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曾妮因钟文富的慧眼识珠,一边上着大学,一边去建设局上班了。
钟文富给她安的是个闲职。表面上说是做文案工作,每天除了帮忙打点字,复印点东西,别的几乎没什么好干。她给钟文富说,自己拿了那么多钱,就应该作值那么多钱的事情,再说,自己也想积累工作经验什么的。钟文富只说因为是兼职,工作量不大。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曾妮和钟文富渐渐熟悉了起来。钟文富对她很关心,时不时都在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嘘寒问暖。曾妮把钟文富看做一个叔叔,一个成功的长辈,对他尊敬有加。大二结束的暑假,钟文富告诉曾妮,反正都有工作了,假期就不要回遵义的家了,留在阳城工作,以后好升职。
曾妮一想也有道理,就打发郑爽先回遵义家去,她周末回家陪他。
郑爽一走,曾妮的工作任务就加重了。白天的文案工作还是没变,和以前一样轻松。不过钟文富开始带曾妮出去应酬,坐在饭桌上一坐就是一晚上。
第一天从饭桌上下来,曾妮就听到有几个大人在离开的时候在讥笑她的穿着,意思是不够成熟,不上档次。
“你确实该好好打扮一下了。”钟文富说,“在学校里可以打扮得像个学生,上班时候还是穿正装,饭桌上也是。”
“我从来没有穿过正装。”曾妮说。
“不要紧,明天我们就去买。”钟文富说。
“可是我不会买啊。”曾妮说,“买名牌什么的,我肯定又没钱。”
“都不是问题。”钟文富拿出了中年男人的底气,“一以贯之,我来帮你选。钱我也先帮你垫——如果你有什么顾虑,以后非要用你的工资还的话,我可不会推辞的。”
“这样好吗?”曾妮说,“要不还是不要带我上饭桌了,我也喝不了什么酒。”
“万事开头难。”钟文富说,“我也是从个小职员混上来的。”他带曾妮又上了黑色奔驰车,“明天我去你住的地方接你。”
第二天一早,钟文富如约而至。他先带曾妮去了南国花锦,又去了国贸广场,把阳城两个能买到奢侈品牌的商场都给逛遍了。曾妮从此多了两身正装,衬衫、女士西服、皮带、领带一件不少。临走,钟文富看见一件LV牌子的短袖衫,说曾妮穿了一定好看,硬是要买。
“不买了,钟叔叔。”曾妮说,“我不少衣服,那个也太贵了。”
听了这话,商场买东西的小姐都笑了起来,说:“女士,你和老板出来买东西,还嫌贵啊。”
曾妮听了这话很不舒服。好歹她也快大三了,售货员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明白,不外乎就是把她当成“二奶”了。自尊心可不允许她受这样的气,她东西往地上一扔,就跑了出去。
钟文富后来追出去,好劝逮劝才把她劝上车。
曾妮上车后才发现,购物时买的东西全部都在,多了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件女士T恤和一条裙子。
“钟叔叔,这是买给……”曾妮说。
“买给你的。”钟文富说,“就当是我刚才做的不好,给你道歉。你只管收下,这个不扣你工资。”
曾妮想谢绝,不过钟文富硬是要给。曾妮又只好半推半就收下了。
第二天曾妮就穿了那一身上班,单位里的同事是一片称赞,说女大学生成熟了,有品味了,比以前还漂亮了。曾妮很喜欢这种被称赞的感觉,她人本来就好看,加上得体、时髦着装,更是锦上添花了。
到了那个月发工资那天,曾妮还本以为自己应该没什么钱可领了,意外的是,自己不但有工资,还比以前多了。她去钟文富的办公室问,钟文富说,这是计划内的普遍增加工资,大家的工资都涨了,你小曾的工资,我可不敢克扣。钟文富很忙,办公室里没两分钟就打进一个电话,他一会签字,一会找文件,根本没时间多和曾妮“啰嗦”。
曾妮就拿着钱退了出来。心有一种运气真好的庆幸,至于那些高档衣服,穿了几天之后,她觉得虽然的确比自己以往任何一件衣服都好看,但是,这些衣服的好看程度,还没有和它们的价钱形成正比,尤其是没有和自己的兜里的钞票形成正比。如果真让自己为这些衣服买单,那真是太冤枉了。算了,反正不是我赖账,是他非要我接收、穿上这样的衣服。还有,我一定要给人家钱,其实,是不知好歹,说不定得罪了人家,别说这身衣装,就连这份清闲而报酬颇丰的职位……别想了,别想了,听其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好了。
周末,曾妮又开始消费。她越来越瞧不起自己以前的穿戴打扮,目光全部放在那些上千元一件的时装上。她也开始买化妆品,目光也是朝着叫得出口的品牌。一个月的工资很快就花完了。她打电话给郑爽借钱。郑爽节衣缩食也只能从零用钱里挤出两百块钱借给她。
她开始觉得郑爽抠门,一个穷大学生满足不了她追求姐姐攀升的“审美追求”。
钟文富好像总能洞穿她的心思。一个周末,钟文富打电话给曾妮,让她以后都不要穿以前的衣服了,档次低,没品味。他先借点钱给她,先买了,以后慢慢还。
曾妮象征性地含混拒绝了一下,在钟文富一句“怎么又不听话了”的不满声中,赶紧一口答应了。换做是三个月以前,她肯定会拒绝的。而现在,她怎么没有坚定地拒绝呢?她是从哪一天起,就不会、不习惯拒绝这样的好意了呢?她实在回忆不起来,也最好不要去回忆。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来的钱怎么可能干净?人如果要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缠不清,那就只有一辈子甘愿卑微,甘愿低贱。我头脑比谁笨?我文化比谁差?我相貌比谁丑?她们,他们,凭什么比我拿得多,做得少,穿得好?她好像刚刚才睁开眼睛,更好像才刚刚发蒙。她发现,那些穿着光鲜,谈笑风生的红男绿女,虽然只是少数,但这些人才是这个城市的主人;而那些灰头土脸,神情呆滞的男女老幼,虽然熙来攘往,但这些人,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前者走在大街上,为城市增光添彩,后者走在大街上,真的很影响市容。
钟文富借她的钱,一借就是几千。曾妮家里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当时在大学生里算比较高的——一千块,包括了吃喝和日常开销。钟文富就这么借钱给她借了三四次,还从来不黄世仁似的催债要账。钱也好,衣物也罢,半推半就,已经很不礼貌,笑纳,才是善解人意的基本礼节,待人接物的基本常识。曾妮越来越觉得,钟文富,他就是那个盲人给自己说的,会给自己命运带来转机的贵人。贵人是可遇不可求的,那一天,要不是自己恰好在那个时候经过那里,要不是钟文富也恰好到那里贵干,要不是那个校长恰好不在,那么,自己与贵人擦肩而过,还一点不知道呢。那么,今天的自己,还是眼前这个自己吗?不,哼哼,肯定不。
不过,曾妮一直回避着一个不时冒出来的意识:钟文富给自己的一切,他会以某种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方式连本带利问自己讨要回报的。这一天,不来最好,要是来了……来了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别人过得去,我曾妮,也过得去。
终于有一天,曾妮陪完酒,钟文富把司机打发回去,自己亲自开车送曾妮。他没有把车开到曾妮租房子的地方,而是拐到了大营路北段的丽阳景天小区里。
车停在黑灯瞎火的小区里,居民都睡了。虽然是晚上,曾妮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个小区不是有钱人住不起的。房子全是楼中楼,每一套都带有阳台和落地窗。透过车窗玻璃,她看到了自己身上穿的、脸上化的都是钟文富“借钱”买的。好在她早都预感到了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她打心底不愿意这一天到来,但事到如今,除了听天由命,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钟文富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酒味,领着曾妮上了楼。
门一关,钟文富就把兽性全部释放开来,抱起曾妮一阵乱摸乱亲。他的头,被酒精弄得比冬瓜还大。膨胀的头,怎么还能记得起那些清规戒律,怎么还能得心应手指挥手脚?掌握不了轻重,扯衣服的时候把曾妮给弄疼了,实在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疼!”曾妮想甩开钟文富,“钟叔叔,这是哪?要是让你妻子看到就不好了。”
“去他妈的!”钟文富一把把曾妮扑到沙发上,“老子是建设局长,整套房子给你住起还算个事?”他骑在曾妮腰上,两把把衬衫和领带扯掉,压在曾妮身上开始发泄肉欲。
曾妮差点被钟文富压的气也喘不过来。虽然也很刺激,不过她感觉被钟文富捅的时候不像和郑爽做爱的时候,全身心都可以交融在一起。和钟文富在一起,好像就真的只是一根棍子进到她下体,一阵乱搅之后就什么也没了。
完事,钟文富累得满头大汗,裤子一穿就坐在沙发上满足地抽烟。
曾妮自己穿好了衣服,心想,没有爱的性交大概就是这样,最多只能叫交配。她回想了一下认识钟文富的整个过程,似乎都是钟文富安排好的。好在钟文富的年龄曾妮的父亲还大,也没有几年可以发泄了。更好在其实自己没损失什么,自己的身子,不时还完整无损的吗?
她甚至开始有点后悔。后悔的不是不是刚才没有坚决拒绝钟文富,而是后悔既然知道今天会在这里被钟文富干,还不如早点做了钟文富情人,早点开始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从那一天起,曾妮住进了丽阳景天的楼中楼里,只要钟文富一有时间,就去那里和她云雨一番。曾妮周末回遵义的次数变少了。不过每次回到遵义,都会抓紧时间和郑爽开房,投入地来上几个回合。
看破看开的人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大学期间,曾妮男朋友换了几个,老板也换了几个。正因为如此,她做上了铜锣湾的招牌公主。铜锣湾算是阳城最昂贵的会所,到那里消费的,非富则贵。
周围的人眼看曾妮一天天变化,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就是不说。曾妮的朋友一天比一天少,除了巧月还一直保持和她联系,别人都只知道她是曾妮,被老板包做二奶,再也没有别的。
2008年圣诞节,曾妮刚刚毕业不久,已经在同学里面算是最有钱的。她请了几个人一起去了世纪星光KTV庆祝圣诞。她请了几个同学,顺带把巧月也叫上了。
钟文富是建设局局长,免不了和矿产公司打交道。恰好周强做上贵州省政协常委之前,就是阳城市青利矿业公司总裁。两人生意上的往来多了,也就互相熟悉了。下来也经常在一起找找女人,喝点小酒。正好同一天,钟文富想和周强谈生意,也去了世纪星光。
曾妮带了一拨大学生,钟文富带了一拨官商,两拨人在世纪星光门口撞个正着。
旧情人相见,曾妮和钟文富都很尴尬。
通向世纪星光的楼梯,灯火通明,把通道照得和白天一样亮。走上走下的人,鱼龙混杂,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有。世纪星光这个档次的消费场所,对于一般大学生来说算很奢侈的,但是对于钟文富和周强这样的人来说,“洒洒水的拉”——他们从港商哪里学来的话,意思是“小意思”。两人选择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年轻女大学生。
钟文富一看曾妮带了好几个妙龄女生,想法马上就变了。他主动走过去说:“好久不见了,小曾,最近可好?”
曾妮也不好不理睬他,只说:“托您的福,过得还不错。”
“难得来玩一次,不如一起吧?”钟文富说,“你们人不多,我们这边也没几个人,拼一下去搞个大包间多爽。”
“那可不行。”曾妮换上了她在铜锣湾工作时的轻蔑腔调,“钟局长你是什么人,哪有我们大学生攀高枝的份?”
“就冲你这话。”钟文富说,“今天晚上的开销我包了。爱吃什么爱玩什么随便你们选。如果你们觉得世纪星光档次低,我们换个地方。”
曾妮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回去和姐妹们说:“今天晚上有人白请我们玩,你们去么?”
“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叔叔啊。”巧月说。她扫视了一遍钟文富带来的人,五男一女,女的正被周强搂在怀里。
周强搂着手里的女人,眼睛却在盯着巧月。
“那样才安全啊。”曾妮说,“要是来一帮只比我们大几岁的男生,我们还得小心了。叔叔们的娃娃和我们一样大,还能对我们做什么?反正是圣诞节,有人白请还有不去的说法?”
一群大学女生沉默了。
“好。”曾妮叉起腰,“既然如此,你们都是投弃权票。”她看了看她带来的四个女生,“我赞成加入钟局长那边。四票弃权,一票赞成,我们走。”
巧月觉得自己还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曾妮拉着加入到钟文富的队伍里去了。出于女性本能,她一直走在离周强最远的地方。
钟文富看到得手,转身就走。不去世纪星光了,带这些女大学生去见见世面去。
第四十一章
阳城的圣诞节夜晚,一片乌烟瘴气。满街跑的都是学生,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都有。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至少一瓶彩色喷雾,见人就喷。
地上、墙壁上、玻璃幕墙上,甚至公交车身都被喷得五颜六色。有的学生还穿着校服,头发上、衣服上满是五彩斑斓的颜色,鲜艳得刺眼。人行道上和车道上挤的都是人。这是一年里交警最忙的一天,比除夕夜还要忙。从下午开始,电台和电视台就开始发出交通警告,所有的车辆不能进入小十字、大十字一直到喷水池的市中心区,不然就再也出不去了。交警的任务是拦住没有收到警告的车辆,不准他们开入禁区,同时疏导人流。
整个城市除了吵杂的人声还是吵杂的人声。很多老一辈的学者不解,为什么西洋的节日让年轻人那么痴狂,中国的传统节日备受冷落?
钟文富在投资女人方面不会吝啬。当晚从世纪星光出来,他二话不说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挤得让人气都喘不过来的市中心,拦了几辆车,把人全部送到贵州大饭店去了。
贵州大饭店是个四星级酒店,年代虽然久了点,外面看起来破破的,走进里面则别有一番天地。年轻的迎宾小姐主动为客人脱大衣,拿到衣橱里放着。
一群大学女生哪里享受过这样的礼遇,这些迎宾小姐有的看起来还没有大学生的年龄。她们赶紧说不用了自己来。但是迎宾小姐还是为她们宽衣,说这就是她们的工作,不用客气。
至于钟文富和周强等人,早都对这样的迎接方式习以为常了。
巧月开始还担心外衣和外衣里的东西不放在身边会不会不安全,一看这些大款都放心,她也懒得担心了。
整个晚上,一群叔叔和一群大学女生都唱的很开心,喝得也多。酒劲一上来,人不但胆子大了,戒心也少了。叔叔和大学女生坐得越来越近,最后居然搂起腰和脖子来。更有甚者手还朝着女生们的胸部步步爬过去。
KTV到尾声,周强突然站起来骂了几个想占大学生便宜的手下,还告诉大学生们要注意保护自己。几个大学生立刻感觉到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俗话说得好,男人四十一枝花。比起大学里的男生来,职场官场上的这些男人才能叫做男人。
见过巧月一面之后,周强满脑子想的都是巧月的样子,好像不搞到巧月,他誓不罢休。他从曾妮那里要了巧月的手机号码,从此开始和巧月保持联系。他对巧月动用的手段,大致和钟文富对曾妮动用的相仿。不过,巧月是副市长的女儿,父亲又是国安厅的大队长,从小不缺吃穿,周强用钱对她没什么诱惑力。
到了2009年二月份,周强见硬功夫不行,开始实行起了软办法。他开始向巧月倾诉,说自己虽然爬上了高位,但是牺牲了太多的家庭和业余时间,现在和家人关系不好,也没几个朋友。看到巧月,他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候,和一帮哥们没吃没穿,却过得潇潇洒洒。他说他看透了人生,金钱和名利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人过得舒服才是真理。
巧月对周强有点同情。除了第一次在世纪星光见面的时候周强搂着个女人,之后看见的周强都是孤身一人。
又一次周强请巧月吃饭,巧月就问他:“周叔叔,既然你都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别的女人?”
周强很快就想到了世纪星光那一次。他也不辩解,只说:“男人也会寂寞的。”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紫色的烟雾,“没有女人,男人什么都不是。”
“你老婆不是在家吗?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巧月问。
“家?”周强自嘲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狠吸了几口烟,烟短了大半,他才说:“我有四座房子,一座别墅。我还打算在上海去搞套楼中楼。都是房子,没得一间是我家。”
巧月不明白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心思,弯在那里小口小口喝着海鲜汤。
“你爸爸是张震对吧,国安厅的大队长。”周强是。
“是的。”巧月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
“哼哼。”周强笑了起来,“怎么不知道?我两个是高中同学,还打过架呢。”
“从来没见过你们两个见面呢。”巧月说。
“见面?”周强说,“见面又打架啊?给你看好戏。”
巧月被逗得咯咯直笑。
时间一晃就到了3月。
3月16号下午,苏林坐着归化跑华芳的面包车刚下车,纱绫还在欣赏日落美景的时候,巧月接到了周强的电话。
周强告诉巧月,这天是他生日,他一个人在阳城铭都饭店,连个陪的人都没得,不是一般的惆怅。
巧月本来在准备毕业论文的。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时间,五月底论文答辩,也不缺这一晚上,就去了黔灵西路和中华路交界处的铭都酒店找周强。
周强一个人坐在咖啡厅的桌子旁边,桌子上摆着一瓶十年装茅台,浑身都是酒气。
巧月走上去就把酒给周强收缴扔了,说不能再喝了。
“你管我!”周强站起来怒吼道。
巧月被吓得够呛。她从来不知道雄性的吼声原来是那么低沉可怕,好像老虎的嘶吼。
周强马上又坐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了起来,“国”字形的脸上弄得全是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孤单了,过个生日都是孤苦伶仃。我太累了,官场太不好混了,一天除了喝酒就是收礼送礼。我羡慕你们阳城国安处处长的女儿,跑到澳大利亚去享福,不用在这个乌七八糟的地方混,好自由……”
巧月赶紧拿来纸巾给周强把脸擦了擦。她手刚准备缩回去,就被周强一把抓住了。
“我就剩你那么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了。”周强说,“求你一定不要离开我,你要是走了,我就没得必要再活下去了。”
“你说什么呢,周叔叔。你喝多了。”巧月想用点劲把手缩回来,无奈周强的手又大又有力,她无法犟回自己的手来。
“我是喝多了。”周强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太谢谢你了,巧月。在我无依无靠的时候,只有你在我身边。那些酒肉朋友和生意场上的人,都他妈的不是东西。不是为了那几个钱,鬼和你阳奉阴违!”
“没有了,叔叔。”巧月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要去准备论文了。”
“论文……”周强抬起红通通的头来。他喝得太多,不但脸,整个头都给酒精浸了一层红色。“呵呵……”周强怪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论文。”
巧月不知道周强为什么笑。她只觉得古怪,不由得左顾右盼,生怕有人注意这边。好在当天是周六,傍晚人们都外出吃饭去了,酒店的咖啡厅就几个服务员在偷懒聊天。
“年轻就是资本!”周强突然说,“老了,钱有了,权有了,身体就没了。论文……我好多年没得听到这个词了!哈哈哈哈哈……”周强又怪笑起来。
巧月顿时觉得当天不是个说话的时候,走过去扶起周强,说:“我送你回房间吧,周叔叔。等你酒醒了,我再来找你。”
周强比巧月高半个脑袋,肌肉和肥肉混在一起,巧月几乎拖不动。一旁的服务员看了,赶紧过来帮忙。另一个服务员看了,立刻跑去前台查了周强的房间,三个女人才把周强拖回到房间里。
她们把周强扔在床上,两个服务员就出去了。
巧月好心,见周强脱衣服的力气也没了,顾不上熏人的酒气,蹲下去帮周强脱鞋子。
怎料周强突然站了起来,张着嘴看着巧月,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吓得巧月动都不敢动。周强俯下身,像抱个毛绒玩具一样就把巧月抱到床上去了,不顾巧月拼命挣扎就开始扒巧月的衣服。
巧月被周强压得死死的,下半身根本没法动,两只手也被周强的胳膊顶着,使出浑身力气还是反抗无力。她大喊了一声“来人,救命!”
没想到这声呼救激怒了周强。周强一把捂住巧月的嘴和鼻子,巧月差点被憋得断了气。她眼前一黑,喘过气来的时候,只见周强的裤子松开了,衬衣也解了。给周强这么一弄,巧月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眼睁睁看着周强脱下她的衣服裤子,前戏都不做,操着家伙就来了。
巧月虽然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发生性关系,不过从来没有这样被动,打心里里感到恶心。下体因为紧张而收缩,周强抬起她的双腿,半天进不去。好不容易硬撑进去了,也举步维艰,动不起来。女人的下体越是收紧,周强的欲望越是膨胀。作为一个在床上身经百战的老兵,他自认为女人的下体越紧,表示发生过性关系的次数越少,甚至可能是处女。真能玩上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处女,就发大财了。
巧月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比第一次和男友发生关系的时候还要撕心裂肺,好像整个身体都要给周强撑破了。周强全身都扑到巧月的身体上,把散发着酒味的恶臭舌头硬伸进了巧月的嘴里。周强如愿以偿地骑在巧月腰上发泄兽欲,根本不顾巧月的眼泪浸湿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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