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拼圖 - 第四十九話、巧合的結果

　　另一架飛盤翩然降臨時，天空呈現晨曦前夕的紫色。

　　波斯靛終於從村邊走近，戴著半邊智慧型眼鏡，熟練地指揮飛盤降落。

　　不待大夥兒慌張，莓洛可率先出聲，說明這是青色盜團三區分團的交通工具，已經和俠簽了契約，這一趟只負責運人，不會危害大家，所以請安心……

　　後面的話瑞恩沒仔細聽，魅語的效力在忙碌整天的自己身上起了安眠的反作用，注意力難以集中。

　　她亂瞟的目光正好瞄到虞嵐峯，魅語在他身上同樣不管用，只不過向來好脾氣的兄長露出罕見的憤怒，用那雙如刀鋒利的眼神死瞪著同為分團長的波斯靛，瞪到對方物理意義上的無法動彈，就差走過去給人一拳──事實上，兄長看起來真的想衝去揍人，只是被看不見的手按住。

　　什麼事情讓他那麼氣？

　　還來不及前去詢問，趁著虞嵐峯移開視線的片刻，柯洛芬開始發號施令。他也是魅語使用者，藉由不可違抗的命令，人群魚貫走進飛盤的入口。

　　眼下反抗他也沒什麼意義，瑞恩便跟著朋友們一起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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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交通工具緩緩升空，將曾經的戰場拋在地面。

　　事件似乎就此尾聲，卻只是一時的假象。

　　互助會的事情差不多結束了沒錯，但星瀨水綾還困在原來那間實驗所。

　　「玥夜……就是我朋友，她收到星瀨水綾遇難的通知後，執意要過來這邊。」在波斯靛分給互助會的大房間裡，黎昀琉將自己從六區趕來的理由一五一十地分享給在場眾人。「三區邊境封鎖，她拿什麼辦法過來？所以我聯絡了負責跨區傳送門的接應，讓他們開權限給我們。」

　　「竟然被允許使用那麼新的技術，難道妳是原家人？」里維作為在場唯一不認識她的人，對六區接應過於廣闊的人脈感到懷疑。「或是凡多、希達斯培育的接應？」

　　「我的確是接應，但本名是黎昀琉，這應該能說明很多事。」黎昀琉擺出一貫的商業微笑，身為真正原家人的某傢伙則默默地躲到瑞恩身後。「請問您是誰？我以前好像沒看過你呢？」

　　里維的手在自己的面具上放了一下子，似乎在考慮是否揭下偽裝，卻又決定收手。「我想，妳不必認識我。」

　　引起一陣譁然。

　　「我們早就該起疑的。」曙光微微瞇起眼。「湖水藍聲稱他與他的幫手會潛入實驗所，實際計畫上卻寫著『隱身』會跟著我們。」

　　如果虞嵐峯在場，應該很快就能澄清這件事，可惜六區盜團長剛好出去了。

　　「對啊，小琉姊那邊就算了，我們互助會咧？難道就任憑你唬爛嗎！」海冬不悅地指控。「戰前會議上我沒看清楚你的樣子，後來的情勢又太混亂，突然現身的隱身一直在救場，我才沒感覺蹊蹺。但仔細想想，其實一開始矛盾就多得要死。真正的隱身是他，不是嗎？」

　　他指著難得沒戴面具也沒變透明的正牌阿證，後者像是感覺不出空氣中的火藥味，又或許是仗著自己沒法說話，好整以暇地坐在長桌邊，吃著盜團送來的水果。

　　「別這樣，海冬。里維不是壞人。」坐在被指控人旁邊的莓洛可憂心忡忡地開口。「他也是擔心我才──」

　　「他是我找來的，沒有謀害我們的意思。」打斷花店老闆的澄清，綠劫環抱著胸。「畢竟他是莓洛可的男朋友，是吧。」

　　持有十級魅語的女性不好意思地刮刮臉頰，雙耳燙得彷彿能冒煙，里維則趁機摸了摸她的頭。

　　這下子，連曙光都講不出話。

　　「喔對了，你們兩個又是怎麼回事？」一事解決後，綠劫改為詢問在場和互助會最沒關係的兩名青年。「叫做紛呈和……靖銨，對吧？」

　　「蓋亞組織以為他們是『小老闆』。」不久前才知道自己被耍的葉林回答。「埃維恩在重病前交給我們的一個物品需要駭客來解鎖，然而我們找了很多人，都沒辦法成功破解，最後只好去抓傳說中最厲害的駭客『小老闆』。」

　　「我們是星瀨和瑞恩的朋友，以前也和曙光合作過。」原紛呈看楊靖銨沒有解釋的慾望，從瑞恩身後走出來。「發現星瀨的訊號消失後不久，小老闆就循著網線聯絡到我們，威脅我們替他做事。」

　　「因為我們本來就打算救星瀨，利益一致，所以沒怎麼反抗。」楊靖銨的臉色陰沉，顯然不怎麼想回憶自己被坑的過程。「只是沒料到會被小老闆──艾雪那傢伙當作他的替死鬼。」

　　「在那種情況下，你竟然還想得到要聯絡玥夜啊。」黎昀琉不禁佩服他的臨場反應。

　　「嗯，我還聯絡了宮原，沒收到回應。」楊靖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阿證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拿食物的右手比了幾個手勢。

　　「『可以再次聯絡他嗎？』好像是這個意思。」瑞恩和在場所有人一樣看不懂手語，但能從隱身的比手畫腳中看出些端倪。

　　「可以。」楊靖銨應允後，又一頭栽入了網路的世界。

　　「你們的手鐲都不能用嗎？」發覺從剛剛開始就只有一個人在看網路的葉林忍不住問一句。

　　「來的時候太趕，忘記戴了。」莓落可無奈地笑笑。

　　「我比較喜歡用這個。」黎昀琉指指自己右眼的單邊眼鏡。「其他人呢？」

　　「炸了。」瑞恩說。

　　「炸了。」里維說。

　　「炸了。」曙光說。

　　「不知道為什麼炸了。」綠劫附和，就連阿證也深有體會地直點頭，令借他手鐲的原紛呈一臉錯愕。

　　葉林審視的目光移向還沒表態的另一名少年。

　　「看什麼看，就是被你收走的！」海冬咋舌。「幹嘛問這個？」

　　葉林想了想，拆下自己的手鐲，向大家展示──明明也是壞的，卻是被奇怪黏液浸染而故障，絲毫沒有爆炸過的痕跡。

　　它彷彿是在那場電器爆炸中唯一倖免的物品，但瑞恩意識到並非如此。

　　因為楊靖銨的手鐲完好無缺。

　　後者顯然也發現了這件事，給宮原的訊息明明已經傳出去了，卻假裝沒聽到這段討論，逕自對著瑞恩看不懂的程式裝忙。

　　「這個話題還是以後再說吧。」

　　目的明確的黎昀琉拍了拍手，拉回自己在乎的正題。「星瀨水綾拖越久越難救，現在該怎麼辦？」

　　「實驗所可能還不知道蓋亞解散了。」本來就打算發言的瑞恩舉起手，提出自己的看法。「由『蓋亞首領』出面的話，也許可以糊弄他們，拖延其他人搜救的時間。」

　　「首領是埃維恩，我不是他。」葉林冷冷地說。

　　才講第一個方案就被否決，瑞恩默了半晌。

　　確實，要讓一個好不容易擺脫另一人的替身回過頭去扮演原來那個人，還是有些勉強。「那麼……」

　　「但是，我願意扮成首領。」

　　正當瑞恩準備提出第二方案時，葉林打斷了她的話。

　　前恐怖分子的表情平靜冷淡，吐出的話語卻透露炙熱的決心。「你們所說的女人是被我親手關進去的，這是我犯的錯，我必須救她。」

　　「如果事實和瑞恩猜的相反，可免不了一場戰鬥喔。」莓落可好心地提醒。

　　「那玥夜應該會很樂意去戰鬥。」瑞恩說道，黎昀琉頗為認同地點頭。

　　討論告一段落，只見里維唰地一聲，從位子上站起。

　　「你要去哪？」

　　綠劫看他往門外走，隨口問一句。

　　「去找柯洛芬，看看他能不能讓飛盤載你們去實驗所。」里維據實以告，此話一出，讓他的身份更加匪夷所思。

　　所以瑞恩決定離開原位。「我和你一起去。」

　　「瑞恩，我看你還是……」

　　「沒關係，盧卡斯。」

　　里維掃了一眼試圖勸阻的綠劫，再向瑞恩招招手。「來吧。」

　　他們在空蕩的走廊上走了好一陣子。

　　隨後里維的腳步突然煞住，害瑞恩差點撞上那高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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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得沒錯，我的確拿走了那個鐵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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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恩猛地抬頭，瞪著語出驚人的神秘男子。「……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

　　早在他們還在村落廢墟等待時，自己就已經向里維討要過裝著拼圖的盒子。

　　她還蠻確定是里維拿走的。不僅是因為鐵盒失蹤，更是因為自己在爆炸發生時被櫃子壓在瓦礫堆下，醒來時櫃子卻不在身上，躺的位置相較昏迷前時也稍微偏移了些。

　　在飛盤掉下來的當下，只有里維知道自己的位置，也只有同陣營的他有可能花心思把自己從爛掉的高櫃下挖出來，又為了不暴露行蹤把自己放置在那兒，而不是試圖喚醒。

　　「你在不值得信賴的地點跟我要那種東西，我自然得否認。」里維澄清道，好像很不希望被她誤會。「你也知道那是多麽重要的物品吧。」

　　他在斗蓬裡摸索片刻，很快便將瑞恩眼熟的鐵盒掏出來，甚至小心翼翼地開了個縫，讓她確認拼圖還在裡面。

　　「給我。」瑞恩毫不猶豫地伸手。「是我先找到的，你得還我。」

　　「條件是你要幫我介紹『可碰觸之人』，也就是那位可以破解拼圖的青年。」見大學生伸手就要搶，里維嘆了口氣，收起鐵盒。「……別急，回到夜城後再來找我。」

　　「你也隸屬青色盜團，對吧。」

　　瑞恩瞇起平時慵懶放鬆的雙眼，因為眼睛太大而被稀釋的銳利眼神重新凝縮。「相比邪教據點，盜團飛盤還真是『合適的地點』呢，讓我怎麼信任你？」

　　她可沒忘記最開始抓楊靖銨的是什麼組織，以及那組織發動多次攻擊的背後原因。

　　里維淡淡地呵了一聲，轉過身去，重新邁開步伐。「看來你比我預期中的敏銳許多，也正義許多。」

　　「『預期中』？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

　　「畢竟你一次又一次救了我的人，很難不知道你是誰。」

　　里維邊走邊把玩著鈕扣──從斗篷上掉下來的。「說出來也好笑，我的戰鬥力自認還不錯，卻非常怕冷，如果不是你借我外套，我一定會冷到無法繼續打架。」

　　「舉手之勞罷了。」瑞恩聽不出來這和自己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里維接下來的話令真相更加撲朔迷離。「還有在橘園美術館那裡，你替『不視』搶回他的遮陽罩，如果你撒手不管，他可能會直接在大太陽下昏倒。」

　　「……？」完全沒料到他會提到申瑋卿，瑞恩的內心抽了一下。

　　「最後，最重要的一件事。」不待她反應，里維又接著說，語氣較之前放軟許多。「在原家的城堡裡，你不分立場擋下清潔工的掃射，拯救自己的敵人，讓他免於死亡。」

　　瑞恩聽見自己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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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救我？』

　　『我是花青，請問您的名字是什麼呢？』

　　『瑞恩先生……我記住了。非常感謝您，這個恩情我一定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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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綠色的眸子與溫潤清澈的嗓音伴著回憶的畫面同時在腦海中浮現。

　　如果說剛才說到申瑋卿還算訝異，那麼此刻提到的人物便超乎了瑞恩的想像。

　　自己當然記得那件事，也記得那位自爆名號的盜，卻沒想到一切是有關聯的，簡直是一連串過於荒謬的巧合。

　　她神色一凜，繞到前方迫使里維停止腳步，再從上到下仔細打量這位高大的男子：橘色長髮、近兩米的身高，只是臉被遮掉而已，特徵明明這麼明顯，她怎麼就沒考慮過呢？在政府軍的通緝令上、在青色盜團的重要幹部中，那個最該被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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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青色盜團的總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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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要讚許她一般，橘髮男子修長的手附上面具，輕輕一揭，露出那張不怒而威的俊臉，以及橫跨整張臉的大斜疤，與官方資料庫中的紀錄分毫不差。

　　「重新自我介紹一遍，我是青色盜團地球總長，通稱淡青。」他說著，唇邊勾起賞識後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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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可以叫我里維──里維・希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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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列夫・達維，前顧問首席秘書『灰藍』，數年前，你隨現今已逝的前顧問葉林・埃維恩搗毀原六區據點，劫取我團機密之物，隨後與前顧問麾下兵隊一同叛離青色盜團。你是否承認？」

　　被綁在椅子上的老者以憎恨的目光瞪著審問者，一言不發。

　　這個房間空蕩的可怕，加上刻意為之的沈默與雙方冷眼對視，連空氣都彷彿凝結一般。

　　打破這陣寂靜的是一扇門的開啟，穿戴斗篷與面具的青年大步走進。

　　審問者眨了眨眼，驚訝這名不速之客的闖入，而老者冷笑。「我認得這個打扮。六區盜團，嗄？怎麼，東方的孤傲者不僅淪落至此，還得受三區盜團長頤指氣使？」

　　比刀刃更加鋒利的殺人眼神穿越面具輕掃過蔑視者，震得對方無法動彈，卻僅僅是短短一瞬，下一秒，眼刀直落在另一人的臉上，附帶毫無收力的拳擊——

　　碰！

　　「你最好把所有事情解釋清楚，否則我會再來一拳。」

　　看著跌坐在地的傢伙，湖水藍語帶威脅地低吟道。

　　沒想到對方會氣到用異能定自己身，一時不察的波斯靛嘶了一聲，慢慢從地上爬起。「你真的是很難對付……」

　　放在平時，魅語的命令所向披靡，只要他開口，什麼都傷不了自己，然而湖水藍是個意外，命令對他不起任何作用，他卻有讓人動作暫停的棘手招式，簡直是所有精神系異能者的天敵。

　　而且腦子不笨，當不成好好聽話的傀儡。

　　雖說試探他是淡青的意思，但以波斯靛本人的立場而言，還是覺得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如你所見，這位阿列夫先生是青色盜團的叛徒，前顧問團成員『湖水藍』的副手。」他不太情願地示意六區盜團長看向自己審問中的老人。「當年『湖水藍』重創顧問團後，劫走其中一塊拼圖叛逃，這就算了，他和他的秘書知道太多團內機密，隨便洩漏出去都會造成大危機。所以我團一直在找機會將其拘捕回來，沒想到在得手前就死了……別這樣瞪我，葉林當時之所以被叫做湖水藍是因為他在六區活動，這個代號本身沒有什麼意義，輪到你身上應該只是巧合吧。」

　　「哈！這小子也是『湖水藍』？」阿列夫不屑地哼聲。「沒有埃維恩先生的聰慧，也沒有埃維恩先生的果決！我替埃維恩先生與你共享同名感到不值！」

　　『閉嘴。』波斯靛不耐煩地下令。「葉林死了，現在的湖水藍只有一人。」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蓋亞與青色盜團，卻不告訴我，這不是擺明著有別的目的？」虞嵐峯懶得管阿列夫，也對自己代號的來由不感興趣，他只想控訴這場毫無誠意的合作。「別開玩笑了！六區分團身為接待所有協助其他團的義務，但我們不是你的奴僕！你也有義務告知我們真正目的，而不是將我們當作廉價棄子！」

　　「我承認自己有所隱瞞，但你的指控實在沒什麼道理。」波斯靛無辜地攤手。「就現在來看，你的人員沒有傷亡，不是嗎？」

　　「阿證差點就死了！如果你提前告知來龍去脈，我就不會只帶他出來，不會有機會讓他重傷！」湖水藍氣到忘了將團員本名換成顏色，任憑積蓄已久的怨氣肆意宣洩。「並且我合理懷疑你知道星瀨所在的實驗所與蓋亞組織有往來，但你一心只想藉機摧毀蓋亞，將星瀨的求救當作達成你目標的]機會，壓根兒沒打算救她，那你一開始就不該自告奮勇承這個職責！」

　　「星瀨水綾只不過是一個無關人等，甚至是政府軍的一員，是生是死當然與我無關。」波斯靛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回應。「還是說，原六區盜團特有的俠義精神又發作了？既然已經被吞併了就該好好聽話呀，別總是想做些有的沒的。」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奉還給你！」

　　「停停停，你們在叛徒面前吵成這樣，成何體統？」

　　不屬於在場三人的聲音突兀地插入。

　　爭論的雙方愣了一下，才發覺房門早就不知不覺被打開，臉上有一條斜疤的高大男子正站在那裡說話，身後跟著嬌小的灰髮青年，後者的視線在幾位盜間來回掃視著，最後倒退一步。

　　「我去迴避。」

　　「不需要，你留下來。」

　　在瑞恩逃之夭夭之前，里維率先出言阻止。

　　「瑞恩同學，你旁邊那傢伙是我們的總團長，還是個騙了你們一整路的混帳，你完全不用聽他的，現在就走吧。」波斯殿靛摸了摸下頷，鄙夷地盯著帶外來者過來的友人。

　　若不是稍早前已知道里維的真實身份，瑞恩大概會被這句話震懾，可惜她此時此刻非常冷靜。「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外人，但請容我表達自己的訴求。」

　　她拘謹地望向盜團總團長，後者卻寬容地點點頭，允許自己繼續說。

　　瑞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們希望改變飛盤的路線，先繞到實驗所救出星瀨。」

　　「我已經同意這個意見，請你執行。」里維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波斯靛沒答應，而是疑惑地挑眉。「幹嘛去救軍方的人，你腦子是灌水了還是被灌了水泥？」

　　「都不是。」里維單手插起腰，看著更有氣勢了。「還記得星瀨水綾在她求救信裡附件的研究成果嗎？那樣的人才被政府單位白白抹滅，我實在看不下去。」

　　湖水藍也不斷用眼神瞪視三區分團長。

　　波斯靛與他們僵持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

　　「哎我幫、我幫就是了！」

　　他像是屈服了般垂下頭半晌。「但你得先規劃好，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這部分的話，我們已經有一些想法⋯⋯」

　　里維正打算將剛剛的討論說出口，卻瞄見綁在椅子上的老人，走過去一掌將其拍昏後，才繼續向波斯靛說明他們的救援計畫。

　　趁著他們對談的間隙，湖水藍悄悄地晃到瑞恩的身旁。

　　「妳為什麼和淡青混在一起？」兄長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輕聲問道。

　　說實話，瑞恩也很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那些「青」與自己有這麼大的緣分，以及為什麼總團長和她有同一個姓氏。「只能說是一連串的巧合了。」

　　「雖然淡青看起來人很好，但不要太親近他。」湖⋯⋯虞嵐峯用更輕、更輕但飽含關心之意的氣音勸說著。「和淡青走太近的話，妳會被軍方懷疑，最糟的情況，還可能會被仇恨盜的司法單位處決。」

　　「我知道啦。」兄長老媽子似的嘮叨，令瑞恩忍不住勾起唇角，又趕緊抑下。「對了，你會去救星瀨嗎？」

　　「當然會！當時我差一點就救到了，所以知道路怎麼走。」虞嵐峯堅定地說道。與前一刻相比刻意放大了音量，大到足以讓淡青與波斯靛轉過頭來。

　　湖水藍、山風、虞嵐峯⋯⋯眼神過於銳利的黑髮青年擁有許多的名字，但無論現在屬於何種身份，他千言萬語的證誓，最終都化為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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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把星瀨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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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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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話、巧合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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