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魚銀行,對,我得去那。羅伊文告訴自己,同時也痛恨自己為何剛剛要一直在那邊看戲。
「根據普丹議會的律法,在動亂期間,我們有權實施鎮壓。」最後男子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緊接著羅伊文聽見了噴射水砲彈的聲音,同時還有人在尖叫。
羅伊文邊跑邊往後看,原本聚集在大街上的民眾就像是螞蟻一般四處逃竄。地球街的防護領則再次關閉,他們現在與尼斯城隔著一道若隱若現的城牆,任何咒語擊中它只會造成短暫的閃光,其他什麼也沒有。而實施鎮壓的戒士,他們不斷朝人群噴射水砲彈,猶如在清理害蟲一樣輕鬆。
在人群之中,有些人轉過身,打算以武力反抗,他們不斷朝水牆還有防護領施展咒語,然而效果卻不如預期。他看見一到紅光擊中防護領,但那道牆就如羅伊文理解的那樣,發出一道閃光,然後就沒了,連個痕跡都沒留下。而擊中水牆的更慘,水牆像是會反彈咒語一般,一旦被擊中便會爆出水花,這可不是有人拿水潑你這麼簡單,而是某種強力水柱。
除了反抗的人,羅伊文發現大多數人還是很明智的,他們都知道反抗的下場,因為即使你贏了,那等在你後面的不會是獎勵,而是一個叫做「襲擊執法人員」的罪名。
羅伊文在人群中穿梭,最後他看見了位於圖書館上方的那個金色星球儀。但是他與那條街地中間隔了好多人,換個角度看,地球街現在比以往熱鬧。他拚死往前擠,但是前進一步的代價卻是被往後擠了三步,他沒有辦法,於是只好抽出魔杖,在人多的情況下,有一瞬間他的魔杖甚至差點被折斷。
他指著前方,心裡默唸:「Percuto」
只見一道快到幾乎看不見的閃光從他的黑色魔杖射出,它直直擠進人群之中,不到一秒的時間,人群之中突然出現一陣強風,它迅速擴散,在眾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前,羅伊文面前的所有人突然往旁邊一震,像骨牌一樣各自往後倒,為羅伊文讓出一道舒適的走廊。
「對不起!」羅伊文大喊,然後拼命往前跑。
在他身後是各種謾罵,但是他不知道這些謾罵是針對後頭鎮壓的戒士還是針對他。他繼續往前跑,眼前彷彿只剩下那座深海寶石,然而現實又給了他重重一擊,人魚銀行前面站了至少十名戒士,這次他們可不是帶著貝雷帽,而是灰色鋼盔,上頭還刻有金色的十三芒星,右手除了握著魔杖以外還有鐵灰色的鎮暴盾牌。
「回去! 回你家去!」其中一位魔杖對準羅伊文吼道。
「我家在那! 我馬上回去!」羅伊文指向一處說。
戒士看了他一眼,然後揮揮手,「滾! 別讓我看到你。」
這條路又不行了。羅伊文心想,他體內的恐懼也漸漸擴大。
他只好繼續跑,這下他只能走第三條路,但在爆炸開始以前,他完完全全相信這條路會安全帶他離開,然而現在,多虧那個大火,他現在會不會被戒士攻擊都成問題。在奔跑的過程中他注意起右側,也就是建築物後方的防護領,上頭的白霧彷彿也在跟著他衝刺。一定有小縫,一定有他們沒注意到的出口。羅伊文不斷告訴自己,甚至開始向沒有生命的防護領求情。
就在他經過下一個十字路口時,他看見右側的戰矛兵雕像,他不知道哪來的注意力,發現了雕像身後都沒有任何白霧在穿梭,而在遠處,是一棟棟躲藏在樹林身後的建築,那是尼斯城。羅伊文想都沒想就往前衝。至少我得出去,我得先出去再想辦法。
「先生! 別往那! 別往那走!」一個女子喊道。
羅伊文原本還以為這是百姓的良心提醒,但是當他往後看,他看到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深褐色的皮甲包覆著她的外套,而在她奔跑時,她的左手還不忘握住在空中不斷晃動的佩刀。羅伊文很清楚這戒士不至於對他怎樣,但他也很清楚如果他在這時候選擇停下來,那一切就結束了。於是他加快速度,彷彿自己再也不會感覺到疲憊。
「不要跑! 那裡是戰區! 你會沒命的!」戒士喊道。
「總比在這裡受苦好!」羅伊文忍不住也大喊。
「先生! 我有權──」她喊到一半,「快關掉! 他要跑出去了! 快關!」
羅伊文原本還不知道她在喊誰,但當他轉過頭看向前方時,一位戒士已經在戰矛兵身旁,此時正在對著它施咒。他看見防護領正在關閉,那些白霧正在往中間靠攏,最終便會融在一起,形成一道誰也穿不過去的城牆。
「Errcio」他舉起魔杖,對著那位戒士用力一揮。
只見那位戒士才剛轉身要面對羅伊文,但立刻被他施展出來的紅色光束擊中胸部,整個人往後一震,撞在矛兵的盾牌上,矛兵被這麼一撞立刻舉起盾牌,而它的長矛也立刻對準羅伊文。他同時也聽見後方的女戒士在痛罵,他知道下一秒她就會朝羅伊文施咒,因為他已經襲擊了執法人員。
「Confuso」他馬上再往後一揮,施展了混淆咒。魔杖發出了像是吹口哨的聲響。
他沒看咒語有沒有擊中,但當他聽見戒士發出一聲哼聲時,他便知道成功了,現在羅伊文可以不用再管後面了,因為他知道那位戒士在短時間內會喪失所有準度,搞不好連走個路手腳都會不協調。然而問題還未結束,他看到防護領已經快要關閉了,而那位矛兵雖然已經準備好攔截羅伊文,但他很清楚它只不過是一尊石像,根本沒有攻擊能力,真正讓他感到威脅的是他發現自己不可能光靠跑步來穿越它。
「Stacio」他朝地板再度施咒,這個與他合作無間的伙伴也立刻朝前方噴灑出陣陣白霧。
一瞬間他周圍變得好冷,他甚至感覺鼻子吸進了數顆細小的冰塊。當冰霧散去,他看見前方的地板彷彿成了結冰的湖,矛手見狀也往下看,它的左腳甚至還閃開,以為這是某種劇毒液體。羅伊文往前一撲,在他倒向地面時,整個身體向前滑行了好長一段距離,速度比跑他用跑的還快。這個時間只有兩秒,他經過了那位昏倒的戒士,還有從頭到尾都盯著他看的石像,當那嗡嗡聲越過他的耳朵時,羅伊文知道他成功了,隨即便跌向草地。
他往後一看,身後現在只是一片樹林,什麼都沒有,而他往前一看,一棟棟的獨棟住宅整齊排列在遠處的街道上,就躲在樹林身後,猶如一條條直線,有的甚至還在著火,冒出滾滾濃煙。
雖然沒有了嗡嗡聲、沒有戒士在後面追趕的呼喊,但是羅伊文現在卻聽見了更為棘手的聲音,他聽見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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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cuto : 移位咒,可以將眼前的一切全部推開,包跨人群。
Errcio : 擊倒咒,被擊中的人會像是被重力推了一把往相反方向摔。
Confuso : 混淆咒,被擊中會暫時出現如方向感遺失、手腳不協調甚至反應變慢等症狀。
Stacio : 冰霜咒,可以奔出冰霜,導致物體迅速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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