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上的銀月 - 01

皮歐‧西蒙斯跟在一名女傭後面，小心翼翼地跟在後方，就連呼吸都不敢太過急促，深怕對方注意到有人尾隨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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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午後，暖陽灑進室內，塵埃在廊道內飄舞著。若是平時，西蒙斯寧可拿杯茶，找個好視野觀賞窗外不知名的樹種，而不是浪費時間盯著女人的屁股不放。問題是眼前這名女傭他從未見過，他在市政廳工作好歹工作了不少歲月，所有員工他都一清二楚，今天也沒有接見任何來賓，不可能會有不認識的人出現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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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前，西蒙斯還在樓上的走廊，曬著朝陽看著公文。突然他聽到長官辦公室的門被敞開的聲音，他以為是長官要從辦公室離開，趕緊找個死角躲起來。卻沒想到走出門外的人是個身穿員工制服的陌生女性，她留著鮮紅的長髮，樣貌也遠低於員工的平均年齡。其他人若是見狀，大概會認為那女人也許是長官的情婦，假扮成員工進來偷情，畢竟貴族總是有那麼一丁點秘密見不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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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西蒙斯很清楚。他的長官，帕索斯爵士，多年來從不接近女色，更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入他的辦公室，甚至連打掃這類工作也是親自來。也就是說，這女人是擅闖進來的不明人士，不論她想做什麼，都不是什麼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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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觀察眼前的女人，莫名的焦躁感從心底湧上。這女人的舉動沒有不正常的僵硬，動作自然，彷彿融入了整個環境裡。照理來說，一般人只要到了陌生的場所，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一絲緊張感，並反映在肢體動作上。但從這女人身上卻看不出一點不協調感，樣子像是疲憊不堪的員工，設法在午後期間找個地方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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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不是個有自信的白痴，就是個職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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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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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大可呼叫守衛前來逮人，但變數太多。第一若是大聲呼叫，對方肯定拔腿就跑，反而會增加其他職員的危險性。第二若對方早就安排好脫逃計畫，在守衛抵達前，這個人老早就溜了。最後肯定會被評價為失職，慘一點甚至會被人認為是協助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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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找到機會逮住這女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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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啊，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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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走到一半，被一名年邁的男傭攔下，西蒙斯趕緊躲到角落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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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傭馬可是服侍市政廳多年的老前輩，甚至比西蒙斯的資歷還要久。雖說是如此，但他總是以過度的禮貌對待異性，特別是和年輕貌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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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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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馬可纏住她一段時間，讓她沒辦法脫身，西蒙斯就有機會去尋找援手。就算她是職業的，肯定不會張揚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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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露出猥褻的笑容，「你是新來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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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自在，「對啊，前幾天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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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辛苦吧？市政廳裡很多雜事要做，我第一天剛到班天還沒亮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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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廢話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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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眼睛緊盯著女人的動向，並且慢慢後退。從他現在所在的位置，繞到警備室再回來包圍這女人，最快也要三分鐘。只要馬可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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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還來不及離開，就見到了異狀。女人雙手環繞馬可的頸後，在他的耳邊低語，樣子十分嫵媚。從西蒙斯的位置上雖然看不到女人的表情，但從馬可面帶下流的表情大概也能知道女人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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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出現了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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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突然瞪大雙眼，臉上滿是驚恐。隨即他眼睛翻白，像斷線的傀儡倒地，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而女人趁機趕緊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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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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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瞬間，女人只是輕觸馬可的脖子，他便不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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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可能。5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Y6qW7V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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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用魂術幹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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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快步離開廊道，踏入入口大廳，從兩名守衛中間穿過去。西蒙斯追上來大喊：「抓住那女人，她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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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聽見呼喊聲便開始奔跑，而其他人也聞聲而來，女人還沒抵達正門前，守衛們已經在大廳將女人團團包圍。西蒙斯隨後趕到，六名守衛，再加上西蒙斯一人，總共七個男人守住一個女人的四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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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西蒙斯深知絕對不能大意，這女人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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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用求情的眼光望著西蒙斯，用著嬌媚的語調抗議：「我又沒殺人，那老頭只是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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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無故入侵市政廳，還弄昏我們的員工，我就可以讓妳關上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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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哪門子法律？去偷東西都不會判那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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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音調雖然高亢，但西蒙斯卻感覺不出她有一絲緊張。反而有些……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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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可以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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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勸你要多念點書，刑度不是你可以這樣隨便亂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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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廢話太多了。尼爾、路卡，去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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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守衛向前，而女人將裙襬撕開，並且擺出架式，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完全無視於西蒙斯威脅。守衛們頓時緊盯女子白皙的雙腿，不禁愣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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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說：「不要留情，那女人會用乙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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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們握緊武器，神情閃過一絲猶豫。這群人平時過慣和平的日子，比起對付眼前的敵人，他們可能更想保命。使用乙太的術師，能以肉身阻擋砲彈，更能以超人的力氣將人給撕碎，一般的刀槍在他們面前不過如同枯枝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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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要緊，西蒙斯只需要他們拖住女人的行動就好。他握緊拳頭，集中精神，手腕上的純白手環以暖意回應。於此同時，西蒙斯感覺整隻手臂就像是被放進火爐中燒烤。他隱忍痛楚，維持體內知覺的敏銳，隨時做好準備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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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前後兩名守衛率先出擊。前方的守衛舉矛突刺，後方的守衛拿刀劈砍。

女人身軀蹲低，往右傾斜，緊接著右手掌撐住地板，整個人倒了過來，將抬高的腿瞄準拿矛的守衛，往他臉上踹上一記，守衛還不及反應，就被女人一腳給擊中。

她順著慣性，身軀在原地轉圈，恢復成站態。此時她後方的刀身懸在她的肩上幾吋，而她已經重新擺好架式，側身閃過刀子，轉身，一腳勾住守衛的膝蓋，一手扯住守衛的脖子。守衛瞬間失去重心，轉眼間被撂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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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紛紛加入戰局。不過女子總能先一步察覺攻擊的方向及位置，再以流暢的動作反擊。女人在刀光劍影之中，以拳頭和雙腳作為武器，不斷地旋轉、側閃、揮掌，宛如跳著一場以性命作為代價的舞蹈。優雅，又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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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也作好準備，他掠過被擊倒的守衛。他不打算用什麼花俏的身法取勝，拳頭飛快地往女人後腦灌去。只見她側身一閃，再次預知來自後方的攻擊。接著她手肘往後一頂，擊中西蒙斯肋骨，蠻橫的力量衝擊到他的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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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西蒙斯所預期一樣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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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賭在這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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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擊中西蒙斯的瞬間，西蒙斯已經將大量的乙太集中在腹部，擋下了肘擊。他立刻揪住女人的手臂，往她的後背彎曲。沒意外的話，她的軀體因為關節扭曲而被箝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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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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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身體傾倒，重心向下撲倒，頭腳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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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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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在女人被揪住的瞬間，她雙腳一蹬，原地空翻，雙腳從西蒙斯肩上壓了下去。西蒙斯失衡的瞬間，女人順著衝擊的力道，再次原地空翻，重新恢復成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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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狼狽起身，女人的動作出乎他意外地順暢，光是乙太的強化，普通人不可能在瞬間完成這麼高難度的動作。而且他被擊中的部位也痛得要命，就連呼吸都能感受到痛楚，要是剛才沒有用乙太作為防備，他的內臟大概就會在體內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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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著女人的神情，一臉輕鬆，一連串的攻擊看似對她來說稀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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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的有力量，又有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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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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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力氣完全不是個女人該有的樣子，妳是怪物嗎？」西蒙斯勉強從嘴巴吐出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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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女人就不能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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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原則，加上經驗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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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咧嘴一笑，「你就老實承認打架輸給女人就是了，扯這麼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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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女人的嘲諷，西蒙斯咬緊牙根，一股無名怒火在心中燃起。他抄起守衛掉落的鐵刀，也管不上什麼倫理道德，拿刀逕自向女人揮去。於此同時，不論西蒙斯亂無章法的攻擊，女人總是踩著墊步，帶著笑容閃過冷峻的刀刃，彷彿就是和西蒙斯跳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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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無效，這點理所當然。西蒙斯並不是什麼戰鬥專家，他只不過是個會用魂術的行政秘書而已。既然這女人瞧不起西蒙斯，她自然會在應對進退上有所鬆懈，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更能讓她疏忽。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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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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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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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瞬間，周遭的時間彷彿變得緩慢。西蒙斯右手揮刀，女人側身閃躲。她笑得愉悅，注意力幾乎擺在西蒙斯的位置，以及他手上的刀子，而且她雙手側放，沒有任何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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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注意到西蒙斯左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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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注意力擺在手腕上的忒盧思結晶，結晶呼應他的要求，乙太撕裂著他左手的血肉，難以言喻的劇痛深入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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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掌心對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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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放出乙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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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強大的烈風從西蒙斯的掌心噴發。女人收起笑容，眼眸中帶著驚訝，似乎沒有料到西蒙斯這招。強烈氣流向前直擊，瞬間將前方的門扉給炸開。而西蒙斯難以控制氣流猛烈的力量，身體被這股力量後方彈了幾尺，暴風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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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喘著氣，劇痛讓他眼前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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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人站在他眼前不遠處，毫髮無傷。她輕呼一聲，笑得更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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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想不到你還有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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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倒在地上，現在他連起身的力氣都已經耗盡。其他倒地的守衛仍舊在地上沒有反應。只剩另外兩個守衛杵在原地，他們捧著受傷的部位，一臉憂愁地看著西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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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人站在原地，似乎在嘲笑他的能耐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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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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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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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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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沒趁勝追擊，也沒有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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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留下來嘲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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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現在不是去打量對方的動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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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其他情境下，西蒙斯可能讓他們倆人撤退。交手後，西蒙斯更加確定這女人是職業的魂術師。而且話又說回來，他只是個領工資辦事的文職人員，跟這類人對峙只有挨打的份，他會追上來也不過是因為他以為對方只是個間諜或竊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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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和這女人拼命，做做樣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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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撐起幾乎無力的身軀，「艾爾，你找空檔把傷患拖到一邊；阿布，你擋住大門的位置，盡可能擋下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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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光靠阿布一人就能攔住我嗎？」女人皺眉，然後她轉頭對著阿布微笑，「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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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喘著氣，「沒試過怎麼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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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逞強了，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連站起來都很吃力了，還想幹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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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妳都覺得我打不贏了，妳何不給我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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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挑眉，笑得相當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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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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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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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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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逞英雄。我可是都知道的喔，男人總喜歡在女人面前展現出英勇的模樣，期待女人就會因此張開雙腿歡迎他。但我先告訴你，這招真的不好用，小心你連自己的命都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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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跟妳說過，妳這張嘴遲早會把妳自己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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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我打架都沒輸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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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妳是沒遇過真正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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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女人瞬間衝到西蒙斯面前，她眼神猙獰，彷彿野獸見到獵物一樣，露出饑渴難抑的殺意。在這瞬間，西蒙斯甚至能從女人瞳孔中見到自己蓬頭垢面的蠢樣，意識到自己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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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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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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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不能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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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汲取的乙太強化了他的反應速度，他的感官放大平時的數倍之多，決心與恐懼相互交織融合。面對女人的攻擊來勢洶洶，他只能以本能反擊，祈禱至少不要被她公牛般的力氣打飛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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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接觸的那一刻，西蒙斯反擊，也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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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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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西蒙斯以為對方下手俐落，直接將他的頭給扭斷，讓他當場升天。不過隨著緊張逐漸淡化，他意識到自己還留有知覺。他還能感受到來自戶外的熱氣、窗外的鳥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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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手上奇怪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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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相當柔軟，彷彿是塞了羊毛的枕頭。他本能地對這種觸感情有獨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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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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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斯睜開眼，此刻的他蹲低身姿，正好閃過女人的攻擊。而他的手正巧壓在女人的胸部上，女人緊皺眉頭，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好似她聽到了什麼難堪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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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西蒙斯口中不自覺地發出困惑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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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西蒙斯腦袋還一片空白時，女人抓住西蒙斯，將他高高抬起，像是投擲標槍一樣將他往門外丟了出去。西蒙斯從沒料到自己的尖叫聲多麼尖銳淒厲，直到他的臉擊中地面之前，他只記得那女人胸部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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