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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叩舍團員為藍本之創作,內容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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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大殿後方是弟子們的住所-五戒舍,沿著小徑往內走至最底,有兩座小院建於此分為一左一右,左邊的宅院門前種植許多花草門牌寫著百草堂,可院門深鎖透過院牆只能看見一個大倉庫的屋頂,這倉庫是用來存放門中各式藥材,人未走近便能聞到清新的藥香。右邊的院宅前沒有花卉,只有些被修整過的小草鬱鬱蔥蔥,一抬眼便能瞧見門牌上寫著三個大字-無憂堂,看字體似是出自絕塵掌門之手,深棕色的木門上有一只金銅色門環,上頭雕刻了幾朵菡萏及幾行經文,樸素中不乏清靜。一抹身影接近,他伸出一隻手似乎是想拉門環,卻在正要碰到的一剎那收了回來,來來回回,人影焦慮的纂緊拳頭不敢再往前。
「唉呀!我怎麼就這麼慫呢!」
劫風不知第幾次收回了想叩門的手,他握著拳頭不甘心的低罵著自己,此時此刻他正站在絕塵派右長老-歸箜的門前,好不容易從門中弟子口中得知其住所,興匆匆地想在離開前好好道別,可不知為何終於來到門前他卻心中焦慮神情慌張,平日那風流倜儻模樣蕩然無存。
又收緊了握著紙傘的手,劫風深吸了幾口氣意圖使自己平靜下來,卻因為緊張反被自己的唾液給嗆得不行,好容易緩過神,劫風也不管自己有多心慌,抓著門環狠下心敲了兩聲。
「叩叩!」門環敲在深色的門扉上,盪出厚實又溫暖的聲音,劫風抱著傘焦慮不安的來回踱步,離開與留下在他心中天人交戰,院門久久未有所回應,劫風有些急了可他沒有勇氣再上前,他只敢站在門前抓耳撓腮,模樣可笑至極。「怎麼這麼久呀…該不是不想見我吧?!可他怎麼知道我要來呢?難道是哪個弟子偷偷說出去了?還是是在更衣?也太久了吧?……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麼啊!?怎麼能對歸箜先生有這樣無禮的想法!我…」
「哦?大人對我有什麼無禮的想法嗎?呵呵~」劫風背對著院門考慮逃跑,腦中各式各樣的想法一觸及發,光是提到更衣腦袋竟莫名其妙冒出那人赤裸著上身浸浴的畫面,劫風拼命甩著頭想趕走這些不符禮教的狂妄,卻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暖暖的氣流噴在耳廓上彷彿滾燙的熱水讓皮膚瞬間染上朱紅,劫風猛地回頭歸箜毫無防備又天真的微笑就在眼前無限放大,他縮起了下顎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冷不防跌在了地上,姿勢奇醜無比。
「哈哈哈!劫風大人這是被我嚇到了嗎?」看見劫風因自己的出現摔得四腳朝天,歸箜竟沒心沒肝的大笑了起來,以往的他甚少有這樣不羈的言行舉止,他總是溫文儒雅一副書生模樣,可不知為何遇見劫風他竟覺得如此大笑也不失體統。
「我、這…虛天先生這樣笑真叫劫某無地自容阿…」劫風無奈地笑著自地上爬起,他一邊拍了拍身上塵土一抬臉正巧對上歸箜笑彎的眉眼,他細細品味著那人的笑,有別於兩人第一次相見的淺笑溫情,這第二次見面的意外失笑反倒令彼此拉近距離。
「所以劫風大人對在下有什麼無禮的想法嗎?」歸箜像個頑皮的孩子,抓著劫風的話語不放,臉上止不住的竊笑著,劫風見他如此心裡萬分羞澀,他趕忙拿出一直握在手中的紙傘遞給對方岔開話題:「那那那不重要!這是上回接任大典前夕先生借我的傘!如今雪也停了在下特來歸還。」劫風話中有話,不自覺間神情流露出一絲不捨與寂寞,可單純的歸箜沒有察覺,他只是接過傘淺淺笑答:「劫風大人客氣了,本就不用如此著急歸還,冬至方過,雖說春分將近難免還會有幾場大雪,大人就留著吧。」
「這、我、不太好吧…」聞言,劫風心中有些茫然,他本想藉還傘再見對方一面,卻不想傘又被對方塞回了自己手上,劫風霎時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無妨,我平日也不出門甚少有機會用到,讓大人使用方才適得其所。阿,聊了許久都不曾請掌門大人入內,招待不周。」劫風躊躇著不知該說些什麼,反倒是歸箜打破了沉默,他邊說邊含笑著將原先虛掩的院門敞開邀請劫風入內,此時劫風才看清楚眼前人居住的宅院是何模樣。
「如此上門怕是打擾。」劫風嘴上說著客套話,心裡早已迫不急待想衝進去內裡瞧瞧,對於歸箜的一切劫風都莫名的好奇、著迷。
「不知為何,第一次見到大人便覺得一見如故,或許是緣分吧。」歸箜沒有看出劫風的心急,他淺淺的說出自己對劫風兩回相見的感受,臉上笑的如沐春風,暖的叫人心裡悸動,劫風愣在原地,他分不出來對方是否和自己有相同情感,又或者只是一種親切感,他煩透了這樣糾結、不灑脫的心態,這有違他的性格。
「進來吧。」歸箜很自然地拉起劫風的手,笑著將呆愣愣的男人輕輕拉進自己的無慮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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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堂這名字是顧尊特意為歸箜所取,意在期望他無憂無慮。大門入內是一小小庭園,石桌石椅穩穩地座落其中,爬在牆上的綠藤寫意慵懶,修整過的小草鋪滿石子路以外的空間,古樸的木造房屋透著安逸彷彿將時間靜止一般,整個院宅以靜謐單純形容再適合不過。劫風隨著歸箜踏上迴廊,他看見紙門上繪染了些水墨畫,似乎是幾只貪吃的可愛小狗,再往前走進了一間小廳房,似乎是歸箜用以會客的地方,茶几上放了果乾點心、一壺濃茶及幾只茶碗,麻綠色的靠椅靜靜地坐在桌旁,一旁的書櫃打掃的一塵不染,就連枝葉末節處都整理得有條不紊,整體的陳設都反映著院主人沉穩謹慎的個性。歸箜邀請劫風在自己對面坐下,並優雅地替他斟滿茶碗,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做了千百回一樣,劫風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歸箜熟練的動作,腦中小劇場開始後悔著沒有向幾個絕塵弟子多探聽些消息,甚至胡思亂想著對方是否早已婚嫁。
「我這裡不常有人來,就算有人也是我師兄和他的幾個孩子,您無須擔心。」
「我、我沒事…只是在想其他的…」不似是看出了劫風心中的焦慮,歸箜笑得安穩、溫柔。敢據實以告,劫風的語氣聽著十分心虛,他多想如同往常一樣瀟灑地詢問對方是否婚嫁?是否喜歡自己?可他做不到,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接受否定的答案。
「什麼事情呢?大人不妨說說看。」劫風看著歸箜單純清澈的眼眸,頓時不知該說對方善良還是傻,他內心天人交戰不知該如何開口。
「阿…我、我…我在想、原來你會畫畫呀!」絞盡腦汁,劫風想起了路上看見的小狗水墨畫,硬生生的說出話題,也不知歸箜是真的不解還是假裝,竟對劫風奇怪的舉動毫無察覺回答道:「哦,那個阿!那是我閒來無事衍生的興趣,畫技拙劣大人還是別看了。」
「虛天先生很喜歡動物嗎?」劫風見歸箜描繪的小狗活靈活現,若非真心喜歡難以繪出其中精神,他猜想著對方的喜好,試探的開口。
聽見劫風的問題,歸箜就像被點了穴道,開始滔滔不絕說著自己對於動物的喜愛:「是啊!不論是禽鳥或者貓狗都有其靈性,雖說難以掌握卻令人心生喜歡,看著他們一舉一動都讓人十分開心。你瞧這畫上的小狗便是刃餘大人的胞弟墨盈大人所養,上回相見已是多年前,還記得牠出現時窗外正好有隻杜鵑在啼叫,我便替他起了名字叫杜鵑。」
「此話當真?我所養的大鷹也叫這個名字!這傢伙阿,生來就只能發出杜鵑的叫聲,我便這樣喊他,沒想到我與先生竟如此有緣!」聽完歸箜的故事劫風興奮的眼睛都亮了,眼神裡都透著光彩,歸箜的表情也略顯激動,誰都沒料到一個"杜鵑"就讓兩人彷彿相見恨晚般又聊上一個時辰,茶壺裡的茶喝了又添、添了又喝,沒有盡頭的話題環繞著彼此,劫風和歸箜從始至終眼裡只有對方,歡聲笑語從未間斷,直至門外擾人的叩門聲響起。
「叩叩叩、叩叩!」
「哪位?」敲門聲急促又顯得猶豫,打破了這場歡快的氛圍,房中的兩人聽見叩門聲心中有些不悅,可歸箜還是走至門邊隔著門板詢問。
「稟右長老大人,弟子錢明清。師尊遣弟子和淺一派使者李瀛來問問兜率上仙是否在您府上,若在,請兜率上仙即刻啟程,莫要耽誤了時辰才好。」錢明清是絕塵親傳弟子,他用著禮貌且客氣的語氣說著不容拒絕的話題,歸箜有些為難,他回過頭卻看見劫風正走出房間,知音難覓知心難尋,誰都不想輕易與好友相別,歸箜下意識的擋在門前不讓劫風離去。
「虛天先生,能夠和您暢談實在三生有幸,沒有想過我們會如此契合。」
「我在絕塵門中難尋知己,與大人一見如故,今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見,實在叫人傷心。」
面臨離別,回歸現實的劫風心裡無比難受,只有和歸箜相處的這幾個時辰他不是門派掌門、不是誰的師父、不是四大上仙中的劫風上神,他只是歸箜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可以與他恣意暢談不理凡俗,短短兩個時辰南柯一夢,而歸箜沉默千年總算尋來一知己好友,他就像孩子一樣不願意撒手,可年齡與涵養又使他不得不放,兩人相對無言淚眼凝噎,心中所想溢於言表。
「師父,業火派已經言明近日內會攻至,不回去不行啊!師父請啟程吧!」隔著門,李瀛多少聽見了兩人難分難捨之語,他焦急地催促的同時說出了淺一派如今正面臨的難題,江湖麻煩業火派近日屢屢挑釁,本事不高卻處處招惹麻煩,劫風身為一派之掌理當回門中坐鎮,可誰又不懂這個道理呢?劫風向門板走近,歸箜也明事理的讓到一旁,誰都不想道別誰都不想回去,理性驅使劫風搬開門閂,敞開門李瀛和錢明清正站在門前神色緊張,劫風心中有怨不想多看他二人一眼逕自準備離開,卻不料袖子被人從身後一把拽住,他回頭竟是歸箜站在那裏。
「此行千里煙波,我…還能再見到閣下嗎?」歸箜有些膽怯,雖說兩人投契卻不過兩面之緣,他沒有把握劫風還願意來與他相談、他沒有把握對方是否和自己一樣渴望成為彼此摯友。
「自然,我處理完就來,你等我。」看見歸箜溫潤的臉龐劫風笑了,不論業火派多讓人煩躁只要想著眼前人,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幾日內處理完畢,他向歸箜承諾,歸箜這才慢慢鬆開了跩著衣角的手,目送著劫風和李瀛等人轉身離去,歸箜站在門前望著那抹背影逐漸消失在盡頭,他感覺自己心裡似乎有什麼也在隨之遠去,是什麼呢?他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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