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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鳶,東西都備齊了嗎?」
絕塵派牌樓之下,兩輛馬車停在那,寧鳶以及幾名弟子正來來回回將各式盒子、包袱固定好,不遠處的一聲呼喚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幾人看見顧尊從廣場一端走來,他穿著往日的淺綠色道袍,頭戴髮冠,浩然正氣與淡泊寡欲便是其最好的代表詞,顧尊一手橫在腰前一手背在身後,腰間掛的卻靈劍閃著銀光劍氣逼人,氣宇軒昂的模樣吸引周遭無數女弟子心上慌亂,可隨著視線轉移,顧尊身後的赤紅奪去了所有光彩。
風流倜儻、嫵媚妖嬈,再多的辭彙都難以說清道明此人的絕代英姿,花若卿穿著比平日更招搖的艷紅色大衫,內裡也是一襲朱紅,鶴立雲端的紋理層層堆疊,繁華中的清幽不外如是,袖衫的袖口以金線繡出朵朵繁密的彼世之花,摻在金線下的白絲宛若月色映照朝陽,兩相呼應著,花若卿穿的奼紫嫣紅,唯獨腰間一抹青白,亮晃晃的生怕人看不見。
綠葉紅花,顧尊的清秀淡泊與花若卿的豔俗繁華相互輝映,只聽遠遠的幾名女弟子嘆道:「姑爺實在太美了!與尊上真是相襯!」領頭的女孩激動的說著,右邊的女弟子也忍不住附和:「就是就是!尊上的溫柔清冷與姑爺的驕傲富貴,實在太配了!」女孩們激動的低喊,邊偷瞄邊刻意壓低音量,臉上藏不住的姍笑,那熱情奔放的態度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此時,最左邊的女弟子突然略帶神秘,八卦意味的向其他人悄聲說:「欸欸你們知道麼,尊上典禮受傷那陣子,姑爺天天煲湯過來,還說一日不好一日不走!」話音剛落,其他幾人紛紛爆出驚嘆,你一言我一語的追著女孩求問後續「天哪!這是真的麼?!你怎麼知道的呀!」「秘密!才不告訴你!」「唉呀我的好姑奶奶,你快說呀!」「後續呢!快告訴我們後續!」
不遠處顧尊與花若卿也聽見了女弟子們的討論,花若卿湊到顧尊身邊笑說:「媳婦兒,他們說我們倆很相配呢。」大庭廣眾之下,花若卿收斂了對顧尊的毛手毛腳,滿臉笑意的輕摟著男人的腰,舉動隱晦中淺露霸道,他逗弄著顧尊,臉上堆滿笑容,可一雙墨紫色的眼睛卻冷冷盯著所有對顧尊存有異心的人。
「閉嘴。」顧尊沒有注意到花若卿的眼神,他逕自看著前方正在收拾的徒弟們,冷聲斥責。
「媳婦兒兇我,昨晚明明還……」人前,花若卿從不忌諱調戲心上人,他收回瞪著四周的眼神,委屈巴巴的將摟著顧尊手又收緊了幾分,被這樣一摟顧尊險些撞進花若卿懷裡,好在他眼明手快,抵著男人的胸膛低吼:「你再鬧,本座就不帶你去了。」
「厄、好好好,我不鬧、我不鬧,媳婦兒消消氣。」見顧尊有些惱了,花若卿識相的趕緊收回手,陪滿笑臉哄顧尊開心,就連說話的聲調都顯得諂媚
「哼。」顧尊見狀心中有些好笑,可他臉上仍裝的蠻不在乎,冷冷地別過頭去。
「弟子見過師尊、姑爺。」就在兩人快到馬車邊時,一直指揮眾人的寧鳶走向顧尊與花若卿,她恭敬的向兩人行禮:「稟師尊,物品都清點好了,路上所需的盤纏也都備妥了,師尊即刻啟程嗎?」寧鳶將袖中的錦囊雙手遞交顧尊,一舉一動溫和從容。
接過錦囊,顧尊墊量了下份量,滿滿一袋的碎銀足夠幾人一趟路,他將錦囊揣進懷裡仔細收好,同時問:「虛天師弟呢?」「弟子已經派人去請過了,只是長老大人說要再等個人。」寧鳶微微彎下腰,恭敬的回答顧尊的問題。
「何人?」聽見寧鳶的話,顧尊有些不滿,他微蹙眉宇對歸箜的行為感到不悅,他問道可寧鳶也只是搖頭表示不知。
「惡喜具塵埃,鷹靈江山踏。」忽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花若卿開口:「我猜…是他吧。」花若卿不明所以得笑著,那副胸有成竹、怡然自得的表情實在令顧尊心中生火,他不是不知道男人在說誰,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抑制不住想上去貓兩拳的衝動,只是礙於不在內室,眾目睽睽之下不好發作,顧尊終究還是忍下來了,他冷冷地瞪了眼花若卿開口:「何以見得。」
「師兄!」不待花若卿回答,一聲呼喚引起兩人回頭,歸箜與劫風正在不遠處朝兩人緩緩走來。歸箜率先來到顧尊面前恭敬的揖首,他一身的青白,就連束髮所用的髮帶也是一襲慘白包裹住所有的墨染,溫潤如玉的臉龐襯上潔白的衣襟,仙風道骨,他身上清淡的菡萏香,彷彿世間最清靜無為之人,乾淨的叫人敬畏。
「敬玥兄,花閣主。」緊接其後,劫風也有禮的向顧尊、花若卿二人點頭致意,他今日穿上了一套墨色大氅,毛領順滑似乎是上好的黑兔毛,內裡的衣衫用絲綢和著銀線織出朵朵滿山紅,低調又貴氣,劫風一頭黑髮以頭繩隨意束起,顯得他格外英氣勃勃,兩人一陰一陽,一時間竟讓人看得出神。
「解掌門?為何事前來啊?」雖然花若卿已經言明,可顧尊還是不死心,他看向劫風問。
「墨盈大人受到提拔,在下自當前往賀一賀,正巧虛天先生邀我同往,豈有推辭的道理。」劫風回答,顧尊卻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眼前的男人平時可是扯著嗓門豪邁不羈的,今兒個是怎麼了?竟咬文嚼字了起來。
「我與劫風大人一見如故甚感親切,我才自作主張邀他同去,望師兄不要怪罪。」歸箜看著顧尊的大冷臉,生怕他心裡不滿,趕緊一個箭步上前為劫風說道。
「無妨。時辰不早了,啟程吧。」顧尊甚少看歸箜如此護著誰,上次這般已是千年前,見他這樣顧尊心上有些震驚,可他依舊維持平時的模樣,淡淡地邊說邊朝馬車走去。
寧鳶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人群中,顧尊似乎還能看見裡頭有肖遙的身影,其他幫忙的弟子都已經到一旁休息,寧鳶仍在仔細的看著手中的清單,生怕當中有一絲錯漏,她隱約見顧尊走近,趕忙招呼幾名弟子將矮凳置好,供四人上車,一直在一旁等待的肖遙也走上前向顧尊作揖:「師尊,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嗯那就好,這幾日門裡的諸多事還需你與苔安好好打理,莫要出什麼亂子才是。」顧尊幾人站在牌坊下,面對著前來送別的弟子再交代了幾句:「為師此次下山,門裡諸事由肖遙與苔安主理,絕塵上下必須聽令不得違抗,若有要事可派飛鴿傳書,為師收到會立馬返程無須擔憂。」顧尊的眼神掃視著眼前的諸人,嚴肅又莊重的下達命令,他本不擅長做這樣的事,可歲月匆匆如今也學會了。
「師父此次下山,萬事當多加保重,望師父行路安穩、歸來平安。」肖遙代表所有弟子開口向顧尊說,他眼神帶著擔心與憂慮,雖然不願顧尊遠行,可他依舊維持著成熟與穩重將所有擔心化作祝福。
點點頭,顧尊平淡的臉上微微漾起欣慰的淺笑,他拍了拍肖遙的肩膀,轉身踏上矮凳上車,在一旁的歸箜、劫風與花若卿也紛紛踩著矮凳乘上馬車,寧鳶與跟著劫風前來的林語凝各自騎上馬背,六人就在一眾弟子的目送下逐漸往山下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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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花若卿倚著窗沿把玩著鬢邊的一縷長髮,顧尊靜靜啜飲寧鳶為他準備的青茶,沉默迴盪在兩人之間,唯有噠噠的馬蹄在耳邊響個不停,不知是受不了沉默抑或是不習慣花若卿的安靜,顧尊竟主動開口問道:「所以,你是如何知曉虛天所等之人就是劫風?」
「引魂閣囊括天下奇才,自然什麼都知道。」聽見顧尊的問題,花若卿回首低眉淺笑,溫和坦率的模樣看不出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他聲音輕柔卻好像虛無飄渺的煙塵,什麼也抓不住,他笑吟吟的看著顧尊,繼續悠悠的說:「敬玥兄想知道什麼,在下必定知無不言。」
聽見男人這麼說,顧尊竟有些動心,若引魂閣真能知曉天下事,那又何愁找不到自己思思念念的故人?可顧尊有些卻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他不想聽見的答案,他怕他千年的等候最終都是大夢一場。
「哼,引魂閣買賣向來所費不貲,我絕塵門派清寒,承受不起。」顧尊又喝了口青茶,試圖令自己渴望的心緩一緩,他發現自己十足矛盾,機會就在眼前可他卻不敢把握。
「那是對外的價碼,敬玥兄是自家人,毋須這些。」花若卿饒富興味地看著眼前各式微表情的情人,太可愛了,若非寧鳶就在外頭駕馬他真想將人兒摟進懷裡,花若卿的眼神赤裸,語氣也慢慢曖昧起來:「敬玥兄但說無妨。」
「既如此…我想尋個人。」用盡一身的力量,顧尊幾乎是竭盡全力地將這深藏在心中的秘密說出,千年的渴望與等待濃縮成一份卑微的期待,顧尊有些心慌,他很害怕花若卿再繼續問下去,可出乎意料的,花若卿並沒有詢問他所尋何人,只是原先性感的眼神黯淡了下來,花若卿輕咬著下唇似乎有些遲疑,兩人久久不言。
「不是說,引魂閣通曉天下事麼…」見花若卿遲疑,顧尊冷冷地呢喃,語氣裡滿載的失望,但他卻又因為得不到答案而感到輕鬆,事到如今他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知道答案了。
「……我只勸兄一句,莫要再尋,已非故人。」花若卿別過頭看著窗外的景色,他單手撐著頭,語氣有些冰冷,顧尊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感覺自己有些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他不懂花若卿的意思,他等待千年為的就是有天尋他歸來,可他若已非故人又該如何尋回?顧尊還想追問,可男人卻突然身子一傾,倒在了他腿上。
「雖說敬玥兄是自家人,可買賣還是得要付出代價才是。」花若卿又綻出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蹭著顧尊的腿試圖找到一個舒適的角度,邊蹭還邊賴皮的說著。
「你想幹什麼。」顧尊低頭看著腿上沒臉沒皮的男人,斜睨著。
「敬玥兄讓我躺一會兒吧,我有些暈。」不理會顧尊快要可以殺人的目光,花若卿躺在那雙結實卻柔軟的大腿上,軟軟的嚶了一聲,一雙眉眼含情脈脈的向顧尊撒嬌,勾人心魂的墨紫色眼瞳散發出可憐的訊號,似乎真是因為馬車的搖晃而感到難受,看他如此顧尊也不忍心喊他起來,只是看不過眼的不屑道:「哼,嬌弱。」
微光透著薄紗灑在花若卿臉上,長而翹的睫毛映著陽光閃閃發亮,妖豔的側臉沒有沾染粉黛,微微慘白的肌膚找不出一絲瑕疵,就連那雙沒什麼血色的唇,也看似晶瑩剔透。花若卿一身紅衣在暖陽的照映下看起來格外溫暖,墨色的長髮散在顧尊腿上,悠遠的香氣摻在其中緩緩蒸騰,顧尊心裡的失望、落寞、悲傷都好似被吸收,心情逐漸好轉起來,安靜的花若卿似乎陷入熟睡,勻稱的呼吸悄悄周旋,見腿上的男人睡得如此安穩,顧尊無奈中帶著笑意,這人怎麼說也是名聞遐邇的引魂閣閣主,竟敢如此大膽地在自己懷中睡著,到底是對自己的身手足夠自信還是對本座的為人足夠信任呢?想到此顧尊伸手撫上花若卿的鬢角,他撫摸的動作極其輕慢,就彷彿母親哄著孩子,每一下都是最深沉的溫柔,一直裝睡的花若卿有些意外,他本想起身卻貪戀這短暫的美好,一下兩下他最終竟真的陷入夢境昏睡過去,那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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