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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師尊、花閣主,千府已經到了。」
傍晚,顛簸的路途總算迎來終點,車輪的轉動隨著進城逐漸平緩,晚霞透過紗帳映的人面色紅暈,撩開紗簾,顧尊看見窗外豎立一幢華麗的宅院,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光是停在前頭的馬車就有許多輛,門前的兩個小廝手裡拿著禮單,滿臉笑容地周旋於來往的賓客間,寧鳶才跳下馬背,門裡便立刻跑出兩人,一人一手的拉住韁繩,寧鳶也習慣了,眼看小廝迎上前來,她也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禮單,開始和才方下馬的語凝核對起來。
又過了片刻,寧鳶終於將一切打點妥當,她來到馬車旁,輕輕對裡頭喊道,顧尊應了聲,只當聽見了,接著便整理起自己的服儀,等到打理好自己,他抬眼看去才發現花若卿根本還沒清醒,半副面具掛在臉上也擋不住底下昏昏欲睡的表情,顧尊有些好笑,不禁偷偷踹了對方一腳,見花若卿猛的驚醒,他立刻別過臉假裝沒這回事。
「你踢我…」花若卿已經很久沒被嚇醒,心跳狠狠抽動,讓他有些發疼,他很快就搞清楚怎麼回事,滿臉哀怨的開口。
「你在說什麼?」裝的一本正經是顧尊的強項,他面色平淡,看不出一絲波瀾。
「看不出來敬玥兄也會惡作劇呀?」花若卿太了解顧尊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對方攬入懷裡,打趣著說道
「放開,誰惡作劇了。」顧尊掙扎著,滿臉通紅,不斷推著男人的肩膀說的自己都快信了
「沒想到敬玥兄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呀。」不理會懷裡人兒的狡辯,花若卿說
「放肆,本座可是堂堂絕塵掌門。」顧尊不滿的淬了男人一口,掙扎著從他懷裡脫身
「不敢不敢,敬玥兄英明神武。」
「哼。」見人兒脫逃,花若卿也沒有再追,只是嘻皮笑臉的說著,顧尊也懶得理他,自顧自地整理好衣裳便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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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別情,恭候四位大人良久。」
顧尊才下車,便看見歸箜、解啟幾人已在門旁等待,他趕緊上前,就看見門裡走出一名少女,穿著打扮明顯與其他侍衛不同,她身穿副史官服,腰間掛著長劍,迎風而來英姿颯爽,她不慌不忙地走到幾人面前拱了拱手。
「這不是墨盈大人身邊的副使別情大人麼?勞您尊駕,我等實在受之有愧。」歸箜率先開口,對於別情的出現,他有些驚訝,畢竟別情與冬嬝可是千愁身邊的副使,此等排面並非常人所能擁有。
「歸長老客氣,千大人吩咐了,絕塵山來的貴客皆不可怠慢。」別情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公事公辦的態度讓人望而生卻。
「別情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呢。」解啟笑道,從前在千府他便看過別情如何”嚴肅”對待下屬,那場面如今回想仍不寒而慄。
「既是工作,自當嚴肅以對。」別情沒有否認,只是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別情大人還是要珍重自身才是。」歸箜溫柔的說
「是,多謝歸長老。」聽見歸箜的話,別情仍然面不改色
「虛天先生?」突然,一個的聲音從門內傳來,一名男人驚喜的跨過門檻,跑向眾人。
男人穿著華服,是特意為了此次祝賀而訂製,深藍色的外衫繡著白鶴圖樣,襯的他一身書卷氣息,造價不斐的面料透露出男人的地位,身後的幾名侍衛也顯示出男人的重要性,原來他是當朝翰林院學士-高月渺。
高月渺一路小跑來到歸箜面前,又看見一旁的顧尊,臉上表情又驚又喜,他猛然在眾人面前跪下,絲毫不顧忌這是人來人往的門口。
「弟子高月渺,見過尊上、歸長老。」高月渺的舉動引來了許多人的側目,就連他身後的侍衛都不禁有些錯愕,幾個人手忙腳亂地跟著高月渺一同拜倒。
「月渺?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歸箜被高月渺這突如其來的行禮給嚇的手足無措,向來弟子見禮只需拱手作揖,無需行跪拜禮,更何況他如今在朝任職,歸箜與顧尊不過一介布衣,如此多禮不免令人非議。
「你如今為官,不可行此大禮。」顧尊見到高月渺,心裡也十分驚訝,記憶中青澀的少年已然成長,即便容顏未改,氣質也早已不同。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自小在絕塵門中長大受尊上教導,自然該向父師行此禮。」高月渺低著頭不敢正眼直視顧尊,他邊說邊又向顧尊拱手敬禮,對於顧尊,他心裡有說不出口的虧欠與尊敬。
「多年未見,不知你找到她了嗎?」顧尊輕輕扶住高月渺的手,對於百年未見的弟子,他實在心上牽掛,他也深刻記得他離開的原因,不禁關心的問道。
「……還沒有,弟子心中實在有愧,請尊上原諒。」高月渺又說,下山這些年他過的煎熬,茫茫人海找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顧尊對他的好,他也沒有機會報答,他傾盡一切,到頭來卻只剩榮華富貴握在手上。
「你是本座的入室弟子,也是本座的孩子,你毋須自責。」聽著高月渺因為自責而改口,顧尊心裡也很難受,他溫柔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就像一個父親對待孩子。
「弟子未來還能上山去看望師尊嗎?」顧尊的話讓高月渺心裡有些寬慰,他抬頭看向顧尊,問出了這麼多年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既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絕塵山便永遠是你的家。」顧尊淺笑點頭,對於眼前的徒弟,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悲喜交加,有苦難言。
「明茫師兄,我們都會等你回來的!」站在顧尊與歸箜身後,寧鳶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最終,眾人目送高月渺乘上馬車,顧尊看著那浩浩蕩蕩的車隊,心裡不禁感嘆孩子的改變,時光走的悄然無聲,誰也察覺不了,當人陡然注意,終點就快到了,想見的人再也見不到了,可一切已匆匆流逝不再復返。
「就要日落了,幾位裡頭請吧。」突然,站在一旁的別情開口,她看了看天邊夕陽餘輝,邊說邊伸出手引領眾人魚貫入內。
街道喧鬧的聲響從門外延伸至門內,賓客圍在桌前一輪輪的敬酒,台上戲子一齣又一齣地唱著,僕婢們端著各式各樣的飯菜禮品來來往往,目所能及之處皆是熱鬧喧囂,顧尊感覺腦袋有些發漲,隱隱作痛,飄揚的煙塵讓他十分不舒服,比起熱鬧繁華之地,果然還是絕塵山的清靜更適合他。
千府占地面積廣闊,宅院內亭台樓閣、山水美景數不勝數,可謂一步一景,別情領著六人穿過廳堂,一路向東,來到宅院東側的東廂房。
「這幾日留宿的賓客眾多,這三間房是千大人特意為幾位留的,包袱也已經為幾位送到房中了,請安心休息吧。」別情一抬手,三間房間的房門同時打開,她恭敬的說罷便匆忙離開。
「這只有三間房,咱們就擠一擠唄。」解啟開口,他邊說邊將手搭在歸箜的肩上,似乎是在表達兩人綁定的意思,顧尊可不吃他這套,連忙反駁:「既然同榻共眠,女孩們自然是睡一起的,而我和師弟自幼同門,也理當同房。」
「不不不,敬玥兄,我和花閣主僅僅數面之緣,同床共枕實在尷尬,還是讓在下和虛天先生同房吧。」解啟一想到要和花若卿同房,他便渾身不舒服,他拉著歸箜趕忙為自己爭取。
「你和師弟也不過相識月餘,談何親近。」顧尊不置可否地看向兩人,但歸箜卻只是羞赧的低下頭。
「敬玥兄竟然不想和我睡嗎?好傷心阿。」一直沉默寡言的花若卿此刻也加入戰局,他絲毫不顧忌地摟上顧尊的腰,嘴上的話和手上的行為絲毫沒有聯繫,為了面子,顧尊沒有立刻發作,他只是惡狠狠地瞪了眼俊俏的男人,示意他最好收斂點。
「要不…師兄和花閣主同房吧?我…我想和解兄多聊聊…」歸箜多少聽說了花若卿與顧尊的關係,他也沒興趣和從未交談過的花若卿同房,他看了眼解啟又看了眼顧尊,羞澀的說道
「…好吧,那便如此安排。」歸箜向來溫馴,甚少會主動提出想法,顧尊見狀也只得依他,他拍開腰間不安分的大掌,正經地向眾人說:「時辰也不早了,大家都回房歇了吧。」
見眾人四散,顧尊立刻跑向自己的房間,他剛想關上門卻被花若卿擋住。
「敬玥兄,我可太了解你了。」花若卿早就猜到顧尊會做什麼,他使勁推著門,不讓顧尊得逞。
「出去,本座才不要和你同床。」顧尊知道自己比不過花若卿的力量,但他卻仍無謂的掙扎著,此前花若卿不過毛手毛腳、打打鬧鬧,從來不曾逾越份際,可若同榻而眠,誰也不敢保證一切還會如初,又或許早已不再如初。
「如今千府人滿為患,敬玥兄這可是為難我。」花若卿又推開了一絲門縫,他看見顧尊使勁抵抗的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令人心疼,但他不願放棄,他說著手上的力量仍不斷加大。
「你為何一定要進來!」顧尊背過身,用全身的力量抵擋花若卿的進攻,他知道他快擋不住了,可心底仍有個執念讓他非這麼做不可。
「敬玥兄,我為何不能進來?」花若卿的聲音有些發啞,他苦笑著,不理解顧尊到底在抵抗什麼,但他推門的力量卻逐漸變弱,他知道若再用力人兒怕是要因此受傷,他不想再看見顧尊受傷。
「如果敬玥兄執意如此也罷,我會向別情要床被子在廊下守夜,敬玥兄早些睡吧。」收回了推門的手,花若卿嘆了口氣,冰涼的門板殘留他掌心的餘溫,門後之人蹲在地上不知該如何是好,生者可以死,死者卻不能生,太多的人因他而死,他不能如此自私只顧兩情相悅,不能不為絕塵上下、為天下蒼生考慮。
「我會一直守著你,你放心。」話音傳來,顧尊感受到花若卿靠在門後,隔著門,兩人看不見彼此的神情,花若卿的聲音是如此沉穩溫柔,不論自己做了多過分的事,他也沒有放棄的打算,顧尊都知道,可他仍然擔心……
不知過了多久,顧尊感覺到花若卿的離開,他慌忙站起身打開房門追出去,卻看到花若卿只是改站在門樑旁呆呆的望天,看見顧尊開門,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尊率先開口,可他不敢看向花若卿,只是邊說邊走回房裡:「…進來吧,夜裡涼,若是得了風寒本座可沒功夫照顧你。」
他不奢求解決問題,只要還在身邊就好,這樣便不會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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