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tbreak戰翼敘事曲 - Overture: Noir（13）

　　紅彤彤的緞帶將阿祖安的灰褐色眸子徹底封印後，成功喚醒了月見那團早就埋藏於內心的無名之火。

　　這傢伙，分明小看他！月見那雙像極明亮綠寶石般晶瑩剔透的大眼睛，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把所有怒火投向前方那個看似從容不迫，掛上優雅笑容的銀髮男子身上。

　　月見要這個傲慢的傢伙知道，夜光之翼不是他這種大少爺的遊樂場！管他是否「瑪門」的原繼承者及老爹的得意門生，來到這兒，他就只是自己的後輩！憑什麼如此囂張？作為組織幹部的那些「老頭」又是的，居然全都站在他那一邊；不用多問也知道，他們對這傢伙接任首領應該沒有異議，否則老爹才不會這麼平靜告知我這件事！豈有此理！這種突然冒出來的新丁……哪有資格領導大家？

　　「月見，準備好了嗎？」阿祖安神情輕鬆地催促妖狐少年，彷彿他只是參與一場打發時間的遊戲。「希望你能好好享受接下來的三分鐘。」阿祖安以俐落的動作，拔出掛在腰際間的短木劍，並將劍尖指向前方的少年。

　　嗄？三分鐘？少目中無人了！月見隨即炸毛了，他氣沖沖地從身後的武器架上，隨手取出一把長劍，準備好好教訓眼前的銀髮混蛋。但艾娜卻捉住了他的手，慎重地出言制止：「月見，以你的身形，長劍不是好選擇。用這個ㄧㄧ」艾娜將一把刀腹彎曲，刀尖上揚的鋒利獵刀遞給了月見。「雖然這是狩獵用的小刀，但總比架上任何一件更適合你。」

　　「老闆……謝謝妳！」

　　月見接過了短小精悍的獵刀，然後對艾娜重重地點了點頭，就跑回去原先的位置。「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話音未落，月見就緊握獵刀，以強勁的速度化身為閃電，一鼓作氣地衝往阿祖安，打算速戰速決！

　　呵！果然是小孩子。

　　沙石與靴子磨擦而成的微細雜音，迅速透過濕潤的空氣，傳進了阿祖安的耳窩內。他微微一笑，沒有任何防範的意欲ㄧㄧ太急躁了。阿祖安心想：而且殺氣還要這麼大，犯了戰場上的大忌，這足以讓他死十次以上。不過，還真令人懷念ㄧㄧ

　　這小子十足「露絲」誕生那天，對父親發出強烈憎恨的自己。

　　「月見，有幹勁是好事，只不過……」阿祖安在獵刀為他的脖子添上血痕前一刻，身體就迅速向左邊一扭，輕鬆地避開了月見的突襲。「僅靠蠻力是沒用的，你的對手可是我！」阿祖安以詭異的步伐，像鬼魅般無聲無息來到了月見的背後；他舉起了木劍，毫不猶豫往妖狐少年的脖子劈下去！

　　所幸的是，妖狐的聽覺相當敏銳。月見瞬即反應過來，果斷地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拍打阿祖安握劍的手，令他踉蹌一下；月見把握這個時機，飛快地轉身用獵刀刺向來不及防禦的阿祖安ㄧㄧ

　　鏘！

　　怎麼回事？

　　月見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因為獵刀傷不到銀髮男人分毫，準確的說，那小小的利器根本連碰也碰不到他。

　　月見的攻勢被一道無形的牆阻擋了！

　　阿祖安吹了一下口哨，狀甚得意。「月見，你忘了我懂魔法嗎？」阿祖安微笑著說：「要製造出簡單的『護盾』，對我而言簡直輕而易舉。再者，這個『遊樂場』的地勢對我還頗有利。」

　　見攻擊無效，月見迅速往後退開了好幾碼。有利？這是裝腔作勢嗎？月見警惕起來，左顧右盼：他明明蒙住了眼睛，但動作居然還這麼俐落，而且他剛剛的話……可惡！可惡！自己竟然會害怕？太不像話了！

　　為穩住情緒，月見不再四處張望，鼓起勇氣直視阿祖安，奈何尾巴和耳朵卻出賣了他：只見毛茸茸的大尾巴汗毛直豎，無力地垂了下來；同時獸耳因覺察到危險，已經變成「飛機耳」的狀態ㄧㄧ任誰也看得出他在逞強。

　　站在一旁觀看戰鬥的艾娜，實在是膽戰心驚：由比試開始到現在，她的焦點就沒有離開過競技場。那個人打算怎樣？意識到阿祖安即將展開猛烈的攻勢，艾娜的手臂緊張得微微顫抖。

　　該死！要是剛才稍微堅定一點，也許這場無謂的私鬥就不會展開。艾娜在責怪自己無能的同時，其實心裡亦明白強行制止月見的話，他還是會在自己不知情之下向阿祖安找碴。倒不如現在就讓他在眾目睽睽下敗陣，使他日後不再輕舉妄動，反而更好。

　　不管怎樣，艾娜只望月見不要受重傷。

　　月見上方的鐘乳石，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水珠，打在他橘色的頭髮上。但他不在乎，也不在意，他只知道前方有一道銀色的高牆，他必須跨越。

　　月見拿著獵刀的手滲出了汗水。

　　阿祖安則氣定神閑，保持著單手握劍的架式。

　　誰是獵物，誰是獵人，一目了然。　　

　　然而……

　　月見決定豁出去！

　　沒錯，本能叫自己要盡快逃離現場，別再跟眼前這個人有任何瓜葛。但一開始是自己提出決鬥，所以根本沒有臨陣退縮這個選項。況且爸爸媽媽以性命教導過他，縱使面對不能戰勝的對手，也要堅持到最後一刻！作為他們的孩子，怎麼能忘記他們的教誨？

　　原先月見緊張不已的身體，逐漸冷靜下來。他以無比堅定的眼神，凝視著即將要挑戰的高牆。

　　「哦？」阿祖安感覺到月見的氣息不同了，笑了笑。「很好，那麼是時候了。」阿祖安以媲美獵豹般的速度，跳躍到月見的右側，用短木劍給他的腰送上了見面禮ㄧㄧ在木劍碰到右邊腰的一剎那，月見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氣流向他襲來，並他整個人拋起來，狠狠地摔向後方的牆壁！

　　有些閃避不及的夜光之翼成員，無辜地成為了月見的保護墊，跟他一同倒在地上。

　　月見吐了一口血，從同伴的身上勉強地站起。媽的！超痛啊！即使見識到阿祖安的力量，但月見依然選擇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走回戰場。然而阿祖安沒放慢手腳，他早以可怕的速度來到了月見身後，朝他的背賞了力度十足的一腳！

　　還未從痛楚中恢復過來的月見，被迫以高速衝向另一方的牆壁！前車可鑑，在那個方向的夜光之翼成員已經四處逃散，於是月見結結實實撞上了牆壁，替它添上了大字型的裂縫。

　　伴隨鮮血，月見緩緩地由牆壁上滑下來。

　　「月見！」艾娜看不下去，趕忙跑到少年的身旁。當她打算扶起月見時，少年卻舉起了握住獵刀的手，強忍劇痛再度站起。他轉頭回望站在不遠處的阿祖安一眼，接著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慢慢地走向銀髮男人的方向。

　　阿祖安打了一下響指，在月見頭上的鐘乳石轟然落下，全部擊中了虛弱的妖狐少年，害他伏在沾上水珠的沙石地上。原以為一切就此結束，但月見無視自己的傷勢，匍匐向前接近他的高牆。

　　艾娜想跑過去，但還是首領的老者卻抓著她的手，搖搖頭，要她待在原地。

　　「月見，你很厲害呢！」不是嘲諷，阿祖安是真心稱讚不願放棄的少年。然後，他解開了封著雙目的紅色緞帶拋在地上，並以敬重的目光看著月見。「面對強者，理應付予適當的尊重，剛才失禮了。」阿祖安看到快要碰到他的少年，便揮動了沒有握劍的左手，依附在鐘乳石和沙石地的水滴逐漸在半空中集結，不消半秒就幻化成一條巨大的水龍，向月見俯衝過去！

　　「這個『遊樂場』的地勢對我還頗有利。」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受重傷的月見豈有能力抵抗來自水龍的攻勢？他只能任由水龍將他當皮球一樣拋到半空，再「碰」的一聲俯衝到地上……

　　月見失去了所有力氣，甚至連人形也維持不了，變回一頭毛茸茸的狐狸。

　　做得過火了。要是他以後更抗拒讓我觸摸怎麼辦？阿祖安立即走上前，查看月見的狀況，但冷不提防對方的反擊ㄧㄧ

　　藍綠色的小火焰由月見尾巴末端冒出，並迅速飛撲到阿祖安的左手，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他！

　　燐火？是妖狐的燐火嗎？儘管這招不痛也不癢，還是教阿祖安相當詫異。

　　「嘿嘿！終……終於……打中你了。」說完這句話後，月見徹底昏倒了。

　　這一昏，足足讓他睡了三大天。

　　同時令他了解到自己不是戰鬥的材料。

　　阿祖安究竟有多強大，他總算明白了。

　　由這個人帶領夜光之翼，也許不會太差吧？

　　接下來，他還有什麼可以為組織做呢？

　　用這副沒有力量的軀體ㄧㄧ

　　「妖狐嗎？還真美麗呢！我會讓你徹底臣服於我。來！喝下它。」海拿的吻，還有他的觸碰以及支配人的手段都令月見覺得非常噁心，但從中獲得的情報，卻協助組織避過一次又一次被殲滅的危機。這算是神的眷顧吧？既然如此，大家最後一定會迎來勝利的！

　　可惜的是，當夜光之翼解放尼夫塔利亞之時，自己無法跟大夥兒一同慶祝了。

　　但不要緊，只要卯月和柳月將來會幸福，就已經足夠了……

　　月見想睡了，只是ㄧㄧ

　　「月見，怎麼會……」來到了玫瑰園的露絲，看到月見的慘況，像斷了線的木偶般跪倒在青草地上。

　　她，淚如雨下。

　　至於海拿和康納，就算背對著自己，月見也看得到他們被傷心痛苦的露絲逗樂了。

　　混帳……還嫌平日傷害得她不夠深嗎？

　　這兩個爛人到底憑什麼不斷踐踏別人？

　　他們憑什麼？

　　至少……至少最後一次……

　　去死吧！

　　「不准……你們欺負大小姐！」月見使出最後一口氣，對海拿他們怒吼！同時間，巨大的藍綠色火球從他的尾巴上快速成形，並對準海拿直撲過去！

　　海拿沒料到奄奄一息的月見還有反撲能力，於是背部硬生生接住了月見的燐火。灼熱的溫度痛得他往前摔倒，跌落在滿是尖刺的冰玫瑰花叢內。他慌忙脫下著火的上衣丟到花叢上，然後藍綠色的燐火由葉子開始，逐漸吞噬美麗的冰玫瑰。狼狽地站起來的海拿，背脊在月亮映照下顯得異常通紅，但他的臉則冰冷得猶如鑽入心裡的刺骨寒風一樣。

　　露絲知道這代表什麼。

　　月見也差不多斷氣了，不要再對他做什麼了！

　　露絲不理會女人的矜持，並克服了一直以來的恐懼，勇敢地撲向海拿抱緊他雙腿，試圖制止他再向前走。

　　但這沒有用。

　　海拿一下接一下踢向露絲，可憐的女人就算吃痛，還是不肯鬆開糾纏他的手：她知道只要一放開，月見的下場會比現在更悲慘！但最終男人壓倒性的力量還是擺脫了她那雙纖弱的手，他更不忘一腳踢開了自己的妹妹，讓她倒在一旁的玫瑰叢內。

　　動啊！為什麼手腳都動不了的？淚水由露絲的眼眶內流出來，她想幫月見，但身體卻不受她控制。

　　再這樣下去，月見、月見他……

　　「放肆！妳忘了自己的身份嗎？」海拿拿起了他的配劍，拋出了狠話：「妳只是我的人偶，只需要乖乖地打開雙腿順從就好！明白嗎？」

　　之後，海拿來到了月見的面前。

　　月見朝他露出無所畏懼，充滿挑釁味道的笑容。

　　海拿揮舞他的劍。

　　鮮血噴射到惡魔子爵赤裸的上身。

　　少年的頭滾落到地上，定格在那個讓海拿痛恨的笑容上。

　　康納則瘋狂地大笑，彷彿將少年的死視為一齣趣劇。

　　露絲用雙目見證月見的離去，雖然他們只相處了一段短時間，但是、但是……

　　「大小姐，妳還好嗎？」

　　「妳……有努力爭取過嗎？」

　　「我不需要同情。」

　　月見堅毅不屈的聲音，此刻在露絲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狠狠地折磨著她，同時亦告訴她少年再也不會回來的事實。

　　「不！」

　　露絲悲痛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玫瑰園。

【~To be continued ~】5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hd8HyBqA

作者的話：

　　月見正式退場了，嗚……

　　今回寫的是本人最不擅長的戰鬥場面，希望不要爛得大家看不下去（汗）

　　雖然月見走了，但他最後對海拿做的事，Good job！果然是海拿的乖狗狗！阿祖安絕對不會放過海拿，敬請期待！我們下回見，希望下次不會又因情緒問題弄得這麼晚才更新，See you s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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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ture: Noi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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