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虎子帶著韓鈞去找了周曉斌,在和周曉斌敘舊之後,正當他們走出報館時,一輛木炭車也正好停在報館前。
那木炭車上所發出的陣陣黑煙及濃郁的煤氣味讓二虎子受不了,他一直用手搧著。「還是酒精車好,至少不會這麼臭。」二虎子抱怨說。在這個國內主要對外的港口均被日軍全面佔領的時期,汽車所要使用的汽油原料–石油,是很難進入到國內的,基於如此,政府便命人研發各種替代汽油的燃料,所以現在能看見的車,除了二虎子剛剛嫌棄的木炭車外,還有酒精車、桐油車等替代汽油而成為燃料的車輛。也因為有了這些替代燃料,而讓我們對日的戰事能夠持續下去。
「幸虧我們工廠的貨車全是酒精車!」二虎子慶幸的說。
「酒精車!」韓鈞因為剛從戰場退下,所以他不知道現在的車已經這麼多樣化了。
「嗯!我也贊成你說的,起碼那不會讓空氣變得這麼糟糕!咳咳……」周曉斌一邊贊同二虎子的話,一邊又給黑煙薰得頻頻咳嗽。
「所以……可以用酒精替代汽油讓車跑起來!」韓鈞像想通什麼似的大聲說。
周曉斌、二虎子見韓鈞一臉興奮的模樣。
「不過我聽說能用於當作汽車燃料的酒精濃度可是很高的,一般的酒可不行!」二虎子說,他其實有小小的研究一番。
「嗯!這是汽車燃料的部分,倘若要作為飛機燃料的話,我聽說還必須得是無水酒精,因為畢竟是飛機要用的!」之前周曉斌就做過類似的報導。
「而且因為如此,現在在四川就有好多酒精工廠冒出來,聽說各家生意都很不錯!」二虎子說。
聽著周曉斌與二虎子的話,此時韓鈞露出了饒富興味的神情。
「韓鈞哥,你……該不會想添購一輛酒精車吧!」二虎子覺得韓鈞可能也想買一輛酒精車來代步。
「不!我想嘗試成立酒精工廠!」原來韓鈞並非是對酒精車有興趣,他看中的是酒精這個替代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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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多方的打聽與瞭解,韓鈞在四川“內江”找到了一家酒精工廠。內江生產的酒精量在目前來說,為國內的最大宗,酒精工廠在內江這個地區光是大大小小的工廠林林總總加起來至少數十家,於是他對於開立酒精工廠更是躍躍欲試,他將自己這個想法告訴丹麗。
「丹麗,我想開立一家酒精工廠。」韓鈞說。
「酒精工廠!」丹麗疑惑的看他。「你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呢?」她問。
「既然我無法再上場打仗了,那我至少也要想辦法做些事來支持抗戰,這不是你們大家之前苦勸我的話嗎!」韓鈞說。他可是將這件事牢記在心上。
「所以你選擇了從事酒精的生產!」丹麗這下懂了韓鈞的想法。
「嗯!妳支持我嗎?」韓鈞問她。
丹麗揚起笑容。「我當然支持!不管你做什麼事,只要是好事,我都支持!」她笑著說。
這下,韓鈞終於找到了可以讓他繼續為國家貢獻心力的事,也找到了可以讓自己不再徬徨而有依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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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麗今日來找夏央,她要向她告別,因為她決定,她要隨著韓鈞到內江去,他們準備先在當地的酒精工廠工作,等對酒精的製作方式及設備徹底瞭解後,他們就會在那裡開立一家酒精工廠。
「麗姊,妳真的非走不可嗎?」夏央問。因為自和丹麗相識以來,她就從未和她分開過,哪怕即便是結婚了,她們也因為都住在上海,所以還是可以頻繁的往來,可這次丹麗是要離開重慶這座城市前往四川內江去。
丹麗握住她的手。「夏央,內江離這兒也不遠,等我們有輛酒精車後,我就可以經常回來看妳了!」丹麗說。
「嗯!」夏央低著頭,她知道內江離這兒不是很遠,可是因為兆岩才剛離去不久,現在丹麗又要離她而去,這讓她很是難受!
「夏央!堅強點!這一路走來,我們吃了多少苦才撐到現在的,所以妳不可以被打倒,明白嗎!」丹麗知道,她此刻的離開,對夏央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所以她必須給她力量,讓她堅持下去。
「我明白!」夏央點頭!「麗姊,就算不能回來看我們,妳也要寫封信,不管用什麼方法,就是要和我聯絡!總之,不要消失了!」夏央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毫無音訊,因為兆岩已經離開一個月了,可她知道,在西南那片蠻荒之地,是很難將消息往外帶的,所以她並不奢望能接到兆岩的隻字片語。
「妳放心,我會的!」丹麗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看著丹麗和韓鈞坐上了貨車,夏央跟他們揮手告別,此刻她心酸至極。打了那麼久的仗,從一開始的大家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對方,聚在一起,到現在,她必須一一目送自己最親的人離開,面對這場看不見盡頭的戰爭,究竟要到何時才能結束,讓她和所有的人團聚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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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岩自來到雲南後,便開始在西南方的原始叢林裡展開了他這輩子以來,最艱辛的鐵路工程!
他現在所在的方位一眼望去,盡是無盡的野樹林,他們工程人員及大量民工跟著領路人,一步一步的前進,可每踏出一步,他的心就漏了一拍,因為這裡實在太荒蕪了,他們所走的地方沒有路也沒有任何標誌,而且由於尚屬未開發的蠻荒之地,所以眼前所及的野草長得都快比自己高,當他伸出腳踏出去時,他無法估算腳步和地面的落差,所以常常會有一種差點跌得踉蹌的錯覺!
由於缺少大型開挖設備以進行挖掘工程而且時間又異常窘迫,所以這條鐵路所動用到的民工人數,是比以往任何一條鐵路都要來得多,但人數之所以會這麼多的原因之一不單單只是因為趕工的關係,而是因為不斷死亡的夢靨緊緊纏繞住修築鐵路的每一個人。因為不斷攀升的死亡人數,迫使民工的數量就必須源源不絕的補上,這就是動員人數會這麼多的原因之一!
「天啊!這裡的蚊子可真多!」劉紹在身上四處拍打著。
兆岩看著不遠處有人利用焚燒枯葉來薰蚊。「咱們也可以試試看!」兆岩指著火光處。
「嗯!這方法不錯,只不過蛇也可以用薰的嗎?」劉紹問,因為這裡除了蟲子多外,還每走幾步路就看見蛇!
「當然可以!」之前兆岩曾看過當地領路的土著用火把趕走蛇。
他們兩人目前正處在叢林之中,他們被分配的路段,必須先通過這座原始叢林,現在他們在叢林裡正要找尋地方休息。
可放眼望去盡是比人高的野生植物,根本尋不到什麼平整地可供休息,於是領路人開始帶著人鋤草,準備整一塊地出來,但也因他們人數眾多,所以休息的地方三兩下就整理出來了!
在這裡,他們除了休息時要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外,就連食物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事。在初期時,他們所分配到的糧食,還算順暢,但隨著日子長久又運輸困難,再加上當時國內正經歷糧食歉收,有投機商人藉此囤貨局奇,造成糧價居高不下,而另一方面日本又全面封鎖海岸線,在這種情況之下,政府也很難順暢的供應他們糧食,所以他們的食物幾乎都要自行解決!
「希望明天就能抵達目的地了!」劉紹說,在好不容易吃野菜填飽肚子後,他們終於可以安心的在這片人工整理出來的地搭棚休息!
「但願如此!」兆岩說,他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他清楚知道,這樣的日子現在才正要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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