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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兄,吃太師糕嗎?」
房內,歸箜的桌上擺放了一盤太師糕,他拾起一塊塞入嘴裡,味道頗合他的胃口,他悠然自得的品嘗著,太師糕雪白的碎末沾在唇角,淡紅的顏色兩相呼應,襯的那櫻桃小口格外迷人,歸箜吃的歡,還不忘問問一旁手足無措的解啟。
「不、不了…我吃不慣甜食…」解啟一直看著歸箜吃,心底泛起謎樣的騷動,他有些尷尬地擺擺手,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起初解啟只是想和歸箜同房,兩人也方便聊天,但如今真的共處一室,他反而有些侷促不安,或許是要同榻的關係,他心裡十分緊張,生怕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是嗎?那解兄喜歡吃什麼?我請人給你送來。」歸箜哪懂解啟這些小心思,他吞下嘴裡的太師糕就要起身去找個小廝,解啟連忙將他攔下。
「不、不用了…我看你吃就好、厄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吃就好…」面對歸箜,解啟總是忍不住說出心裡話,他慌忙摀住嘴不想讓自己顯得像個齷齪的登徒子。
「原來解兄一直在看著我嗎?」歸箜咯咯笑著,對於解啟的坦誠感到可愛,他又拿了份太師糕,走到解啟身旁,確定對方看著自己後,緩緩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這次解啟看得更加清楚,太師糕細白的粉末沾在唇瓣上,宛若沾滿雪花的水果清爽甜美,粉糯的糕餅很快就融化在他嘴裡,只剩一些粉屑沾黏在指尖,歸箜舔了舔手指,一開一合的嘴及微微伸出的小舌,性感又魅惑,甜膩的香味散在空中,叫人聞之欲醉,解啟吞了口唾沫,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歸箜,就看歸箜又拿了塊太師糕,輕輕將糕餅碰在解啟唇上,解啟也乖乖地張開嘴,一口口的吞下歸箜餵的糕點,他向來不愛吃甜食,但此刻嘴裡的糕餅雖甜卻不膩,只有無盡的暖意在血液裡流竄,眼看糕餅全進了解啟嘴裡,歸箜心裡有些滿足,就像在餵小動物似的,他正想收回手卻不料手腕被解啟牢牢扣住,解啟開始沿著指尖緩緩舔舐,舔的是那樣虔誠,就像在對待什麼寶物,輕吮著歸箜掌心的每寸肌理,每一下都撩撥的歸箜心底發癢。
「解、解兄…」歸箜有些緊張,他怯怯地喊了聲
「抱歉、抱歉!我我我我我馬上替你擦乾淨…」回過神來,解啟有些意外自己的行為,如此把持不住還是頭一回,他趕忙鬆開對歸箜的禁錮,找來水盆和臉巾替歸箜將手擦淨。
「如果我說我不介意,解兄會笑我嗎?」讓解啟擦拭著,歸箜默默地說
「我怎麼可能笑你…」擦淨了歸箜的手,解啟又將布巾重新洗淨,他將水擰乾輕輕拂上歸箜被糖粉弄得狼狽的臉:「但你是我心裡最美的菡萏,我不想讓你染上我的污穢。」
「沒有汙穢,何來菡萏。」歸箜聞言淺笑,他拿過解啟手上的臉巾洗淨,仿效他方才的動作,輕輕替解啟將臉上的髒污擦去。
「既如此,你我便是如影相隨。」兩人相識一笑,彷彿達成共識,解啟輕輕擁住歸箜,歸箜也回擁住解啟,情愫相纏,從此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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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人…是翰林院的學士高月渺吧?他也是絕塵弟子?」隔壁房裡,花若卿正在將茶壺放在小爐上煮,水壺裡的水還有些冰涼,他也不急,慢悠悠的扇著扇子,隨口詢問一旁的顧尊。
「引魂閣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怎麼此刻還要本座替你解答?」顧尊捧著隨身攜帶的書潛心閱讀,聽見花若卿的問題,他不禁嗤笑反問。
「引魂閣做的是殺人的買賣,不是解人疑惑的生意,無所不知也不過是在這渾沌的江湖待得久了也聽得多了。」花若卿聳聳肩,手上扇扇子的動作沒有停下,茶壺裡的水也逐漸泛起漣漪。
聽到花若卿的話,顧尊沉默了半晌,他不知該不該向花若卿說出過往,不知不覺間,茶壺中的水開了,咕嘟嘟的冒著泡,濺起的水花從壓制不住的壺蓋邊緣傾瀉而出。
「…那孩子是我門派中第一屆親傳大賽的第二名,也是我收的第二批關門弟子。」嘆了口氣,顧尊終究還是開口回答了花若卿的問題:「他很聰明,也很用功,是我這十二個關門弟子裡最勤學的一個,聽說江湖還給他個武林狀元的封號。」
「既是第二名,怎地如今下山當起真正的狀元了?」拾起茶壺,花若卿將茶葉丟入壺身內,他放下扇子看向顧尊,眼神裡少了平時的戲謔,反而多了一絲認真。
「月渺從小就在絕塵山上長大,我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但他的母親是我的小師妹,他生下月渺後就以天資不足為由離開了門派,從此不知所蹤。」顧尊回憶著往事,他感覺這些事彷彿昨日才剛發生,一切是那麼觸手可及卻又那麼遙遠,顧尊還記得高月渺年輕時的模樣,還記得自己曾經是多麼對他寄予厚望。
「天資不足?能生出個榜眼算不算奇蹟呢?」花若卿打趣地笑道
「誰知道。」冷哼了聲,顧尊繼續說道:「月渺的天資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可惜人無完人,月渺一生最大的執念,就是他的母親。」
「他下山就是為了找他的母親?」花若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原來真的有人會對親情如此執著。
「對。」顧尊點頭:「但是絕塵門規有言:『弟子悟道者,若欲歸塵需廢除道行,方可下山。』月渺已經悟道,修練百年不易,且廢除道行有危及生命的可能。」顧尊痛苦地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千年前他只是被李闕打傷就失去十年修為,他不敢想像廢除道行該有多痛苦。
「絕塵派可真嚴厲阿。」花若卿拎起茶壺晃了晃,淡淡的茶香瀰漫,他將茶湯分別倒在茶碗中,抬手遞了一只到顧尊面前。
「別告訴我引魂閣沒有類似門規。」顧尊接過茶碗,杯中溫潤的茶湯閃著金光,他細品一口,苦澀自舌尖漫開,卻在茶湯滑入喉腔的剎那感受到一絲甘甜。
「引魂閣沒有門規,任務失敗就是死,殺人越貨這種事容不得回頭。」花若卿說罷,一口悶盡茶水,他的眼神有些許淡然,彷彿生死都不過是帳面之事,顧尊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啜飲手中的青茶。
「所以呢?最後高月渺廢除了道行,自請下山嗎?」想起自己似乎是在聽故事,花若卿轉過頭接續問道
「……對,他讓我親手廢了他的道行,行了跪拜禮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顧尊還記得那天是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午時的日光曬得人睜不開眼,天邊連朵雲都沒有,那本該是個晴好的天。
「廢了道行歸於凡塵,這百年過去他還活著,道行也是挺高阿。」照道理來說,失去道行的人同時也會失去增長的壽命,身體會變得愈來愈衰弱,道行逐漸散盡的同時,也是壽命終結的盡頭。
「是阿,但也快了。」顧尊又深深嘆了口氣,千年過去,他仍然不習慣生離死別,那就彷彿身上的寸寸肌骨,每削去一片都痛的讓人乾嘔。
「都會過去的。」看見顧尊的反應,花若卿起身走到他面前牽起他的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紫色的眼瞳深深望進顧尊心裡,他淡淡的笑著,好像看穿了顧尊心底的憂慮,兩隻溫暖的手緊緊相連,堅定的不容質疑。
「你你你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突然,花若卿猛然拉起坐在椅子上的顧尊,一個使勁將男人打橫抱起,準備走向床榻,顧尊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落入了花若卿的陷阱,他拼命扭來扭去迫使對方舉步維艱,顧尊開始後悔讓這傢伙進房,他早該知道這是羊入虎口的行為,可他偏偏就是捨不得。
「敬玥兄,我抱著你你不用自己走,不正好可以省省力氣嗎?」花若卿大笑,一雙大掌緊扣住顧尊的細腰與雙腿,他控制著懷裡人兒的扭動,彷彿漁夫捕撈剛上岸的海產。
顧尊絲毫不領情,他惡狠狠地瞪了花若卿一眼,隨後更加猛烈的掙扎:「不必!本座雙腿健全,不必你假好心,快放我下來…啊!」「小心!」
失去平衡,兩人雙雙摔倒在地,可奇怪的是顧尊卻絲毫不覺得痛,他緩緩睜眼,發現自己正趴在花若卿胸膛上,撞到後腦的花若卿則緊閉雙眼,似乎昏了過去,顧尊連忙踉踉蹌蹌地撐起身軀,拍拍地上的花若卿。
「喂、你!你沒事吧…」顧尊本想開口罵他,可一想對方是為了保護自己,他的語氣又轉而放軟。
「好疼…」花若卿皺了皺著眉,似乎顯得很痛苦,不斷呢喃著
「撞哪兒了?你等著,我去喊寧鳶來。」見花若卿似乎真磕壞了,顧尊有些慌神,他著急的想起身,卻被一股力量給猛地拉了回去。
再睜眼,花若卿絕美的臉龐就在面前,他笑著,眼神裡滿是幸福,一雙手攬在顧尊的背上,顧尊的手臂撐在花若卿頭旁,身體半趴在他胸膛,四目相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灼熱的氣息與心跳迴盪,顧尊感覺自己有些發熱。
「敬玥兄親親我,我就不疼了。」聽見顧尊的擔憂,花若卿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他知道顧尊心裡是有自己的,他也知道自己不論怎麼耍賴,這個人都會願意受著。
「你…!無賴!枉費本座如此擔心你!」見他如此,顧尊氣不打一處來,他撐起身坐在花若卿身上,一雙手捏住地上人兒雪白的臉頰使勁拉扯,看著美人被自己揉捏成各式醜態,顧尊心底才稍稍解氣。
「嗚嗚嗚豪痛…敬欸兄晃過窩…」被顧尊捏著臉蛋,花若卿裝模作樣的哀號著
「哼!讓你騙我!我…唔!」顧尊還想繼續,卻突然被身後攬著的大手一扯,整個人不禁往前傾倒,一抹唇便這樣雙雙交疊,顧尊掙扎著想起身,卻被大掌牢牢按住後腦,被撬開的唇瓣逐漸深入,粗重的呼吸兩相糾纏,顧尊想躲卻無所遁形,只能任憑那抹金燈花香攻城掠地,最終就連呼吸被侵蝕殆盡。
「果然不疼了,多謝敬玥兄。」
終於鬆開手,花若卿依然賤兮兮地笑著,唇瓣上殘留的水澤映照窗外月色,柔軟且迷人,顧尊試圖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重的宛若鉛塊,他筋疲力盡的趴在花若卿胸膛,放棄了所有抵抗,靜靜感受兩個頻率所帶來的振動,漸漸的,淪為同一個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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