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拼圖 - 第七十九話、闖關

　　無論如何都得與曙光會合。

　　瑞恩很快就決定好自己的目標，啟動自己的主異能，目前聽不見任何人聲。

　　雖然不怎麼相信針，她此刻卻不得不承認，A91這兒無人的情況與他口中基本一致。

　　經過一小段狹窄的通道，她推開門扉，正式進入實驗所內部走廊。

然而靈敏的耳朵捕捉到另一股不對勁的機械運轉聲，就在另一頭的走道。

　　那聲響頗為耳熟。

　　忍過又一陣的暈眩後，瑞恩從背包中拿出短刀，警戒地面向不遠處的轉角，靜待那聲音來源逐漸朝這邊接近。

　　過了不久，好幾架白盒子外型的小型飛行物自轉角冒出來，盒端亮起不妙的閃光。

　　「果然是清潔工！」瑞恩咋舌。

　　只見預料中難纏的殺人飛行器發出攻擊。來不及細想究竟是誰的手筆，她險險低身，勉強閃過朝自己射來的光束，順勢前滾翻繞到方盒子的後方，刀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遞出，戳穿機器的樞紐。

　　但清潔工的數量實在太多，甚至還在不斷增加，好不容易卸掉一台的動力，卻是引發來更多架白盒子前來包圍自己，不一會兒，佔下風的就變成在場唯一的人類。

　　瑞恩果斷改變策略，轉身就跑，一邊以眼角餘光留意背後的攻擊。

　　也許是裝載的攻擊模組特別耗電，清潔工的移動速度遠遠追不上她稍微以異能強化過的跑速，不一會兒就被甩在後頭。

　　這不代表脫離險境。清潔工畢竟是一種機器，只要背後操縱者還在，它們就會一直追同一個人，等她體力耗盡或走到死路就會又一次追上來，屆時便不好閃躲了。

　　思忖及，瑞恩放慢速度並打開手鐲，翻找起楊靖銨之前交給自己的防禦型程式，卻在減速的後一秒聽見了另一道腳步聲。

　　她愣了下，來不及剎住腳步，莫名熟悉又令人寒毛直豎的異能波動便撲面而來，範圍廣得避閃都顯得無意義。

　　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瑞恩愣了下，有那麼一秒懷疑此等不合理反應是因為自己本來就頭疼得不行，而後才遲鈍地發覺另一種可能性：她終於免疫了這種精神系異能。

　　她萬分警戒地轉進左方的岔路，接著不出所料，一柄匕首倏地在視野內冒出，直直捅向自己的胸膛。

　　鋒刃碰撞。

　　瑞恩急煞步伐，緊握短刀格擋匕首，僵持一瞬。藉此空檔，她終於看清楚持匕首者那清秀的臉龐、一米七的身高、如太陽光般金黃的短髮與那雙玻璃珠般無機的碧眼。

　　A91傾全員之力暗殺的對象──釉綠。

　　八區盜團長此時又不死心地釋放新的奪魂攻擊，奈何瑞恩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於是釉綠總算意識到不對勁。

　　「你……」他眯起眼，打量起這個免疫他異能的奇怪對手，又見對方戴的頭巾，頓時恍然大悟。「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還來不及回答，瑞恩就聽見清潔工大軍逐漸從後方逼近。

　　她抽回武器，趁釉綠愕然的瞬間，右手將他推到自己身後，配戴手鐲的另一手則向剛才來的方向伸出，第一個白盒子正好朝這邊探出頭。

　　瑞恩盡量將手鐲往外推，幾近透明又確實存在的淺色光芒旋即以鐲身為圓心擴散、交織，剎那間便將瑞恩與釉綠兩人完全包圍，有如動漫遊戲裡會出現的防護罩。

　　至於接觸到光芒的清潔工，無一倖免，全都像報廢的機器一般摔落在地。

　　不出兩分鐘，追逐瑞恩而來的白盒子大軍便全軍覆沒。

　　「哇，這是什麼技術？」釉綠被前所未見的場面震懾，甚至忘了繼續攻擊。

　　瑞恩沒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手鐲發出啪的一聲，防護罩的光芒應聲熄滅，取而代之的是腕上傳來燙熱感。

　　瑞恩試探性地按了按手鐲，果不其然燙得不行，連一般介面都叫不出來，只有「系統過熱請稍後再試」幾個字。

　　「喂，不要無視我。」

　　瑞恩回頭，只見釉綠已經將匕首收回袖裡，兩顆玻璃珠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

　　「是朋友給的程式，原理我不清楚。」瑞恩據實以告，但刻意不提到具體人名。「我也有幾件事想問你。」

　　「等等，你還沒回答完。」釉綠皺起眉。「為什麼你在這裡？你不是棲靜的學生嗎？」

　　「我是和曙光一起來的。」瑞恩想了想，決定借用曙光之前說的謊，好隱瞞真實的目的。「是一個委託，要我們勘察一組座標的現實地點，也就是這裡。」

　　「曙光……是了，最近是聽說她身旁多了一個搭檔，竟然就是你？真是奇妙的緣分。」釉綠笑了笑，不帶任何嘲諷意味。「但是還有一點說不通耶。」

　　「哪一點？」

　　「如果你真的與曙光一起，為什麼你現在孤身一人？」

　　瑞恩的下一句話頓時哽在喉頭。

　　「啊哈，你說謊？」釉綠又笑了一聲，這次倒是不折不扣的譏諷。

　　「不，是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瑞恩仔細回想，果然記憶最後還是停在被所長放倒的那一刻，至於為什麼所長要把自己敲昏帶走、那之後曙光又是怎麼和他對峙，一概不清楚。

　　但與釉綠裝傻顯然也無濟於事，思來想去，她決定透露一點線索。「我們在那個實體資料庫碰見了A74的負責人，我被他打暈了，醒來時已經與曙光分開，落在一個不知道是哪裡的房間，就這麼逃了出來。」

　　「哇喔，實驗所被你說得像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釉綠聽起來不是很相信，瑞恩卻注意到他對A74負責人這個名稱沒多大反應。

　　瑞恩的心中多了幾種猜想需要證實。「現在換我了，你為什麼在這裡？」

　　針之前說他們用了點方法引來釉綠，然而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他一概不提，那麼最好的解謎辦法就是直接向當事人發問了。

　　「據說這個地方有所長……就是你所謂的A74負責人，他的行蹤。」釉綠看似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說出原委。「我豈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就帶了幾個下屬來這裡探察情報，沒想到被一個下屬出賣，其他隊員當場斃命，我則重了毒傷，休養了一段時間。所以這次我才一個人來。」

瑞恩聽出他和自己一樣，仍保留了部分內情，但眼下的狀況倒也沒必要追根究底。「你在追查A74負責人？」

　　「屁！我追查的才不是他，那個臭瞇瞇眼老頭只是正好守在我追查的目標前面，我總得從他死硬的嘴裡撬出些能用的東西。」似是因此回想起所長的噁心作風，釉綠惡狠狠地呸了一聲，卻在重新直視瑞恩時翻了臉色，變得一臉和善。「你呢？你現在的目標是什麼？」

　　他十分反常地釋出善意，讓瑞恩冒出不太妙的預感。「目標是其次，我得先找到曙光，但是……」

　　灰髮青年猛然停頓。

　　「但是？」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釉綠疑惑地順著青年凝望的方向望去，什麼也沒看到。

　　「看來我們的閒聊得暫停了了。」

　　伴隨青年的話語，遠方傳來刺耳的聲音，似是什麼金屬東西互相撞擊摩擦而成。不待他想清那東西是什麼，一隻隻銀灰色的龐然大物從走廊另一端朝他們急速接近，那尖銳聲響便是它們尖銳外殼摩擦牆面造成，所經之處不留下任何平整。

　　不難想像外殼刮到人肉上面會發生什麼事。

　　那剎那，八區盜團長的想法與七區政府軍的想法首次同步──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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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拔腿就逃，那玩意卻窮追不捨。

　　釉綠從未見過這種鬼東西，一時之間想不出有什麼詞可以確切形容這些詭異的大傢伙，看起來像是一坨坨會動的廢鐵，仔細一看，又更像是由一堆會動的廢鐵拼接而成的組合戰士，每個部位運轉的過程產生恐怖的殺傷力。「那些垃圾衛兵是什麼鬼！」

　　「不知道！」跑在前方的瑞恩勉強應了聲。

　　廢鐵們還在追趕，且不曉得是不是錯覺，速度貌似越來越快，到後來瑞恩幾乎是半扛起釉綠，藉由異能高速狂奔，奈何運氣之神彷彿執意讓他們狠狠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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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沒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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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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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話、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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