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睡對不對?」女孩笑笑地說,她的外貌約莫二十出頭,「我們已經抵達領空。」
「領空? 哪裡的領空?」羅伊文問。
「解放者們的領空。」女孩說,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米色布,「出去得穿上這個。」
「這又是什麼?」羅伊文看了看後問。
「安魯巴達的傳統服飾,可以抵禦陽光。」女孩聳聳肩,「嗯,至少可以抵禦一部分。」
「妳放著吧,我等等會去換。」羅伊文點頭。
「你這樣是換不了的,基本上很多人第一次都不知道怎樣穿。」女孩說,「我被派來幫你把他換上。」
「為什麼派妳? 我是指,不派個男的。」羅伊文說。
「放心,我不會碰到你。」女孩說,然後突然愣了一下,「喔對,還有一件事,我叫涵庭,那個溫迪要我來檢查一下妳的傷口,他昨天一直在關心其他病患,現在在休息呢。」她將長袍放到椅子上,然後動動雙手,「開始吧。」
最後她也順邊幫羅伊文上了藥、換了繃帶,原本羅伊文還以為這女孩可能會搞砸,涵庭的雙手雖然冰冷,但動作卻很溫柔,而且熟練,沒兩下就完成了,過程中羅伊文只感受到些許疼痛。
「好啦,」她收起沾了血的繃帶,然後輕踢了踢放上長袍的椅子,右手掏出魔杖,「這次就真的不會碰到你。」
涵庭首先對著長袍施咒,讓長袍在半空中打開,然後羅伊文則躲在後方脫去自己的衣服,這可花了他不少時間,每一動作都讓他痛的不行,但好在涵庭這女孩很有耐心,他會在羅伊文忙的過程中講一些自己去過的國家,然後也不忘對羅伊文上一點關安魯巴達的歷史課,只是大多時候他都沒怎麼在聽。
羅伊文接著將衣服穿上,還有套上長袍,當然這過程也耗掉他不少時間,明明只是穿個衣服,卻可以搞得他滿身大汗。當他終於將長袍穿上以後,羅伊文透過鏡子看著自己,他覺得自己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披著粗布的男子,但讓他滿意的是,這長袍至少穿起來沒有很悶熱。
這時一個土色束腰帶從後方飛來,抱住他的腰部,「繫上這個就不會奇怪了。」
楊州女孩來到羅伊文面前,對著他的腹部揮舞魔杖,咻咻幾聲,長袍上身多餘的部分便乖乖塞進束腰帶裡。在羅伊文想辦法戴上手套得同時,涵庭墊了個腳,在他身後將米色得頭巾綁到頭上,只有這時她的冰手才又碰到羅伊文。
「不用這個。」羅伊文見狀後說。
「戴上比較好,入境隨俗。而且今天有沙塵暴,這個能夠幫你抵擋。」涵庭輕聲說。
「妳手怎麼這麼冰啊?」羅伊文問。
「魔法。」涵庭笑道。
當一切完畢後,羅伊文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安魯巴達商人,他頭巾的綁法整齊,多餘的部分則像蛇一樣纏繞在他的頸部。頭巾下方配有口罩,羅伊文稍微試戴了一下,雖然有些悶,但至少可以抵禦風中的細沙。在頭巾之下,長袍上身多餘的部分被塞進束腰帶,拉出整齊的線條。他褲子得大腿部位雖然有些寬大,但越往下就越合身,搭配著深褐色的高筒靴。在出房以前,涵庭又將一頂土色圓盤遞給他。
「做什麼用?」羅伊文接過後問。
「如果陽光大就戴上,我現在也要去穿我的了。」涵庭說道,擺了個笑容便離開。
羅伊文伸手整理整理自己,然後就拿著圓盤帽走出門,這是他第一次參觀這艘飛船。走廊的牆壁被漆成沙色,從其他房間出來的人也都身穿不同顏色的長袍,這景象至少讓羅伊文覺得自己不是最奇怪的那位。當他來到走廊的盡頭,這裡懸浮著一座漂浮的金色男人面孔,他頭飾上的數根金色尖刺向外擴張,猶如太陽的光芒一般。
「沙爾神。」維昂的聲音說,他現在身上的是土色長袍。
「我正這樣想。」羅伊文回道。
維昂笑了笑,「你看起來恢復的很好。」
「當然,多謝你把我救上去。」羅伊文說,然後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我記得我還看見龍。」
「那是成年的普丹刺骨龍,我猜牠應該是被槍聲激怒了,」維昂說,「那些戰士差點被擊敗,但最後我們還是把牠擊落海裡。」
羅伊文微微一笑,「我做了夢,我看見金字塔了。」
維昂點頭,「當然,我們都看見了,這使我感到有活力。」維昂看向他,「我們的旅程會繼續,羅伊文,船就快要到了。」
他們倆個順著走道往下走,羅伊文驚訝發現這艘船竟然如此的大,光是寢室就有好幾層樓,彷彿是一艘空中郵輪,沿路上他們還經過一兩間採光室還有一間餐廳。當他們來到大廳,這裡的地板是深灰色的,因為燈光少,室內十分昏暗,但即便如此,羅伊文還是可以看見聚集在那裡得人群。他們來到大廳中央,地板上還刻有象徵沙爾神的金色太陽,與羅伊文在房內看見的那個太陽一樣。
「他們稱之為烈日。」維昂說,然後看向他,「不過這你應該知道了。」
維昂這樣一說羅伊文才察覺自己已經開始用「烈日」這個詞來替代太陽了,完全沒有人告訴他該這樣做。他最後點點頭,然後來到人群最多的地方。玟希雅、伊維爾兩人就在這裡,他們的長袍是紅棕色的,面對即將襲來的熱浪,母女倆已經將口罩戴上,露出兩顆黑色眼珠和兩條粗黑且整齊的濃眉。
「妳穿起來很好看。」羅伊文稱讚道。
玟希雅的眼睛笑笑地看著他,「這招對我沒用,留給當地女孩吧。」
「真的嗎?」羅伊文笑道。
「你想得美。」玟希雅帶著笑意罵道。
這時飛船發出長長的船笛聲,伴隨各種警報,廣播人員先是用安魯巴達語言說了一長串,然後才用普丹語說話:「各位旅客、朝聖者、戰士與解放者,我們的旅途非常順利愉快。烈日已將我們帶領至這裡,我們已經抵達伊斯塔林。」
接著又是另外一個男聲,「高溫警告,重複,高溫警告,現在氣溫是三十八度,但在中午會上升至四十七度,請各位在外出欣賞風景時特別注意防曬和水分,同時伊斯塔林在今天可能會有一場沙塵暴,因此大家請記得把拉薩勒戴上。」
「就是我們戴的這個,你也有。」玟希雅指著面罩說。
「面罩戴上!」突然有一個男人大吼。
所有人聽了便乖乖將口罩都給戴上。隨後飛船再度發出船笛聲,這次聲音一樣的大,接著艙門發出聲響,緩緩打開,大家首先是注意到一道金色光芒像一把長刃一般刺進室內,隨後烈日的光芒越來越大,羅伊文看見剛才大吼的人是一群身穿皮甲的士兵,他們就站在最前面,迎接著第一波沙塵。戰士。羅伊文心想。
陽光越來越大,當大廳的每一個人、每一張椅子和桌子、每一處雕刻都被陽光捕捉到時,大家一時間都被刺眼的陽光照的睜不開眼睛,隨後熱浪席捲而來,伴隨著無數細沙拍打在他們每一個人身上。當他們的視線逐漸恢復,羅伊文看見外頭的沙色廣場,金黃粉塵在烈日下閃閃發光。而在遠處,那是一座沙漠城市,除此之外他當然也注意到了隱藏在城市中的金色尖角,那是金字塔,那是伊斯塔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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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家園》全書完。感謝閱讀,新的劇情將在《寒冬風暴》中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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