紛呈冷哼一聲。

　　「跟立場無關，是人品問題。」

　　出面干涉很麻煩，但讓星瀨繼續撐著似乎也不是好辦法，瑞恩發動異能，正要出手，然而群眾裡已經冒出了另一人，大步流星的來到星瀨身旁、大漢面前，拉住他的手。

　　那人有著一頭黑色亂髮、身穿黑色燕尾服，依身形來看是青年，但更受矚目的，是他臉上覆蓋著的黑色面具。

　　「你該滾了吧。」

　　彷彿抽過很多菸的嗓音從面具下傳出，一雙過於鋒利的眼睛就瞪著鬧事者，後者似乎是被眼神嚇到，反射性的鬆手。

　　瑞恩突然想起原梧崎的話：盜團一向覺得讓團長參加大混戰不是個好選項──除非他們看那個團長不順眼。

　　對青色盜團而言，有哪個人物會比六區盜團長還要礙眼的嗎？

　　「哼，你誰啊你！」

　　大漢從被眼刀子震懾的空白中回神，意識到眼前的不過是個小伙子，自己根本沒有害怕的必要。

　　「六區，湖水藍。」

　　青年淡淡的回答，只不過是報了個地區和色彩代號，就令在場的其他人變了臉色。

　　「六區……你是六區的青色盜團？」觀眾們議論紛紛，但有個聲音特別突出，是原允燭。「哇喔，你該不會是團長吧？」

　　「……」

　　真的是團長的湖水藍沉默了半晌，決定無視那道聲音，轉而對付把碴找到自己身上的政府軍上將。「她沒那個意，你再強求也沒用。」

　　竟然用著那麼認真勸告的語氣，星瀨勾起唇角，不禁回想起在六區海底據點碰到這人時帶給自己的印象，基本上與現在是一致──與兇惡眼神反差極大。

　　趁她回憶的時候，湖水藍還在跟大漢僵持。

　　「喂喂，底下的兩位紳士，不好好聽美女唱歌會遭天譴喔！」

　　打破這局面的是台上的演唱者，葉佳恬作勢的鼓起腮幫子，透過麥克風斥責階梯下的鬧劇，上將也終於放棄了星瀨。

　　「謝謝。」在湖水藍離開之前，星瀨微微頷首，對其表示謝意。

　　「沒什麼，妳也趕快回去同伴那邊吧，這裡太危險了。」青年搖搖頭，像著人群較多的方向走去，不算太高的身形很快被他人掩沒。

　　說是這麼說，但不起眼的瑞恩很難找，星瀨環顧四周，最後在邊邊的位置瞥見原家特徵的淺金色頭髮，靠近後發現是原紛呈。

　　「妳以後會不會被針對啊？」身為瑞恩好友兼一名接應，原紛呈自然曉得軍方有很多難搞的潛規則。

　　「應該不會，正義人士把上將的仇恨值給吸走了。」星瀨聳聳肩。「不過六區盜團照理來說不會參與這樣的集會，湖水藍怎麼在這兒？」

　　「自己去問他如何？」原紛呈比向階梯舞台斜後方，正好捕捉到先前那名面具青年拉開落地門的舉動。

　　「不好吧。」星瀨反射性的脫口而出。

　　「有什麼不好？」原紛呈對她的反應感到疑惑。「這種聚會本來就是用來互相交流的呀。」

　　其實星瀨也不知道哪裡不好，剛才就只是下意識的反駁。

　　於是她繞過人群，沿著湖水藍先前的足跡遠離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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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個月前，青色盜團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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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著圓桌有十一個位子，其中十個已經坐滿，旁邊則分別站著這些人的相關著。

　　會議室的門自動打開，從外面走進來的是一名身高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男子，橘色的長髮披散在腦後，一道深褐的疤痕斜橫在臉上，配上那雙青色的深沉眼睛，不怒而威。

　　他的身後跟著另一個人，與男子相比身長略矮，也沒什麼存在感，黑色的面紗遮住長相、斗篷也幾乎掩飾了身形，只能勉強能分辨是男性。

　　「都到齊了？」

　　佔據了最後一個空位，男子開口，渾厚的雄音響徹整個空間。

　　「很好，那就開始吧。」男子──新任的總團長回頭望了眼自己的隨從，從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一顆小珠子。「深青，拿去播。」

　　被稱作深青的神祕青年接過珠子，往另一頭的牆走去。

　　在他處理影像的時候，總團長繼續他的話題。「想必各位都知道六區據點發生的事。」

　　「只是面對幾個入侵者，就使兩個分團陷入苦戰，目標還被搶回去，真是讓我團蒙羞。」一區分團長鵝黃不屑的朝正對面的兩位嘖了聲。

　　「這就不對了，我們至少比將爛鍋推到年輕輩上的歐巴桑有種得多。」釉綠笑笑的回應，但語中帶著的諷刺倒是一點也不想藏。「你也這麼覺得吧，湖水藍？」

　　湖水藍完全沒有想附和的慾望。

　　「放肆！」一區分團長猛拍桌站起。「歐巴桑是什麼東西！老娘這叫熟女！」

　　「太棒了，如果用牛排熟度來形容的話，您就是十一分熟了呢，十一分熟女。」釉綠依舊用最純真的口氣嘴砲長輩。

　　「釉綠，十一分熟女是什麼？」七區分團長玫瑰紅呆呆地問道，顯然不解其意。

　　「熟過頭然後焦掉的意思喔。」眼睛都快彎成新月狀，釉綠愉快地做補充說明。

　　「幹！老娘今天掐不死你老娘就不叫第一區分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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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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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制下令讓鬧劇結束，三區分團長波斯靛按了按太陽穴，覺得頭疼。

　　總團長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釉綠暫時沒了『奪魂』，這點沒錯吧？」

　　「是的。」湖水藍下意識的回答，引來所有人的注目。

　　「也就是說，下個月的原家聚會他是去不成了。」總團長自然也注視著六區分團長。「那你代他赴邀吧。」

　　「……？」雖然湖水藍沒開口、表情也被遮住，但眾人仍然能感受到面具下散發的茫然。

　　「釉綠是在你負責的區域受傷，所以你應該負責任。」總團長的話語中有不容質疑性。「不要灰藍或別的人，就是你。」

　　本想為自家團長爭取換人機會的灰藍頓時停下向前的一步。

　　「那就這麼決定了。」總團長拍桌，結案。

　　同一時間，深青在嘗試很久後終於將珠子裡儲存的資料投映在圓桌上空。

　　「下一件事……」

　　這場史無前例的團長會議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在漫長的討論結束後，虞嵐峯幾乎是第一個離開會議室的。

　　「你，停下。」

　　但才剛轉進通往側門的走廊，身後就傳來了男子的聲音。

　　第三區分團長，波斯靛。

　　「沒有監視，其他人一小時內不會通過這裡，放心停下。」

　　聽見那兩句語意詭異的話，虞嵐峯頓住腳步，轉過身。「要與六區盜團合作的話，建議找我的副手，灰藍。」

　　「跟你們團沒關係，跟你有關。」三區分團長很快否決了大多數時候的狀況。「我的能力是主『魅語』和輔『時地』。」

　　「我知道。」

　　虞嵐峯雖然是第一次開團長會議──上代總團長不曾開過會──所以對各分團長也不是很熟，但軍那邊的資料上寫得清清楚楚，一查就明白。「柯洛芬．凡多，你的名字並不是什麼大秘密。」

　　「但你的名字卻是。」

　　從面具後發出的銳利視線直接打在波斯靛的臉上。

　　虞嵐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露餡的，他明明很小心的去掩飾自己對精神系異能免疫的事實。

　　「會議上的『閉嘴』時效性尚未結束，你就發言了。」然而波斯靛只是淡然的解釋。「只有我知道，但是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們的存活與否對我而言並不重要。」

　　「你知道多少？」虞嵐峯冷冷的問道。

　　「情報本質並不重要，但遵守凡多家的規矩很重要，故恕無法告知。」波斯靛──柯洛芬回答。「但那是就你問的那部份而言，此次要告訴你的重點是別件事。」

　　虞嵐峯挑挑眉。

　　「原、凡多、希達斯，最先是同一個商業集團，一百年前因某些原因分裂，希達斯與凡多隨時代演變漸漸洗白，但比起做生意，更偏向投資教育與救濟弱者，大災難後則積極以改姓氏的方式吸收無家可歸卻具有潛力的年輕人。」柯洛芬倚著牆，從懷中掏出一條項鍊，看了眼後又收回去。「大部分無關者與大多數非本家的人看來是如此，但其實兩家在善心之餘，各有各的立場，希達斯偏政府軍、凡多偏青色盜團，我也因此出現在這裡。」

　　「這和我有關嗎？」默默記下有關希達斯的部分，虞嵐峯聽來聽去，找不到自己必須聽別人家族內幕的原因。

　　「你要去參加原家聚會，先知道這些比較好。」柯洛芬不以為然地繼續說道。「分裂三家中的原家，立場一直中立，黑白通吃，自百年至當今影響力最大的集團，沒有之一。」

　　虞嵐峯似乎知道他下一句要接什麼。

　　柯洛芬抬起頭，天花板上的炫目光線令他微瞇起眼。「但當代家主親盜。」

　　……？

　　「我以為你會說當家親軍？」結果是盜？那有對盜團而言會構成什麼問題？

　　「但原家主堅決不交出他手上的『拼圖』，總團長與下代親盜的某原家人達成協議，以協助其篡位為代價拿取『拼圖』，此事商議時年輕輩被排除在外。」

　　以釉綠的話來說，總團長之上其實還有個顧問團，主掌實權，裡面坐滿腐朽的老屁股，柯洛芬指的應該也是這個。

　　「懂了。」虞嵐峯現在完全明白了，他就是個餌子，讓當代原家主放心的餌子，運氣好的話還能在混戰時順便把他除掉。

　　等等，所以釉綠其實也不受總團長信任？

　　「這是機密吧，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沒將內心的疑惑道出口，虞嵐峯最後這麼問。

　　柯洛芬只是嘖了聲。「我看那幾個老狐狸的嘴臉不爽，他們的計畫越不順利我越開心。」

　……第三區分團長原來是這種人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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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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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著夜風的吹拂，來到宴會廳陽台的虞嵐峯在裡頭看不見的位置靠著牆，長吁了口氣，摘下面具。

　　「我剛剛到底在幹嘛啊……」

　　他實在很不適合這種場合，以往樂團演出時總有個認知自己是「表演者」，開關按下去後底下的觀眾是個為自己表演增添色彩的助力，但以「觀眾」的身分混在裡面，只覺得渾身不對勁，更別提自己竟然主動出手幫宮原以前的朋友解圍，現在想起來真是尷尬得不得了。

　　叫宮原來的效果明明會比較好，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他是真的無法苟同青色盜團的決議。

　　想到這個，虞嵐峯又嘆了口氣。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楊靖銨和葉佳恬在這裡。

　　heart.com以個人音樂造詣與本身名氣來說是有這個本錢被邀請，但楊靖銨跟著一起就令人起疑了。

　　加上剛才被騷擾的那位是星瀨水綾，據調查來看她不僅是宮原的舊識，在政府軍中還與瑞恩有直接的上下級關係。

　　那他妹也在這裡嗎？

　　反射性的在腦中拋出這個疑問，虞嵐峯從倚著的牆上起身，決定回去確認自己的推測。

　　但從陽台入口傳來的開門聲響使他停下動作。

　　「剛剛真是謝謝你啊。」

　　帶有日語腔調的通用語逐漸接近他所在之處，只差一個轉身的距離，對方卻刻意不再往前，憑著牆壁的轉折隔住兩人的視線。

　　「沒什麼，要不是妳那時的一槍，我也不會在這裡，可以算妳幫了妳自己吧。」虞嵐峯淡淡的回應著，回想起一個月前的那一連串事件。「那時候的麻醉劑到底是什麼……那分明是失效了人的異能。」

　　「那是我研發的子彈，塞了可以抑制異能的成分，但最多兩個月就會失效了。」星瀨水綾笑了笑。「如何，厲害吧？」

　　「是很厲害。」除了藥效，虞嵐峯也相當佩服她談吐中透露的絕對自信。「妳在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拓寬自己研究材料的供應管道嗎？」

　　「供應管道？哈哈，你這麼一說我倒才想到有這件事能做。」星瀨拍了一下手。「但不是啦，我們是被原家人坑來的。」

　　「們？」

　　「還有個同學校的學弟……」星瀨突然有些吞吐，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的樣子。「那日在你們的據點，有沒有看見一名身高一百六十五左右、頭上綁著頭巾、眼睛很大的灰髮男生？」

　　「妳說的是……」虞嵐峯默了一下，她的敘述中扣掉性別，幾乎完美針對一個人。百般糾結下，他還是相信了宮原朋友的立場。「瑞恩……嗎？」

　　「沒錯，你果然知道他。」星瀨長吁了口氣，似乎不太意外，卻又充滿疑惑。「但為什麼……六區盜團和他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的……兄弟，大災難因為各種原因失聯了，在六區看到時順勢將她歸入計畫，概念上和宮原見你們差不多。」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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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瀨很久之前就已經猜到六區盜團不打算照著青色盜團的規則玩，各種舉動都顯示他們待在那裡是為了追尋什麼，但也是之後經宮原澤空解釋才真正的確定。

　　關於六區一事，瑞恩跟星瀨透露的不多，但也隱約能看出些端倪，例如他的語氣、例如「總之我們不是敵人」，所以她才會覺得瑞恩應該和六區盜團有什麼特殊關係，但沒想到和團長是家人。

　　「不信的話可以對比一下我們的眼睛，以前人家都說我們眼睛很像。」像是怕她不信似的，六區盜團長又多補一句。

　　「我根本看不出你面具底下的臉好嗎？」星瀨翻了個大白眼。

　　「……」

　　突然的沉默使星瀨挑了挑眉。「怎麼了？」

　　「不，我只是在想，既然是宮原的朋友，那應該能信任。」青年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地喃喃著，又突然堅定的開口。

　　「我的臉，妳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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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沙啞、厚實，獨具特色的煙嗓，很好聽。

　　星瀨有些恍惚的意識到這個事實，這使她不自覺地向前一步，轉過頭，而他也同時轉身。

　　時間彷彿停頓了一拍。

　　那雙眼睛，確實有些許眼熟，眼角如瑞恩一般的微微下垂，卻不如她下屬那般慵懶，而是刻著凌厲的氣勢，與他俊俏的臉龐相映襯，卻與柔和渾厚的嗓音極度不符。

　　「我應該叫你……什麼名字？」放掉一切可能的試探與欺瞞，她腦中一片空白的發問了。

　　「我想想……山風吧。在加入青色盜團前，大多數人都這樣叫我。」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勾起唇。「當然，繼續叫湖水藍也是可以的。」

　　「山風。」星瀨很快的決定了以後對他的叫法。「那，你也能叫我星瀨，或者水綾。」

　　「那就星瀨……吧……」

　　像是要掩飾一時的尷尬，他咳了兩聲，重新戴上面具。

　　也重新退回了在一瞬內踰越的界線。

　　「瑞恩跟妳一起來的嗎？」再度開口時，青年已回到屬於六區盜團長的身分。

　　「沒錯。」星瀨回看了一眼宴會廳內。「但我們是以接應的立場來的。」

　　「接應？」湖水藍不太明白。

　　「嗯，有個叫原梧崎的接應要我們來的。」星瀨回答，毫不留情的抖出商人的名字。「那你呢？堂堂六區分團長怎麼會參加這種聚會？」

　　「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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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話、立場不同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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