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座人工島嶼會有海蝕洞?
跟隨兩位「密斯前輩」的腳步,原允燭從船艙裡出來,首先便是踏上一塊堅實的岩地。他好奇地踢了幾下,奈何無論是視覺還是觸感,都與自然形成的毫無二異,而朝船駛入的方向望去,那景象令人更加匪夷所思。
「洞窟的入口……不見了?」眼見理應是海洋的位置竟成了岩壁,他忍不住驚呼。
「應該說,本來就沒有洞口。」
楊靖銨隨意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稍加使力地往那塊岩壁砸去,只見石頭在撞上岩壁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被岩壁吞噬了一般。「不過也只是看起來如此,洞口實際上還是在的。」
「密斯裡存在不少類似的秘密基地喔。」趁他介紹期間,宮原關上了船艙門。「想當初我準備偷渡時,也曾藏身在一座洞穴裡。」
「但是,這座島是大災難後才蓋起來的吧?」原允燭依然有許多不解。「在填平的土地上挖洞,豈不是多此一舉?」
「真巧,我也有此疑問。」宮原微微一笑,轉向從一開始就指定登陸地的某人。「某個人,或者某群人,在最初建島時便決定動用特殊材料挖些神祕洞穴,彷彿是執意送給密斯居民的寶藏窟,至於目的……我猜在場的誰應該知道?」
很明顯被意旨的那個「誰」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又迎上原允燭滿是困惑的目光,爾後自顧垂眸了片刻。
「在這裡解釋沒意義。」短暫思索過後,楊靖銨得出了賣關子的結論。「跟我來吧,帶你們見一個人。」
語畢,便頗有行動力地邁開步伐,往洞穴深處前進。
宮原與原允燭互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追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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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深處,但這座海岸洞窟其實一望到頭,沒走兩步路就碰壁──若是無人帶領,恐怕會得出此等無聊的結論。
幾塊大石頭堵在三人面前,只見楊靖銨熟門熟路地擠了過去,後二人才驚覺那地方並非死路,而是藉由岩石與光線恰到好處的布置,營造出完全堵塞住的錯覺,實則留下剛好能通過一人的一道縫隙。
與各類虛構作品會出現的套路不同,縫隙後方並非豁然開朗的桃花源境,迎面而來的是一路向上、看不見終點的旋轉階梯。
雖然封閉,卻也不至於烏漆抹黑,每隔一段距離就設置了一盞簡易壁燈,正好是能照亮階梯高度、讓人不會因此摔倒的程度;每過三、四盞燈還會出現一扇木門,有次原允燭好奇地伸手去開,被楊靖銨出言制止。
如此循環三次左右,階梯到了終點──還是一扇木門。
這次楊靖銨沒再阻止酒保不安份的手,伴隨嘎咿的摩擦聲,木門在三人面前滑開,露出其後那堆放了各種手工用具、貌似是工作室的區域,室內光源也在開門的瞬間亮起。
一聲帶有煙霧的呼氣,來自與工作室銜接的另一段樓梯上方,引起三人的注意。
只見一名嫵媚的紅髮女人倚站在階梯上,與來者視線對上的時候,咯咯笑了起來。
「還以為是老鼠跑進家裡了呢。」待笑聲平息,她又抽了一口菸。「沒想到是好久不見的熟客,哈哈哈。」
說的是中文。
「原諒我的不請自來,木屋主人。」也以同樣語言回應的楊靖銨向前走了幾步,與走下樓梯的女子面對面。「妳也知道,在密斯外不可能與裡面聯繫,要瞞著密斯邊界偷渡進來又是分秒必爭,沒時間聯絡妳。」
「這我倒是不介意,不過……」
被稱為木屋主人的女子聳肩回答,下一秒卻忽然舉起手,毫無預警地往面前人的臉頰甩下去。「你竟然還敢回來,啊?」
楊靖銨摀著被搧痛的臉,難得沒有提出反駁。
「欸、欸?」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原允燭滿是震驚,略懂中文的宮原只好簡單將對話翻譯出來,不過自己也一頭霧水。
兩人的交談一字不漏地流入木屋主人的耳裡,後者順勢挪動了視線。「中文聽不慣?也對,外頭早已不是多語言的時代了。你們是靖銨的同伴?」
後半句話的語言換成了連原允燭都能聽懂的通用語,十分自如的切換,令聽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同伴不好說,姑且算是目的重疊的合作夥伴。」宮原的答覆稍微快了些,倒是沒忘記補上禮貌。「久仰大名,木屋主人。」
「喔?看來你不是單純的外地人呢。」凝視著他的臉半晌,木屋主人看似漫不經心道。「你的五官有些許面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就奇怪了,我雖然住過密斯一段時間,卻只是一介低調平凡的小市民,就連名字都未曾出現在排行榜上。」
「偷渡者嗎。」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木屋主人不疾不徐地追問。「你叫什麼名字?」
「宮原澤空。」
「宮原……原來如此,我沒有見過你,反倒與你的親人有過一面之緣。」
「咦?」兩人持續打著啞謎,原允燭也持續在狀況外,終究是忍不住插入對局。「不好意思,請問您究竟是……?」
木屋主人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嫣紅的嘴唇前,示意他降低說話音量,眼神旋即偏向剛被自己甩巴掌的傢伙。
對這種模式很熟悉的楊靖銨嘆了口氣。
「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女士是我與老師的熟人,應該可以算是個發明家,通常以『木屋主人』的ID在網路上接案子。」他來到女子身旁,位置與宮原、原允燭相對。
「我也曾聽聞木屋主人的名號,據說任何垃圾在她的巧手改造下都能變成實用道具,化腐朽為神奇。」似是對他平淡的介紹不甚滿意,宮原隨口補充一句。
木屋主人呼出一口煙霧,木然的臉色下隱約藏著幾分得意。
然而原允燭還有滿腹疑問。「可是可是,為什麼這棟房子會與海邊的洞窟相連?還有我們路上經過的那些門,又是通往哪裡?難道密斯人喜歡穴居嗎?」
「孩子的問題真多呢。」注意到他刻意壓下了嗓門,木屋主人樂呵呵的掩嘴笑著。「雖然也不是無法逐一回覆,但讓客人乾站在這裡不是我一貫的作風。各位還請隨我移步至樓上,好好坐下茶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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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接洞窟的工作室其實在地下一樓,在木屋主人的帶領下,三個大男孩才終於正式來到了密斯的地上範圍。
木屋主人的家正如其名,是間溫馨漂亮的雙層樓木屋,然而若稍微仔細一瞧,便能找出許多奇形怪狀的擺飾品,或許是各種失敗或成功的發明物,有的還會發出動物叫聲般的怪響,令人會心一笑。
來到一樓後,木屋主人看似不經意地提醒三人戴好耳上的夾飾──那也是她親手製作的道具。
之後便轉身往廚房走去,將招待的任務丟給楊靖銨。
後者倒也沒推辭,一如他之前帶路的熟練,很快就帶著同伴們來到客廳。
簡直跟回自己家沒兩樣。原允燭心想。
「說是回家也沒錯,我之前的確住在這裡。」楊靖銨爽快出言坦承,原允燭才發現自己把心裡話說出口。「就是不曉得木屋主人把我的房間清乾淨沒……」
「清得可乾淨了,一丁點殘渣都沒留下。」
木屋主人大步流星地走進客廳,左手一壺茶、右手一疊杯子。「誰想得到當初倉皇逃跑的懦夫竟然會變著法子回到這座煉獄?要喝茶的自己倒吧。」
被前半句刺中痛處的兩位前密斯住民很顯然沒聽見後半句話,原允燭倒是很大方的替眾人都倒好了茶。
「你的髮色很特殊呢,孩子。莫非是原家人?」木屋主人優雅地坐上單人沙發,一邊注視著他的舉動。
原允燭的雙眼倏地瞪大,猛然朝著女人方向再看回去。「妳知道我的家族?」
雖然在氏族裡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旁系,但至少清楚原家沒有將業務拓展到自治區內,那與放逐無異。即使少數例外,他們也都被禁止掛上「原」的姓氏。「木屋主人,妳一定不只是普通的發明家!」
面對他的斬釘截鐵,木屋主人訝然。「何出此言?」
「直覺!」原允燭理直氣壯回答。
女子怔了怔,似是被他的傻勁懾服,又一次大笑出聲。「BINGO!我說小楊,你到底都帶了什麼怪人回來?」
楊靖銨像是早有預期般喝了口茶,默不吭聲。
「如你們所見,現在的我不過是一介做玩具的閒人,但在退役以前,可曾創造過不少巨大偉業。」木屋主人捻熄了看似菸蒂、實則不然的細條狀蒸汽機關,不遺餘力地吹噓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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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這一座人工島,就是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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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Qy2uUAQ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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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樂!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jhNEkSyX9
作者這裡要提前請個假:因為報告寫不完,加上之後要出國玩,預計會停更一到三週。請放心,不會趁機跑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