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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好疼阿。」
就在所有人正驚呼著顧尊這一掌威力有多大、引魂閣閣主首次露面便要身亡的同時,花若卿從破碎的神位堆中爬了起來,他邊拍打著身上髒污的地方邊一派輕鬆的用那不輕不重的北方口音,略顯猥瑣的調戲著顧尊,彷彿剛才的攻擊不過孩子嬉戲打鬧,他看著眼前眉眼如劍的青年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死乞白賴的。
「你!…無理!顧某修練千年,何時與閣下有過婚約?」聽見對方給予自己的稱呼顧尊氣不打一處來,他指著花若卿想罵卻罵不出口,只能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聲調不透露出憤怒。
「你都收了我的信物、拿了我的聘禮卻不想承認我,媳婦兒你好狠的心哪…」花若卿裝模作樣地說著,邊取下腰間的月牙墜朝顧尊晃了晃,雖隔了點距離但顧尊依然藉著光看清了月牙墜上的紋路,如他所想是與自己所有的金燈花玉墜成對的獨步春。
「師父,他說的聘禮是不是昨日送來的那些!」站在一旁的寧鳶等人聞言,慌忙地跑到顧尊身邊低聲提醒,顧尊心裡有數,揮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看來我的心意有好好傳達出去呀,媳婦兒喜歡嗎?」花若卿臉上的笑容沒有停過,但卻又感覺此人笑不由心,有些滲人。
「……花閣主似乎誤會了什麼,顧某幼時入道求仙已然決定不娶當然也不會嫁。顧某足下不乏才貌雙全的女弟子,若花閣主有心顧某弟子也有意,我絕塵上下自然成全。」深吸一口氣,顧尊維持著最後一絲友善從容回答,他此生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的男人,內功高強卻全身破綻,佼佼容貌卻顯盡下流之氣,凡間的地痞好色之徒可以勸說或以武力解決,稍加施力便能輕鬆打發,可如今花若卿的行為竟讓顧尊有些手足無措。
花若卿堅定地看著顧尊,眼神沒有一點退卻之意:「我才不要你那些女弟子,我只要你。」顧尊被看的心都亂了,他感覺自己呼吸沒來由地喘,彷彿一塊大石壓在心上,「花閣主怕是沒有聽懂,顧某…」
「江湖皆知,引魂閣的禮從來都沒有退還的道理,我花若卿此生認定你了。」不等顧尊說完,花若卿便揚聲向眾人宣告,他的語氣堅定、認真,沒有一點適才的玩鬧。
突然,蜀山派掌門曹胥站到顧尊身前,他和顧尊多年好友,是個正義敢言之人,「放肆!你不過一介無名之輩,憑著殺人做生意也配與顧掌門平起平坐!顧掌門,此人便是吃定您淡泊無爭,貧道可見不慣!就讓貧道替您收拾吧!」曹胥指著花若卿罵道,同時抓起懷中的拂塵朝對方揮了過去,乍看之下就彷彿一只大毛筆在空中躍動。
對於曹胥的謾罵花若卿沒有生氣,他側過身躲過曹胥的拂塵,身姿妖嬈嫵媚,曹胥也不甘示弱,回手一掏打算將拂塵甩上花若卿肩頭,可那人宛若鬼魅幽影,曹胥連他的袖子也碰不到。兩人對陣不過十回,曹胥已然氣喘吁吁,而花若卿臉上從始至終都掛著淡定且自信的笑容,過程中曹胥的拂塵一次也沒有碰到過花若卿,十足十的狠勁彷彿打在棉花上一點傷害也沒有。
「曹道長,您這樣是打不到我的。」又十回,花若卿突然開口,或許是厭倦了躲躲閃閃的枯燥,他一個閃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曹胥眼前,速度之快連顧尊都有些看不清,曹胥傻住了,完全沒想到這個軟水嫩玉般的男人內功如此高深,就看一個彈指快速落在曹胥額前,痛覺瞬間擴散至他每個神經細胞,曹胥誇張地向後仰飛至殿門,整個身軀狠狠撞在門檻上昏死過去,眾人瞠目。
「唉呀!看來力道沒控制好呀,不過我已經手下留情了,畢竟是我們家媳婦兒的朋友嘛!」看著曹胥一動也不動的軀體,花若卿有些尷尬的搔了搔臉,
「我來試試!」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梓嵐突然開口,肖遙阻止不及只見梓嵐躍至高台,還未等她落地她手中的琉璃珠便已打向毫無防備的花若卿。
「從未聽說琉璃派掌門喜歡偷襲呀?」就看琉璃珠即將打穿花若卿的四肢,一身破綻的花若卿卻突然消失在眾人眼前,梓嵐機警的打量四周,卻聽見花若卿的聲音自肩上傳來,她慌亂的甩開站在自己肩上的男人,隨手打出幾顆珠子,卻一顆都近不了花若卿的身。
「應付邪佞之人無須使用正道!」梓嵐有些不可置信,可嘴上仍不甘示弱地回應,又一轉身,她將懷中所有珠子全數打出,使出自己少用的絕學「星河萬途」,只見空中漂浮著數以千計的透明小球,透著光宛若天上銀河,所有珠子跟從梓嵐的指引往花若卿的方向高速飛去。
「冤枉啊,我只是來認我媳婦兒回去罷了。」花若卿眼看一眾琉璃珠逐漸逼近,一不躲二不閃,他只是一抬手作投降狀,所有的小球就彷彿被擋在牆外在空中化為齏粉,花若卿依然慵懶的笑著彷彿這些攻擊不過兒科,見此情景,梓嵐有些驚慌,劫風趕忙縱身躍至台上替換下梓嵐。
「閣下內功深厚,淺一派解啟特來請教!」劫風一招手數隻大鷹自大殿門口飛入,淒厲的鷹唳迴盪在四周,氣勢洶洶的動物開始盤旋在花若卿身邊,等候劫風的指令,劫風和花若卿有些相像,他們都笑得格外自信,但劫風的爽朗跟花若卿的神秘又是明顯的對比。
「輪番上陣嗎?倒也不是不行,但我今日來是有正事的,若眾掌門有興致,我引魂閣隨時恭候。」花若卿似乎倦了,他倚在柱子邊慵懶地說著,他的臉上有些不耐煩,但卻不失從容與笑意,他邊說邊看向顧尊似乎話中有話,就在同時,一道紫光自花若卿耳邊閃過,一條纏著紫藤花的長鞭出現在眾人眼前,而鞭子的主人正站在梁柱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花若卿。
「天魔上仙,有何指教阿?」花若卿的表情始終如一,他依舊笑著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或恐懼,他仰頭問道卻見又一道紫光閃過腰前,他貓腰躲過攻擊,腳步些許踉蹌。可千笑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她抽回鞭子使勁甩在腳下的梁柱,就看鞭子纏繞著形成一道繩索,千笑拽著鞭子跳落至台上,也不等花若卿出招,她又使勁將鞭子從梁上扯下甩出,一招一式都帶著狠戾決絕。可花若卿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千笑凌厲的攻擊下他終於找到一絲空檔,徒手一抓便將那閃著銀光的紫鞭牢牢掌握,此刻的千笑已沒有往日的嫵媚柔情,眼裡竟有一絲憤怒與血光,而花若卿仍然笑的那麼游刃有餘,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站在台下的眾人看著台上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一時竟沒人開口說話,顧尊看著那個聲稱是自己夫婿的無禮之徒,努力想從中看出他武學的一絲端倪,卻怎麼也看不出他師從何人,就看花若卿又閃過了一招千笑的攻擊,他發覺了顧尊直勾勾的眼神心底暗自高興,正想開口調戲卻遭鞭子硬生生甩上胸膛,那一下是十足十的狠,花若卿感覺的到衣服下的肌膚已經有了裂口,泊泊地往外冒著血,可他沒有作勢,他趁隙抓住又再次襲來的鞭子將千笑固定在原位,大袖一揮只見花雨漫天,艷紅的花朵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一般集結著準備往千笑心口撞去,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讓千笑根本來不及阻擋,眼看花海即將漫過千笑,一個人影徒然出現。
「師兄!」「尊上!」眾人驚詫的吶喊迴盪著絕塵殿,顧尊擋在千笑身前替她接下了花若卿的攻擊,就看他整個人就和曹胥一樣自花海中騰空而起又重重摔在欄杆上,巨大的悶響隨著一口鮮血從顧尊身上發出,事情實在發生的太快,眾人及千笑都來不及反應,就連花若卿都愣在原地。
眾人回過神正要上前,卻看見花若卿一個箭步更早來到顧尊身邊,他拉起顧尊的手似是在替其把脈,口中還呢喃了些什麼,距離最近的千笑衝上前卻又被鮮紅花雨蒙蔽雙眼,濃烈的花香充斥五感令人暈頭轉向,「他們不見了!」突然,冥冥開口喊道,隨著聲音的出現四周花葉落盡,花若卿和他帶來的女弟子已然消失。
「先不管他們了!讓我先看看師父!」寧鳶一開口,眾人紛紛自覺的讓出一條路,她匆忙趕到顧尊身邊替其把脈,同時肖遙也忙著指揮一部份人整理大殿一部份人安置客人,幾名入室弟子抬著顧尊回廂房,場面混亂又狼狽,莊嚴的掌門接任大典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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