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上的銀月 - 26

最初是空氣傳來震動，接著是一股刺麻感。

西蒙斯還在試圖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羅培茲已經率先出手。一束靛藍色的雷光從他的指尖冒出，擊中那名兩眼慌神的隊友。

陰沉的傢伙緊接在後，那人手中憑空冒出一把長棍，往那名隊友的雙腳掃去。本以為對方會被擊倒，想不到那人原地後翻，以雜耍的動作閃避攻擊。

「媽的......」羅培茲低聲咒罵，「比想像中的還要棘手。」

陰沉的傢伙問：「長官，要下殺手嗎？」

「寄生型魔獸......」

緊接著，羅培茲一把抓住西蒙斯，手掌緊掐住他的脖子，「小子，你到底搞了什麼鬼？快叫那個東西從我隊友身上離開。」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西蒙斯吼回去，「我被你們他媽的擄來這裡，然後就指控魔獸是我叫來的。我只是個文職人員，而且這裡是聖堂的地盤，我根本沒那種召喚魔獸的能耐。」

「媽的，廢物。」羅培茲瞪視他，猛然將他向後推開。

此刻，馬尾的傢伙出手。他直面往羅培茲撲來，羅培茲拔劍應對。然而對方側面一閃，躲過羅培茲揮劍劃下的致死圓弧。他舉起凝聚一團黑霧的手，往羅培茲的死角進攻。就在他出手的當下，一旁陰沉的傢伙噴出火花，對方收手退縮，再次回到防禦狀態。

「雷米，」羅培茲說道，「配合我的行動，把安東尼抓起來，如果不行就動刀。」

陰沉的傢伙回答，「了解。」

接著羅培茲從口袋中掏出一枚小玻璃瓶，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他全身的肌肉突然脹大，全身冒出彈跳不止的電花。下一刻，羅培茲以非人的速度向前飛躍，貼到安東尼的面前幾吋的距離。羅培茲雙拳出擊，鉤拳、肘擊，向他的隊友連續進攻，每一次揮擊都鎖定要害。不過安東尼似乎也能看透羅培茲猛烈的攻勢，他巧妙地扭轉羅培茲的拳頭，輕鬆化解強勁的力道。

霎那間，觀戰的西蒙斯注意到安東尼的背後，出現了黑霧，而從裡面冒出無數乾枯的手，像是從地獄來的怨靈想把罪人拖下去。

不過安東尼似乎早就察覺到這一點。當枯手出現的瞬間，他往羅培茲胸口一推，讓他出現短暫踉蹌的空檔。安東尼隨即箝住他的右手，身子一蹲，將羅培茲向後摔去，讓他一頭撞上黑霧。但黑霧碰上羅培茲的時候，瞬間消散，就如同它出現時一樣突兀。

於此同時，一塊東西從羅培茲的胸口彈了出來。

西蒙斯的忒盧思手鐲，就落在安東尼和羅培茲之間。

忽然間，安東尼出現了變化。他像隻餓狼般撲向手鐲，但在這之前，手鐲周遭突然冒出黑霧，將手鐲給覆蓋住。安東尼雙掌處地，黑霧散去，卻發現手鐲卻消失無蹤。

羅培茲趁著安東尼把焦點放在地板上時，他全身再次冒出電花。同一時間，他的手上憑空出現一把手弩，伴隨著電光射向安東尼。安東尼發出吼聲，聲音淒厲，全身顫抖不止。

羅培茲繼續進攻，他不斷發射弩箭，箭矢射穿他的四肢與軀幹，如同鐵釘將安東尼釘在地板上。而安東尼的嚎叫聲漸漸淡去，直到歸於寧靜。

「隊長，」雷米突然憑空出現，手上拿著西蒙斯的手鐲，「它看準的這東西，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

「看來沒錯了，這垃圾東西果然是過去遺留下來的產物。」羅培茲搓揉著鬍渣，「但還是得先處理好安東尼。雷米，你去隊上找狩士，叫他來把安東尼體內的東西除掉。記住，小心行事。」

「知道了。」說完，雷米便往出口的地方離去。

「西蒙斯先生。」等雷米的身影消失後，羅培茲開口說，「我就直說了，你那個忒盧思結晶是從哪來的？」

西蒙斯思考了一下，不確定事實是否會對他產生影響。但他依舊回答：「在我小的時候，帕索斯給我的。」

「這點每個人都知道，以你的身分本來就不可能有忒盧思，隨便想也知道是帕索斯給你的。我的問題是，帕索斯從哪拿到那個忒盧思結晶？」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一聽到這一句話，羅培茲掐住西蒙斯的頭蓋骨。但還沒等羅培茲出手，西蒙斯率先說：「就算你把我的頭炸開，還是用魂術摸索我的記憶，答案都是一樣。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你和他生活十幾年，卻什麼都不知道？你說謊的技術未免也太差。」

「隨你怎麼說，我就是不知道。」

羅培茲怒視西蒙斯，但遲遲不開口說話。

「下一個問題，你怎麼會出現在諾利斯的屋子裡？」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只是去調閱資料而已，你到底想問幾次？」

「誰叫你來的？」

「還能是誰？當然是協會的人——」

羅培茲打斷他，「名字，說出來。」

「是諾亞要我來的，就是會長的姪子——」西蒙斯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怎麼了？」

「操！」羅培茲沒有回應他的問題，他轉頭用魂術聯絡隊友，「雷米，聽得到嗎？雷米？」

一陣沉默。

西蒙斯說：「鬥技場有乙太干擾的設備，意念傳輸會失效。」

羅培茲跌坐在地，表情痛苦，「媽的……」

「諾亞怎麼了？士兵，請回答我的問題。」

「那是假扮的。」羅培茲吐出字眼，「你還不懂嗎？你被騙了，你這個蠢貨，竟然連一個假扮的人都沒有分辨出來。」

「假扮？」西蒙斯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該不會剛才我說話的人是……」

「對，那是敵人的間諜。」羅培茲嘆息，「媽的，竟然蠢的人不只是你，連我都被騙了，他媽的我們全部的人都被騙了。只要是用魂術裝扮的樣貌，明明都能分辨……」

「干擾設備……」

「偽裝怎麼可能不會被干擾影響？你的腦袋有沒有在動？」

「我只是提出一個可能性而已。而且我是文職人員，你罵我也沒用。」

羅培茲咋舌，「廢物。」

不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打破兩人的對談。

「也太快了吧……」羅培茲頓了一下，緊接著拔出長劍，「西蒙斯，你站在我背後，不要亂跑。」

「你把我的手鐲還我我就能自保了。」

「做你的美夢，那是我們需要的線索，別想拿回去。」

腳步聲逐漸逼近，對方每踏出一步，西蒙斯就感覺心跳多跳兩拍。接著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果然對方並沒有穿著和羅培茲相同的隊服，反而是穿著一身潔白的服飾，大袍上織了許多金邊裝飾，彷彿渴求他人的目光。

西蒙斯知道這傢伙。

就是他把瓦圖給帶走的。

滿是鬍渣的男子走了過來，露出虛偽的笑容，「我是聖堂人員，請問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鬥技場的禁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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